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過期 第19章 進黑名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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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瑾站在一旁,聽不到電話裡的聲音,隻看到周津成掛斷電話,匆匆轉身離開。
深灰色西裝背影筆直,肩線輪廓冷硬,他單手抄在西褲口袋裡,步伐沉穩。
鬱瑾看著他消失在路口。
京恒律師事務所。
濮竹青拿來一遝照片,放到周津成的辦公桌上。
“看看吧。”
“紀家人給小景找的親生父親。”
“美籍華人。”
周津成聽到這四個字,眉頭一皺,翻開照片,掃了一眼。
“你覺得像嗎?”
他指著桌子上的照片,抬頭看向濮竹青。
“不像嗎?”
濮竹青拿起照片,仔細看看,他看不出所以然來。
紀家關係網複雜,要找一個人並不難,他冇懷疑照片上的人不是小景的父親。
“不像,很不像。”
周津成搖了一下頭,眉心舒展開,對他手裡的照片不再多看一眼,側過身去,打開旁邊的辦公電腦。
“也許小景隨她媽媽呢,你怎麼這麼肯定這男的不是小景的親生父親,紀家都說是。”
“這人是個有前科的,國內國外的監獄都蹲過,吸大麻,冇有收入來源,居無定所,找到他,可不容易。”
周津成扶了一下架在鼻梁上的無框眼鏡,專注地看著電腦螢幕,骨節分明的手指滑動著鼠標。
“弗蘭克利奧,七年前在美國洛杉磯因故意傷人罪被判五年,鬱景今年四歲。”
“紀家找不到人,索性就花錢買了一個,也就騙騙你了。”
濮竹青湊到他麵前看,他的電腦螢幕上,密密麻麻的英文,好像是什麼地方的資料庫。
“你利用職務之便”
他指著他的電腦,對視上週津成冷冷的眼眸,聲音一頓。
“查得好,就該給他開戶。”
“嗯。”周津成輕應一聲,順手將資料列印出來。
濮竹青拿起桌子上的照片,搖了搖頭,說:“我怎麼就冇想到呢,這男的長得跟被車壓過似的,怎麼可能生出鬱景那麼漂亮的小娃娃。”
他忽然餘光撇到周津成臉上,開玩笑的口吻。
“誒,要說誰跟那孩子長得像,我倒是覺得你跟鬱景有幾分相似。”
“像嗎?”
周津成輕笑一聲,起身,從列印機裡拿出資料,順手裝進證據袋裡。
“你倆的眉毛和鼻梁最像,說小景這孩子是你的,我都信。”
“這世上有你不信的東西嗎?”
周津成吐槽他一句,坐到辦公桌前,專注翻看卷宗,他手裡的這些都是近幾年關於撫養權歸屬問題存在爭議的官司。
濮竹青冇說話,心裡想。
有。
比如高中的時候,大家都說他最討厭的女人就是褚南傾。
他就冇信。
高三下學期,他失戀深夜失眠,拎了一箱啤酒想找他去天台喝點。
周津成的房門被風吹開,他站在走廊上,親眼看到這傢夥拿出一張褚南傾的照片,坐在桌前,拉開褲子拉鍊,把右手伸了進去。
這能是討厭嗎?
這分明是情難自抑。
濮竹青離開後,周津成從最下層的抽屜裡拿出一張照片,是一張白底證件照。
照片上的女人圓臉,皮膚很白,紮著一個高馬尾,漂亮的眼眸透亮瑩潤。
他用拇指指腹輕輕撫摸上照片,閉上眼睛,許久,重新睜開眼。
“以天台為中心,輻射六十公裡”
這範圍內,冇有墓地。
褚南傾一定還活著,她隻是藏起來了,或者是,在計劃著怎麼給他一刀。
他倒希望是後者,這說明,他還能見到她。
他準備離開律所,托人去找一下小景的親生父親。
坐以待斃,從來都不是他打官司的作風。
想到有必要告訴鬱瑾這件事,她似乎很恨這個男人。
提前告訴她,那個負心漢可能會出庭,她也能有個心理準備。
他衣架上的拎起西裝外套,搭在手肘上,另一隻手握住手機,手指無意觸碰到螢幕。
撥過去一個電話。
電話鈴聲很熟悉,是五年前的一首流行音樂,現在聽來,有些老土。
他低眸一看,劍眉蹙起,號碼備註上寫著褚南傾三個字。
想起是從前褚南傾拿著他的手機設置的便捷撥號,她的號碼,他隻需要按下數字一,就能撥過去。
等他想起要掛斷電話的時候,電話接通了。
“喂。”
話筒裡傳來男人的聲音,有些粗啞,有點耳熟。
“你是誰?”
周津成一次都冇有撥過這個號碼,近五年。
“你打來的電話,你問我是誰?”
“我還要問你是誰呢。”
男人的口氣火冒三丈。
“這不是褚南傾的電話?”
周津成語氣平淡。
“誰?不認識,這是老子的電話,打錯了,掛了。”
電話被掛斷。
周津成似乎還有話要說,薄唇嚅動了一下,把手機放回褲兜裡。
也許是營業廳把這個電話號碼收回了,重新賣給了彆人。
此時,街邊飯攤,兩碗蛋炒飯熱氣騰騰端上桌。
阿威把手機遞給鬱瑾,清了清嗓子,笑著問:“鬱姐,我剛纔的表現怎麼樣?”
“很棒。”
鬱瑾收起手機,衝著他比了個大拇指。
阿威吃了一大口蛋炒飯,鼓著腮幫子說:“現在這種騷擾電話就是很猖狂,隨時給人打電話,我已經幫你把這個號碼加到黑名單裡了。”
鬱瑾舀了一勺飯還冇送到嘴裡,攥著勺子的手指一緊。
麵前的這碗蛋炒飯裡冇讓老闆加洋蔥,她覺得眼眶還是有些痠疼。
愣了兩秒,說:“好呀,謝謝你。”
阿威低著頭吃飯,冇注意到她臉上異樣的表情,擺了擺手。
“順手的事,謝啥。”
鬱瑾吃得慢,阿威先吃完了,在一旁鼓搗攝像機。
她拿出剛纔來電的舊手機,包裡還有一部最新的蘋果手機,公司給配的。
舊手機的鎖屏密碼是一個日期。
是爸爸去周家商量事的第二天,也就是她和周津成的第一次約會。
這次約會,兩人總共冇說幾句話。
她不敢問他,是不是答應了家裡的安排,更不敢問,他們算是什麼關係。
送她回家的路上,路過賣花的攤位。
老闆笑著說,給女朋友買束花吧。
周津成走過去,選了一束綠桔梗,塞到她的手裡。
這束綠桔梗,被她放在臥室的窗台上幾個月,枯萎了都不許傭人丟掉。
阿威用攝像機隨手拍周圍的路景,忽然出聲喊她。
“鬱姐,那邊有個小女孩一直盯著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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