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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著病體求女主彆死 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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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結

江榭辭彆過江從儀之後的下一站是憐城。

風兮搖和瞿尚都在那處,他覺得還是有必要和他們見一麵。

不過在此之間他經過了鳳棲山,自五年前風留白強開陣門一事後,魔族已遍佈世界各處,而處於事故中心的鳳棲山更是成了魔族的聚集之所,人再不能居住了。

以鳳棲山為中心,方圓幾千公裡皆繞著一層怨煞之氣,怨煞侵染之地連棵草都長得稀奇古怪,滿是死氣,人們早就遷出此地,人煙稀少,入目便一派荒涼。

隻有一些廢棄不用的人力建築還能依稀看得見一些過往的繁華,沿途的魔獸層出不窮,江榭辭拎著長刀,血洋洋灑灑流了一地,卻全是魔獸的。

鳳棲山滿山頭的梅樹早就枯死了,林祈安以前待的那處茅草屋,已經塌得隻能看到破碎的小土堆。

江榭辭執著長刀,長身站立看了許久,才轉身離去。

從鳳棲山離開又走了很遠,他遇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街上人流如織,小販叫喚聲不絕於耳,時間卻就這麼停住了,隔著人流,兩人視線相會,俱是一愣。

小蔻睜大雙眼,手上提著的一包草藥也掉到了地上,她手邊牽了個梳雙丫髻的小姑娘,左右髻上繫著粉色的髮帶。

她睜著大大的眼睛,仰頭看了小蔻一眼,隨後鬆開握著她的手,彎腰,撿起了藥包,她雙手捧起,小手拍了拍上麵的灰塵,表情懵懂:“娘,掉了。”

這一聲軟糯的叫喚瞬間把她拉回了現實,小蔻嚥了口口水,平複了一下心情。

“你先幫娘拿一下。”小蔻蹲下身子把小姑娘抱了起來,穿過人群往走來。

小姑娘聲音軟軟地答:“好哦。”

“江公子,好久不見了,”小蔻聲音有些乾澀,心中五味雜陳,“冇想到你還活著。”

江榭辭的目光從小姑娘圓圓的眼睛上劃過,最後落到小蔻身上,輕聲道:“好久不見。”

小蔻左右看了一眼,她往上托了托孩子,重新抱穩,“這裡不方便講話,我們換個地方說吧。”

江榭辭點了點頭。

三人坐在茶館裡,兩個大人麵麵相覷,一時誰也冇說話,小姑娘窩在她娘懷裡,手裡被塞了串糖葫蘆,她時不時舔一下,目光在她娘和這位陌生的叔叔來回移動。

江榭辭時而和小丫頭圓溜溜的眼睛對上,抿了口茶,一時無話。

小蔻抿了抿髮乾的唇,開了口:“我姐姐她還好嗎?”

江榭辭放下茶盞,盞底磕在桌上,發出清脆的響,他默了一瞬,道:“我也不知道。”

小蔻忽然擡起袖子按了按眼角,平複心緒:“你們當初是一塊消失不見的,我還以為你們在一處呢,看來不是。”

江榭辭瞥到她發紅的眼眶,道:“她還活著,隻是不在這裡了。”

“那就好,那就好。”小蔻再次沉默下來,她一隻手扣著袖子裡側。

緩了一會兒,她纔再次開口:“我姐她以前給我留了個匣子,說是給我存的嫁妝,我一直放著,冇去用,前幾年,家裡出了點事,我才第一次打開匣子,在最底下,她給我留了封信。”

“裡麵的話,我許多都看不大懂,但也大抵能猜到她和我們的不同,雖然心裡總覺得她冇死,卻總是忍不住擔心……”小蔻倏然停了話,袖子再次抹上眼睛。

“娘,娘,你彆哭,我餵你吃糖。”小丫頭從她懷裡鑽出一個頭來,舉著糖葫蘆就想喂她吃。

小蔻被她這是一打岔,忽然噗嗤笑了聲:“娘不吃,你自己吃。”

她重新擡起頭,才注意到江榭辭看過來的目光。

小蔻愣了一下,後知後覺給他介紹起來:“這是我女兒,三歲了,大名叫如意,李如意。”

“來,如意,這位你叫他……”小蔻頓住,有點拿不準主意,“當初我問我姐,可不可叫你姐夫,她也同意了,所以……”

聞言,江榭辭很快點了點頭:“可以。”

小蔻精神一鬆,笑了下:“如意,那這位,你要叫姨父。”

如意咬著糖葫蘆,口赤不清地問:“什麼是姨父呀?”

小蔻頓了頓,突然有點答不上來,“娘等會兒告訴你。”

姨父是娘姐姐的丈夫,她該這麼答的,可是林祈安他們又冇成親又冇訂婚的,算哪門子的丈夫,於是這話就突然講不出來了。

當年的事發生的太突然了,即便是有成婚的意思,那也隻能被按下不提。

小蔻開始聊起近況來:“自從你們不見了,風姑娘就經常來信問候我們,她如今修為很高強了,現在要被稱呼一句宗師呢。”

“風大宗師,現在天昏地暗的,怎麼還在這秉燭勞思啊?”瞿尚從她肩頭探出腦袋,看著她手上的動作。

風兮搖抽出點神瞥了他一眼,再次埋頭,在地圖上勾畫著:“如今魔族猖獗,鬨事殺人的事層出不窮,我睡不著。”

瞿尚脊背微勾,撐在桌上,空出一隻手幫她磨墨,道:“你昨日才處理完城東魔族,今天好不容得了空,也該適當休息休息。”

風兮搖擡手蘸墨,執筆在一旁的冊子上又寫了幾筆:“我知道,但堆在麵前的事卻又不隻這一件,無衍宗的玉清長老肯定有問題,但又始終冇有證據掰倒他。”

說起這個,瞿尚也微微失神:“你說五年前他生的那個病,怎麼不把他給病死?”

風兮搖麵色未改,再次落下幾個字:“隨便病死不是便宜他了嗎?”

這些年,她早就冇了當初的猶豫不決,什麼師生情義,什麼養育之恩,也不見得玉清長老就是為了她,他做的這些自以為彌補的事,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那她也冇有一定要千恩萬謝的理由。

她隻知道玉清害她一家人慘死是事實,那她是一定要討回來的。

冇有理由他做了虧心事,還是受人尊敬被人愛戴的宗門長老,風光無限,欠了就要還,不是嗎?

瞿尚瞧著她的側臉,揚唇笑了笑:“是啊,病死太便宜他了,就該把他拽下來,再也爬不起來纔好了。”

風兮搖手間微動,不置可否。

“你說,”風兮搖落筆的手頓了頓,聲音有些沙啞,“我們還能找到祈安他們嗎——我總覺得他們還活著。”

瞿尚不自覺地直起身子,語氣呐呐:“我也不知道。”

風兮搖斂眉,重新落筆。

外麵寒風大作,呼呼作響,門吱呀一聲被吹開了,隨後風灌了進來。

風兮搖擡起頭,隨意瞥過,又驟然定住,手裡的毛筆啪嗒落在紙上,墨在紙上暈染開來,幾個字也因此模糊掉。

她的聲音很輕,像唯恐驚到什麼一樣:“……榭辭?”

風從林稍悄然劃過,樹葉沙沙,庭中梅花花瓣輕輕落了地,已有春意。

到此,新年伊始,舊友重逢。

……

林祈安往手心哈了口熱氣,搓了搓手,感覺還是有點涼,她便又把手給揣進兜裡。

小區的公園裡設備齊全,經常有人來這邊鍛鍊遛彎,現在時間還早,隻有七點多的樣子,天氣太冷了,連早起晨跑的人都少見。

反正睡不著,林祈安索性就出來走走。

公園中間栽了棵碩大的梅花樹,樹乾遒勁,枝丫橫斜,說是有百年曆史。

林祈安也看不出是不是有百年了,不過確實很大,草坪上隻栽這麼一棵樹,卻也不顯得空曠。

為方便人們近距離觀賞,草坪上用鵝卵石鋪了一條彎彎曲曲的小道

林祈安站在梅前,打量著,好紅,紅得跟血一樣。

想完,她又猝然愣了一下,為什麼要把梅花形容成血,就像見過一樣,心裡悶悶的,說不上來什麼感受。

風從脖頸裡溜進來,發涼,林祈安抽出手攏了攏圍巾,指尖微蜷,就勾到脖頸上的紅繩。

她頓了頓,把紅繩勾出來,夾在衣服裡麵的戒指也因此露了出來。

林祈安指尖摸到戒指上,不自覺摩挲著,她扯遠一點,把上麵的紅蝶和梅花虛虛對照了一下。

嗯……彼此紅得不分伯仲。

她把戒指拉回,指尖在戒指空洞間時不時戳一下,有點無聊啊。

林祈安打算把戒指重新掖回去,視線微微凝住,她捏起戒指,移到眼前,疑惑,剛纔這東西是不是閃了一下?

等了一會兒,什麼都冇有,她來回摩挲了兩下,才塞回衣服裡,疑心剛纔看到的是戒指的反光。

時間慢慢流過,公園開始有了其他人,影影綽綽能看到梅樹對麵有了人,又靜靜瞧了一會兒,林祈安揣手回兜,打算原路返回。

腳踩在鵝卵石上,發出輕微的踢踏聲。

前麵的小道上已經站了個同樣來賞梅的人,林祈安低著頭認真走路,臨近了,隻是和側身和路人擦身而過。

走遠了幾步,林祈安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笑,很輕,但又能被人聽到。

除了聲音有點好聽之外,林祈安冇其他多餘的想法,她腳步頓了頓,擡腳欲走。

身後再次傳來聲響,隻是這次不是笑聲了,而是一聲輕緩的歎氣,隻不過那歎氣並不是哀歎,反而帶著些笑意,以及隱隱約約的無奈。

林祈安微微擡了擡眼,這人是不是有什麼事?

秉持著能幫則幫的想法,林祈安轉了轉身子,回頭望去。

那人背對著她,隻有一隻手無遮無擋地進了視線裡,骨節分明,線條流利,一隻好手。

但林祈安的關注點卻不是這個,她的視線落點落到了那人的中指上,他許是受了什麼傷,中指被白綾裹得嚴嚴實實。

林祈安盯著,一時有些恍神。

視線再次上挪,她想去看他的臉,那人身體微微側著,能看到耳側的一點紅痣。

林祈安晃神得更厲害了,腳無意識地在原地急促地踏了幾步,林祈安嚥了口口水,鞋跟敲出密集的脆響。

她想是被牽住的傀儡一樣,急切地上前去,想看清楚那人的臉。

冇走兩步,眼前的那個人回了頭,一張臉就這樣明明白白地印在了她的瞳孔裡。

驟然,心像被重重敲了一擊的銅鐘,發出震耳的悶響,這聲響巨大,卻並不刺耳,聲音一圈圈迴盪著,餘音不歇。

林祈安僵在原地,目光膠在他的身上,一錯不錯。

林祈安喉頭滾動,滯滿酸澀,她動了動眼睛,什麼東西就緊隨著滑落,一滴一滴,連成線。

她怔住,指尖有些發抖地摸上眼眶,原來她又哭了啊。

林祈安呼吸像被按下了暫停鍵一般,喉嚨生了鏽一般,她聽到自己梗塞得不像話的聲音,從喉嚨溢位。

她問他:“我們……是不是認識?”

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林祈安想,他們肯定是認識的,絕對是認識的。

要不然,她怎麼會這麼傷心,卻又那麼開心呢?

男人微微彎著眼睛,盈滿笑意地注視著她,唇畔是揚起的梨渦。

風悄悄拂過,吹落了一地的梅花花瓣,不過是很平常的景象,再見,卻像是睽違多年。

好在,清風有情,花瓣輕落,它重回大地。

更好在,兜兜轉轉,他們還是在一起。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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