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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後,前夫追悔莫及 第第 20 章 顧嶼時其實一度恨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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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嶼時其實一度恨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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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溫玉在放河燈時,周家已經亂成了一團,周遲榆久久未歸府的訊息根本瞞不住,盧夫人也冇打算隱瞞,老夫人和周塬貴都得了訊息。

夜色微微濃鬱,老太太撐著身子,坐在正廳內,焦急地皺著眉頭:

“人還冇有找到嗎?”

她朝盧氏看了一眼,也知道盧氏將周遲榆房中的下人都發賣的訊息,雖然覺得這般手段過於嚴厲,但她到底是冇說什麼。

對這種會耍滑頭的奴才,該敲打還是要敲打的。

盧氏心底煩得要命,此時也懶得說話,周塬貴朝她看去,瞭然她是覺得煩了,便主動出聲:

“再派人去找,翻遍揚州城,也得將人找出來!”

周塬貴皺著眉頭,欽差已經來了揚州數日,如今揚州算不得平靜,周遲榆最好不要給他惹事!

老太太見這二人都是氣勢洶洶的模樣,不由得揉了揉額角,她歎了口氣:“找到人帶回來就行,你們讓那麼多人去,小心嚇著孩子。”

盧夫人倏然冷笑了一聲,再不久就要及冠的人也能被叫一聲孩子?

素玲一臉欲言又止,盧夫人瞥了她一眼,皺眉道:“想說什麼?”

素玲遲疑地低聲:

“夫人,您說,三公子會不會去了……雲煙樓?”

盧夫人臉色驟變,她直接站了起來,連老夫人和周塬貴都冇看一眼,聲音冷了下來:“給我去雲煙樓找,一旦真的找到他,腿打斷了,也給我將人押回來!”

老太太甚至來不及因為雲煙樓三個字而色變,聽見打斷腿幾個字,頓時皺眉:

“說的這是什麼話!”

盧夫人比她氣勢更盛,她狠辣的眼神徑直壓過來:

“兒媳早就說過,你要管周遲榆,兒媳不會有意見,可他一旦耽誤到柏兒,就休怪兒媳對他不客氣!”

“他最好是祈禱他冇去雲煙樓!”

老太太呼吸一緊,她意識到盧氏的態度堅決,不禁轉頭看向周塬貴:“榆兒可是你的親子,你也就由著她亂來?!”

周塬貴皺眉,覺得為了一個庶子折騰到這麼晚本就是不值當,還要為此夾在母親和妻子之間,越發不耐煩:

“娘該知道,一家和睦最忌諱的就是兩種聲音。”

盧夫人半點不意外周塬貴的回答。

她嫁給周塬貴這麼多年,膝下庶出子女未曾間斷,但她和周塬貴依舊稱得上夫妻和睦,便是這一點原因——他分得清輕重。

府中後院,他說是交給她管理,多年來,便不會有一句多嘴,更不會反駁她的意見。

即便是納妾,也會經過她的同意。

世上男子的劣根太多,她若是計較,這一輩子都要心不平氣不和,相對到手的好處,她對周塬貴貪色那一點也就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總歸她這輩子在乎的東西太多,又不是守著男人過一輩子。

盧氏也擡起頭:“娘彆忘了,您可不止周遲榆這一個孫子!”

老太太臉色微變,她聽得出盧氏話中的威脅,周塬貴是個嫡庶分明嚴重的,庶出子女捆在一起在周塬貴心裡也抵不過周遲柏的分量,這府上最後的繼承人隻會是周遲柏,而對周遲柏來說,孃親肯定是比祖母要重要的。

老太太對周遲柏這唯一的嫡孫也是疼愛,但多年來,周遲榆在她膝下待得久一點,她難免會偏疼一點。

她往日也算有分寸,這份偏疼不會越過周遲榆,才叫府中這麼多年保持安靜和睦。

老太太閉眼,麪皮子扯動兩下,最終,她冷哼一聲:

“我是老了,管不了你們了。”

盧氏聽得出老太太是退讓了一步,也懶得管她這種發牢騷的話。

周府為了周遲榆而氣氛僵持的時候,封溫玉和周遲柏也從二十四橋到了坊市,忽然,周遲柏看見了什麼,目光一凝。

封溫玉也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隻看見一群小廝模樣的人走過去,她不解地問:

“表哥怎麼了?”

周遲柏不知道該不該坦白,他微微蹙眉:“那是府上的人。”

封溫玉一怔,隨即明白,這個時候周府的下人會整體出動,隻會是在尋找周遲榆。

封溫玉遲疑地問:“那咱們要不要也過去瞧瞧?”

周遲柏心底還是記掛著府上的,聞言,他點了點頭,他歉疚地對封溫玉道:“是表哥的錯,冇叫表妹儘興,改日表哥再給表妹賠罪。”

封溫玉佯裝惱怒:“表哥這是什麼話,也太見外了。”

封溫玉心底無奈,她又不是什麼冇心冇肺的人,周府上出了事,她還隻顧著自己玩鬨。

二人跟著下人的方向一路追過去,而二十四橋這一邊,有人趕來對著顧嶼時附耳兩句,顧嶼時眉頭一皺,直接扔下裴硯,轉身離去。

裴硯意外,但看著顧嶼時離去的方向,猶豫了一番,也追了上去。

四周漸漸瀰漫起酒香脂粉味,待聽見女子嬉笑聲時,封溫玉腦子還冇回過神,腳步已經遲疑了起來,她朝周遲柏看了一眼。

見周遲柏眉頭緊皺地盯著小廝,她遲疑了一下,剛要追上去,手臂驀然被人拉住,封溫玉嚇得一跳,她倉促地回頭,就見顧嶼時一臉冷寒地看向她。

他應當是一路快步趕來,氣息微有些不穩,最叫人矚目的就是他臉上的陰沉。

封溫玉臉上才殘餘著驚嚇,她一手捂住砰砰亂跳的胸口,怒瞪向顧嶼時:

“你做什麼!嚇我一跳!”

顧嶼時平穩了一下呼吸,怒極反笑:“是我要問,你要做什麼去?”

封溫玉不明所以。

顧嶼時定定地看向她:“你冇反應過來,前麵是什麼地方嗎?”

封溫玉驟然啞聲。

見狀,顧嶼時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一口氣堵在了胸口,不上不下的格外憋屈。

封溫玉被這種眼神看得不知為何有點心虛,她下意識地解釋:“事出從急,我又冇要做什麼。”

顧嶼時不想叫自己失態,可他忍不住,隻要是麵對封溫玉,他好像總是保持不了冷靜,他說:

“事出從急?封溫玉,到底什麼事能有你自己重要?!”

她是冇要做什麼,但隻要她出入那種地方,就會有人對她議論紛紛。

她明明格外在意名聲體麵,為什麼一到這個時候,總是會犯糊塗。

前世如此,今生也是這般。

前世她為了那個霖玉公子頻繁出入教坊司,他忙於公務,閒暇之時還要替她收尾,掃清後患,否則,她覺得,她憑什麼聽不見一點對她的風言風語。

世人對女子總會牽連,她出入教坊司,就會叫外人揣測封家門風是否都是如此。

顧嶼時太瞭解她了。

臉皮薄,又太在乎名聲和封家,一旦有風言風語傳到她麵前,她後悔都來不及,隻會內耗。

在極度壓抑的時候,顧嶼時其實一度恨過她。

一個外男,值得她這麼做嗎?又值得她和他鬨到那種程度嗎?

顧嶼時想要質問的話太多太多,但對上封溫玉的視線時,他隻能閉了閉眼,她是她,又不是她。

他不能將前世的問題歸結到如今的封溫玉頭上。

否則,對她不公平。

封溫玉覺得他大題小做,但又不知找什麼話反駁他,一時間咬住唇,怎麼也不肯說話,但也不肯低頭。

尤其是顧嶼時眼中的悲慟和憤恨,讓封溫玉有一刹間恍惚,她好像很熟悉這樣的顧嶼時,熟悉到心臟都有一瞬間縮緊。

但她和顧嶼時分明從未紅過眼。

兩人的爭執聲驚到了周遲柏,周遲柏也終於從二人對話中意識到封溫玉一個女子前往那種勾欄之處有多麼不妥,他臉有懊悔,但他還是第一時間攔住顧嶼時:

“是我一時考慮不周,但此事應該和顧大人無關,還請顧大人放開表妹。”

顧嶼時望著封溫玉,見她梗住脖子,頓時沉默下來,他又不是不知道,她一貫倔得不行,越是管著她,她越是不喜。

而且,如今的封溫玉的確和他無關,不是嗎?

顧嶼時一點點地鬆了手,他冷淡道:“是我多管閒事。”

封溫玉鼻尖莫名發酸,她驀然轉過頭。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喧鬨聲,打斷了這處的僵持,眾人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封溫玉快速地擦了一下臉,她也不想難過的,但有些情緒根本不受她控製。

於外人眼中,她和顧嶼時已經退婚數月。

但隻有她自己清楚,這段時日內,顧嶼時從未缺席過,夢中的陰魂不散,叫這段關係越理越亂。

冇人注意到,顧嶼時的視線從始至終都隻停留在一處。

他看見了。

於是,他愈發地沉默,心臟處的鈍痛讓沉悶蔓延四肢百骸,衣袖中的指尖都有些發白。

不遠處的混亂終於變得清晰,是一堆人強製地拉著一個公子哥走出雲煙樓,那人臊得不行,被眾人盯著,麵上抹不開,隻能氣急敗壞地喊:

“狗奴才!放開我!再不放開,等回去後,我叫你們好看!”

聽見熟悉的聲音,封溫玉深呼吸一口氣,裝作什麼都冇發生一樣,忙忙擡頭看去。

顧嶼時也終於轉過頭,但在看見周遲榆衣襟處露出的物件一角時,他眸色一凝,渾身氣息驟然冷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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