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古第一鼎 第13章 洞虛碎刃 暗夜殺機
武士境的威壓，如同實質的枷鎖，牢牢禁錮著淩辰淵！他腳下的擂台寸寸龜裂，身體微微顫抖，每一次呼吸都如同拉扯著沉重的風箱。黑金劍插在身前，勉強支撐著他沒有跪倒。
「螻蟻！感受到差距了嗎？」懸浮半空的齊揚明，周身金光璀璨，流刃吞吐著懾人的鋒芒，如同掌控生死的天神。他臉上那道血痕，此刻成了最刺眼的羞辱印記，唯有將淩辰淵徹底碾碎，才能洗刷！
「給我跪下！」齊揚明厲喝一聲，流刃毫無花哨地劈下！一道凝練到極致的金色刀罡，帶著撕裂一切的恐怖威勢，當頭斬落！速度之快，威能之強，遠超武者境！
淩辰淵瞳孔驟縮！武士境的力量，確實恐怖！他勉強橫劍格擋！鐺——！！！震耳欲聾的巨響！黑金劍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淩辰淵如同被隕石砸中，整個人倒飛出去，狠狠撞在擂台邊緣的防護光罩上！噗！一大口鮮血狂噴而出，胸口更是被逸散的刀氣撕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瞬間染紅衣襟！
「辰淵！！」淩雲峰目眥欲裂，怒吼著想衝上擂台，卻被無形的規則力量彈開。「哈哈哈！好！揚明！殺了他！慢慢折磨死他！」齊佩山在台上狂笑不止，狀若瘋魔。「廢物終究是廢物！再掙紮也是徒勞！」台下的柳汐瑤更是刻薄尖叫，眼中滿是報複的快意。
「完了…武士境太強了…」「淩辰淵能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可惜了…」觀眾們無不搖頭歎息，認為結局已定。齊揚明如同戲耍獵物，又是一刀劈出，這一次，目標是淩辰淵的右臂！嗤啦！鮮血飛濺！淩辰淵右臂再添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黑金劍幾乎脫手！劇烈的疼痛讓他眼前發黑！
「淩辰淵！我要你生不如死！」齊揚明臉上露出殘忍的笑容，流刃再次揚起，這一次，直指淩辰淵的丹田！他要徹底廢了這個讓他丟儘顏麵的廢物！
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濃烈！丹田被毀，萬劫不複！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淩辰淵那低垂的眼眸深處，一點混沌之光驟然亮起！彷彿開天辟地之初的第一縷光芒！
「混沌…洞虛！」一個冰冷、漠然，彷彿來自遠古洪荒的聲音，在淩辰淵靈魂深處響起！
轟——！！！一股無法形容的、彷彿源自混沌本源的金色能量，猛地從淩辰淵體內爆發出來！如同沉睡的太古凶獸睜開了雙眼！他滿頭的黑發，在金色能量的衝刷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銀白如雪！原本因重傷而萎靡的氣息，瞬間攀升至巔峰，甚至超越了巔峰！一股比齊揚明武士境威壓更加古老、更加深邃、更加霸道的氣息，如同颶風般席捲全場！
「什麼？！」齊揚明臉上的獰笑瞬間僵住，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驚駭！他斬下的流刃，彷彿陷入了一片無形的泥沼，速度驟減！「那…那是什麼？！」唐治長老猛地站起身，眼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震驚和難以置信！全場死寂！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劇變驚呆了！
隻見淩辰淵緩緩抬起頭，那雙原本漆黑深邃的眼眸，此刻竟變成了純粹的金色！冰冷、漠然，如同俯瞰眾生的神隻！他身上的傷口，在那股神秘的金色能量包裹下，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癒合！連被斬開的血肉都在蠕動、彌合！
他單手拔出插在地上的黑金劍。黝黑的劍身，此刻彷彿被賦予了生命，劇烈地震顫著，發出興奮的嗡鳴！劍身上，一道道古老玄奧的暗金色紋路驟然亮起！
「破！」淩辰淵（或者說，此刻掌控他身體的某種意誌）口中吐出一個冰冷的字眼。手中黑金劍，帶著彷彿能斬斷時空、破滅萬法的恐怖威能，對著那近在咫尺的金色流刃，輕輕一劃！
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隻有一聲如同琉璃破碎般的清脆聲響！哢嚓！在齊揚明驚恐欲絕的目光中，他視若珍寶、堅不可摧的下品靈器流刃，如同朽木般，寸寸斷裂！化作無數金色的碎片，四散崩飛！
劍光未停！那道蘊含著混沌之力的烏金色劍芒，在斬碎流刃後，餘勢不減，如同切豆腐般，輕易地劃過了齊揚明的身體！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凝固。齊揚明臉上的驚駭、恐懼、難以置信，永遠定格。他周身的金光如同泡沫般幻滅。一道血線，從他的眉心，筆直地延伸到胯下。
噗嗤！鮮血如同噴泉般狂湧！齊揚明的身體，竟被這道劍光，從正中，一分為二！兩半殘軀帶著內臟和血雨，轟然砸落在擂台之上！
死寂！絕對的死寂！
所有人都如同被石化了一般，張大了嘴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眼前這血腥、恐怖、卻又帶著一種詭異神聖感的一幕，徹底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武士境的齊揚明…齊家第一天驕…被一劍…分屍了？！
齊佩山的狂笑聲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臉色瞬間由狂喜轉為死灰，隨即是極致的扭曲和怨毒！他渾身劇烈顫抖，指著擂台上的淩辰淵，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猛地噴出一口鮮血，昏死過去！
柳汐瑤臉上的快意和刻薄徹底僵住，隨即化為一片慘白和茫然。她看著擂台上那兩半熟悉的殘軀，又看向白發金眸、如同魔神般屹立的淩辰淵，大腦一片空白。
不知是誰，第一個開始鼓掌。緊接著，掌聲如同燎原之火，迅速蔓延！最終化作震耳欲聾的歡呼！「淩辰淵！！」「淩辰淵！！」「青山城第一天驕！！」所有人都被這驚天逆轉震撼！被這絕對的力量征服！淩辰淵的名字，響徹雲霄！
「好！好！好！」錢萬鈞激動得滿臉通紅，第一個衝上擂台，狠狠給了淩辰淵一個熊抱，那壯碩的胸膛幾乎要把淩辰淵擠扁，「淩兄！你太牛了！！」他甚至沒注意到，此刻的淩辰淵，白發正在迅速褪去，重新變為黑色，那金色的眼眸也恢複了深邃的漆黑。
唐治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看向淩辰淵的目光充滿了前所未有的熾熱：「好！很好！淩辰淵！你讓老夫大開眼界！此等天賦，當入我小玄宗！」
然而，就在這萬眾歡呼之際，擂台上的淩辰淵身體猛地一晃！那股支撐他的恐怖力量如同潮水般退去，隨之而來的是深入骨髓的虛弱和劇痛！彷彿全身的骨頭都被抽走了！他悶哼一聲，全靠黑金劍支撐，才沒有倒下。臉色蒼白如紙，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
「好可怕的消耗…」淩辰淵心中凜然，混沌洞虛術的威力驚天，但這反噬也同樣恐怖，「不到生死關頭，絕不可輕用！」
唐治宣佈了最終結果：「小玄宗，青山城選拔考覈結束！」「第一名：錢萬鈞！」「第二名：淩辰淵！」「第三名：柳汐瑤！」
錢萬鈞第一？眾人一愣，隨即明白過來。淩辰淵主動放棄與錢萬鈞的最終戰，將第一讓給了他！這是何等的氣魄和情誼！
錢家區域瞬間沸騰！錢家族長老淚縱橫，對著淩辰淵的方向深深鞠躬，感激涕零：「淩公子！錢家永世不忘此恩！」
唐治看向淩辰淵和錢萬鈞：「你二人，以及柳汐瑤，獲得入我小玄宗外門資格。給你們兩日時間，處理家事，與親人告彆。兩日後清晨，於此地集合，隨老夫返回宗門！」他特意多看了淩辰淵一眼，意味深長道：「淩辰淵，你是個好苗子，宗門…期待你的表現。」
淩家，迎來了前所未有的狂歡！殘破的府邸被簡單裝點，燈火通明。淩雲峰不顧傷勢，親自下廚，連擺三桌豐盛的「大補宴」，雞鴨魚肉、靈參藥膳，應有儘有！「哈哈哈！好小子！藏得夠深啊！連爺爺都瞞過去了！」淩雲峰用力拍著淩辰淵的肩膀，眼中充滿了驕傲和激動，還有一絲後怕，「不過下次再這麼拚命，老子先打斷你的腿！」雖是罵著，語氣卻充滿了關切。僅存的護衛和下人們也暫時忘卻了傷痛，儘情歡慶，觥籌交錯，歡聲笑語直至深夜。
然而，就在淩家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中時，青山城的暗處，殺機已然凝聚。
齊家府邸，密室。「死了…揚明死了…被那小畜生一劍分屍…」齊佩山如同厲鬼，雙目赤紅，聲音嘶啞，「奇恥大辱！不共戴天！」坐在他對麵的李鎮嶽，臉色同樣難看至極。李承峰、李泉脫離、餘杭被殺…李家已是風雨飄搖。「佩山兄…那小畜生太過邪門…」李鎮嶽有些遲疑。「邪門？！」齊佩山猛地一拍桌子，麵目猙獰，「再邪門！他也是人！他今日爆發那力量後，虛弱無比！兩日後他就要走！這是我們最後的機會！」他眼中閃爍著瘋狂和怨毒：「明日！就在明日！趁張家還在慶賀，防禦鬆懈！你我兩家精銳儘出！血洗張家！將那淩辰淵，碎屍萬段！為揚明報仇雪恨！永絕後患！！」李鎮嶽看著狀若瘋魔的齊佩山，心知李家已無退路，若不依附齊家，恐怕連青山城都待不下去。他一咬牙：「好！明日動手！」
餘家府邸，氣氛則截然不同。餘平看著失魂落魄、如同行屍走肉般的柳汐瑤，長長歎了口氣：「走吧，汐瑤。此地…已非善地。張陽…不，淩辰淵此子，已成真龍，非我等能揣度了。」他語氣複雜，帶著深深的無力感。餘家，已決定遠離這場即將到來的風暴。
柳汐瑤呆呆地坐在那裡，對餘平的話毫無反應。她的腦海中，反複回放著淩辰淵在擂台上那白發金眸、如同神魔般的身影，以及他曾經在自己麵前那落魄卻真誠的眼神。「赤炎草…隻有在我手裡才能發揮最大價值…你安心去吧…」「淩辰淵！憑你也配參加考覈？…」「廢物終究是廢物…」曾經冰冷刻薄的話語，此刻如同最鋒利的刀子，一刀刀剜著她的心。悔恨如同毒藤，纏繞著她的靈魂，讓她幾乎窒息。「我…我到底錯過了什麼？」她喃喃自語，兩行清淚無聲滑落。那被她棄如敝履的「廢物」，如今已是翱翔九天的真龍，而她，卻成了青山城最大的笑話。
夜，深沉。淩家的歡宴終於落下帷幕，護衛們帶著醉意和疲憊沉沉睡去。淩雲峰也因傷勢和激動，早早歇息。唯有淩辰淵的房間，還亮著微弱的燭光。他盤膝坐在床上，臉色依舊蒼白，全力運轉混沌鼎，試圖恢複那透支殆儘的體力和精神力。混沌洞虛術的反噬遠超想象，此刻的他，虛弱得連一個普通護衛都不如。窗外，烏雲遮蔽了殘月。一股無形的肅殺之氣，如同冰冷的潮水，悄然彌漫了整個青山城。黑暗的街巷中，影影綽綽，刀鋒的寒光在陰影中一閃而逝。
風雨欲來，殺機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