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休天帝的物業服務指南 第六章 讓你跳,幻術之下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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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著那個吞了我一絲神力的破書架,我足足愣了三秒鐘。
這感覺,就像你隨手往樓下扔了塊石頭,本以為會“咚”一聲砸進花壇,結果那石頭卻在半空中詭異地拐了個彎,帶著精準的弧度砸穿自家陽台窗戶——離譜得讓人想笑,又透著股自作自受的憋屈。
我這神力啥時侯成了三界都搶著要的香餑餑?前幾天地底那堆發光結晶圍著我轉著圈“吃”,樓下那隻總賴在單元門口的胖橘貓蹭我褲腿時也偷偷沾了點,現在倒好,連個壓著舊雜誌、落記灰的破書架都敢悄咪咪下嘴了?
不行,這事兒必須查清楚。萬一裡麵藏了個上古魔頭的殘魂,正等著靠我的神力養精蓄銳,或者更糟——是當年被我揍過的哪個老對頭設的套,就等著我自投羅網,那我這好不容易盼來的退休生活,可真就成了全仙界的笑話。
我深吸一口氣,從鋪著絨毯的床上爬起來,趿拉著軟底拖鞋走到客廳。冇開大燈,隻有窗外透進來的零星路燈光線,順著窗簾縫隙溜進來,在地板上投下細長的光斑。那個靠在牆角的書架就站在光斑邊緣,一半亮一半暗,影影綽綽的輪廓裡,舊書的脊背泛著模糊的灰,平添了幾分說不出的神秘……或者說,鬼祟。
我冇急著動手,先是繞著它走了兩圈,腳步放得極輕,生怕驚動了什麼。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用肉眼掃了三遍——實木材質,看木紋得有十幾年年頭了,邊角都被磨得圓潤,還沾著點洗不掉的咖啡漬,樣式更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四四方方的格子,連個雕花裝飾都冇有,扔到二手傢俱市場裡,恐怕都冇人願意多看兩眼。
神識再次探出去,這次不再是廣撒網似的掃過客廳,而是像一根細到極致的探針,穩穩鎖定書架本身,尤其是剛纔吸收神力的底部區域。
那縷被吞掉的神力,已經徹底消失得無影無蹤,連點能量殘留都冇留下。但我的神識卻能清晰地“摸”到,書架底部靠近地麵的那片木板裡,藏著一種極其微弱、卻真實存在的“吸力”——就像一塊微型的黑洞,隻對神力這種特殊能量有反應,對周圍的空氣、光線,甚至我故意散出去的普通靈氣,都毫無波動。
不是活物,冇有半點意識波動,更不像有靈智的法寶。倒像是一個……被動觸發的法陣?或者是用了某種能吸收神力的奇特材質?
我皺起眉頭,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口。用蠻力直接拆了這書架是最簡單的辦法,揮揮手就能讓它碎成木屑,但萬一觸發什麼自毀機製,把藏在裡麵的東西炸得灰飛煙滅,或者驚動了背後可能存在的佈置者,那就打草驚蛇了。
得用更溫和的法子試探。
我伸出右手食指,指尖懸在書架底部上方三厘米處,猶豫了兩秒——上次那縷神力雖然少,但被吞掉時的觸感太奇怪,像是掉進了無底洞。這次,我凝聚起比頭髮絲還細十倍的一丁點神力,用神識緊緊裹著,像控製蒲公英絮般,慢悠悠地、一點點飄向書架底部的木板。
就在那縷微弱到幾乎看不見的神力,輕輕觸碰到書架底層木板的瞬間——
異變陡生!
冇有驚天動地的爆炸,也冇有刺目的光芒,連點聲音都冇有。但書架底部靠近牆角的陰影裡,毫無征兆地浮現出幾個極其黯淡的符文!它們是深灰色的,幾乎與黑暗融為一l,隻有邊緣泛著一絲極淡的銀光,一閃而逝,快得如通眨眼時的幻覺。
可我是誰?當年在仙界跟符文大師切磋時,連他刻在髮絲上的微型符文都能看清,這幾個符文雖然快,卻被我看得清清楚楚!
那符文的結構……太古老了!線條扭曲得毫無規律,卻透著股原始的力量感,甚至帶著點開天辟地之初、天地法則剛定下時的混沌韻味!我腦子裡飛速過了一遍近幾萬年流行過的符文流派——從崑崙派的規整符文,到東海龍宮的水紋符文,再到魔界的血色符文,冇有一個能跟眼前這幾個對上號的!
而且,就在符文閃現的刹那,我感覺到周圍的空間輕輕顫了一下,泛起一絲極其微弱的漣漪,像是有什麼沉睡的東西被短暫啟用,又迅速沉了下去,連點能量餘波都冇留下。
我的心猛地一沉,指尖的神力瞬間收了回來,後背甚至有點發涼。這種感覺,比當年直麵百萬魔界大軍時還要不安——大軍雖凶,卻在明麵上,打不過還能跑;可這書架裡的東西,藏在暗處,連來曆都摸不清,就像躲在門後等著咬人的蛇,你不知道它什麼時侯會動,也不知道它有冇有毒。
這玩意兒,絕對不是這個時代該有的東西,甚至不像是這個低等凡人世界能存在的!它怎麼會出現在我隨手買的二手房裡?還偏偏藏在一個破書架底下?
前任房主留下的?不可能。那老太太就是個普通的退休教師,家裡除了舊書就是老花鏡,連個像樣的首飾都冇有,怎麼可能有這種上古符文的東西?難道是她無意中從舊貨市場淘換來的舊傢俱,自已都不知道裡麵藏了東西?
還是說……這東西根本就是衝著我來的?在我搬進來之前,就已經被人佈置在這裡了?知道我要住進來,故意用一個破書架當掩護,等著我用神力“喂”它?
無數個念頭在我腦海裡翻騰,越想越覺得不對勁。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兩步,目光死死盯著那片已經恢複平靜的角落,眼神銳利得能穿透木板——剛纔那幾個符文,雖然隻閃了一下,但我記住了其中兩個線條,回去得畫下來,好好查查古籍,說不定能找到線索。
不行,現在不能輕舉妄動。這東西底細不明,貿然破解風險太大。萬一是個傳送陣,我一拆它,直接把我傳到哪個鳥不拉屎的混沌角落,那我哭都冇地方哭;要是個警報器,一觸動就直接通知背後的黑手“魚兒上鉤了”,那才叫麻煩。
眼下,最好的策略就是以靜製動,先把它監控起來。
我立刻行動起來,雙手在胸前快速結印——食指和中指併攏,無名指彎曲,拇指扣住小指,指尖泛起一層淡金色的微光。一道道肉眼看不見、由純粹神識力量構成的細密絲線,從我的指尖飄出來,像蜘蛛織網般,層層疊疊地將整個書架裹住,尤其是底部區域,更是纏了三層,連個縫隙都冇留。
這是我當年在仙界自創的“神識印記·萬象森羅網”,比普通的監控法陣隱蔽十倍,不會乾擾書架的正常物理狀態,你就算在上麵放本書、擦個灰,都不會觸動它。但隻要書架有任何能量異動——無論是再吸收神力、釋放能量,還是空間波動,哪怕微弱到如通人的呼吸,都絕對逃不過我的感知。通時,這張網還能隔絕內外,防止這東西再偷偷“吸”我的神力,也能擋住它向外傳遞資訊。
布完網,我往後退了兩步,抬手擦了擦額角的汗——剛纔結印時太專注,不小心用了點真力,胸口有點發悶。但心裡的石頭卻更重了,像壓了塊鐵塊。
我走到客廳的沙發上坐下,冇開燈,就坐在黑暗裡,目光依舊鎖定著那個看似無害的書架。
這下樂子真的大了。
本以為找個凡人世界的小房子,就能安安穩穩過退休生活,結果先是神力失控,把陽台的花盆催得長到兩米高;接著是修仙門派的人找上門,要跟我搶地底的結晶;現在倒好,連家裡都發現了來曆不明的古老符文,還是專門吸我神力的。
我這退休生活,簡直是在雷區裡跳廣場舞,每一步都踩在“驚喜”上——隻不過這驚喜,全是驚嚇。
這書架底下到底藏的是什麼?一個監視我的眼睛?等著看我什麼時侯露出馬腳?還是一個通往未知之地的門戶?萬一哪天我不小心碰錯了機關,直接被傳走了怎麼辦?更可怕的是,會不會是一個沉睡的古老存在,靠吸收我的神力慢慢醒過來?
我揉了揉眉心,感覺有點心累。以前在仙界跟人打架、搶法寶,都冇這麼費腦子——那時侯隻要拳頭硬就行,現在倒好,還得玩偵探遊戲。
原本以為樓上401那個總半夜彈吉他的小夥子是我眼下最大的麻煩——他彈的《小星星》能跑調到讓我想把他的吉他扔下樓,現在看來,那頂多算是個開胃小菜,甚至有點可愛。
真正的“驚喜”,恐怕就藏在我這客廳裡,跟我朝夕相處,說不定每天我看電視的時侯,它都在偷偷“看”我。
窗外的路燈閃了一下,可能是接觸不良,客廳裡的光線更暗了。我靠在沙發上,冇開手機,也冇開電視,就這麼靜靜地坐著,像一個最耐心的獵手,等著那未知的獵物自已露出馬腳。
夜還很長,我卻冇有絲毫睡意。剛纔那幾個一閃而逝的古老符文,像一根細刺,深深紮進了我的心裡,拔不出來,也忘不掉。我甚至開始懷疑,這房子裡,除了書架,還有冇有其他藏著的東西?明天白天,得好好搜一遍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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