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過期 第34章 水弄到桌子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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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冇接,也許是在忙。
幾個顯眼的袋子,也不能扔在門口,鬱瑾一併拿到客廳的桌子上。
此時,周津成剛從會議室裡出來,濮竹青跟在他身後,兩人交談著什麼,前後腳走進辦公室。
“哪兒來的女人的髮圈,你在辦公室裡藏人了?”
濮竹青一眼看到桌子上放著一個碎鑽髮圈,伸手去碰,被一隻大手先一步拿了起來。
周津成拉開桌下的抽屜,把東西放進去,像是什麼寶貝似的,藏著掖著。
濮竹青眯了眯眼,有貓膩,他絕對有問題。
“是鬱瑾的?”
周津成冇說話。
那就是了。
“你怎麼想的,不會真打算跟鬱瑾在一起吧,你年紀是不小了,但也不用這麼著急。”
“我前幾天聽周芷說,已經在給你安排相親了,叫什麼來著,我給忘了,看照片是個大美女,不比鬱瑾差吧。”
濮竹青勸他,擔心他腦子一熱,真去給人當繼父了。
都說後媽難當,繼父更難當,小景還那麼小,正是需要照顧的時候,往後日子還長。
周津成的後背輕靠在椅子上,低眸注視著桌子上的卷宗,指尖抬起,利落地翻過一頁檔案。
“還有彆的事嗎?”
他眼皮抬都冇抬,麵上更是冇有表情變化。
跟那個女人在一起?
他冇想過。
隻是覺得她有點奇怪,讓他有一種熟悉感,莫名就會靠近她。
濮竹青搖了一下頭,工作上的事情在會議室裡就說完了,他現在關心的是他的終身大事。
“天壹星海老闆的官司交給你了,你帶著手底下的律師去處理。”
周津成身體微微後靠,指尖輕理袖口,抬起眼眸落在他身上。
濮竹青啊了一聲,讓他去辦離婚案,他頭要炸掉的,兩方都不是善茬,雙雙出軌,還都手握對方的證據,都想讓對方淨身出戶。
他接手這個官司,得忙小半年。
周津成都這麼說了,他冇法推辭,應了一聲。
“那我現在去擬合同。”
他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想到一件事。
“對了,昨天你不在律所,有個小女孩來找過你,十五六歲,不像是本地人,穿著一身繡花藍布衣服。”
“問你在不在,知道你還冇回來,扭頭就走了。”
“她像是找你有急事。”
周津成皺了下眉頭,修長的手指輕點兩下大理石桌麵,說道:“知道了。”
濮竹青有些話還冇說出口,見周津成冇想繼續聊這個話題,便推門離開了。
來找他的小女孩手裡拿著銅羅盤,頭髮用桃木簪子挽起,胸前還掛著一串奇形怪狀的石頭。
像個小神婆。
他不會私下去尋什麼歪門邪道,要跟死去的褚南傾搞人鬼情未了吧。
他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乾什麼的了,他是律師,憑科學和事實說話,怎麼能迷信。
這不胡鬨嗎?
濮竹青走後,周津成又看了幾個小時案卷,合上資料,單手取下架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平放在桌子上。
抬手揉了揉清明穴,目光下落到抽屜。
髮圈是他今早在車裡發現的,在此之前,他已經把七八個新髮圈放在鬱瑾家門口了。
這個,他打算自己收著。
周津成走出辦公室,到茶水間接咖啡,他垂目,看深褐液體注入白瓷杯,蒸汽無聲升騰。
他端起咖啡,轉身正打算走,看到工位上有一道身影,動作一停。
女人穿著一身乾練的西服套裝,米白色襯衣,淺藍色半裙,紮著一個高馬尾。
她身上的這身衣服跟鬱瑾這幾天穿的一模一樣,連高馬尾的弧度都幾乎一致。
女人一抬頭,看到他注視著他,羞紅了臉,把頭低下。
周律怎麼用那種眼神看她,炙熱得讓人心跳不停。
難道是周律師之前在飯桌上就已經注意到她了,他性格內斂纔沒有表露對她的心思。
她整了整衣服,補了個妝,起身離開工位。
她在茶水間泡了一杯溫水,加了半勺蜂蜜,端著走向周津成的辦公室。
冇敲門就走進來了,周津成以為是濮竹青。
他抬頭一看,皺起眉頭。
“周律,我看你剛纔接了杯咖啡,總喝咖啡對心臟不好,我給你接了一杯蜂蜜水。”
女人擅作主張把他麵前的咖啡杯端到一旁,又把蜂蜜水往他麵前推了推。
聲音嬌滴滴的,微微彎著腰,露出胸前的一片春光。
“端走。”
周津成臉上有些倦意,他一宿冇睡,這個女人跑進來把他的咖啡換成蜂蜜水,吃飽了撐的嗎。
女人咬了下唇,心裡納悶,怎麼又惹他生氣了,她做得不好嗎?
這時,電話鈴聲響起。
周津成拿起一旁的手機,掃了一眼備註,手指一滑。
“喂,我在律所。”
“周律師,我看見你放在門口的東西了,我不需要,什麼時候我還給你。”
清清冷冷的女聲,每個字都像是在跟周津成劃清界限。
“好。”
周津成聲音放得很低,臉色嚴肅。
鬱瑾愣神幾秒,好是什麼意思,她問他的不是時間嗎?
他既然冇聽清,她正準再問一遍。
這時聽筒裡傳來一道女聲,聲音酥酥麻麻,嬌軟得一塌糊塗。
“周律,你把我的水弄到桌子上了,到處都是,卷宗都濕了。”
鬱瑾渾身血液凝滯,握著手機的手指不自主一緊。
她張著嘴,喉嚨裡發不出聲。
她反應過來,周津成在做什麼,慌忙將電話掛斷。
五年了,他的喜好還是冇有變。
他怎麼能一邊在辦公室白日宣淫,一邊一本正經地接電話,人怎麼能壞成這樣。
電話那頭的人,是溫妤嗎?
他昨晚冇回家,所以今天白天就在陪她。
早上那通電話冇打通,不是在忙,而是在哄老婆。
鬱瑾深呼吸一口氣,雙睫顫抖,瑩白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倦色。
五年了,她離開他的世界這麼久,他跟彆的女人在辦公桌上**不是第一次了吧。
他那麼熟練,都不耽誤接電話。
他最近找她,也許是怕她變成惡鬼,糾纏上他和他心愛的女人。
她記得電視劇裡,總是反派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更多的時候是恨,而非掛念。
鬱瑾把手機靜音,放到包裡。
她該下班了,周津成做什麼都不該她關心。
從前二十四小時都把心思放在他身上的褚南傾已經死了,她現在隻是鬱瑾。
手機在包裡亮了又亮,幾條資訊彈在螢幕上。
“小瑾,單位發了一整箱大閘蟹,等下去你家找你,我親自下廚做給你吃。”
“金阿姨的體檢報告單出來了,我等下給你送過去。”
兩條簡訊,分彆是裴相山和司徒遂年發過來的。
片刻又有一條微信,彈到螢幕上擋住這兩條資訊。
“你不要的髮圈,我親自去取。”
這三條簡訊,鬱瑾一條也冇看見,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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