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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後,前夫追悔莫及 第第 46 章 “小小姐的意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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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姐的意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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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試和難民一事撞在一起,

難免會引起一片議論,朝臣或許對此事會保持緘口不言,但年少輕狂的人可不少,

有不少學子對此事義憤填膺。

再一次聽見四周的議論聲時,

封溫玉都不得不說背後之人真是好手段。

事態鬨得這麼大,朝廷定然是要給個說法,

尤其是天災這種難情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君王德不配位,文人的筆桿子又最是戳人心扉,僅僅處死一個縣令可平複不了這件事背後的聲音。

因為這件事,

封溫玉甚至都冇心思去在意喬安虞去教坊司一事了。

封溫玉肯定是不想讓二皇子得意的,

封家和二皇子已經存有齟齬,

一旦二皇子上位,

於封家可不是一件好事。

本來密集的聚會現在也停歇下來,

各家都很安分,

家中的姑娘和公子都被拘在家中,

以防在這個時候惹眼。

城外的施粥一事還在如火如荼地進行,

正如謝祝璟所說,

封家起頭後,很快京城有名有姓的人家也都開始施粥,城外的難民勉強安定下來。

明眼人都看出這件事背後有隱情,有人冷眼旁觀,有人明哲保身,也有人暗自擔心會不會被牽扯。

直到一封彈劾四皇子的奏摺被擺到朝堂上,

眾人皆知,

這件事終於拉開了序幕。

封溫玉得知訊息時,忍不住地吃驚:

“彈劾四皇子?”

皇子一行人對她來說距離遙遠,而涉及到四皇子,

封溫玉難免會想起喬安虞。

一旦四皇子出事,喬家也難逃牽連。

周玥瑜擰眉,封家這種環境,她從不瞞著自家兒女這些訊息,某種程度上,這本就是出身低微者接觸不到的資源,她搖頭,頗有些唏噓:

“據說,那位宋知府本就是四皇子一黨的人。”

封溫玉欲言又止,最終她問:“彈劾四皇子的罪名是?”

“社倉鼠耗。”

封溫玉一時啞聲。

社倉鼠耗,便是私自昧下地方為荒年或者難情而儲備的糧倉,謊報鼠咬、黴爛損耗,或是大鬥進小鬥出,暗中倒賣儲糧,導致災年無糧賑災,加劇民困。

周玥瑜搖頭:“下行下效,宋知府討好四皇子,底下縣令討好知府,那陳縣令便是其中一員,糧倉空曠,虛報難情後,又無糧賑災,導致縣城百姓死傷無數,最終活不下去了,才逃到京城來。”

謝祝璟曾提醒過她這件事和二皇子有關,所以,是誰暗中安排官員彈劾四皇子,不言而喻。

封溫玉皺起一雙黛眉。

四皇子絕對不無辜,若非證據確鑿,誰敢在這時彈劾儲君的有力競爭人選?而二皇子放任難情發酵,無視一城百姓的生死,隻為打擊爭儲對手。

身為上位者,毫無仁德之心,不論最終這二人誰登上那個位置,都未必是一件好事。

封溫玉也說不出自己是什麼情緒,在城外看見過的慘烈讓她不由自主地擰著眉頭,她問:“皇上打算如何處置四皇子?”

周玥瑜:“圈禁於府內,由三法司著手調查。”

至於四皇子最終的下場如何,就看三法司調查的結果了。

封溫玉也不再說話,她很清楚,四皇子再差的結果也就是圈禁了,那是聖上唯一的嫡子,難道能處死不成?

皇宮,禦書房內倏然響起一道破碎聲。

氣氛凝固,外頭守著的宮人都不由得越發低了低頭,而殿內伺候的冇法躲,瞬間跪了一地。

顧嶼時捧著奏摺,被打斷話音,也低垂下頭。

謝祝璟也是安靜地立在一旁。

文元帝怒不可遏,他手中的白玉珠串直接砸在了禦案上,玉珠不堪重負,直接斷了線,濺落一地!

文元帝仍覺得不痛快,冷笑連連:

“一個個恨不得讓朕立刻處死老四,打量朕看不出他那點心思!”

他還冇死呢!就迫不及待對兄弟趕儘殺絕,他豈敢將這個位置交給他?!

這一聲怒言後,文元帝閉上眼,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顧嶼時依舊保持著沉默。

許久,文元帝睜開眼,他冷聲:

“著令,命雁門總督接手邊城,調查糧倉和處理難情一事。”

顧嶼時拿著奏摺微微一緊,他眸色終於有了些許波動。

謝祝璟也不易察覺地擡起了頭。

他對此時的雁門總督汪清輝自然是熟悉,封閣老正式收入門下的弟子有二人,這汪清輝便是封閣老的關門弟子,換而言之,此人正是謝祝璟的三師叔。

封黨二代四人,其中宋作梁和封榕臾身居京城,而封閣老的幼子和汪清輝一直在地方任職,某種程度上這是文元帝對封黨一派的製衡。

稍頓,文元帝又擡頭,輕描淡寫地來了一句:

“著翰林學士程瑞竹,即可前往邊城,協助調查此事,不得有誤。”

此言一出,殿內靜了一下,謝祝璟不動聲色。

顧嶼時垂眸落在奏摺的視線愈發凝實了些。

二人視線在空中不著痕跡地對視了一眼,又很快錯開。

程瑞竹,此人在翰林院冇那麼出風頭,但誰也不敢輕視他,程家曾也是高黨一派,但高黨倒之前,程父就快刀斬亂麻地脫離了高黨,牆倒眾人推的時候,程家也不在此列,反而越發低調下來。

後來高黨一派倒下,空出位置不少,程父也升了一級,如今乃是禮部尚書,年初時入了內閣。

而程瑞竹便是他的嫡子,也是獨子。

而這程瑞竹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剛正不阿。

雁門總督統攬一方軍政大權,又屬邊關,和鄰國接壤,這一位置,曆來都是非聖上心腹不可為。

邊城屬於雁門一帶,聖上讓汪清輝調查邊城一事無可厚非,可偏偏派了程瑞竹協助調查。

其中深意令人不得不深思。

顧嶼時和謝祝璟一起出了禦書房,謝祝璟擡頭望瞭望天,二人屬於同僚,甭管私人情感如何,都難免會有所交流。

顧嶼時派係不明,但謝祝璟隱隱能察覺到顧嶼時對封黨的偏袒。

而原因,不言而喻。

二人一如往常地走在長長的紅色甬道上,謝祝璟忽而輕輕出聲:“聖上這兩年愈發令人捉摸不透了。”

顧嶼時腳步不停,神色平靜,他冇打算迴應謝祝璟,但謝祝璟還在問:

“顧侍讀覺得聖上是何用意?”

顧嶼時終於看向了他,眸色微有些冷:“謝侍講,慎言。”

聖上的心思豈是他們能揣測的?心底猜測便猜測,明麵上討論,是活得膩歪了嗎?

旨意和摺子被八百裡加急送了出去。

謝祝璟下值後,便去了宋府,二人是師徒,便是見麵再頻繁也是理所當然。

摺子都是會經過的內閣,所以,封家那邊肯定已經得到訊息,不許謝祝璟特意通知,將今日一事告訴宋作梁,謝祝璟擰眉:

“聖上這是對三師叔起了疑心?”

畢竟,那個位置很難讓人放心,和忠心與否無關,隻關乎這個位置的權力大小。

宋作梁聞言,微微歎息了一聲,搖頭道:

“製衡之術罷了。”

程家曾是高黨,如今又出了一名閣老,不論高黨倒之前還是之後,程家和封家都不會握手言和的存在。

謝祝璟停頓了一下,才壓低聲音道:“我瞧聖上對二皇子越發不滿了。”

宋作梁冇有談論這件事。

聖上越發年邁了,邊城一事爆發後,還被氣昏過一次,冇人敢保證聖上還能堅持多久,而二皇子卻是正值壯年,昔日對子嗣的疼愛,如今逐漸轉變成對權力更疊者的猜疑和忌憚。

聖上對二皇子生出不滿之情幾乎是必然的。

但這件事不是他們能議論的。

正事談罷,宋作梁不由得關心起他的終身大事:“你和小小姐相處如何?”

謝祝璟一頓,他垂眸望著杯盞,片刻,他才說:

“挺好。”

不是很好,僅是挺好。

他能感覺到封溫玉對他不排斥,但若說喜歡,卻是感受不到,她隻不過是真切地把他當做一個可以成親的對象來相處。

或許冇那麼情深,但也可以做到夫妻和睦。

現下大多夫妻都是這般相處,封溫玉的行為也挑不出錯。

他本該滿足的。

可偏偏他見過她喜歡一個人時的模樣,於是,**難填,他也冇辦法自欺欺人地說自己很滿意。

宋作梁敏銳地聽出這話音的情緒不明,他有點稀奇。

他自認對他這個弟子還是很瞭解的,有野心,也不擇手段,便是這次邊城一事,其實也有謝祝璟的手段在其中。

那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事先冇一個人察覺?

幫二皇子掩蓋難民行蹤一事就是謝祝璟提出來的,也隻有事情鬨大了,才能文元帝看清二皇子不顧百姓性命的本質,也根本不合適那個位置。

於謝祝璟而言,隻要目的能達成,他根本不在意過程中的犧牲。

宋作梁一直以為謝祝璟這樣的人根本不會在乎兒女情長。

想至此,宋作梁隱晦地給他透露了一個訊息:“聽聞小公子有要帶小小姐一起外出遊學的打算。”

小小姐定親在即,小公子卻要拉小小姐離京,這也是在表達對這門婚事的不滿。

謝祝璟掀起眼:“師公如何說?”

“你師公自是拒絕了,卻是有點拿小公子冇辦法。”

說是冇辦法,實際上也是放縱,也就是說,封家老宅那邊不會過於阻攔小公子的行為,也就代表了,不會過於促成謝祝璟和小小姐的婚事。

宋作梁問謝祝璟:“失望嗎?”

他望向謝祝璟的眼神像是帶了一點審視。

謝祝璟冇回答這個問題,他神情和語氣都是平靜:

“小小姐的意願呢?”

宋作梁忽然笑出聲:“小小姐向來識大體,自然是冇有答應。”

話落,他起身拍了拍謝祝璟的肩膀,像是隨口一言,又像是告誡提醒:

“小小姐心軟,有些手段可莫要使在自家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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