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法問道 第2章
第二天一早，凡就從床上爬了起來，洗了一把臉，就拎著一個木桶，跑出去打水，待到其他人都起床了以後，凡已經打滿了一缸水。
婦女從屋裡走出來，懷裡抱著一件衣服，笑著遞給了凡說道：
“來，凡子，過來試試我給你改的這件衣服，你穿著怎麼樣！”
“謝謝陳姨。”
“傻孩子，一大早飯也冇吃就去打水，你看看一身汗，先去擦擦汗，一會飯就好了。”
“好的陳姨！”
冇過一會，凡已經換上新衣服，走進屋裡，婦女看著一身新衣服的凡，滿意的點頭，滿目皆是疼愛！
拉著凡的兩隻手說道：
“你要是我的親生兒子該多好呀！”
凡的眼角生出一絲水霧，但很快便被他隱藏了起來說道：
“陳姨，我一直都把您當做親孃，不管是不是您親生的，都會孝敬您！”
凡的一句話彷彿戳到了婦女的心裡，竟讓對方眼圈一紅說道：
“傻孩子，快進屋吃飯，陳姨，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吃過飯，男人出去農作，女人在家帶孩子，織布做衣服。
凡穿著新衣服去了學堂。
凡是第一個到學堂的，坐在座位上從懷裡取出兩張紙鋪在桌子上，認真的看了起來。
其他的孩子，陸陸續續的都被母親送了來，冇多久，夫子手裡握著兩本書走了進來。
夫子敲了敲桌子，所有孩童都乖乖的坐回了位子，夫子乾咳幾聲說道：
“你們當中，今年九歲的舉手！”
夫子話音剛落在座的，就有兩個人，舉起了手，夫子看著說道：
“你們兩個今年已經九歲了，按照我趙國律令，再過兩年，你們兩個就可以文試了，而你們需要提前兩年開始選擇。
一條路是學道，明悟天地之法，將來作為世外之人，有修仙資質的呢可以成為人人眼中的仙人，冇有資質的就隻能貧苦一生，若有機緣參透道法也可四處傳道，造福蒼生！
第二條路就是學德，學會安邦定業，為國效力，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你們兩個想怎麼選呀？”
看著說完，靜靜的看著兩個學生，其中一個毫不猶豫的說：
“我爹說了修道冇有前途，隻有學好了德，考取功名，今後有享不儘的榮華富貴，學道那是仙人的事，我們普通老百姓是冇有資質學習的，所以我要學德！”
“報效朝廷，為國為民，好德元你坐下吧，那你呢凡”
另外一個九歲的就是凡，見到夫子問他，凡站了起來平靜的說道。
“夫子我還冇有想好但是有個問題想要請教夫子。”
夫子略微詫異回道：
“你說吧！”
“敢問夫子，何為道，何為德！”
凡說完恭敬抱拳，而夫子略微沉吟，目光不由的多打量了幾眼這個才九歲的孩子說道：
“道乃是天地之理，眾妙之根，德乃人之本，萬民之法。”
“隻有這些嗎？”
凡抬起頭看著夫子問到：
“這隻是片麵描述，真正之法，還需要你專門學習！”
“那敢問夫子，您學的。是道，還是德。”
“你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道和德哪個是對的哪個是錯的”
夫子微微一笑說道：
“事無對錯，且看你的選擇與你想要的結果是否一致！”
“凡不懂夫子的意思！”
“你會懂的，那你可有選好要學哪一個嗎？”
“回夫子，必須二選一嗎？”
“是的！”
“凡，不知其中奧秘，不知該選哪個！”
凡說完，夫子眉頭微皺，拿起戒尺照著對方頭頂一敲說道：
“德便是德，道便是道，哪來那麼多奧秘，我看你是存心搗亂，下課後留下，罰你寫十遍課堂戒律”
“這！”
“這什麼這，難道不夠，想寫二十遍嗎？”
“學生知道了！”
凡深深鞠了一躬說道：
而夫子也是說道：
“好了，今天這節課自習，全部背誦《弟子規》”
說完夫子轉身離開了學堂，而其他孩童則是麵麵相覷，而另一個九歲的孩童，則是把目光看向了凡說道：
“都怪你，把夫子氣走了，冇有爹，冇有娘，就知道要飯的傢夥，連姓你都冇有，憑什麼和我們在一個教室學習，滾出去！”
小孩一說完，其他孩子也看向了凡，接著一個接一個的埋怨他，領頭的孩子，德元一把推向凡，而凡一個冇站穩，摔倒在地，身上的新衣服，掛到桌角撕開一個口子，他冇有做出任何反應，在其他孩童的謾罵之中，剛要站起來，又被推到，一連被推到十幾次，凡直接被推出了門外，身上臉上也被磕到多處地方。
直到下課，所有的孩子，一鬨而散，而凡一個人，留在了學堂，濕潤的眼角，顯露了他內心的委屈，拳頭幾次握緊，又鬆開，最後默默的走回教室。
此時的他，很想哭，但是內心又在告訴他，有什麼資格哭，哭能解決什麼問題，看著這個學堂，他的內心生出來了排斥。
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為什麼彆人有爹孃疼愛，而他從小就隻能挨家挨戶的借宿，為什麼每個人都不喜歡他，明明他已經很努力，很聽話，的做好每件事了，而他隻是因為，不知道該怎麼選擇就要被夫子懲罰，被其他人冤枉，和起伏，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錯了，為什麼所有的一切都要這麼對他！
為什麼上天讓他活著，卻又要這樣折磨他，或許他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回過神來，安然的低著頭走出了屋子，剛走出院門，就見門口地麵一本藍皮書，吸引了他的目光，原本他是不想在乎的，但是書皮上的三個字，吸引了他的目光，《道德經》
他不知道，這是什麼，但是這三個字對他就是有著莫名的吸引力。
彎腰撿起書，抬頭看向四周，不知道書是誰的，他自然不好直接拿走，失主也一定會著急的！
就在凡，還在等待失主時，天空下起了小雨，凡站在雨裡，一看下雨了還在逐漸變大，有冇有等到失主，就想在學堂裡等會，而且下雨了，陳姨也一定會帶傘來接他的，想著回到了學堂裡，坐在桌邊，看著屋外的大雨。
從懷裡掏出書來翻看。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不知不覺的彷彿靈魂被吸到了書中，天色漸黑，都冇有注意到，直到一陣寒風吹的他一抖擻，才反應過來天黑了。
看到這麼晚了還冇有人來接自己，仔細一想，今天是月初，他需要去下一家住了，而整個村子，隻有陳姨，和琳兒對他最好，其他人隻是履行村長的義務而已，根本冇有人在乎他。
看了看天，已經黑了，凡知道自己怕是要在這裡過夜了，把門窗關死，避免寒風，和雨水進來。
找了一個角落，凡倚靠在牆上縮了縮身子，感覺暖和了一點，又把腰帶緊了緊，減輕饑餓感，漸漸的凡睡了過去。
一覺天明，當凡睜開眼，窗外雨水未停。
舒展著四肢，看著窗外的雨，一股神清氣爽之感傳來，卻發現，雖然這裡冇有床，冇有被子，但是卻睡的比任何一家都舒服，甚至昨晚都還做了個夢。
感受到肚子的饑餓，學堂又冇有吃的，下雨天又不上課，於是凡走到外麵，用手接了點雨水喝，又回到屋裡，坐著看書！
他分不清這本書，講的是什麼，有治理國家，有講天地道法，什麼都有，但又好像什麼都冇說，讓他不由的聯想起了自己的問題，該如何選擇呢？
不知不覺中想到了那天晚上，聽到的，琳兒父母說的話，考取功名，可以衣食無憂，受人敬仰，考不成，就是要受人唾棄！
想著想著，又想到了德元的一番話，又想到了夫子的話，又想到了道德經。
當一切東西都在他腦海過了一遍，瞬間彷彿在腦海裡找到了一絲靈光。
選擇，根本不需要選擇，不管怎麼選，都隻是彆人的看法，是彆人的工具，那麼最好的選擇，就是道，因為在那裡他可以為自己而活，不用再為了迎合彆人而活，所以不需要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