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後,前夫追悔莫及 第第 67 章 新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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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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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顧嶼時費心思去郡王府堵人,
結果冇幾日,他就在謝祝璟身上看見他新換了個荷包。
他很難看不見。
先不提某人的故意炫耀,他對女子手藝的熟悉也足夠讓他一眼注意到謝祝璟身上的變化。
數日,
顧嶼時渾身的氣壓都是低得讓人不敢靠近,
直到文元帝病倒,才叫二人之間的明爭暗鬥消停一些。
顧嶼時垂眸,
他知道,他在翰林院待不久了。
這一日,他比謝祝璟晚從禦書房出來一刻鐘,
誰知出來後,
謝祝璟居然還冇有離開,
他站在不遠處,
用一種探究的眼神看向他。
顧嶼時皺了皺眉,
冇管他,
繼續往前走,
而謝祝璟和他並排,
忽然提起一件事:
“你可知,
昨日長公主入宮了一趟。”
長公主,聖上胞妹,也是顏雲鶴的生母。
顧嶼時驀然轉頭,凜然地看向謝祝璟:“消停些。”
他現在不是孑然一身,自己找死也就罷了,莫要拖累了彆人。
謝祝璟挑眉,
還欲說點什麼。
顧嶼時走得越發快了。
謝祝璟冇有追趕上去,
他眯了眯眼眸,是他的錯覺麼?
顧嶼時好像知道得要比他多,尤其是文元帝病倒一事,
眾人都是憂心忡忡,可是顧嶼時……
謝祝璟總覺得顧嶼時隻是比往日沉默了一些,就彷彿——他早有了心理準備。
可惜,顧嶼時對他的厭煩肉眼可見,他冇辦法從顧嶼時口中打探到什麼。
顧嶼時甩開謝祝璟後,走遠了一段路後,他擡頭望瞭望天,烏雲蔽日,像是要變天了。
他斂下情緒,正要轉身離開,忽然朝著不遠處的廊柱後冷聲道:
“還不出來?”
一陣悉悉索索,有人從廊柱後走出來,他外頭一襲紅色長袍,裡頭應當是青色內襯,外衫的顏色壓住裡頭顏色有些老氣的內襯,反而襯得他沉穩了些,他眉眼彷彿一直掛著吊兒郎當的笑,他朝顧嶼時拱了拱手:
“這不巧了,居然和顧大人遇上了。”
巧?
見顧嶼時眼神越來越冷,顏雲鶴麵上漫不經心的笑漸漸淡去,等他站在顧嶼時跟前時,那點笑意已經完全消散了。
顏雲鶴語氣彷彿是抱怨,卻透著點冷意:“你們公然議論我孃親,若是我直接出來,豈不是要叫謝大人尷尬,我還不夠善解人意?”
顧嶼時不願管他:
“夠了。”
顧嶼時很清楚一點,他和謝祝璟的矛盾不是來源黨派之爭,也不是政見不合。
若是真要算,他必定和封黨有牽扯,換而言之,不論前世還是今生,他和謝祝璟的關係都註定要比和顏雲鶴要親近。
也因此,謝祝璟明知他厭煩他,也會找機會從他這裡探聽訊息。
必要時候,他們纔會是同一陣營。
顧嶼時早有這個認知,但還是不妨礙他厭煩謝祝璟。
他邁腿要走,顏雲鶴正要跟上,顧嶼時抽空瞥了他一眼,冷聲道:“你該是要去刑部報道。”
昨日長公主來宮中,不止是看望文元帝,也是替顏雲鶴求謀一官半職。
所謂朝中有人好辦事,更何況,顏雲鶴的人脈乃是當今聖上,所以,今日就有檔案下來,顏雲鶴入職刑部。
會試和殿試都直接省了。
於理不合?於聖上合就行了。
顏雲鶴掩住了眸中的情緒,還是跟著他走,笑著道:“不著急。”
顧嶼時皺眉,他不知道顏雲鶴是受了什麼刺激,居然選在這個時候入朝為官,但仔細想一想,現在也是最好的時候了,一旦文元帝倒下,顏雲鶴的這個身份可遠不如現在值錢。
趁著文元帝在,做出點成績,好讓自己在朝堂中站穩纔是緊要的事。
而且——
顧嶼時一針見血地問:“你我很熟嗎?”
細論的話,兩人之間還有著斷腿之仇,向來對他不假言辭的人何必裝出一副和善的模樣。
顏雲鶴臉上的笑意消失,他果然還是討厭顧嶼時,裝也裝不了多久,他說:
“不熟。”
他低頭,有一搭冇一搭地撥弄著腰間的荷包,語氣莫名:
“但敵人的敵人合該是朋友,不對嗎?”
顧嶼時莫名地聽懂了他的話,他忽然擡頭看向顏雲鶴,像是從未看過顏雲鶴一樣,許久,他唇角溢位譏諷:“我不知你從何處得來的結論,但你我可不是朋友。”
對封溫玉有覬覦之心的人,合該全是敵人。
謝祝璟是,顏雲鶴自然也是,處於這個時候,哪有所謂的朋友。
話落,顧嶼時徑直甩開顏雲鶴,但他冇去翰林院,而是去了吏部一趟。
接待他的是吏部的一位侍郎,侍讀學士的官職不高,但屬於天子近臣,顧嶼時又深得聖上寵信,是以,這位吏部侍郎親自接見了顧嶼時,也笑得親切:
“可是陛下有什麼旨意下來,竟是叫你親自跑一趟。”
顧嶼時眸色冷清,垂眸衝他作揖:“大人客氣了,實不相瞞,今日前來,的確有事相求。”
話音甫落,他拿出了請書。
吏部侍郎在吏部待得久了,見他這架勢就知道是何意,心底有點發怵,什麼職位居然會讓顧嶼時親自來求?
結果接過請書一看,這吏部侍郎整個人瞬間就放鬆了,一個連芝麻官都算不上的地方八品官,他笑著道:
“顧侍讀客氣了,正所謂舉賢不避親,顧侍讀為國選材,實屬勞心勞力,你難得開口,這月恰是選官時,我交代人一起去辦,也不起眼。”
他瞧了籍貫,人冇問題,求的也不是什麼重要官,順水人情的事,何樂而不為?
顧嶼時起身道謝,他當然知道這件事接手的人最好是封榕臾,可惜封榕臾不在,而且一件小事,也的確不值得特意尋人,若是由封榕臾接手,封家也一定會查清這其中原由。
當然,他也不指望能瞞得過封榕臾。
因著聖上的病情,這次殿試屬實有點不受人重視了,他這次是替一個二甲進士求的官,前世此人和他頗有淵源,早在他入京趕考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關注了這人。
而他求的正是衢州城的官。
明知前路,他怎麼可能不提前做準備,他也不喜歡我在明敵在暗的局勢。
顧嶼時眸色晦暗,他在心底無聲地默唸了一遍盧敏行的名字。
不論盧敏行和沈敬塵有冇有問題,隻憑他曾追殺過封溫玉,就足夠引起顧嶼時的懷疑和針對了。
新一輪的進士出爐,顧嶼時等上一屆的職位也陸續有了變動,按理說,他該是接任謝祝璟的侍講學士之位纔對。
但聖上顯然另有打算,顧嶼時隻能安靜等著。
今日翰林院來了新人。
顧嶼時也在今日見到了今年的新科狀元,對方穿著六品的官服,樣貌端正清雋,身姿頎長,瞧著便是文人的清貴模樣,於眾人而言,這是個生麵孔。
但顧嶼時曾和他有過一麵之緣。
恰好,那人也擡頭看過來,他沉默了一瞬,上前一步對著顧嶼時微微躬身,作揖:
“見過顧侍讀,下官裴硯,自石泓。”
兩人一對上,瞬間殿內湧起一股微妙的氣氛,鄔平安正領著人介紹翰林院,這下子也安靜下來了,他眼神覷向四周人,想知道這二人是有什麼齟齬?
謝祝璟也微微眯眸,不動聲色地看著這一幕。
他委實是個敏銳的人,立即意識到了什麼,畢竟除了封溫玉,其餘人或事很少能引起顧嶼時的關注和情緒波動。
所以,這個新人和小小姐有關?
過了好會兒,顧嶼時眸色不明,他說:“原來是裴公子。”
一旁暗中觀察的謝祝璟輕挑眉,不叫官職,叫公子,看來的確是相識。
但這位裴修撰一不是來自京城,而也不是和顧嶼時同鄉,關於裴硯的資料在謝祝璟腦海中過了一圈,隱約猜到了兩人相識的時間點。
他語氣平穩,若無其事地插話:
“看來,顧侍讀和咱們這位新科狀元相識?”
顧嶼時直接冷臉,壓根不搭理他,謝祝璟也不在意,視線放在了裴硯身上。
裴硯垂眸,往日清高的人如今也變得內斂了不少,他說:
“下官和顧侍讀在揚州城時有過一麵之緣。”
謝祝璟心道果然。
顧嶼時冷不丁地說:“我記得令堂如今調任到了南嶺?”
江南和南嶺隻差了一字,但地位可是天差地彆,江南乃是富庶之地,在江南任職知府可是一件肥差,但平調到南嶺後,其中要受的苦楚可就多了。
說是平調,某種程度上也是貶職。
鄔平安終於聽懂了,當年高黨一案乃是顧嶼時欽差主查,裴知府一家也是受了此案牽連纔會被調職,如此看來,這二人豈是一點齟齬?
壓根就是有仇!
對顧嶼時的話,裴硯隻回了一句:“顧侍讀的記性很好。”
不輕不重,也不清不楚的一句話,讓殿內的氣氛越發安靜了一點。
顧嶼時的視線冷冷地掠過他,鄔平安怕出事,忙說:“張修撰,你帶帶他。”
張沢陵噎住,他無語地嘀咕:
“……怎麼就落到我身上了。”
這人和顧嶼時不對付,萬一顧嶼時遷怒他了,怎麼辦?
張沢陵倒是想甩手不乾,但鄔平安是他的頂頭上司,他冇這個膽子,也冇這個能耐。
等裴硯被領走後,謝祝璟才上前了一步,他毫不掩飾地探究:
“難得見顧侍讀對一個人這麼關注。”
顧嶼時煩了,冷眼刮他:“謝侍講今日好奇心很重?”
謝祝璟不否認,而是坦誠相問:
“那顧侍讀可願意替我解惑?”
顧嶼時隻拋給了他兩個字:“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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