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環外的女人們 154
男女合作的多種可能
饒晨曦定定地站了一會。她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說不出其他的話，隻是茫然地看著Zero。
然而，她又像被施了咒語一樣，手上的動作沒停。她一隻手結束通話電話，另一隻手握著盒子推到Zero麵前：“心意我領了，但這個我真的不能收。”
Zero淒慘地笑：“因為他，是嗎？饒老師要做烈女貞婦，一條黑路走到底，任誰也攔不住是吧？”
饒晨曦既不肯定也不否定，她垂下頭：“我早就明確地表達了我的態度，我從來沒欺騙你。”
Zero還在笑：“他不值得。就算不是我，你也不要走回頭路，不然你還有更多的苦頭要吃。”
那張臉明明是鮮嫩的、俊俏的、生機勃勃的，這些話卻像一個飽經滄桑的老人所言，從Zero的嗓子裡一個字一個字地跳出來，讓饒晨曦震驚又心酸。
饒晨曦無力地唸叨：“很多事，你不明白。這也不能怪你，你太年輕了。”
Zero接過那盒子：“你看都沒看，你不明白的事纔多呢。我是比你小幾歲，但我不像你所以為的那樣幼稚。”
他又歎氣：“說再多也沒用，你隻相信你願意相信的。如果我不懂事的這個想法能讓你舒服些，那你就照這樣去認為吧。對於你，我無話可說。”
饒晨曦試圖轉移話題：“其實感情是最不牢靠最複雜的，遠不如朋友和同事關係那麼簡單穩固。我們就做一起搞錢的搭檔，好不好？”
Zero輕輕哼了一聲：“你沒你所以為的那麼愛錢。你這個人骨子裡很懶很佛係，跟你一起乾，我要承擔的壓力更大些。”
饒晨曦倒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評價，她好奇地問：“那怎麼辦？給你多開些工資、發些獎金？”
Zero無可奈何：“饒老師，你有幾個銅板啊？彆說這些話了，我也不會再自取其辱，這件事就這樣吧。接下來的日子，我們兩個人就好好乾，多招些學生、多開些課吧。”
吳博認真扮演著男閨蜜的角色，他陪尹思楠回了一次家，給一大家人送上體麵又不過分昂貴的禮物。在飯桌上，他也是彬彬有禮，在談笑風生間和尹忠平喝得賓主儘歡。
尹思楠的妹妹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她，嘴巴湊過來：“老頭子對他很滿意。你看，一臉的笑呢。”
尹思楠看過去，尹忠平果然紅光滿麵，她也悄聲回答：“他開心就好。”
妹妹笑起來：“姐，你是認真的，還是和他一起做戲啊？老頭子可不好糊弄，你彆以為吃了今天這頓飯就萬事大吉了，這才剛開始呢。”
尹思楠被這句話驚了一下，她壓低聲音：“你胡說八道什麼啊。嘴巴上沒把門的！”
妹妹還在笑，她更貼近了些，撥出的氣直接噴到尹思楠的耳朵裡：“你們之間可沒化學反應。他也太板正了些，不是你的菜，可惜了。”
尹思楠又急又氣，一把推開妹妹：“彆亂說啊，你不知道我多不容易。”
尹忠平的目光被吸引過來，他端著酒杯，認真地發問：“你們姐妹倆嘀嘀咕咕什麼？”
尹思楠還沒開口，妹妹就搶著發話了：“我在跟姐姐說，吳博士真好，一看就是有學問又和氣的人。”
尹忠平又笑了起來，他對著吳博說：“小吳，我們再乾一杯。以後多來啊，就把這當你的家，不用客氣。”
尹思楠狠狠瞪妹妹一眼。她聽到尹忠平這麼說，心一點點往下沉，沉到寂靜又黑暗的深海裡。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一邊懊悔自己不該輕信吳博的餿主意，一邊也在擔憂接下去該如何收場。
吳博卻很輕鬆，他也非常自然地端起酒杯，爽快地跟尹忠平碰一下：“好啊。跟叔叔聊天很開心，我求之不得。”
尹思楠很想也狠狠瞪吳博一眼，但她怕尹忠平會注意到這複雜的眼神，隻好忍了下來。
肖筱很快就收到了唐雲舒的答複：“我原以為這個事不會成為我們之間的障礙，沒想到還是讓你這麼糾結。”
肖筱就靜靜地看著螢幕，她也不清楚自己在等什麼，但她又異常清醒，如果唐雲舒拒絕繼續受委屈，她立刻收拾行李，馬上回上海。
--沒有誰真的離不開誰，感情不過是一場迷迷糊糊的自我沉醉，我纔不要做喪失理智的那個人。
雖然這樣不停地做心理建設，但肖筱的心還是忍不住酸楚起來。
--請給我更多的理解和支援吧，請給我更多的時間和耐心吧。我的夢就在眼前了，再過些日子，我就可以和你在頂峰相見了。你相信我，我能做到！
唐雲舒繼續：“我的態度，在剛認識你的時候就明確了。你想做什麼就放開手去做，我現在不可能離開北京，但我還是會儘一切可能多去上海陪你。”
肖筱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唐雲舒明明在出門前，表達過希望自己看北京的機會的。
唐雲舒也意識到了這一矛盾之處：“當然，我是發自內心地希望你能在我身邊。這是我的肺腑之言，我想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都會這麼期待。但我不能用愛的名義去束縛你，你可以忘掉我早上的那句話。”
肖筱感動又愧疚：“我不知道還要多久，對你來說，是不是很殘忍？”
唐雲舒的手指在鍵盤上飛速跳動：“我可以的，你相信我，我能做到！”
肖筱又覺得詫異--他怎麼搶我的台詞。
唐雲舒還在發訊息：“我也知道，小李的事讓你不開心，我保證會按照承諾，慢慢地讓她退出我的生活。如果你還是不放心，你隨時可以來北京查崗，我求之不得。”
肖筱好奇地問：“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呢，這樣確實對你不公平。你其實可以過更加自由又隨心所欲的生活。”
唐雲舒說：“我也不知道啊，大概是被你灌了**湯吧。肖大美女萬裡投毒，我甘之如飴，不能自拔。反正，我這輩子就賴著你了，你就彆想甩掉我了。”
肖筱覺得很肉麻，但又特彆受用。她微笑著發過去訊息：“好，那我們就達成共識，以後再也不許提這事了。你好好忙你的工作吧，我要去菜場買點東西，你早些回來吃飯。我今天親自下廚，給你做大餐。”
因為有兩個孩子的緣故，李楊在月子裡格外辛苦些。她的奶水不多，總是疑心左左和右右吃不飽，越是這樣擔憂著，奶水越發少了些。
兩位媽媽變著法子燉湯做菜，每天各種各樣的盤子和碗都要鋪滿一張大桌麵。李楊私下跟佟彤笑：“看到沒，我媽做的是黑魚湯，促進傷口癒合的。咱媽做的是鯽魚湯，幫著下奶的。”
他們兩人早就約定好，稱呼自己的媽媽為“我媽”，喊對方的媽媽叫“咱媽”，以示公平，也避免引起誤會和麻煩。
佟彤撓撓頭：“我去跟我媽說一聲，再彆弄這個了。”
李楊連忙拉住他：“千萬彆去，不然她還以為我有意見。我也是當了媽的人，怎麼不理解她的心情。我懂的，她還是非常疼我，你看這麼多菜，得花多少時間和心思啊。更不要說，大半夜的，孩子一哭她就醒了，什麼事情都是她在料理，捨不得我插手，隻讓我好好睡覺。咱媽的好，我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呢。”
佟彤很感動：“有妻如此，夫複何求啊。你這樣體貼又賢惠，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李楊笑：“那你就幫我一個忙來報答我吧。我實在吃不下這麼多，那黑魚湯，就交給你了。我來喝這碗鯽魚湯，給咱兒子和閨女多產些口糧。”
佟彤不同意：“那我不同意。他們可以喝奶粉的，又不會餓肚子，你擔心什麼。你就安心喝你的黑魚湯，早點恢複要緊。”
李楊也不同意：“不行，我要做合格的奶牛。鯽魚湯還是給我，我就不信，連這點事都搞不定。”
佟彤也知道李楊的脾氣，他實在拗不過，就想了個折中的法子，讓李楊每天中午喝黑魚湯，晚上喝鯽魚湯。至於李楊吃不下的其他食物，他就統統裝進了自己的肚子，以免兩位媽媽會有微詞。
每次看到佟彤狠命往肚子裡灌吃的，李楊很滿意，誇讚佟彤說，他這叫捨身取義--舍棄自己辛苦得來的完美身材去換取一家人的平安和諧，實乃有情有義。
佟彤的臉和腰圍的確一日更比一日豐滿滋潤，他一邊吃一邊說：“你彆說，我都覺得自己補得太好了，
感覺都可以抱著兒子給他餵奶了。”
李楊又笑他不正經，都是當爹的人了也沒個好樣子。兩個人笑著笑著，李楊的胸也跟著腫脹起來，她連忙喊：“有奶了，快點上裝備，我要屯著。”
佟彤連忙取來吸奶器，他看著李楊心滿意足地挽起袖子開始操作，感歎萬分：“雖然我已經說過千萬次，但每天都想再感謝你。老婆，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根本無法想象自己現在會過著怎樣的生活。有了你，纔有家，纔有孩子，纔有了我所有的一切。”
李楊眼眸含笑：“我也感謝你啊。兩人之間要互相理解、配合和支援，才能一步步走到現在。從來都不是我一個人唱獨角戲，也是因為有你的付出，我們纔有眼下的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