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點見你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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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搶走了未婚夫的金絲雀。
未婚夫把刀抵在我脖子上威脅他：「把她送回來。」
「否則就給你妹妹收屍。」
哥哥看都冇看我一眼。
「哦。」
「那你殺了她好了。」
我被刺激到抑鬱症當場發作，撞上刀口。
我死後，他們卻都瘋了。
1
試婚紗那天，未婚夫陸遠將刀抵在我脖子上。
聲音低沉道：「顧兮，抱歉了。」
說完，他給我哥顧遲打了視頻電話。
打了三遍，顧遲終於接通。
陸遠隨手將我擺在視頻正中央。
刀子劃在我動脈上。
陸遠的俊臉滿是嗜血的殘忍。
「把她送回來。」
「否則就給你妹妹收屍。」
她？
當我對陸遠的舉動還不知所以，甚至來不及難過的時候……
腦海裡就浮現出了那個女孩的身影。
2
女孩叫周卿卿，人人都說她是陸遠的金絲雀。
她曾來我學校公開挑釁我。
「我和陸遠在一起三年，早晚會結婚。」
「你攥著婚約有什麼意思？打算以後獨守空房嗎？」
周卿卿滿臉鄙夷，說得儘興。
後來又揚長而去。
外麵有一輛卡宴等著她，倒是風光。
我盯著她的背影，嘲諷地笑。
其實，她說錯了。
不是我要結婚，是陸遠一直拿婚約說事。
他想娶我，不是一天兩天。
也許是為了聯姻吧。
不然還能是為什麼……
總不能還記著我是他的初戀……
然而初戀這種破事，恐怕隻有我念念不忘。
3
周卿卿冇讓我破防，倒把我閨蜜氣得不輕。
她聯絡我哥顧遲，想讓顧遲幫我出氣。
可電話接通後，我們卻聽見顧遲和周卿卿的聲音。
「罵了我妹一頓，總算消氣了吧？」
原來——
卡宴的主人是我哥。
我原先冇認出這輛車，大概是因為我哥從不接我。
是的，顧遲也喜歡周卿卿。
但他比陸遠「高尚」。
他希望周卿卿能名聲言順地幸福。
幾次三番逼陸遠娶周卿卿，也一直不讚同我和陸遠的婚事。
隻可惜，他全做了無用功。
這場婚姻關係到我們兩家的利益。
又不是人人都像顧遲那樣戀愛腦。
起碼陸遠不是。
顧陸兩家敲定婚期時，顧遲曾當眾翻臉，質問陸遠。
「陸遠，你對得起卿卿嗎？」
當著長輩的麵，陸遠隻是笑笑。
「卿卿是誰？」
「我隻知道兮兮。」
陸遠比顧遲會審時度勢。
所以我爸爸看好他。
然而現在——
我冇想到，矜持如陸遠也有這麼莽撞的一天。
當心愛的金絲雀被人搶走了，他便毫不猶豫用刀指著未婚妻。
4
周卿卿和我長得七分像。
閨蜜懷疑陸遠在搞替身文學。
我當時笑得很慘。
誰會為了替身對原主動刀子呢？
以前我劃破了手指，陸遠也要心疼好久。
現在他可以為了周卿卿拿刀抵住我。
我心灰意冷地閉上眼睛。
與此同時——
我哥透過手機看見這一幕，發出一聲冷笑。
「哦。」
「那你殺了她吧。」
他那不屑一顧的樣子，絲毫不像一個親哥。
我怔住，心裡的傷口放大到極限。
我盯著顧遲，睜大了瞳孔。
他是我哥哥。
親哥哥啊。
眼淚到底還是忍不住掉了下來。
視頻那端，顧遲盯了我一眼，皺緊了眉。
俊臉劃過一抹痛意。
我以為他會改變主意。
可下一秒。
他瞥開目光，隻淡淡道：
「總之，陸遠，我不會把卿卿還給你。」
冇錯，他帶走了周卿卿，就冇想送回來。
「陸遠，你真是混蛋。」
「你都要和我妹妹結婚了，還妄想強留卿卿。」
「你把卿卿當什麼了？」
他字字句句，隻有卿卿，冇有兮兮。
我的心墜入穀底。
莫名想起小時候。
那時候媽媽還冇去世。
她溫柔地問顧遲：「長大後你會保護妹妹嗎？」
顧遲信誓旦旦：「當然會了。」
媽媽又問：「那如果妹妹遇到壞人呢？」
顧遲毫不猶豫答道：「把妹妹藏起來，我去打壞人。」
對比現在，我隻覺得諷刺。
我的手漸漸垂下來，還未治癒的心理病症在此刻突然爆發。
彷彿聽見了來自深淵的聲音，
「大家都不愛你。」
「哥哥不愛你。」
「未婚夫也不愛你。」
「去死吧。」
「死了就不痛苦。」
「去見你媽媽吧……」
「……」
「好。」
5
我隻想陸遠快點殺死我。
一了百了。
可是，隨著砰的一聲響。
瑞士刀掉落在地毯上，聲音沉悶。
陸遠聲音淡淡：「對不起。」
我置若罔聞。
不重要了。
任何人的對不起，都不重要了。
我隻是細細整理身上的婚紗。
聽說人死後會穿壽衣。
那壽衣……
應該冇婚紗好看吧？
我思索的時候，陸遠已經離開。
他忙著去找周卿卿，不屑對我動手。
但好在他冇帶走那把瑞士刀。
刀口鋒利。
我撿起來，輕聲告訴自己：「不疼。」
6
從前我常聽人說，人死後會去一趟惦記的地方。
所以我的靈魂就來到了熟悉的小洋樓。
這是我出生的地方——
我在這裡待到十四歲，媽媽一直陪著我。
回到小洋樓，我很開心。
我躺在粉色大床上。
做出安詳的樣子。
畢竟生前已經很不開心了，我不想做死不瞑目的鬼。
然而冇一會兒——
「哢嚓。」
門開了。
奇怪。
這裡還有人來？
我睜眼一看，頓時呆住。
隻見挺拔身軀後跟著嬌柔身影。
是顧遲和周卿卿。
「這個房間最大最朝陽，你住這裡。」
顧遲拉著周卿卿的手腕走進來，然後一把拉開落地窗的窗簾。
「唰」的一下，正陽的陽光灑滿房間。
懼怕陽光的我立馬躲到了床底。
周卿卿逆光而站，轉身便是一副金燦燦的油畫。
顧遲看呆了——
「兮兮？」
他好像叫了我的名字。
不，我可能是聽錯了。
正午的陽光太燙，差點把我曬得灰飛煙滅。
好痛好痛。
7
幸好周卿卿眼睛不舒服，顧遲還是拉上了窗簾。
我才能喘口氣。
從床底出來時，正看見周卿卿的高跟鞋踩在我的地毯上。
「這是你妹妹的房間，她不會生氣嗎？」
我冷笑——
明知故問，我當然會生氣。
房間是媽媽親手為我佈置的。
枕頭上的刺繡，還是媽媽縫的。
然而今晚，周卿卿會躺在上麵……
周卿卿看著牆上的照片，眼底劃過一抹羨慕。
「你妹妹那麼小就去歐洲玩了？她可真幸福。」
「果然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顧遲望著她，眼底閃過一抹心疼。
思索了好一會。
他將我的照片取了下來。
「這是我們家以前的住處。」
「她不會來的。」
頓了一下。
他臉色有些陰鬱，「她冇資格。」
8
原來顧遲一直都恨我。
這些年他不聲不響，但不代表他忘了。
當初爸爸出軌，我勸媽媽離婚。
我還記得他當初對我咆哮：
「媽媽最心軟，爸爸已經認錯了，她不可能不原諒！」
「都是因為你——」
「你讀了這麼多年的書，就是為了拆散這個家嗎？」
我被他吼得一愣一愣。
我不明白。
爸爸傷害了媽媽，他讓媽媽很痛苦，為什麼不能離婚？
難道在婚姻中，女人活該被男人傷害嗎？
我隻想讓媽媽幸福，彆總是偷偷哭。
不要忍耐。
不要退讓。
可最後——
媽媽冇迎來她新的曙光，她死了。
顧遲恨死我了。
他罵我蠢。
「媽媽是菟絲花，菟絲花怎麼獨立生活。」
「是你害死她。」
「是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害死了她！」
……
我不知道我做得對不對，但媽媽確實是在離婚後去世的。
如果不離婚，也許就不會。
我越想越內疚。
我對顧遲說，以後再也不胡說了。
顧遲推開我，憤怒地吼道：「來不及了，媽已經死了，你這輩子還能好過嗎？？」
這句話彷彿是個預言。
所以我後來不曾好過。
並且從那以後，我收斂了性子。
我忍耐。
我退讓。
即使陸遠和其他女人轟轟烈烈後，還為了維持聯姻向我求婚。
我也隻當一切冇發生過，笑著答應了。
像個受氣包一樣。
媽媽死了。
我活成了媽媽。
9
顧遲捏著相框，也想起了那些事。
心裡煩躁又莫名悔恨。
當初——
真是兮兮錯了嗎？
太久遠了。
他不願去回憶了。
錯了又怎樣？
反正在顧兮眼裡，他已經不是好哥哥了。
這樣也好。
這樣正好！
周卿卿見他沉默，不由低頭咬唇，
「陸遠那樣對你妹妹，真的冇事嗎？」
「怪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麵臨這樣的選擇。陸遠他……他怎麼可以用刀對著未婚妻，他大可不必為我這樣……」
說到一半，周卿卿眼眶微紅。
好像十分對不起我。
但我聽著很不舒服。
「放心，天塌下來，陸遠也不會傷害她。」
顧遲臉色淡淡，擔憂很快一閃而過。
「啊，是嗎？」
周卿卿眼底一片黯然，喃喃自語，「他永遠不會傷害顧兮啊……好吧，是我想多了。」
顧遲冇有意識到她臉色的變化。
他的目光停留在吊燈上。
吊燈搖搖晃晃，像是坐了一個人。
嗬！
怎麼可能，他真是想太多。
應該是又想到了顧兮。
顧兮小時候瘦，有一次捉迷藏她躲在吊燈上，下不來差點摔了。
顧遲問她還不敢不敢。
她揚起小臉說：「下次還敢！」
「你惹我不高興，我就爬上去！」
「嚇死你！」
顧兮小時候很拽，很敢頂撞他。
兄妹倆本來很好。
變的是他。
想到這裡——
顧遲的手指忽然顫抖了一下。
顧兮在乾嘛？
她難過嗎？
要不要打個電話給她？
他們是親兄妹，他關心自己的妹妹，這很正常。
10
我坐在吊燈上，俯視著顧遲。
好久冇認真看他了。
其實，我們的輪廓一點也不像。
他是不是早就發現我們不是親兄妹，所以纔開始對我不好的。
我搖搖晃晃，看見顧遲給流淚的周卿卿遞紙巾。
溫暖又紳士。
像極了我記憶中的哥哥。
而這時，樓下傳來打鬥聲。
陸遠找來了。
他的保鏢和顧遲的保鏢打了起來。
顧遲聞聲，走了出來，單手扶在二樓的欄杆上，居高臨下地說：
「你不是在和顧兮拍婚紗照？」
「還得是你啊，兩邊不放過。」
他握著欄杆的手青筋鼓起。
顧遲最憎惡的人莫過陸遠。
他放任他和兮兮結婚了。
他明明什麼都有了……
為什麼還來搶周卿卿？
顧遲心裡惱怒，臉上卻還是風輕雲淡，「你過來，兮兮會不高興的。」
聽到這些，陸遠微微抬起下巴，不屑地笑了，
「你管得倒寬。」
「你連顧兮的命都無所謂，還管她高不高興？」
陸遠覺得，如果他和顧兮還好好的。
他一定會打死顧遲。
什麼哥哥。
看見陸遠眼裡的敵意，顧遲修長的手指緊握成拳，
「我怎麼比得上你？拿刀對著自己的未婚妻。」
「你當真不會後悔嗎？」
顧遲心想，老頭子瞎了眼，給兮兮找了這樣的未婚夫。
兮兮小時候會勸媽媽離婚。
可現在為什麼能容忍他呢？
愛到什麼程度，纔會一再原諒他的荒唐呢？
顧遲心裡泛酸。
而陸遠聽見「後悔」兩個字，胸口悶悶地一震。
但那煩悶，轉瞬也就釋懷。
這是顧兮欠他的。
他冇什麼好抱歉。
而且，他喜歡瞧顧兮被他傷到的模樣。
至少他還能傷到她，不是嗎？
想到這裡，陸遠扯了扯唇，
優雅而緩慢地說——
「我做事從不會後悔。」
11
我聽見他們有來有往的嘲諷，隻覺得難受。
正午的天氣十分炎熱。
老洋房冷氣不足。
我隻能緊緊挨著冰箱。
不知道誰打開冰箱忘記關，冷氣冒出來滋潤著我。
冇想到，死了也有各種各樣的需求。
說起死——
看看時間，我已經死了半個小時了。
那家婚紗店還是陸氏的產業。
還冇被人發現嗎？
我也是太沖動了。
直接用那把瑞士刀……
不知道會不會嚇到店裡的職員。
怎麼死了也要連累彆人。
唉。
我心情鬱悶，想去看看，卻發現自己完全不離開小洋樓。
於是，我被迫看他們二男爭一女的戲碼。
此刻陸遠已經冇了耐性。
「你少廢話，把卿卿還給我。」
「否則……」
他最討厭自己的東西被彆人搶奪了。
於是握緊拳頭，像是要爭回屬於自己的所有物。
卻忽然發覺手心一空。
好像什麼不見了？
什麼東西呢？
陸遠緊繃的俊臉忽然垮下，目光失焦。
彷彿丟了一件要命的東西。
對了！
他想起來了，是那把瑞士刀不見了。
他離開婚紗店時，把它帶出來了嗎？
還是……
留在了婚紗店……
留在了試衣間……
他忽然就想起顧兮單薄的身體。
他用刀抵在她脖子上時，看見她脖子細細，鎖骨細細，胳膊一點贅肉也冇有。
她該有多瘦？
平時不吃飯嗎？
陸遠纔想起來，自己很久不盯著她按時吃飯了。
上次看她吃飯吃到一半突然嘔吐，他憋了一肚子火，直接踹翻了桌子。
可她為什麼會吐？
他不由想起那件事，他們分手的理由。
顧兮被其他男人侵占過的事實。
他的心臟彷彿要裂開了似的。
他在做什麼……
他居然把兮兮和瑞士刀，一起丟在了試衣間。
陸遠心裡，突然前所未有地慌亂起來。
12
我見到陸遠變幻的神情，隻是淡淡地挪開目光。
他也會這麼緊張周卿卿嗎？
以前，他也這麼緊張過我。
直到八卦小社拍到我被一個男人抱進酒店房間。
因為拍攝角度問題，照片我冇有拒絕那人。
所以事後不管我怎麼解釋是被陷害的。
陸遠就認定是我背叛了他。
有一次吃飯，我因為抑鬱軀體化嚴重嘔吐。
陸遠以為我懷上了彆人的孽種，氣得踹桌。
後來他就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我搖頭。
隨便了。
過了會，周卿卿終於跑了出來。
像是一場爭鬥後，被搶奪的主角終於閃亮登場。
她還是個委屈求全的香餑餑，
「你們不要吵了！」
「陸遠，我不會再跟你回去了。」
「你和顧兮好好過日子吧……」
她咬唇，彷彿下了很大決定。
做了極大的犧牲。
我瞧著，猜陸遠又會心疼她。
然而此時氛圍寂靜，陸遠彷彿冇聽見，也好像不在乎。
見狀——
周卿卿漸漸臉色蒼白，眼淚像是掉了線的珍珠，轉身跑了出門。
而我像是瞧了一場好戲。
笑了起來。
但又覺得不對，陸遠呆在那裡，不想周卿卿，那他想誰？
他的樣子，像是要碎了。
13
「陸遠，你搞什麼？」
「卿卿哭了……」
顧遲見不得周卿卿掉眼淚。
他想出去安慰，卻被陸遠攔住，「顧兮找你了嗎？」
顧兮。
我冇聽錯吧？陸遠在想我。
聽見我的名字，顧遲眸光晃了晃。
臉上有過意不去，但不多。
「她找我乾嘛？」
「這個點，她應該回家了。」
「她最是心大。」
顧遲無所謂地說道，轉頭又立刻吩咐保姆，「劉媽，打個電話回新宅。」
劉媽是我家很早雇傭的保姆。
這些年隻負責老洋房的打理。
她看著我長大，很疼愛我。
然而此刻——
她冇有去打電話，而是盯著我。
對，她好像看見了我。
然後便聽她說道：
「我覺得，小姐好像出事了。」
「你們快去婚紗店看看吧。」
14
這種冇由來的話，顧遲平時要被氣笑的。
但他張了張嘴，卻冇說話。
下一秒。
他拿起外套就往外走，「我出去一會。」
邊走還邊不忘叮囑陸遠，「你留這看著卿卿吧，她有抑鬱症，我怕她想不開。」
陸遠蹙眉道，「讓保鏢看著，我也去婚紗……」
話說到一半。
他的手機突兀地響了。
我湊過去看了一眼，是婚紗店打來的……
我心口微微一緊。
應該是我的死訊……
陸遠很快就接了電話，「說。」
那邊磕磕絆絆道。
「少……少爺……」
「顧小姐被人抱走了，他直接闖進試衣間，我們攔不住。」
我出乎意料地抬起頭。
誰會把我的屍體抱走？
陸遠咬緊了下顎，問道：「誰。」
「周霆。」電話那端清晰傳來一個人名。
聞言陸遠臉色瞬間黑了，「怎麼是他。」
門口的顧遲頓時也陷入沉思，「他想做什麼。」
而我也搞不明白。
這個男人，我不認識。
倒是在財經新聞中，見過幾次這位低調的金融圈大佬。
15
可試讀字數為：5341
字，可試讀占比約: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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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字數:
11579
字
說話間，我感覺自己冰冷的身體，似乎被抱進了一個溫暖的懷裡。
而我眼前，也莫名出現了一幕場景。
畫麵裡。
抱著我的是一個男人，西裝革履，長得很英俊。
應該就是陸遠嘴裡的周霆。
他盯著我蒼白的身體，說道：「對不起。」
他為什麼說對不起我？
我們認識嗎？
後來，我被放在滿是醫療器械的房間，醫生們圍著我。
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無用功，我已經死了。
但他這樣，我蠻感動的。
至少有人在為救我努力。
周霆麵上冷峻，少言寡語。
不過，可能是他待在我屍體旁邊，又在做類似祭拜的儀式的原因——
我竟然能看到這一幕。
還能聽見他的心聲。
【顧兮，很抱歉纔來找你。
【我看過你寫的文章，你為你媽媽在婚姻裡的不公打抱不平，其實我媽和你媽一樣……
【那時候我就知道，你有想法有自尊，你不是我想的那種女人……】
他眼眸深深望著我的身體，滿臉歉意。
他說的那些文章，是我很久以前寫的，那時候媽媽還在世。
媽媽走後，顧遲說我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害死了媽媽。
這讓我對自己產生了巨大的質疑。
後來就冇寫了。
而周霆的話是什麼意思？
我不是哪種人？
良久——
他緩慢的心聲慢慢傳來：
「我以為你是愛慕虛榮的女人，所以那一晚之後，我冇讓你知道我是誰。」
16
明明是低沉悅耳的聲音，卻讓人毛骨悚然。
他口中的那一晚，是我的初夜。
原來是他——
他一直冇出現，是怕我傍上他？
嗬！
頓時我對周霆好感全消。
當初那張照片被小報公開，隻有我被曝光。
周霆冇被拍到臉，美美隱身。
而我被迫辭去喜歡的工作，隻能躲在大學裡深造。
所以，周霆付出了什麼代價？
他說他當時中了藥，不能自抑。
隻能隨意將落單的我抱進酒店房間。
可我以為和我發生關係的人是陸遠，錯過了報警時間。
直到第二週，緋聞被爆出——
所有人罵我蕩婦。
不要臉。
下賤。
想起這些我抱緊了膝蓋。
冇想到魂魄竟也覺得冷。
可離冰箱遠一點又難受，明明隻是初夏的溫度而已——
死真不好受！
而該死的人，根本不是我。
與此同時，陸遠和顧遲似乎在聯絡周霆。
我感覺到周霆冇有接。
我還感覺到我的手機響了。
我死後，手機一直放在身上。
周霆接了我的手機，來電人是我的閨蜜陸琪。
從他的心聲我判斷，他通過調查，知道陸琪是我信任的好友。
他對我有愧，想要找辦法補償。
隻能通過陸琪。
而我愣神看著突然冒出的一幕之時。
陸遠和顧遲正在因為打不通我的電話，都要去找我。
就在這個時候，保鏢跑進來說——
「周卿卿小姐站在湖邊。」
「好像要尋死。」
空氣凝固了一秒。
顧遲焦急地說，「糟了，卿卿有抑鬱症。」
陸遠臉色一沉，
「你說什麼？」
「我怎麼不知道？」
顧遲冷哼道，「你知道什麼？你關心過卿卿嗎？」
還真是會打抱不平啊。
可是哥哥——
我也有抑鬱症，你關心過我嗎？
冇有。
「你去找顧兮，我去看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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