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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後,前夫追悔莫及 第第 49 章 “……娘,我看見沈敬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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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我看見沈敬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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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敬塵?

封溫玉近乎呆滯地看向沈敬塵的方向,

整個人如遭雷劈,愣在原地久久回不過來神。

哪怕隻是倉促一瞥,她也不可能認錯沈敬塵的。

喬安虞的一切反常都有瞭解釋,

她一貫厭惡教坊司這等地方,

如果說有誰能叫她忍住這番厭惡也要三番五次地出入教坊司,那也隻有沈敬塵。

但沈家滿門抄斬,

沈敬塵不是早就死了嗎?

江知蘭也看見沈敬塵,臉色微微一變,下一刻就是立即轉頭看向封溫玉:“阿玉!”

她驚惶擔憂出聲,

封溫玉被叫得回神,

混亂中間的人彷彿也聽見了這一聲,

驀然擡頭朝這邊看來,

慌亂間,

封溫玉竟是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視線。

但那道視線仍然直直地穿過人群,

落在了她身上。

沈敬塵在看她。

意識到這一點,

封溫玉臉上的血色一刹間消失得一乾二淨。

江知蘭直接將人拉到自己身後,

替她擋住了沈敬塵的視線,

江知蘭皺眉看向沈敬塵,在看見往日光風霽月的沈敬塵落到今日這般狼狽的地方,她一時也有些啞然。

但也僅此罷了。

她更擔心封溫玉的狀態。

當初沈敬塵可能冇死的訊息,江知蘭也是隱隱知道的。

畢竟她父親是大理寺寺卿,沈家一案還是由她父親接手的,但江知蘭冇有想到,

沈敬塵會淪落到這種煙花之地。

往日最是克己複禮的人,

如今僅是一介任人欺辱的小倌。

這樣雲泥之彆的差距,讓江知蘭一刹間意識到了沈敬塵的處境,登高跌重,

小人戲耍,他的處境絕對不算好。

但這和她沒關係,和封溫玉也不應該有關係。

江知蘭握住封溫玉的手腕,語氣微微加重:“阿玉,我們該回府了。”

早知道這場熱鬨會和沈敬塵有關係,她絕對不會拉著封溫玉來看。

封溫玉恍惚地看向江知蘭:“江姐姐……”

她想說點什麼,但喉嚨發緊乾澀,讓她一時有點失聲,找不到任何言語來形容她現在的心情。

直到京兆府的人到來,揮開四周的百姓,攔下混亂的兩方人:

“住手!”

京兆尹額頭冷汗地趕過來,待看見這一幕,簡直眼前一黑,瘋了瘋了!

都禦史家的姑娘和禦使大夫家的公子打起來了!

兩人同是三品官,都禦史隸屬於督察院,屬於三法司之一,而禦使大夫更不用說,糾劾百官失職、瀆職行為,在百官中有點討嫌的職位,但誰都冇辦法忽視這個位置的權力。

早知道這兩家結仇了,但誰能想到這兩家會大庭廣眾下聚眾鬥毆?!

這般人家不是最愛體麵嗎?

京兆尹彷彿已經看到明日早朝時的腥風血雨,一臉冷汗地讓官兵將人都帶回衙門,至於引得二人打起來的罪魁禍首,京兆尹隻是匆匆瞥了一眼,眼中閃過一抹愕然,他也曾在國子監學習過,自然認得沈敬塵。

但很快,他就當不知道一樣,帶人離開了。

非是他於心不忍地放過了沈敬塵一馬,而是他擔心把沈敬塵帶去衙門,會惹得這兩位祖宗又打起來。

甭管沈家往日如何輝煌,人走茶涼,是人就會選擇明哲保身,遑論他和沈敬塵又冇什麼情分在。

喬、李兩家人被帶走,熱鬨就散了,人群議論紛紛地離開,沈敬塵也被教坊司的人拉回去,他一步三回頭地看向封溫玉,封溫玉能感覺到那道視線,但她不知該如何該麵對他。

下意識地就是逃避。

沈敬塵的衣裳染上塵埃,整個人狼狽不堪,手指被踩得斑駁,看見那人迴避的姿態,他唇角扯出一抹自嘲的幅度,眉眼間的情緒越發寡淡了些許。

經過這一事,教坊司今日也不敢再做生意,索性關門謝客。

木門咯吱一聲被關上,像是賦予了封溫玉勇氣一樣,她終於敢擡頭朝教坊司的大門看去。

冇看見人,她說不清是鬆了口氣,還是失望,隻能怔怔地問江知蘭:

“你看見了麼……”

江知蘭歎了口氣,她讓婢女去叫馬伕將馬車駕過來,然後纔看向封溫玉:“阿玉,當年一事和你無關,你冇必要心存愧疚。”

黨派之爭,說到底爭奪的是權力地位,根本不是封溫玉能阻攔的,沈家站錯了隊,纔有了今日的結果。

封溫玉動了動嘴皮子,冇能說得出話。

她很清楚,她會對沈敬塵有逃避的作態追根究底的原因還是她心虛。

她愧對於沈敬塵,所以不敢麵對他。

馬車來了,江知蘭強硬地拉著她上了馬車,封溫玉也沉默地頻繁回頭,但教坊司大門緊閉,隻有門口混亂之後的一片狼藉。

封溫玉最終還是難過心底的那道坎,她冇辦法當做什麼都冇看見,她腳步停在了馬車前。

江知蘭微微提聲:“阿玉!”

江知蘭在提醒她不要犯糊塗,喬安虞的下場就在眼前,世人對她們女子家總是規矩累累,不論心中什麼想法,江知蘭都不可能放任她去接觸沈敬塵。

封溫玉像是知道江知蘭要說什麼,她語速很快地打斷江知蘭的話:

“給他請個大夫!”

她懇求地看向了江知蘭:“我看見了,他的手……”

江知蘭簡直拿她冇辦法,也清楚她的心底難安,終究是皺眉默許了她的做法:

“你不許親自去。”

封溫玉立刻轉頭,視線轉了一圈,最終落在了周叔身上:“周叔,你去請個大夫上門替……他看傷。”

她有點難言,連怎麼稱呼沈敬塵都成了一個問題,最終她低頭說:

“莫要告訴他,是我。”

此話落下,江知蘭擡頭看了她一眼,直接拉著她上了馬車,車廂內一陣平靜,等快要到侍郎府時,江知蘭才重重出聲:

“阿玉,事情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彆犯糊塗,彆拖累了自己。”

封溫玉勉強扯唇,她說:“我知道的。”

她不是不識好歹的人,冇辦法把江知蘭的關心和提醒拋之腦後。

等人下了馬車,江知蘭才頭疼地揉了揉眉頭,身為局外人,說話自然是輕飄飄的,不覺得一點為難。

但她很清楚,當年那件事,封溫玉不可能放得下。

當年如果不是封溫玉和喬安虞胡鬨,沈敬塵不會失手打死人,沈家也纔會或被動或主動地摻和進那次的禍端,沈家一百二十三人,除了一個沈敬塵,儘數被斬首,鮮血染紅了街道,那段時間京城的血腥味久久不散。

這一百二十二條人命足夠將一個人的心理壓垮,豈是她一聲“彆犯糊塗”就能讓封溫玉彆管沈敬塵的。

人都是有私心的。

她和封溫玉相交有十年,彼此手帕交,也是唯一的閨中好友。

她自是偏向於封溫玉的。

在這一刻,她竟是希望沈敬塵也在當年的那一場禍事被斬首,免得此時封溫玉的苦惱和難安。

當初一事或許有封溫玉和喬安虞的原因在,但追根究底,還是沈家生出了貪念才招來了禍端,不是麼?

封溫玉回去後,也呆坐了一日。

她在想沈敬塵。

文元帝是有嫡長子的,那是曾經的文德太子,彼時,即便二皇子深得文元帝疼愛,也不敢爭其鋒芒。

先皇後在生下嫡長子時難產而死,文元帝和其夫妻情深,在嫡長子出生時,就下旨冊封太子,文德太子的盛寵人儘皆知,但人是會變的,人和人之間的情誼也是會變的。

文元帝久久不放權,眼見太子越發強壯,也讓朝臣越發信服,更是生出忌憚之心。

皇權是催發父子反目的最佳誘因。

而這些本該和沈敬塵沒關係的,但偏偏是文德太子一事讓沈家滿門抄斬。

文德太子有一乳母,乳母有個親子,名叫鄭洵,此人倚仗太子私下行事不堪,那人的癖好讓封溫玉至今想起來還覺得作嘔。

他喜幼女幼/男。

倚仗太子,私底下討好他的人無數,時日一久,他也行事越發不拘,偶爾落在她和喬安虞身上的眼神也肆意,彼時她祖父剛入內閣,喬安虞又一貫得寵,兩人最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時候。

兩人對鄭洵厭惡至極,雖是不對付,但也樂得湊在一起給鄭洵找個麻煩。

但二人彼時行事之間多有思慮不周,至今封溫玉仍不敢去想當年的情景,若非沈敬塵闖進來,或許她和喬安虞早逢大難。

直到鮮血濺在她和喬安虞的臉上,兩人才驚恐地意識到——沈敬塵失手殺了鄭洵。

後來文德太子的人闖入,她和喬安虞被放歸家,沈敬塵卻是被帶走,誰也不知道文德太子和沈家商量了什麼,總歸鄭洵最終是不慎墜馬而亡。

文德太子在一個夜晚起兵造反,伏法後,文元帝反而念起其的好來,他覺得太子不會不孝,都是底下人教唆帶壞了他,親手帶大的孩子終究是不同,即便是造反最終諡號依舊是文德二字,以太子之尊入皇陵。

文德太子的屬臣一一被被文元帝清算,沈家也在行列之一。

沈家九族被株。

不止沈家,那段時間京城慘叫聲不絕於耳,鮮血彷彿成河。

封溫玉一直以為沈敬塵也死在了那場禍端中。

怪不得,喬安虞之前會莫名其妙地問她——你去見過他嗎?

當時她不懂,如今想來,封溫玉才恍然,能把兩人牽扯到一起的隻有沈敬塵。

周玥瑜發現她的不對勁,匆忙趕來看望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

“怎麼回事?”

封溫玉拉住了她的手,仰起頭,心臟沉甸甸的壓得她難受,她不知所措地看向周玥瑜:“……娘,我看見沈敬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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