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遺響於悲風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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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隨手一揚，那張紙便輕飄飄地落到了謝瀾眼前。

最上麵，兩個大大的奴契二字，刺痛了謝瀾的眼。

她怔愣在原地，渾身上下俱是悲鬱。

她若簽了，意味著她將永失自由之身，從此成為謝雁晞的私有之物，任他隨意打殺變賣。

見她冇有反應，謝雁晞也不急，隻悠然抿了口茶水，淡淡道。

“不願？那便讓你小妹替你吧。”

聞言，謝瀾渾身一顫。

她的胞妹謝覓桉，是如今她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她猛然抬頭，急道：“我簽！求世子不要連累舍妹，世子想如何待我，都好。”

謝雁晞的恨，便讓她獨自一人承受就好。

“你儘可安心，隻要你聽話，本世子保你妹妹平安無事。”

謝雁晞幽幽道。

一旁的婢女忙遞上一支沾了墨的毛筆。

謝瀾接過，羊毫筆在手中猶如千斤重，壓得她胸腔憋悶喘不上氣。

想起妹妹，她最終咬牙，一筆一劃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寫完之後，她怔怔地望著紙上謝瀾二字，鼻尖一澀。

——從此，她便是最低賤的奴籍。

謝雁晞輕扯嘴角，冷笑著拋出一枚銅錢，丟到了謝瀾麵前。

“這是你的賣身錢。”

銅錢落地發出一聲清脆，謝瀾的心也被一驚。

她愣愣地望著這枚銅錢，渾身冰冷。

她痛苦地閉上眼睛，伏地磕頭道：“奴婢謝世子……”

謝瀾如此乖順，謝雁晞以為自己會很滿意，可心底卻莫名有些煩悶。

他隻當是心中不夠暢快，冷著臉道：“備車，去花柳閣。”

……

很快，馬車便穩穩停在了大安最繁盛的煙花之地。

裝潢氣派的雕花木門口，正站著五六個年輕貌美的女子。

她們皆身著輕紗，濃妝豔抹，臉上掛著嬌媚的笑，熱情招呼著來往的客人。

來往駐足的男子，看向她們的眼神中滿是**。

偶爾還會上前不要臉地摸上一把。

謝瀾怔在原地，因著自己的打扮，時不時也招來了一些不懷好意的目光。

但看著一旁墜著‘謝’字的馬車，也很快識趣地收回了視線。

謝瀾隻覺得渾身一陣惡寒，身子下意識地往後退去。

卻是被謝雁晞死死攥住了手腕。

“莫要忘了，你如今是我的奴婢，我如何待你，你便都給我受著！”

話落，他揮手示意身旁的小廝，然後攥著謝瀾大步走了進去，徑直帶上了花廳的正中央。

悠揚的音樂聲戛然而止。

被其忽然打斷了雅興，眾人都有些不悅。

可待看清檯上的人時，更是一臉錯愕。

倏然，台下有人驚呼。

“謝小侯爺身旁那名女子不是謝家表小姐謝瀾嗎？她如何在這？還這副打扮？”

“這謝家小侯爺這是唱得哪齣戲？瞧謝小姐這身裝扮，莫不是為妻複仇，逼小表妹為娼？”

但更多的話，是譏諷和鄙夷。

“你們可莫要輕看了她，這謝小姐當初可是親手殺害了柳家二小姐，可謂是最毒婦人心，簡直是蛇蠍心腸！”

謝瀾很想告訴他們，不是這樣。

她冇有殺人。

可她不敢，也發不出聲音。

她隻能這樣狼狽又卑微地站在眾人麵前，被他們用言語淩辱。

忽然間，耳邊響起謝雁晞低啞的聲音。

“擾了各位的雅興，作為補償，今日，本世子便給各位一個彩頭。”

“隻需十兩，曾經有名的京城才女謝瀾，便可為在座任何一人舞上一整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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