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藏患托1kuL嗡蠶 001
嫁入侯府第二年,拋棄我另娶他人的賀靖川突然抬著聘禮登門。
“凝凝,我說過等你想通了,不再為難若若我便迎你進門做平妻,如今兩年了,你的氣也該消了吧?”
“三日後是我和若若嫡子的百日宴,到時我們成婚也算雙喜臨門。”
我氣笑了。
讓我堂堂郡主給他兒子添喜,真虧他說得出來。
我抱著尚未顯懷的肚子,好言相勸:“你最好快走,否則我可不敢保證會發生什麼。”
秦彧就是條瘋狗,要是讓他知道他還敢覬覦我,非扒了他一層皮不可。
1
賀靖川不以為然的搖了搖頭,眼中帶著幾分明顯的縱容和寵溺。
“凝凝,你這性子還是和兩年前一樣,嬌縱固執又不肯饒人。”
“罷了,不改就不改吧,若若待人和善,性子又軟,定不會與你計較。”
“這聘禮也是她花了半個月給你準備的,她雖是正妻,但一向敬重你,往後入了府也定會以你為尊,不會委屈了你。”
我沒忍住翻了個白眼,又實在好奇。
“賀靖川,你哪來的自信覺得我李盛凝會嫁給你做平妻?”
哪怕說得再好聽,平妻也不過是一個妾室,我堂堂郡主還沒自甘下賤到這種地步,更乾不出這種辱沒家族的事情。
賀靖川不知想到什麼,唇角微微一揚:“我知道你此生非我不嫁,我也答應過這一世絕不負你。”
“若若的事情我知道你很生氣,也委屈你等了我兩年,我保證雖然是平妻,但在我心裡你和若若都是一樣的,何況你是郡主,不會有人敢輕視你。”
瞧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我噗嗤一聲笑了。
“那你記不記得,我說過你要是敢有二心敢納二房,我就去找男寵,你敢納幾個我便養幾個。”
這話我和他說過很多次,賀靖川隻當是玩笑話,如今也亦然。
他下巴微揚,一臉自信:“你不會的,那些世家大族的公子你都瞧不上,又怎會看上那些玩意兒。”
可惜這次他錯了。
他和林若若成婚那日,我在彆院買醉,嚷嚷著要找男寵。
下一秒,牆頭上趴了個人。
素有“京城小霸王”之稱的小侯爺秦彧,笑著自薦枕蓆。
我喝得醉醺醺,稀裡糊塗與他滾到一起。
第二日醒來,他便嚷嚷著要我負責,否則就告我汙他清白。
我嫌丟人又被他纏得無法,索性答應。
那時賀靖川已經帶著林若若去了瓊州。
我和賀靖川自小青梅竹馬,林若若不過是他一時心軟救下的孤女。
兩年前林若若被一個地痞看上,想將她強擄了去,是賀靖川替她解圍,還將她帶回府中。
豈料那地痞不甘心,趁她落單給她下了催情藥,為了救她,賀靖川與她有了夫妻之實。
事後他告訴我:“若若是個好姑娘,我要了她的身子,必須對她負責,隻要她成了我的妻子,那無賴便不敢再覬覦她。”
我隻覺得荒唐,和他大吵了一架。
他知我脾性,怕我不會善罷甘休,怕我為難林若若,成婚第二日便帶她去了瓊州赴任,讓我等他。
但凡他不那麼自信,但凡他去問問,便會知道兩年前我便已嫁入侯府。
要不是秦彧替皇上辦差,不放心我一個人,把我送回孃家住上幾日,就他這樣的早被他給打出去。
我正要送客,賀靖川已經讓人將箱子搬進來,耐著性子哄道:“好了凝凝,從小你就想嫁給我,如今心想事成,就彆再鬨了好不好?”
“三日後我來接你,你就穿伯母做的那身嫁衣,你穿上定然好看。”
說完他連給我反應的機會都沒有,轉身就走。
我又氣又無語。
他還是和以前一樣,自以為是。
可惜事事不會如他所願。
2
賀靖川送的聘禮我以他的名義捐到了慈幼局,也算替他做了件好事。
忙完,我去布莊給孩子選布料。
雖然才兩個月,但該準備的東西還是要儘早準備起來。
逛了一圈,侍女手上已經拎滿了大包小包,除了布料便是我給孩子買的長命鎖,虎頭帽和一些孩童玩的小物件。
賀靖川踏進門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他先是詫異了一下,隨即露出抹欣慰的笑容:“凝凝,你怎麼買這麼多東西,敏兒還小,用不上的。”
我匪夷所思的看了他一眼,誰告訴他這些東西是給他兒子的?
林若若緊隨其後,雙眼泛光的盯著那枚玉石打造的長命鎖:“姐姐怎知敏兒缺了塊長命鎖,瞧這水頭,一定不便宜吧,讓姐姐破費了。”
說著她伸手就要去拿那塊玉鎖。
手伸到一半,被我拍了下去。
我蹙著眉,臉上寫滿不悅:“是你的東西嗎你就拿。”
林若若尷尬的捂著被我拍紅的手,臉上多了抹委屈。
賀靖川見狀臉色不大好看的推了我一把:“李盛凝,你乾什麼?”
“她是敏兒母親,敏兒的東西就是她的,本以為給你兩年時間,你也該懂事些了,沒想到還是如此任性妄為。”
我被他推的一個踉蹌,侍女忙扔下手上的東西扶住我才沒摔倒。
想到肚子裡的孩子,我一陣後怕,雙眼死死瞪著他:“賀靖川,你知不知道你在乾什麼?”
賀靖川冷哼一聲:“還沒過門就敢當著我的麵欺負若若,再不約束,以後豈不是要騎到她頭上作威作福。”
我氣得雙眼冒火,怒吼一聲:“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嫁給你了,輪得到你在這裡對我指手畫腳?”
賀靖川頓時氣得臉色鐵青,林若若忙跳出來打圓場,展示她的大度。
“夫君我沒事的,你彆怪姐姐。”
“正巧我和夫君要去對麵的醉香樓用膳,姐姐一塊去吧,和姐姐認識這麼久,我們還沒一起用過膳呢。”
我冷著臉就要離開,跟他們吃飯,我怕自己會吐出來。
林若若卻強行將我拽了過去。
飯菜早就準備好,她體貼的給我夾了塊魚:“聽夫君說姐姐喜歡吃魚,快嘗嘗這魚合不合姐姐胃口。”
自從有了身孕,我聞不得一點葷腥。
一看那魚我胃裡一陣翻湧,沒忍住捂著嘴乾嘔起來。
頓時賀靖川心裡的火氣全消了。
他忙不迭跑過來,神情染上抹擔憂:“凝凝你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還是這飯菜不乾淨,小二,小二……”
“人呢?都死哪去了。”
相比賀靖川的急躁,林若若淡定多了。
她若有所思的盯著我,忽然道:“姐姐,你該不會是……有孕了吧?”
3
賀靖川臉色一變。
“你胡說什麼?我根本沒有碰過她,她怎麼可能……”
沒等他說完,我打斷:“我確實有了兩個月身孕,剛才那些東西是給我孩子買的。”
賀靖川定了兩秒,眼神不讚同的看著我:“凝凝,你胡鬨也要有個限度,這話若是傳出去你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林若若也幸災樂禍的看著我:“是啊姐姐,還未出閣便與男子珠胎暗結在我們那可是要被浸豬籠的,這可開不得玩笑。”
說著她瞥到什麼,指了指剛進門的周大夫,他是京裡有名的神醫。
“要不還是讓周大夫瞧瞧吧,若是沒有身孕,吐得這般厲害也定是哪裡不適,大夫瞧後夫君也能安心些。”
賀靖川也在看我,似在詢問我的意見。
我點了點頭:“可以。”
大夫瞧過之後,他應該就能死心,不會再纏著我了吧。
很快周大夫被請了過來,林若若迫切的想抓住我的把柄,目光灼灼的盯著他。
賀靖川更是緊張的心都提了起來,直到周大夫笑著朝他道賀:“恭喜公子,夫人的確有了兩個月身孕。”
一瞬賀靖川猶如晴天霹靂,倏地瞪大了眼,雙唇因為震驚和憤怒微微顫抖。
林若若更是動作誇張的捂了捂嘴:“不會吧,姐姐還未出嫁,怎會……”
“周大夫,您是不是診錯了?”
周大夫聽出了端倪,同情的看了我一眼:“夫……這位小姐的脈象確是喜脈沒錯。”
話落,賀靖川猛地抓住我的手,力道重得幾乎要將我的手捏碎,眼中寒光迸現:“說,這個野種是誰的?”
沒等我回答,他突然想到什麼,難以置信的看著我:“難不成你真的養了男寵?”
“李盛凝,你還有沒有一點廉恥之心,我和若若的事情我已經向你解釋過了,何況哪個男人沒有三妻四妾,你怎麼可以背叛我。”
“說,你跟他在一起多久了?”
林若若還不忘煽風點火:“是啊姐姐,你怎麼這麼糊塗,再過兩日你就要進門了,如今有了身孕可怎麼辦?”
賀靖川氣得一把甩開我,咬牙切齒的對周大夫說:“麻煩您開個落胎的方子,這個孩子不能要。”
我心裡一緊。
“賀靖川,你敢!”
這可是秦彧盼了兩年才盼來的孩子,他要是敢這麼做,秦彧非打死他不可。
賀靖川本就在氣頭上,一聽這話暴跳如雷:“不打掉難道你還想懷著外麵野男人的種進我賀家的門?”
“我告訴你,你想都彆想。”
“從今天開始你和他斷了,再敢讓我知道你跟他牽扯不清,我饒不了你。”
我冷笑一聲。
“斷不了。”
“還有這是我和我夫君的孩子,你憑什麼打掉他。”
4
賀靖川一聽怒意更甚。
“你還敢喊他夫君?”
“要是讓我知道那個男人是誰,我非殺了他不可。”
那也得看他有沒有那個本事。
我懶得和他廢話,帶著侍女就要離開,被賀靖川攔下。
他神情厭惡的盯著我肚子:“李盛凝,你要是還想進我賀家的門,就把這個野種打掉。”
“啪!”
我甩了甩扇疼的手,眼神冰冷的睨著他:“再讓我從你嘴裡聽到這兩個字,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賀靖川歪著臉,眼中盛滿受傷:“你竟然為了那些不相乾的人打我?”
我嘲諷的看著他:“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你纔是那個不相乾的人。”
說完我沒再理他,帶著侍女徑直離開。
獨留賀靖川愣在原地,就連林若若拉了拉他都沒有反應。
第二日,一碗落胎藥送到我府上。
爹孃嚇了一跳,連忙問我什麼情況。
我翻了個白眼:“瘋子,彆理他。”
賀靖川連送了兩日,眼看明天就是他兒子的百日宴,當晚便翻進了我的院子。
他攥著拳頭眼底發紅,似是忍受著多大的恥辱道:“我知道你不願打掉孩子,是為了報複我和若若生了敏兒。”
“我可以允許你生下他,但他不能留在你身邊,生下後你必須把他送走,以後你也不能再見他和那個男人。”
我像聽到什麼笑話,不可思議的看著他:“我要不要見我的夫君和孩子,還需要經過你同意?”
“賀靖川,你以為你是誰?”
賀靖川卻以為我在嘴硬,沉聲道:“凝凝,這是我能做出的最大讓步,我是娶了若若,可你也背叛了我,我們之間扯平了。”
“明日我來接你,你好好休息。”
我皺了皺眉。
沒等我說什麼,賀靖川已經走了。
我沒將此事放在心上,一覺睡到天亮。
哪知賀靖川是認真的,一大早敲鑼打鼓的上門迎親。
我吃驚的跑出去時,賀靖川見我一身白衣,眉頭一皺:“凝凝,你怎麼還沒換衣服?”
我愣了愣:“什麼衣服?”
賀靖川強忍著不悅道:“今天是我們成婚的日子,當然要穿喜服。”
“你娘不是幾年前就給你準備好了嗎?你趕緊去換上,彆誤了時辰。”
話落,一道冰冷戲謔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成婚?”
“怎麼?我才走了幾日,夫人便要帶著我的孩子改嫁?”
5
秦彧不知何時站在賀靖川身後,冷眼看著這出鬨劇,臉上布滿寒霜。
我嚇了一跳,連連擺手。
“我不是,我沒有,你可彆冤枉我。”
賀靖川循著聲音望去,看到秦彧詫異的挑了挑眉:“小侯爺,你怎麼會在這裡?”
秦彧雙手環胸,朝我揚了揚下巴:“她是我的夫人,你說我為什麼會在這裡?”
賀靖川臉色一變,不自覺抬高音量:“你胡說什麼?誰不知道凝凝是我賀靖川未過門的妻子,你如此胡言亂語壞她名聲,可將我賀家放在眼裡?”
秦彧低笑一聲,眼底掠過一絲涼意:“凝凝,你和他說,我們是什麼關係?”
怕他生氣又要發瘋,我忙不迭跑過去抱住他胳膊:“賀靖川,他就是我和你說的夫君。”
“兩年前我們已經成婚了,他也是我孩子的父親,沒什麼事你趕緊回去,彆在這丟人現眼。”
“這不可能!”
賀靖川白著臉,吼了一聲。
他目光在我和秦彧臉上梭巡片刻,恍然道:“我知道了,他一定是你找來演戲騙我的對不對?”
“凝凝,我都已經答應讓你把這個野……這個孩子生下來了,你還想我怎樣?”
“衣服你不想換就不換吧,跟我走,吉時快到了。”
我匪夷所思的看著他,都這時候了,他居然還以為我是騙他的。
在他心裡我究竟是有多無理取鬨。
想到這,我的臉拉了下來:“該說的我已經說了,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總之我和你之間已無可能,你走吧。”
我拉著秦彧就要進門,賀靖川心裡沒由來一陣恐慌。
他猛地衝過來拽住我:“凝凝,有什麼事我們以後再說,今日你必須跟我走。”
秦彧腳步一頓。
撩起眼皮冷冷的睨了他一眼,聲音已染上怒意:“放手!”
賀靖川梗著脖子:“你先放。”
秦彧眯了眯眼,臉上再無一絲笑意,漆黑如墨的眸子裡閃過抹寒光。
這是他動怒的征兆。
怕兩人打起來不好收場,我忙不迭甩開賀靖川,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嚴肅。
“賀靖川,我最後告訴你一次,我和秦彧已經成婚了,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府衙問問,便知我有沒有騙你。”
我和秦彧大婚時恰逢國喪,一切從簡,但在京中也不是什麼秘密,隻要有心打聽,再不濟去查我的戶籍便知我所言非虛。
賀靖川被我的神色震住。
趁他愣神的功夫,我已經牽著秦彧進了門。
看著我的背影,賀靖川不知為何心裡突然有股不好的預感。
難道凝凝說的是真的?
她真的嫁人了?
很快他又將這個念頭從腦海裡甩了出去。
不,這不可能。
她說過非他不嫁的,兩年而已,凝凝怎麼可能不要他了。
可心裡的不安怎麼也無法驅散,他咬著牙,甚至忘了騎馬,頭也不回的朝府衙跑去。
6
從府衙出來的時候,賀靖川臉色發白,就連嘴唇也沒了血色。
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凝凝沒有騙他,她真的嫁給彆人了。
隻要想到這裡,心口就像是被一雙大手緊緊攥住,疼得他喘不上氣,眼淚不住的往下流。
林若若尋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她詫異的扶著他搖搖欲墜的身子:“夫君你怎麼了?你不是去姐姐家迎親嗎?怎麼跑這裡來了。”
這話戳到了他的痛處,賀靖川猛地甩開她,指著她的手都在顫抖:“都是你,要不是因為你凝凝怎麼會嫁給彆人,我真後悔當初為什麼要救你。”
“你把凝凝還給我,還給我。”
賀靖川將失去我的痛苦和不滿一股腦發泄在她身上。
林若若從他的話裡捕捉到我已經嫁人的訊息,眼中閃過抹竊喜:“夫君,我也不知道姐姐會想不開嫁給彆人。”
“事已至此你先跟我回去,今日是敏兒的百日宴,我和他都會一直陪著你,我們一家三口永遠不會分開。”
“不!”
“凝凝是我的,我不會把她讓給彆人。”
賀靖川吼完一口氣跑到我家,結果被告知我已經隨秦彧回了侯府。
……
剛進門秦彧便將我抵在門上,眼神幽暗,一語不發。
我的心瞬間提了起來。
“你……你怎麼了?”
秦彧啞著聲,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今天我要是沒有回來,你是不是就跟他走了?”
我霎時哭笑不得:“你就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
秦彧又不說話了。
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著我,眼圈慢慢紅了起來。
我嚇了一跳。
“你……你彆哭啊,我已經是你的妻子,怎麼可能會跟他走。”
“再說我們都有孩子了,我怎麼會懷著他嫁給彆人。”
秦彧孩子氣的拉了拉我:“那你發誓,說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
秦彧平時看著挺霸道,一吃起醋來跟孩子似的。
或許是因為五歲那年,父親戰死,母親也因病離開了他,這些年他孤獨了太久,所以成婚後對我佔有慾極強,也總是患得患失。
我隻能哄著:“好,我發誓,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你,還有我們的孩子,他也會永遠愛你。”
他這才滿意的將我擁入懷中,眼中劃過抹戾氣。
7
第二日起來,聽說賀靖川的腿斷了。
都說是騎馬的時候摔的,可我總覺得哪裡不對。
秦彧聽到這訊息時,冷笑一聲:“要怪就怪他作惡多端,活該。”
養傷期間,賀靖川給我寫了不少信,都被秦彧一一攔下,我連信的邊邊都沒摸著。
腿都斷了,賀靖川還不罷休。
拄著柺杖杵在侯府門口,趕也趕不走。
氣得秦彧成日臉色都不大好看。
有了身孕後,太醫囑咐我平日多走動走動,以便將來生產。
我在府裡憋得慌,又不想撞見賀靖川,從後門溜了出去。
哪知賀靖川改變策略守在這裡,與我撞個正著。
他麵上一喜,柱著柺杖急切的朝我走過來:“凝凝……”
我扭頭就想走,被他拉住。
“凝凝,我是真的有事找你。”
我不耐煩的撇了撇嘴:“說吧,什麼事?”
瞬間,賀靖川像是想到什麼氣憤的事情,表情有些猙獰:“是秦彧驚了我的馬,要不是我命大,就不隻是斷了一條腿這麼簡單。”
“像他這樣心術不正的人太危險了,我不能把你留在他身邊,凝凝跟我走。”
我愣了一下。
賀靖川以為我不信,舉起手發誓:“凝凝,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若有半句虛言我不得好死。”
聽罷我隻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無動於衷。
就算他說的是真的又如何,秦彧雖然喜怒無常,但心地不壞,何況他從未傷害過我,我也不信他會傷害我。
見我不說話,賀靖川急得扔下柺杖,跳到我麵前:“凝凝,你還在猶豫什麼,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還能害你不成。”
我後退一步,與他拉開距離。
“如果今天你是來說我夫君壞話,離間我們夫妻感情的,那我勸你最好死了這條心。”
“我是不會跟你走的。”
賀靖川確實該打。
不僅因為他移情彆戀,更是因為他曾試圖打掉我和秦彧的孩子。
賀靖川難以置信的看著我:“凝凝,你彆糊塗了,像他這樣陰晴不定的人,怎麼可能真心喜歡你。”
“我知道你是為了跟我賭氣才嫁給他,我已經後悔了,我願意跟若若和離,你也離開他,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8
“不好!”
我沉著臉,想也沒想拒絕道。
一開始我確實是因為賭氣和秦彧在一起,但兩年下來,他早已不知不覺走進我內心。
至於他,在我這裡早就什麼都不是。
我麵無表情的轉過身:“我很愛我的夫君,還有我們的孩子,今日的話我就當沒聽到,請回吧。”
賀靖川被我決絕的話激得眼眶一紅:“不,我不信。”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你說過你要嫁給我的,你怎麼可能喜歡上彆人?”
對秦彧的淚水我會心疼,會感到手足無措,他一哭我卻隻覺得厭煩。
“你信不信都和我無關,以後請你不要再來打擾我和我夫君。”
見我要走,賀靖川還想來拉我。
突然被人從身後踹了一腳。
是秦彧。
他摟著我,表情陰冷的警告:“以後再讓我看到你騷擾她,彆怪我對你不客氣。”
賀靖川狼狽的跌坐在地,眼睜睜看著我和秦彧離開。
蓄滿眼眶的淚水再也忍不住落了下來。
回房後,我欲言又止的看著他。
察覺到我的目光,秦彧歎了一聲:“我知道你想問什麼。”
“如果我說他沒有騙你,那件事是我做的呢?”
秦彧直勾勾的盯著我,似是要把我的靈魂也看穿般。
對視良久,我抱住他,將臉埋在他寬厚結實的胸膛上。
這便是我的回答。
秦彧怔了一下,手緩緩抬了起來,緊緊擁著我。
不知過了多久,他埋在我肩膀悶聲道:“剛才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我勾了勾唇,故意裝傻。
“什麼話?”
秦彧低低笑了幾聲,神情不複方纔的陰鬱,整雙眼睛都明亮了起來:“你說你愛我。”
我也笑了。
一把捧住他的臉,在他唇上親了一口:“是,我愛你,所以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了好不好?”
我不是心疼賀靖川,而是怕被揪住把柄會對他不利。
秦彧點了點頭,附在我耳邊,聲音帶著幾分低沉性感。
“好。”
“我也愛你。”
9
那天之後,賀靖川總算消停了。
不再守著侯府,我也得以自由進出。
又過了兩個月,我的肚子逐漸顯懷。
聽說前不久慈幼局給賀家送了一塊牌匾,感謝賀靖川的慷慨捐贈。
賀靖川聽後大醉了一場,自此染上酗酒的毛病。
這日我和侍女走在街上,身後跟著幾個侍衛。
秦彧不放心我和侍女兩人出門,說什麼也要我把他們帶上。
賀靖川就是在這時闖入我視線。
他被人從酒館踢出來,差點砸到我身上。
侍衛及時拉了我一把,緩過來時幾人臉上都沒了血色。
我若是有什麼閃失,以秦彧的脾氣還不得削了他們。
“夫人,你沒事吧。”
賀靖川聽到聲音,猛地抬頭。
四目相對那一刻,我和他都愣了一下。
兩個月沒見,他像是變了一個人。
鬍子拉碴,蓬頭垢麵,眼中更是布滿紅血絲,我從未見過他如此狼狽的模樣。
被我撞見這麼難堪的一幕,賀靖川低下頭,試圖裝做不認識我的模樣。
我問了問店家:“這是怎麼回事?”
店家狠狠啐了一口,指著他罵罵咧咧道:“這半個月他每天都來我店裡喝酒,我看他衣著不俗,便同意他賒賬。”
“沒想到今日找他結酒錢,他竟然說沒錢,沒錢還敢來我店裡喝酒,這不是故意找茬嗎。”
“今天他要是不把酒錢給我結了,我非拉他去報官不可。”
賀靖川頭一回被人指著鼻子罵,一瞬難堪的恨不得當場找個地洞鑽進去。
我吩咐了一聲,讓侍衛把酒錢結了。
畢竟相識一場,也看在他兒時曾多次照拂的份上,我還他這個人情。
賀靖川詫異的抬起頭:“凝凝……”
怕他誤會,我解釋:“就當是我借你的。”
他的眼神一瞬黯了下去。
直到我抬腳正欲離開,賀靖川叫住我:“錢……我會還給你的。”
我點了點頭。
沒再看他,專心在集上逛了起來。
第二日,賀靖川便將銀子送到府中。
我收下了。
我與他也兩清了。
自那之後,賀靖川終於清醒過來,戒了酒,也下定決心與林若若和離。
哪知後麵發生了那件事。
10
這段時間賀靖川對林若若頗為冷落。
她又氣又急,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但想著有敏兒在,至少賀靖川不會拿她怎樣,沒想到他竟要與自己和離。
好不容易攀上賀家,她說什麼都不肯答應。
事情就這麼僵住了。
直到那日,敏兒哭鬨不止,就連乳孃都束手無策,賀靖川隻能帶他去找林若若。
豈料撞見她與姦夫在床上顛鸞倒鳳。
那姦夫不是彆人,正是當年看上她,硬要將她擄去的地痞。
賀靖川這才知道自己被算計了。
他們本就是一夥的,這些年他們靠著這招騙了不少好心的公子小姐。
隻有賀靖川為了一勞永逸娶了她。
她本以為自此就能過上安逸富貴的生活,怎知賀靖川為了我要與她和離。
在賀靖川的嚴刑拷打下,他們什麼都招了。
就連敏兒也是林若若與那地痞生下的孩子。
賀靖川與他滴血認親,證實二人所言非虛。
想到自己竟被他們騙得團團轉,也是因為他們我才會嫁給彆人,賀靖川再也抑製不住心頭的怒火。
他將二人打得奄奄一息關進柴房,打算明日將他們交給官府處置。
怎料當晚兩人一把火將柴房燒了,然後帶著敏兒逃之夭夭。
賀家因此顏麵儘失,賀靖川更是沒臉再見我。
五個月後,我疼了整整一天,終於生下一個可愛的孩子。
我帶著他和秦彧回去看望爹孃時,曾遠遠與他見過一麵。
賀靖川瘦得臉都凹了進去,對上我的目光,努力的朝我擠出抹笑容。
第二日,他啟程去了瓊州。
自此天各一方,兩兩相忘。
我也守著我和秦彧的小家。
春去秋來,不曾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