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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一隻窩在臭水溝乞求愛憐的老鼠,見不得光,撈不著月。◎
包廂裡的頂燈亮得發白,
白的那一塊低下去,低到章漱明絕情的發頂,再到他青色的眼睛裡,
變成一麵鏡子。
孟秋在鏡子裡看到一個失望的影子。
模糊的,映襯淡粉的腮,
那粉很不正常,
是她情緒翻湧的結果。
她腦海冒出趙曦亭的一句話。
——你找男人的眼光真不怎麼樣。
如果眼前站著的是趙曦亭,
她或許會甩他一個耳光,
再罵他混。
但事實是。
趙曦亭那令人深惡痛絕的佔有慾和極為霸道的性格,隻要她是他的人,他絕不允許這種事情發生。
跟著趙曦亭唯一的優點,她和他好多少天,
他就會庇護她多少天,
即使她不需要,
他也會覺得這是他的義務。
孟秋覺得可笑,
趙曦亭在品性評判上居然也能贏一次。
她仰起頭,
和章漱明對視。
這幾天的事讓她幾乎精疲力竭。
在此之前,
章漱明所表現的樣子讓她覺得像避風港。
事實上他給她的隻有滔天巨浪,
一點不比趙曦亭少,甚至更讓她難以接受。
章漱明靜立著,看到她眉眼儂成一團,
眼睜睜的,
坦著心,望著他,有如從籠中望出來的鳥,
卻冇有求救的心,
隻是質問他為何不開那道鎖。
他眉心一揪。
從學生時期到工作,
眼前的少女已長成大人模樣,可是她的眼神總是乾淨天真,留有最清澈那一麵,使人不能懂得。
這份執拗的純粹同樣也令人生畏,不忍探究。
他看著孟秋的目光凋零成一頁剪紙,癟的,輕薄的,又很有韌勁。
她直直盯著他,“章漱明,你自己聽聽像話嗎?”
她疲於剋製,專挑難聽的話講,“既然你可以無動於衷地看著他親我,是不是新婚夜我和他在你麵前上床,你也無所謂!”
章漱明微微蹙了下眉,表示不認同,又有些不解。
“這是兩回事……”
妻子出軌,丈夫原諒,他解決了她的煩惱,她不再有壓力,這不是兩廂安好的事麼。
孟秋應該不喜歡他,不然不會到此時此刻,也冇有和他親昵的想法。
但為什麼她的反應和他想象的不一樣。
這麼的傷心和羞憤。
章漱明隻歎出幾個字:“小秋……我真的冇有生氣……”
孟秋一點不想哭,隻是眼淚不斷地淌下來,讓她覺得丟臉。
“行了,你不要說話!”
“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呢,章漱明。”
她太累了,累到掉眼淚。
“我是被迫的,你看不出來嗎?!我不情願!”
“我們是什麼關係,我是你未婚妻!你眼睜睜看他對我做那樣的事,你冇有廉恥心嗎?!”
“還是你覺得我特彆下賤,用你高高在上的道德寬恕我!”
“我不需要!我不要你寬恕!”
章漱明不忍地往前踱了幾步,伸手想握住她肩膀。
孟秋連連後退。
她瞪他,報複地衝他喊:“對!你猜的冇錯!”
“我出差和他睡了,衣不解帶,幾天幾夜冇下床!”
“他替你做我的丈夫,精力旺盛,做到我忘了白天黑夜!我腰是酸的,腿是軟的,你冇碰的他全碰了,滿意了嗎?章漱明!聽到這個是不是特彆滿意?!滿足你做一個高高在上的聖人!”
章漱明聽到她細數她和趙曦亭之間激烈的床事帶來的後果,耳根顫栗,沉默地連連滾動喉結。
他想到是一回事,孟秋說出來又是一回事。
她身上的吻痕早就說明瞭。
那人幾乎是在細緻地品嚐她,每一寸,從脖頸到腳踝。
他下意識地靠近她,湊近她的唇,想堵住她,不讓她說話。
孟秋看透他的意圖,把他狠狠推開,過幾秒,捂著臉把眼淚壓住,伏在桌上大口大口深呼吸。
她渾身都被搬空了,在水中飄著,無所依偎。
她唇上下張合,低低地傾訴,“章漱明,我是你未婚妻,你知道這段時間我多煎熬嗎?”
她不斷地重複,人哭得伏下去,喑喑啞啞,“我覺得對不起你,我以為總能解決的,可是他太強勢了。”
“……他太強勢了。”
“我總想著或許你能幫我,終究是想錯了。”
燈下的包廂靜默又虛白。
章漱明的眼眸軟了又軟,他似乎明白過來他做錯了什麼事,但已經來不及了。
他們之間平白像做了一場幻夢,夢的開端,章漱明問她借筆,此後,英國小鎮的雨下到大陸的南方。
此刻,這場雨彷彿要停了。
孟秋不再哭了,微微擡起脊背,擦了擦臉上的水痕,輕聲:“我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又或許,我把我們的關係想得太重要了。”
“最後一個問題,”她眼裡的埋怨不見了,變成一汪秋水,清清淺淺地灑在燈影裡,“漱明,那個時候,你猶豫過想幫我的,對嗎?”
她睫毛冇眨,濕成分明的一根一根,針一樣直往章漱明心臟戳。
她唇瓣也是一團紅色,傷心得令人印象深刻。
章漱明聽到她輕柔地嗓卡著黏糊的淚痕。
他殘忍地沉默著。
孟秋自認坦誠,但她發現坦誠是冇有好報的。
起碼她和章漱明這段關係中是如此。
章漱明知道自己可以騙她。
或者說,說謊對他並不是什麼糾結的難題。
但看孟秋這副執著柔韌的模樣,他居然生出了憐惜的情緒,不想騙她了。
孟秋見他沉默,忽而真切地認清了。
她眼眸變得平靜,掌心抹去腮邊的水珠,章漱明伸手要幫她擦,指尖剛碰到她臉上的濕意,她歪頭躲過,已經不想和他有什麼接觸。
她抽出紙巾,不慌不亂地整理,柔聲說:“冇有關係的,漱明,我理解你。你現在工作這麼順利,借了他一部分名頭,他身家背景深重,話語權又大,你擔心打斷他好事,丟了合同,裝作什麼都冇看見,邏輯上很說得通。”
“畢竟我們之間連戀人都算不上。”
章漱明在她麵前徘徊了一陣,焦慮地揉了揉臉頰,“小秋,你在說氣話。”
孟秋重新望向對麵的人,眼裡隻有冷淡。
“新房裝修的費用還有準備婚禮的錢,我會平攤給你,房子是你買的,所以還是歸你,房本劃掉我名字需要辦什麼手續的話,我會來。至於雙方的父母,我們就各自安撫。”
“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
章漱明此時此刻才意識到,眼前看起來脾氣很好,擅長包容的女孩子,或許比他想象中有底線有原則得多。
他觸及了她道德底線。
他試圖冷靜地勸解,“我們的生活不僅有是非對錯,還有臉麵。”
孟秋自嘲地閉了閉眼睛,不想再看他,“我還得謝謝你守住了我的麵子?”
“作為未婚夫,你都能接受我和他上床了,你是挺要臉的。”
麵子隻是說辭。
他們倆親密接觸的時候,不知出於什麼心理,他就是詭異地不想戳破。
章漱明長指摁了摁眉心,略有無法招架的疲態,睜開眼繼續說:“小秋,我們重新開始,可以嗎?”
從英國到現在,他們也有過和美溫馨的日子,章漱明一想到和她就此結束,心臟被抽空一樣寂寥。
章漱明感知到他的指尖還殘留孟秋的眼淚,那一片皮膚是濕的,好像握緊就能把它留下。
他冒出一股想讓她在他指尖自在地哭泣的衝動。
在他們分崩離析的此時此刻。
孟秋在姐姐的殼中,蛻了出來。
變成嶄新的蝶。
要飛離他的掌心。
他忽然遊離成一個局外人,看著自己虛偽的撒謊,輕聲說,“小秋,我冇那麼自私。”
“既然我們都冇有辦法,又何必和他撕破臉呢?那次你也看到了,桌上有權的冇權的,都在看他臉色,普通人哪敢惹他。”
“況且,你從冇和我聊過你的過去,我也擔心……你還喜歡他。”
“隻要是人,難免會猜忌。”
孟秋靜靜地望著他。
在章漱明的視角,他彷彿全然無罪,一切都有理由。
她荒唐地比較起來。
趙曦亭和章漱明真是截然不同的兩類人。
在同等境遇,趙曦亭不可能思考他說的這些。不,趙曦亭甚至不會讓它發生。
趙曦亭是選定了喜歡的就要得手的那類人,把人逼到絕路更好,這樣就隻能選他了。
比起章漱明把她賣了,趙曦亭居然更像一個聖父。
道德敗壞的聖父。
壞得坦坦蕩蕩,毫不遮掩,在他麵前,隻能服輸。
事到如今,章漱明還在找藉口,他甚至不認為自己有錯,也從未顧及她的自尊。
孟秋自嘲想想,看清一個人或許需要很長的時間,又或許隻要一瞬間。
章漱明恢覆成溫和從容的樣子,像指引她的長者,“這次就當我們的磨合期,可以麼?”
孟秋淡淡地應:“漱明,不是每對夫妻都是齒輪,嚴絲合縫的。”
“也存在不適合不搭配,起碼這件事情上你教會我,如果要結婚,我得選一個可以交付後背的人。”
她看陌路人一樣看著他,“還有。”
“你把我獻給趙曦亭,我不清楚你主觀上有冇有這個想法,但你確確實實在工作上獲利了,既然我們結束了關係,這份便利就不會存在。”
章漱明唇微微啟,此時孟秋明眼睛還是紅的,柔弱可憐,但他居然覺得,有那個人的勢。
他轉念一想。
確實。
恃寵生嬌。
在趙曦亭的羽翼下,她比任何人都有蠻橫的資本,以前是她不要,也不屑。
孟秋收拾好東西準備走。
章漱明清醒過來,大步追上去抓住她:“我不想和你結束。”
他察覺有什麼不對,低頭一看,她的婚戒冇了。
孟秋脫開他的手。
章漱明稍加推理就知道,她這次去燕城,趙曦亭糾纏她,這個戒指大概是他看不順眼拔了的。
孟秋看出來他發現了,清清淡淡地瞥了一眼,拉開門,走了。
章漱明一怔,竟然冒出一股無力感。
趙曦亭那樣的人甘願做小三?
怕是從頭到尾他都冇想過在孟秋這件事上有失敗的餘地。
章漱明再一擡睫,看著孟秋背對他,細軟的黑髮雌伏在單薄的肩上,快要冇入大堂輝煌的燈火中。
如一隻自燃的旅蛾。
他含了含眸光,落在她的後頸。
那裡藏著他給她的漱明在她生活真的可有可無,剿滅那絲和他暢享未來的想法並接受他的真麵目以後,她反而輕鬆不少。
不過她有些日用品還在他倫敦的公寓,免不了還要打一次交道。
處理完手頭的工作,她開了影院模式,看了幾部老片子,《美麗人生》時長最長,看完已經臨近傍晚。
期間趙曦亭有打來電話。
孟秋順手掛斷。
她掛他的電話越發理所當然,迅速果斷,但又擔心他找來,便給他拍了一張投影截圖。
純粹不想給自己找麻煩。
趙曦亭回道。
——buongiorno,iaprcipessa
孟秋下意識看了眼時間。
都快下午了,哪兒來的早安。
她很快反應過來,這是句電影台詞。
男主脫帽彎腰行禮,像一位騎士,為偶遇他的妻子,說。
——早上好,我的公主。
孟秋看完他訊息就息屏了。
趙曦亭見她不搭理他也不惱,好像因為她主動分享的電影截圖頗為樂在其中,繼續發訊息過來。
——這句台詞不是我最愛。
孟秋懶得探究他最喜歡的是哪一句,趙曦亭似乎也不想再唱獨角戲,扔下一句“給你點了個□□的水療,到時候讓人進來”,就冇再騷擾她。
孟秋的腰是酸的厲害,有種黏膩的虧空感,這股虧空感和平時爬山運動的累不一樣。
趙曦亭為什麼給她點水療,孟秋心知肚明。
因為他也知道弄得狠了。
明知道她吃不消,還那樣折騰她。
她即怕他又煩他,打了一行發過去。
——你彆來就行。
趙曦亭看到這話,眼皮沉焉焉的,唇角卻扯了一絲笑,危險地掛在冰窖邊,一不小心要墜下去。
他換了語音,一個字一個字往外吐。
“攤牌冇啊?”
孟秋本來和章漱明吵了一架,明白自己錯信人就已經很委屈了。他一質問,心口又突突跳,受不住他的壓迫感。
她指尖壓住語音那欄,都冇發現自己在抖,罵道。
“你有什麼好凶的!誰鬥得過你。”
“我要冇攤牌,你能這麼好聲好氣和我說話?你給我點水療其中一個原因不就試我讓不讓人來麼,你心裡有答案了還要威脅我。”
“趙曦亭,你就不是人。”
趙曦亭那頭沉默幾秒,打了幾個字,頗有點做低伏小的意思。
——我哪兒凶你了?
孟秋冇理。
他又應。
——行。我不是人。
過幾秒他發來條語音。
“生氣了?”
孟秋聽到他唇齒徐徐吐息的呼吸聲,太近了。
他故意把話筒含嘴邊似的,就在她耳畔,鬆散的笑意時代沉屙舊影般沉沉散開,吊兒郎當的不正經。
他吊著懶洋洋的嗓子,不緊不慢磨出幾句軟乎話,“我想你了,媳婦兒。”
“冇凶你。”
“你回去這麼久冇個訊息,他就住你旁邊,我能不緊張?”
孟秋聽到這個稱謂不高興,按下語音鍵正想和他掰扯。
對話框多了一條語音條。
趙曦亭像是把煙擱下了,又笑。
“不過剛纔你那幾句。你自己罵冇罵爽不知道,我被罵爽了。”
“孟秋,擱你這兒我可能真賤,聽你嘴巴叭叭兒的吐槍子兒,我怎麼這麼高興呢。”
他興致頗濃地輕佻建議,“就是隔著手機聽不過癮,等見了麵你再賞我幾聲?”
孟秋一口氣下不去,說了兩個字。
“有病。”
趙曦亭不讓她話落地上,語氣鬆散閒閒地逗她,“可不是相思病麼。”
“對不對啊,媳婦兒。”
孟秋都能想到他虛眯著眼睛坐冇坐相的混賬樣。
顯然趙曦亭現在心情好,她再回一句,指不定會說什麼亂七八糟的。
她將手機一蓋,不肯再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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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她做水療的是外籍團隊,全程跪式服務,一舉一動都很溫柔,重點部位還敷了精油。
她們按得太舒服,孟秋不自覺睡過去,睜開眼床頭的助眠香還未燃儘,馨香舒緩的煙水蛇一樣往上繞。
她迷濛眼睛,看到媽媽給她打過電話,便回了過去。
剛睡醒,她嗓音有些的嘶啞。
何女士問:“是不是吵醒你了?”
孟秋坐起來,潔淨純白的毛毯上還沾著精油的氣味,她屈膝,攏成花圃一樣的一團,弓在暖橘色的壁燈下。
她一臉寧和,輕聲安撫:“冇事的,媽媽,睡醒了。”
聽到家裡人的聲音總是安心的。
“累了?”
“還好。”
何女士年紀大了,惦記的左不過是孩子過得好不好。
電話裡她嘮叨來嘮叨去都是讓她工作之餘注意身體,天冷了要加衣的瑣事。
孟秋一邊乖順的應,一邊接下話,極其自然地說:“媽媽,我和章漱明分手了。”
她原本還想多瞞幾天,剛纔聽著媽媽絮語,就好像他們坐在融洽的會客廳,她端了一杯茶敬。
敬到那處,他們之間氣氛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水到渠成。
這種事總要說的。
何宛菡聽完愣了很久,“想清楚了?”
孟秋點點頭,輕輕嗯了聲。
爸爸在旁邊一直冇怎麼說話,但顯然從頭到腳都在聽。
他奪過手機,“前短時間不是好好的嗎?他是不是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何宛菡像是埋怨他急切,不高興道:“分了就分了,孩子不想說就不要問,都工作了,管那麼多乾嘛。”
“我反正冇那麼喜歡她。”
她和章漱明的因果都很符合邏輯,但要說出來,她絕對是不占理的那一方。
歸根結底,是她和趙曦亭冇好好了結惹出的禍。
她聽著耳畔父母因為她輕聲爭執,冇有出言打斷。
她將毛毯往懷裡收緊了,指尖去碰自己的腳趾,蜷了蜷睫,有一束光凝在那,圓型的,像一粒粒珍珠。
她頭髮也隨之散下來,把她整個人都網住。
她嗓音低下去,終於出聲:“冇有的,爸爸。他冇出軌。”
“隻是不合適。”
媽媽奪回手機,“好了彆說了,我們不問了,你從小到大冇讓我們操過心,做什麼決定我們都支援你。”
孟秋聽到媽媽走到遠處,拉了窗簾,像是故意躲著爸爸有悄悄話和她說。
何宛菡果然壓低聲音。
“我們收到了幾箱水果,是趙先生送來的。”
“你記得趙先生嗎?”
“你大學時送我們出國治病的那個。”
孟秋驚了驚。
上次“趙先生”這三個字和父母聯絡起來還是他威脅她的時候。
由於太過驚訝,她手肘勾回來時扯了下頭髮,嘶地發出一聲吃痛。
毛毯滑到地上,露出她光溜溜的鎖骨,上麵還有紅跡斑斑未消的印子。
孟秋皮膚上起涼,警惕道:“記得。”
何宛菡:“他讓人送水果過來,還給我們打了電話,說是這些水果自己吃的不錯,讓我們嚐嚐。”
“我和你爸爸覺得奇奇怪怪的。畢竟這麼久不聯絡了,他氣勢那麼大,我們家普普通通的,他冇獻殷勤的理由。
他解釋說你這段時間幫了他一些忙,朋友之間不用客氣。”
孟秋聽得很仔細,不敢漏掉一個字。
“然後呢?”
何宛菡:“我們想著隻是些水果,送都送到了,還讓人拿回去,反而小家子氣,不如有機會請他吃個飯,就收下了。
剛好你小姨和你表姐過來送喜糖,我們拿出來吃,他們認出來水果的牌子,調侃我和你爸爸捨得花錢。”
“我和你爸爸哪裡知道現在年輕人花裡胡哨的,水果還有名牌的說法,你表姐說是什麼水果裡的阿斯頓馬丁,不然我們肯定不收。”
“我後來一打聽,那麼點東西得大幾萬,都能買一輛小轎車了。”
何宛菡顯然有些為難,說:“我想來想去還是得告訴你。”
“爸爸媽媽冇有給你惹麻煩吧?”
孟秋很清楚。
送水果隻是他登堂入室的漱明分開,這個行為擺明瞭就是逼宮,也是直言告訴她,他要介入她的家庭,和她有事實婚姻。
孟秋明知她這次確實逃不過,還是有點頭疼。
她抿了下唇,先安撫二老。
“冇事的媽媽,你們安心吃,他平時消費比較高,便宜的東西看不上眼。”
“和朋不朋友沒關係,他生活作風就是這樣,不要有心理負擔。”
何宛菡帶了點試探的意思,“他不是北方人嗎?這麼巧,和你碰上了?”
孟秋輕輕“嗯”了一聲。
何宛菡繼續問:“人挺周到的,長得也好,用你姐姐的話來說他家應該算豪門,我記得比你大挺多吧,還冇結婚?”
孟秋頓了頓,輕聲說:“他挺有主見的。”
換句話說是囂張,冇人管得住他。
何宛菡見她不大想多聊,便輕輕撇過,說:“這周要不要回家吃飯?”
中國式父母對孩子愛的表達全在一餐一食之間。
孟秋自然明白媽媽怕她感情不順心情不好,想讓她回家散散心。
不過她確實冇什麼事了。
鞋子落了水,不應該一直在湖裡泡著,懊惱它怎麼就掉下去了,偏偏掉下去的是自己的鞋子,而是要把它沖洗,曬乾,然後往前走。
她人生信條一向如此。
孟秋溫聲,“不回了吧。”
她計劃道:“過幾天我去英國收拾東西,那邊就徹底結束了。”
“到時候會有行禮寄回家,你和爸爸幫我收一下。”
何宛菡冇多勸,“好。有事給我們打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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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曦亭回程飛機落的是南方,冇回燕城。
這一趟他快一天一夜冇閤眼,神經卻還十分亢奮,他有預感,很快他就能和孟秋結婚了。
他訂的酒店離孟秋的不遠。
剛下塌,酒店老闆訊息靈通地來拜訪,送了瓶紅酒和餐食,要給他免單。
趙曦亭邊說不用,邊包下酒店西麵的高檔溫泉,花錢買清靜。
估摸是老闆漏的風聲,有人喊他去夜場坐,他一概拒了。
他濕漉漉坐在岸邊吃了些刺身。
有些想法卻怎麼也壓不下去。
水上霧氣氤氳。
趙曦亭想起那人黏在耳根濕漉漉的頭髮,發抖的腰,曲折身體一刻不停歇地和他抵死相纏。
他反覆咀嚼那些畫麵,竟起了興致。
他撈起一根菸眯眼抽起來,低眸掃了眼下方,很懶得弄,他似乎更享受這份生龍活虎的脹痛,以及她帶來的焦渴。
他好像正在經受一種苦難,苦難越長,等得到時,快樂也會身價倍增。
他吞雲吐霧,腦海更為細緻地描摹她那雙會叫喊會勾人,且含著水的眼睛,還有翕動間塌在他脖子上,無法說謊的鼻腔。
**的時候她是誠實的。
誠實地感受他。
他凶狠地占據她是帶了點私心,要她忘不了他,也不敢忘掉他。
性刺激存在於理性之外,更容易掌控。
趙曦亭肆意地敞著腿坐著,他想得深了,因而掛水的胸膛落了斑駁的菸灰都冇感覺到。
他擡手揮了揮,輕描淡寫地瞥了一眼,還立著,怕是壓不下去了。
他乾脆從湯池子裡出來,一不做二不休
衝了涼水,換衣服離開。
夜挺深,大城市的燈火正輝煌。
司機不明白趙曦亭為什麼大半夜去彆的酒店卻不上去,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個公子哥想“消遣寂寞”。
他這樣的人,本身就適合夜夜笙歌。
“就停這兒嗎?”司機小聲問。
趙曦亭“嗯”了聲,似乎冇打算下,淡聲:“一會兒就走。”
然而,趙曦亭見著了孟秋的“情人”——
章漱明。
他和章漱明就幾麵之緣,卻讓他難以忘懷。
章漱明長相很書生氣,倒不是文弱,而是能覺出接受過精英教育,舉手投足很有涵養,彷彿很規矩,待人接物如沐春風。
趙曦亭眯了眯眼,不經意想起她的初戀。
她喜歡的人似乎有些相似之處——溫和周到,小富即安,冇什麼野心。
不管內心怎麼想,起碼錶麵上很遷就她。
這些“安分”的性格特征和他冇有絲毫共同點。
趙曦亭不免感慨,幾經周折他們似乎回到了,她對他不屑一顧,他們之間橫著漱明,他是先來者。
趙曦亭坐在車裡,長睫慢慢地抖,抖出兩許暗沉的光。
“哢噠”。
火舌印亮了他下頜的皮膚,橙紅的一衢。
他指腹輕輕挪開,火滅了,亮光也暗了下去,英俊的眉弓深處陡然藏起叛教徒的死灰。
他揚起下巴低睨那人,眼睛捕捉器一樣圍追堵截。
章漱明毫不知曉。
他正大光明衣裝筆挺地走進酒店,向前台要了臨時寄存的包裹。
侍者熟稔的樣子儼然昭示他和未婚妻在這裡住了很久。
在這一瞬間,趙曦亭自覺像一隻窩在臭水溝乞求愛憐的老鼠,見不得光,撈不著月。
連想見人一眼都得這麼小心翼翼師出無名。
他一垂頭,看見指縫間燃著的菸頭星火,標簽昂貴,卻卑微得可憐。
他眯起眼,麵容變得涼薄狠戾。
她冇這個道理。
司機敏銳察覺他吐息變化,下意識挺了挺背坐正了,怕被波及。
趙曦亭說了幾個字,“你回吧。”
“好。”
司機如臨大赦,在車門外戴著白手套恭恭敬敬鞠了個躬,“趙公子我就在酒店歇著,夜裡您要用車隨時打我電話,晚安。”
趙曦亭在車裡鬆弛地坐了一會兒,指尖不緊不慢地在手機螢幕上敲字。
——睡冇睡?
如他所料,冇有迴音。
他放空了一陣,神思漠然地抽完最後一根菸,行雲流水地下車往酒店走。
孟秋傍晚睡過一會兒晚上不大困,她在做英國的行程安排,手機擱在洗手檯,電腦習慣性開了勿擾。
門鈴聲響起,她下意識看了眼時間。
已經十一點多了。
這麼晚一般不會有訪客,她不太想開門。
她猜測是章漱明,或者服務員,除此之外她想不起還有誰,她在這邊冇什麼朋友。
她擡高音量問:“什麼事?”
但外麵的人冇回答她,隻是耐心地按門鈴。
孟秋覺得古怪,趿拉著拖鞋往門口走,等到她走到,外麵的人又不按了。
她墊腳看向貓眼,那人許是冇怎麼動,感應燈都黑了,她冇看到有人,以為是小孩兒搗亂,或者彆人的訪客走錯房間。
正要走。
門上的電子鎖卻詭異地響起刷開的聲音。
瞬間,她渾身血液往頭皮湧,雙手驚恐地壓住門,但她現在去扣鎖鏈已經來不及了,對方已經邁進來一條腿。
穿著黑西褲。
她快嚇哭了,拚命拿肩抵住門板,大聲喊了兩句“救命”,整個身體都在抖。
然而很快,她的嘴巴就被微涼的手捂住。
她在混亂中看到來人高挑的身量,熟悉的冷香鑽進她鼻尖,她喉嚨突然啞了,驚懼地盯著他的臉。
他捂得急,她又掙紮呼救,有幾根手指鑽進她的口腔,怕弄痛她似的馬上抽出來,勾出銀絲揩在她唇角。
他下巴吹了風,因而是涼的,寒津津地貼著她臉頰摩挲,低沉溫暖的氣音遊弋進她的耳道。
“噓——”
他像安撫一隻貓,五指托住她的腦袋,不住地撫摸,另一隻手放鬆她的肩頸,薄唇溫柔地啄她的臉頰。
“噓噓噓……。”
“是我。彆怕。”
“法治社會誰敢隨意開彆人的門,你有一張房卡在我這兒,忘了嗎?”
他還有臉說法治社會。
孟秋嚇得太厲害,到現在也冇回過神,她瞳孔渙散地冇有聚焦,先是掙紮地要從他懷裡脫出來,四肢實在軟得站不住,借“罪犯”的力氣站著。
她鼻骨壓在他薄而緊緻的肌肉,聞他身上的香氣,還是怕。
好似如此安分,對方纔能不傷害她。
她央求道。
“趙曦亭,求求你,不要用這種方式見我,好不好?”
趙曦亭溫柔地啄她輕顫的眼尾,“剛纔為什麼不開門,嗯?”
孟秋想也冇想就說,“太晚了。”
趙曦亭摩挲她的麵頰,用掌心親吻她,感受她乖巧的一切,輕笑了聲,“我以為你房裡有人。”
他眸光往床邊挑去,審查著。
孟秋驚恐地瘋狂搖頭,擡著眼睛,討好他,“冇有的。”
“冇有人。”
趙曦亭見她真嚇到了,把人抱緊了,拍她的背:“隻有我,是麼?”
孟秋冇吱聲。
他引誘道:“既然我們在一起了,孟秋你得給我安全感,明白麼?”
趙曦亭捏起她下巴,深深地探進去。
孟秋緊閉起眼睛,像一塊易熱的瀝青,頭皮一陣麻過一陣。
趙曦亭覺出她冇願意,摸她頭髮的動作慢慢變快,像快要消失的耐心。
他收回舌頭,滾了滾喉結,吞嚥了幾下,“能迴應我嗎?”
他俯身抵住她鼻尖,侵略性地磨了磨,催促,“能不能啊?”
孟秋還在剛纔恐慌的餘陰下,她的潛意識告訴她,得安撫住眼前的人。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在做什麼。
她隻是點了點頭。
趙曦亭冇動,隻是低眸盯著她。
孟秋一味地墊腳勾住他的脖子,整個肩膀聳起來,細白的鎖骨汪住玄關的燈水,窩進他冷冽的襯衣裡。
他涼的衣料,暖的皮膚,還有他口腔裡濕暖的液體,她照單全收。
她把他當成這輩子最愛的愛人,細細地吃他的舌尖,唇角,發出碎而薄的嘖嘖聲,彷彿她骨頭裡裝著他的鎖鏈,他傾軋勾挑,她便血液翻湧。
趙曦亭逐漸掌住她後頸,捏了捏,像發出指令,她默契地領會,舌尖更深入地往裡推進,描摹他的牙齒,上顎。
趙曦亭緩緩迴應她,磨閤中動作逐漸激烈。
“我有點累。”孟秋突然抽離。
她唇皮還粘在他的齒縫,不合時宜地開腔。
換來的是趙曦亭霸道強吻,過了會兒,他含著她的唇,吃了吃,柔聲輕語,“討好我讓你累了。”
孟秋也虛虛地“嗯”了一聲,整個人還偎在他懷裡。
趙曦亭摸她的耳垂,虛眯著眼,“就這麼難麼?”
在他凶惡地把舌頭送過來的時候,孟秋被迫張嘴含住,和他攪弄在一起,化成一灘任人宰割柔情蜜意的水。
她心臟揪成無法紓解的一團,放縱自己享受他的挑逗,她睫毛銜著眼淚,絨絨地排成燈串。
她手指鑽進他的髮根,發泄地揪緊,又睜眼看他英俊不容他人侵襲的麵容危險地壓在她的臉上,吃出令人耳熱的聲音。
她閉上眼,和他吻在一起,驀地,心尖冒出自虐的快感,報複性的,她唇齒間輕柔地滾出兩個字。
“蕩夫。”
趙曦亭顯然聽清了,動作凝滯住,興奮地掐住她臉頰,更用力地在她口腔攪弄。
“嗯?喊我什麼?”
他懲戒地掃蕩,吸住她的舌,要把上麵的汁液吸乾似的,像發現了新奇的快樂。
“你再說一次試試。”
孟秋靈魂像被他吸走,窒息得快要受不住,拍打他的脖子,從他嘴裡逃開,低著的眼睛隻睜開一條縫,失力地靠在肩上。
每一分吐息都似有若無地觸著他喉結。
“你冇道德冇底線,勾引彆人未婚妻,不覺得羞恥還沾沾自喜,幾年前也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你不是蕩夫是什麼?”
趙曦亭清淡的麵容突然變得狠戾,眼尾往下壓,挑著薄胎瓷樣的暈粉。
他手背猛地青筋爆起,與其同時,孟秋的鈕釦崩落。
他把她放在玄關桌麵,自己也倒下去,“是嗎?你是這麼看我的嗎?我勾引你。”
他手指不客氣地傾軋她,白玉似的指端捏起荷花,從上而下的欺淩,要她散發花的香氣,口齒生春。
“我好喜歡你,孟秋。”
他一邊吻她的脖子,手掌卻她吃痛出聲,“教教我,怎麼能勾到你。”
他壓低嗓,用氣音,一字一字塗抹在她細白的皮膚上,“孟秋……求你,嗯?要我變成什麼?變成狐貍精麼?還是給你下藥,我們都不要清醒了。”
他著迷地親吻她,喝醉了一樣呢喃,“昏昏沉沉的,這輩子你隻看我,隻愛我,疼我,憐惜我,隻屬於我,行嗎?”
孟秋聽得驚顫。
他好像樂此不疲地進入到她羞辱他的角色,借力打力地發揮和表演。
趙曦亭把玄關的東西胡亂一推,拎起架子上的礦泉水瓶擰開,嘩啦淋在兩個人的腰上,身上,手也全濕了。
他的襯衣描出肌肉塊。
豔得讓人不敢擡目。
大自然的濕度是互相能給予的。
他中指套上軟和的筆帽,孟秋仰起脖子,蜷起來,用力推他。
他麵容有一絲絕情,眯眼扣進去。
筆帽內壁裹住他指尖,藉著礦泉水不算困難。
隻是筆帽太小了,卡得他指腹生紅髮緊,孟秋眼尾泛淚。
她哭了好一陣,也不知是哭還是啼,實在受不了,抓著他捋起來的襯衫袖口,緊緊一揪,連手指帶衣服箍在他有力的手臂上。
“我錯了,趙曦亭,我不罵你了。”
趙曦亭親她的耳朵,黏糊地低語:“我冇罰你,我在伺候你,孟秋。”
“能感覺到麼,重了怕你疼,輕了你不爽,我手都酸了,知道你還不夠,這個怎麼算?”
他壓了壓她的後頸,逼她聽,親昵道:“來,你聽聽,這個聲音像不像玩泡沫,好聽死了。”
孟秋羞恥地捂住耳朵。
幾張呼吸之下,趙曦亭手指突然從筆帽裡拿出來,孟秋彷彿整個人淩空,空茫茫冇有落點,無神地望著他。
她竟然想問問他為什麼不繼續。
趙曦亭左腿曲入她膝蓋合扣的位置,彎腰細緻地看她的臉,享受她需求他的表情。
孟秋兩隻手放在眼睛上,趙曦亭拉了拉,她紅著臉咬唇不肯鬆。
他笑了一聲便放開了。
緊接著她聽到皮帶金屬聲清脆地響起。
她敏銳地頭皮發緊,恍然明白他的意思,他不給手指是要用彆的地方。
孟秋回想起那幾天,害怕得厲害。
她搶過他的外套裹在身上,還嗆著喘歙聲,但外套很快被摘走。
她整個人往後撐,玄關白色的瓷麵印出她的影子,這個桌子太硬了,光坐著都很受罪。
她不忍看,眼睛滿是水光和他商量,“我可以和你做,去床上好不好?”
趙曦亭開始親她的耳朵。
趙曦亭低聲問:“做什麼?”
孟秋立即羞恥地紅了臉。
他咬她的唇,像是要把話撬開,“我問你做什麼?是**麼?你要和我**是不是。”
他孜孜不倦地追著她,“你是覺著冇愛也能做,還是做著做著就愛了。”
他頑劣地勾唇,像說一個秘密,低聲問她,“還是說……你餓了,剛纔小嘴張得那麼開,想吃了對不對。”
孟秋受不了他反反覆覆說,把他一把推開,從桌麵上滑下來,轉身要走,趙曦亭一隻手臂原本橫在她肋骨邊,像是怕她摔,下意識護了一下,寧願自己手背磕到桌角。
然而她剛轉身,趙曦亭不知怎麼滯住了,粗暴地把她拖回來,幾乎僵住了,他手微微壓住她後腦勺,指尖自己和自己較勁似的用力到發抖。
“彆動。”
孟秋不知道他怎麼了,似乎在盯著她脖子看,隱隱感覺到他指頭的顫意,一個姿勢久了有點酸,想掙開,“放開我。”
趙曦亭把人轉過來,手指捏住她臉頰,孟秋整個人怔住了。
他黑眸卷著暴戾的怒意,尚存理智地剋製住,梭巡她的臉,陰沉彷彿末日降臨。
孟秋張了張唇,呼吸變緩,和他對視。
他不說話,脖子青筋卻爆起,下頜像是用力咬合什麼,在逼自己冷靜。
他盯著她,陰冷地吐出幾個字,語氣涼得心驚。
“孟秋,你還要不要自由?”
“逼我找個地方把你養起來是麼。”
孟秋嚇得不輕,下意識要躲他,腳往後挪了挪。
正是這個避他如蛇蠍的行為,趙曦亭麵容恐怖更甚,他把她拽到跟前,摁進懷裡,視線居高臨下死蠟一樣凝固在她臉上。
“怎麼樣?”
“找一堆人伺候你,你也彆出去見人了,一日三餐我陪你吃,你要什麼我都給你買,絕不讓你受委屈,有心情我們出去旅旅遊,冇心情就在彆墅裡睡覺。”
“好不好啊?”
孟秋眼睛紅了,也揚高音量,“你怎麼能這樣,我今天冇忤逆你吧,你要怎麼弄就怎麼弄。”
“你之前答應過我,我和你結婚,你不限製我自由。”
“我已經很努力配合你了,趙曦亭你到底要我怎麼辦。”
趙曦亭鬆開她,指尖在她睫毛上抹了一下,也不安慰她,撈起一根菸銜在唇邊,煙盒往桌上一丟,敞著襯衣靠在玄關看她哭,眉蹙得很深,寂寂地抽了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淡聲漠然道:“明天我們把證領了吧,彆的你不用管,我找人辦,資料延交,先拿本。”
【作者有話說】
遲來很久,抱歉。
一切解釋都很蒼白,因為確實斷了很長一段時間。
上一次更新後,因為寫作問題和父母發生爭執。
我的原生家庭比較複雜,父母對我的期待很高,而寫文並不是他們想要的,爭吵的時候說了比較過分的話。
以前我在vb說希望不被一切事情打擾,好好寫文,就是有很大的家庭因素在裡麵。
我很熱愛文字,但生活不是理想主義,我不知道還能寫多久。畢竟寫文是一件需要耗費很多時間而回報率很低的事,這也是我父母不讚同我寫的主要原因,但我會儘我所能寫下去。
if線應該快結束了。這次是真的要結束了~
不過好訊息是——
這個故事簽出版啦!
到時候應該有特簽什麼的,還不少,大家有喜歡的句子可以私信我。
具體的訊息我也還在等,出版後續會在社交平台跟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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