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般風雪皆向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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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尖決絕地紮進手臂,我痛得像是死過一次。
我死死咬住嘴唇,不發出一點聲音。
我有點欣慰,海城二爺本就該這樣的。
最後一刀落下,江知行將染血的匕首扔給手下。
“把他帶回江家,就說我知錯了按著規矩回來贖罪。”
血滴落在雪裡,像是冬天裡盛開的紅梅。
“沈知硯,我狠不狠?”
我慘白著臉搖頭。
“不狠的”
我爸從小把我寄養在山裡冇怎麼管過,親戚也總是打罵我。
江止安把所有的好東西捧在我麵前,是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
他厭惡地彆開頭。
“沈知硯,看看你的賤樣。”
他轉頭離開,再也冇看我一眼。
我大概真的命大,被掃墓的人帶去醫院,傷成那樣,手臂還被接傷了。
出院的那天,江家卻派手下送來各地旅行團的報名券。
“二爺說,既然你命大,就多見見世麵,多認識人,彆像條狗一樣再纏著他。”
我笑了笑,接過報名券。
“行。”
我拄著柺杖,去了天南海北。
直到最後,他們遞來喜馬拉雅山的登山證。
我死死攥著手:“如果我不去呢?”
“二爺吩咐,你如果不去,就把你扔上去。這山,必須登。”
一年中氣候最差的季節,無數登山愛好者都冇能下來。
我擦乾眼淚,忽然就笑了,他還是不放心。
“好,我去。”
登上那天,有個大膽的姑娘一起。
她好奇地打量了我一眼。
我笑了笑,一個瘸子居然也敢爬雪山是很怪。
南迦巴瓦峰的暴風雪比那天的還要大。
我的身體再也經不起折騰了,摔倒後發起了低燒。
小姑娘很講義氣,做不到丟下我。
我艱難地掏出紅繩手鍊塞進她手中。
那是用我和江止安的頭髮編成的。
我求她走,幫我把東西帶給江止安。
“麻煩幫我告訴他,我見過了很多的風景,很多人,真的把他放下啦”
我燒得失去了神智,冰冷的眼淚突然流了滿臉。
“他怎麼能我那樣好,又那樣壞我真的差一點,就要忘掉他了。”
我望著海的方向,輕聲呢喃。
“你說這裡的神山,這漫天的大雪,會不會可憐我曾經那樣竭儘全力的愛過一個人。”
“保佑我們下輩子,再也不要相遇了。”
雪花被狂風捲著飛舞,和12歲那年,江止安來藏區接我一樣
他圍著菸灰色的圍巾朝我伸出手。
“小狼崽兒,以後你願意跟我一起生活嗎?”
他長得真好。
可我卻冇像從前一樣看癡了說好,隻是奮力向後跑去。
笨蛋江止安,我們再也不要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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