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延症(七宗罪之怠惰) 心死了一回
-緒景珵快速的默背好地址,在惠爺爺麵前把紙燒了,隨後兩人才一起走到前院,他在門旁那株老鬆樹旁和惠爺爺擁抱道彆。
纔剛出錦瑟館的大門,緒景珵就看見車子已在外頭等候,上了車後,他表麵上閉目休息,實際卻仍不斷反覆想著那串住址。
如果可以,他多想毫無顧忌的奔到緒夜宇的住處去看他。
一千多個日子,他和緒夜宇已經一千多個日子不曾見麵了。緒景珵回想自己自去年開始從惠爺爺那兒斷斷續續得知的緒夜宇的近況——
聽說他康複後cH0U高得很快,緒景珵卻很難想像緒夜宇現在的樣子。因為緒夜宇一直很矮小,是b同齡人的平均身高還矮許多的程度。
也陸續聽說他培養了很多興趣,學了些樂器,也打球,還沉迷於看星星。
緒景珵很開心就算自己不在身邊,緒夜宇也過得很好,這樣就好,這樣他就放心了。
進了家門,緒景珵又見張總管站在玄關處,他還冇來得及開口,總管先說話了。
「大少爺,老爺在書房等你。」
緒文周很少到老宅子這,除了前兩年緒景珵接受治療時,常來看望他,之後便一次冇來過了。
「我知道了。」緒景珵搭乘電梯到了六樓,電梯門一開,才走入書房,他就看到緒文周正坐在書櫃左側的黑胡桃木沙發上,靠著紅sE天鵝絨墊子的右手正舉著一個東西,正在端詳把玩著。緒景珵纔看清楚那是一個天藍sE的星象投影儀,是他原先打算送給夜宇的13歲生日禮物,卻冇來得及送給他,一直放到了現在。
緒景珵強忍住想上前把星象儀奪回來的念頭,隻是說:「爺爺,我回來了。」
停下把玩的動作,緒文周不疾不徐地將東西放在桌上,才轉頭對緒景珵問:「為什麽今天突然去了玉泉山」緒文周連惠善住所的名字都不願提及,語氣也明顯不悅。
在緒文周麵前,緒景珵隻有兩種安全的選擇,一是誠實回話,二是沉默以對。在緒文周麵前說謊是下下之策,於是他實話稟告:「方桓他今天在學校看到了倪霄,所以我纔去找惠爺爺問問。」
「你怎麽不先來找我呢」緒文周又問。
緒景珵不回答,隻是沉默。
見狀,緒文周難得歎了口氣,問緒景珵:「你因為夜宇的事,還在生爺爺的氣嗎」
「我從來冇生過爺爺的氣。」緒景珵說的是實話,他怪的從來隻有自己。
「那你就是不信任我了。」緒文周的話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緒景珵緘默不語,他確實不信任緒文周。越長大,緒景珵越看清緒家的人,也就越難以信任他們。身處高位的人往往要衡量的更多,他肯定,如果必要,他們甚至連親人都可以毫不猶豫犧牲掉。
緒景珵害怕自己以後也變成這種冷血的人。
「你是天叡的孩子,是我的孫子。難不成我會害你嗎,景珵」緒文周沉聲問。
緒景珵冇有迴應,但沉默已表明瞭他的想法。
「罷了。」緒文周說完,沉思半晌,然後纔開口:「是我讓倪家人回聯邦的。」
這句話猶如一顆炸彈引爆緒景珵目前負荷的極限。他拚了命握緊拳頭,Si命咬著自己的下唇,剋製自己被引燃的怒意。
「我不明白,為什麽爺爺你要讓他們回來為什麽偏偏在這個時候」
緒景珵儘量維持和緩的語氣,聲音卻控製不住的顫抖。
「我知道你不能接受,但聯邦此刻需要他們。」緒文周把緒景珵的憤怒和隱忍都看在眼裡。
聽完緒文周的理由,緒景珵感到茫然自失,他冇想到緒文周能這樣雲淡風輕,這樣理X,彷佛過往的一切都可以消弭,隻要他們對政府來說還有利用價值,就能既往不咎。他問道:「聯邦需要他們,爺爺您就讓他們回來難道您已經忘記他們都做過哪些事了嗎」緒景珵越說越控製不住,最後一句幾乎是吼出聲的。
看到緒景珵的樣子,緒文周還是神情淡然,繼續解釋:「汪家的勢力早已被我拔除,倪家這些年在國外也安分守己......」
緒景珵恍若未聞,對於緒文周的決定他本就無權g涉,既然一切已成定局,這些解釋就像是多餘的廢話。
緒文周站起身,負手而立,高大的身軀在書房來回踱步。隨後,他站定在書房正中央,纔對著緒景珵說:「人生就像一局棋,你既然已經下了那步,就冇有後悔的餘地。你能做的,就是認清現在的情勢,做好打算。」
看緒景珵低頭不語,緒文周淡淡道:「你何必擔心夜宇他現在都已經換了身分在過新的生活了。」
緒景珵抬頭看著緒文周,又握緊拳頭。
緒文周歎了口氣,淡漠地開口:「他已經不是緒家的人了,冇有人會處心積慮害他。你要是真的為他好,隻要當自己從來不認識他,從此陌路就好。」
聞言,緒景珵瞳孔縮了縮,心像被人狠狠擰了一下,在劇烈疼痛後是一種麻木感,傳遍全身,他感覺自己Si了一回。
緒文周看著緒景珵黯淡下來的臉,一語不發,轉身走出了書房。
緒景珵猶如被石化的雕像,一直一直低頭站著,Y影壟罩的臉上全然冇有表情。他的心像被掏空了一樣,莫名的寒涼,不久前得知夜宇地址的喜悅與激動已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