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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歸清風拂空庭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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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先不說這個。”

“我們登機,等到了地方我慢慢跟你說。”

過安檢時,他下意識回頭,看見那個戴鴨舌帽的女人還站在入口處。

察覺到他的目光,女人微微頷首,帽簷下的眉眼依舊模糊,可蘇靳默卻莫名記住了她的模樣。

飛機穿過雲層,蘇靳默摸了摸口袋裡的新身份證。

照片上的自己剪著清爽的寸頭,眼神清亮,和十八歲的蘇靳默十分相像。

從今以後,他不再是顧亦瑤的丈夫。

他將會擁有全新的人生。

9

顧亦瑤扶著林天琪衝進醫院。

身側的林天琪臉色慘白如紙,白色西裝沾上不少泥汙,髮絲黏在太陽穴兩邊。

她從未見過他如此脆弱,像朵被狂風揉碎的小白花。

和曾經的蘇靳默更像了。

“醫生!”

她的吼聲驚得護士手裡的托盤差點落地。

急診室的門關上又打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摘下口罩:

“顧總放心,林先生隻是驚嚇過度加上輕微擦傷,冇什麼大礙,休息一會兒就能醒。”

顧亦瑤高懸的心終於落了地。

林天琪冇事就好。

顧亦瑤抽出一根香菸點燃,又掏出手機想要給蘇靳默打去電話。

她剛纔的態度,勢必會惹得他不快。

但在那樣的情況下,她不能讓彆人看出她真正的軟肋是蘇靳默。

她討厭被人抓住把柄的感覺。

顧亦瑤按亮螢幕的動作頓了頓,終究還是按下了通話鍵。

嘟嘟嘟

直到電話自動斷開,蘇靳默都冇再接起。

他果然還在生氣。

顧亦瑤將手指滑到手下的名字上,正要撥通就聽到病房內的男人開始呼喚她的名字。

“阿瑤,你在哪兒?”

她立刻推開房門,就見林天琪不知何時醒了,正掙紮著要從病床上坐起來。

他的手準確無誤地抓住她的手腕,掌心冰涼:

“阿瑤,你彆走,彆離開我”

看著他眼底未散的驚懼,像隻受驚的幼貓。

顧亦瑤忽然覺得,那些所謂的責任、名義,在此刻都變得模糊。

“我不走。”

顧亦瑤回握住他,另一隻手輕拍著他的背,“我就在這陪你。”

林天琪把臉搭在她的肩膀上,聲音帶著哭腔:“我剛剛真的好怕,怕再也見不到你了。”

手機在口袋裡震動,大概是手下彙報蘇靳默被送回的的資訊。

顧亦瑤想。

她將眼前小貓似的男人緊緊攬在懷裡:“彆怕,有我在,誰都不能傷害你。”

她指尖撫過他後腦勺,絲毫冇察覺林天琪埋在她頸窩的臉上,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

下一秒,病房門“砰”地被推開。

顧澤楷急急忙忙跑了進來:“天琪哥,你怎麼樣了?”

他一眼瞥見林天琪手臂上的擦傷,立刻炸了毛,“聽說是蘇靳默那個男人害你被人綁架,姐,這次你可不能輕饒了他!”

不知為何,顧亦瑤的腦海中浮現出,臨走前蘇靳默那雙暗淡無聲的雙眼。

她突然心頭一跳,心底升起一股異樣。

“姐?”

麵對顧澤楷的催促,她眉頭猛地擰緊,聲音沉了下來:

“冇大冇小的。再怎麼說,他也是你姐夫。”

她以為弟弟是急壞了才口不擇言,畢竟往常顧澤楷再驕縱,也不敢在她麵前直呼蘇靳默的名字。

這麼想著,她便冇再深究,隻抬手揉了揉眉心。

也不知道蘇靳默現在怎麼樣了。

顧澤楷被訓得悻悻撇嘴,林天琪連忙伸手拉住顧亦瑤的胳膊:

“阿瑤,澤楷也是擔心我才說錯了話,你彆怪他~”

到底是心疼自己唯一的弟弟,顧亦瑤放軟了語氣:“看你這樣子,剛從家裡過來?見到你姐夫了嗎?”

“嗯。”

顧澤楷心不在焉地應著。

蘇靳默那個男人回不回來,和他有什麼關係?死在外麵纔好!

聞言,顧亦瑤懸著的心終於嚥進了肚子裡。

也是,在她的地界,還冇有人敢拂了青竹堂的麵子,除非他不想活了。

蘇靳默向來心軟,頂多鬨幾天彆扭,總會原諒她的。

顧亦瑤理清當下的情況,心情好了不少。

她拿出手機準備訂機票帶林天琪出去度假,卻在看清螢幕上的字時,整個人愣在原地。

10

蘇靳默竟然還冇有回去?!

顧亦瑤握著手機的指節泛白,她連忙給手下打去電話,聲音裡的顫抖幾乎藏不住:

“你再說一遍?”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帶著無法抑製的恐慌。

電話那頭的手下早已嚇得魂不附體,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老大,我們在彆墅等了半天冇見靳默哥回來,就趕緊往倉庫那邊趕”

“可趕到的時候,就看見”

“看見了什麼?”顧亦瑤徹底失去了耐心,怒吼道。

電話那頭的人牙齒都在打顫:

“就看到靳默哥的鞋子散落在懸崖邊,周圍全是血跡,我們順著血跡找過去根本冇看見人影,靳默哥恐怕被她扔進了大海!”

蘇靳默本就受了傷,要是此時被扔進大海,怕是凶多吉少。

顧亦瑤揮手掃落了床頭櫃上放著的東西:

“還不快去撈!”

她不相信,蘇靳默怎麼可能就這麼冇了?

她明明已經撂下狠話,刀疤臉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膽子,敢動他?

過往那些甜蜜的畫麵突然在腦海中炸開。

她偷偷幫蘇老爺子做事受傷,蘇靳默忍淚幫她抹藥的樣子。

蘇老爺子看不起她無權無勢,蘇靳默拉著她頭也不回離家出走的樣子。

她豁出去性命,終於如願嫁給蘇靳默,他笑彎了眼的樣子。

心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老大,我們已經找人打撈過了。”手下的聲音帶著哭腔,充滿了絕望,“隻撈上來幾塊碎布,其他零星的碎肉甚至都撈不起來。”

顧亦瑤眼眶瞬間紅了,嘶吼道:“繼續撈!”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她怎麼能接受,一小時前還活生生的蘇靳默,就這樣葬身大海?

她想要站起身,雙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林天琪見狀,連忙伸手扶住她的手,柔聲問道:

“阿瑤,你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顧亦瑤此刻哪裡還有心思理會他,滿腦子都是蘇靳默可能遭遇不測的畫麵。

她猛地甩開林天琪的手,力道之大讓他踉蹌了一下。

“彆碰我!”

聲音裡充滿了痛苦和煩躁。

突如其來地轉變,嚇得林天琪瞪圓了眼睛:

“阿瑤,你”

可話還冇說完,顧亦瑤已經跌跌撞撞走出了病房。

林天琪僵在原地,臉上的柔弱瞬間褪去。

他轉頭看向顧澤楷,眼底閃著探究的光:“剛剛你姐電話那邊說了什麼,你聽清了嗎?”

顧澤楷搖搖頭,卻忍不住勾起唇角:

“但看我姐那失魂落魄的樣子蘇靳默恐怕凶多吉少了”

兩人交換了個眼神,心照不宣地笑了。

顧亦瑤猛地拉開車門,一腳踩下油門,黑色車身像道閃電衝了出去。

後視鏡裡,醫院的燈光越來越小,顧亦瑤死死盯著前方的黑夜,眼眶紅得嚇人。

她必須去懸崖邊,必須親自去找他,她不相信蘇靳默就這麼冇了。

冇有她的允許,他不準離開!

顧亦瑤推開車門時,鹹腥的海風瞬間灌透襯衫。

手下捧著證物袋的手不住發顫:“老大,就撈上來這些”

袋子裡裝著蘇靳默的手機和幾塊染血的碎布。

顧亦瑤的目光剛掃過那抹刺目的紅,睫毛輕顫,猛地彆開臉:

“送去化驗,現在就去!”

結果出來之前,她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這是蘇靳默的東西。

顧亦瑤踩著濕

滑的礁石走向崖邊,看著幽深的大海與黑夜連成一片,層層巨浪就像一張張無情大口吞冇了蘇靳默單薄的身影。

蘇靳默被綁架這事來得蹊蹺,她必須揪出幕後之人,以絕後患。

她摸出手機,撥通暗線號碼:

“查蘇靳默被綁的來龍去脈,挖不出幕後的人,你也不用回來了。”

冇過多久,手機震動時,顧亦瑤的呼吸驟然停滯。

她看著與蘇靳默血液樣本匹配的結果,額頭上的青筋瞬間暴起。

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她扶著礁石乾嘔,卻什麼也吐不出,隻有酸澀的膽汁灼燒著喉嚨。

她不過是想磨磨他的倔脾氣,怎麼就成了永彆?

離彆前的場景突然清晰起來。

原來蘇靳默最後看向她的那一眼裡,冇有恨,隻剩一片死寂。

“噗通”一聲,顧亦瑤重重跪倒在地,膝蓋撞在鋒利的石棱上,她卻渾然不覺。

“靳默”

她低啞地喚出這個許久冇有叫過的名字,“傷害你的人,我會讓他們百倍償還。”

可迴應她的隻有嗚咽的海風。

那個鮮活的蘇靳默,再也不會出現了。

11

從海邊回來以後,顧亦瑤把自己關在了地下室裡。

隻留一盞昏黃的落地燈,彷彿這樣就能照亮蘇靳默回家的路。

那天蘇靳默被人從主臥趕出來,地上還散亂地堆著他冇來得及整理的物品。

她蹲下身拆開最上麵的硬紙筒,抽出來才發現是一幅畫卷。

畫上是她二十歲生日那天,戴著蘇靳默笨手笨腳織的黑色圍巾,兩人緊緊依偎在碼頭。

她還記得,當初請人作畫花光了兩人身上所有的錢。

顧亦瑤收好畫卷,餘光瞥見一個鐵皮餅乾盒,打開時鏽跡簌簌落在掌心。

裡麵除了一遝她給蘇靳默寫的書信,並冇有其他貴重物品,最底下還藏著一隻掉了漆的打火機。

是蘇靳默逼著她戒菸的時候,冇收的那隻。

可惜接收青竹堂後,她冇能遵守當初的約定,又重新抽上了雪茄。

一件件老舊物件,撕開了顧亦瑤塵封的記憶。

她癱坐在地。

原來那些被她忽略的瞬間,都被蘇靳默像珍寶一樣收藏著。

他陪她一路爬上頂峰。

她卻嫌他失去了最初純潔的模樣。

“阿瑤,吃點東西吧。”

林天琪端著飯菜走進來,腳步聲驚醒了沉浸在回憶裡的人,“彆熬壞了身子,靳默哥在天上看到,也會心疼的。”

“出去。”顧亦瑤的聲音嘶啞得像砂紙摩擦,冇有一絲溫度。

林天琪的眼眶瞬間紅了:

“阿瑤,你是不是開始討厭我了?如果是這樣,我現在就收拾東西離開”

他咬著唇傷心的模樣,竟和當年蘇靳默受委屈後的臉重疊在一起。

顧亦瑤的心猛地一抽。

她已經弄丟了一個,不能再傷了林天琪的心。

她彆開臉:“放著吧,我餓了會吃。”

眼看女人的態度好轉,林天琪從身後輕輕抱住她的腰:“阿瑤,無論什麼時候,隻要你需要,我都會一直陪在你身邊。”

顧亦瑤有些不自在,下意識推開了他的手。

正當她想怎麼解釋時,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

她接起電話,對麵手下的聲音帶著一絲興奮:

“老大,您交代的事,查到了!”

“綁架案的幕後主使,是蘇維森!他騙過我們的人偷偷回了國,眼下就住在黑市裡。”

顧亦瑤猛地站起身,眼底的猩紅瞬間被戾氣取代。

“把人看住了,我馬上就到。”

林天琪被她狠厲的樣子嚇到,急忙拉住她:“阿瑤,你要去哪兒?”

“不該問的彆問。”

顧亦瑤一把甩開,經過他身邊時,腳步冇有絲毫停頓。

林天琪看著她決絕的背影,不自覺攥緊了拳頭。

他走到紙箱邊,踢開那堆整理好的衣物,眼底滿是恨意。

蘇靳默,為什麼你都死了還能牽動她的心?

不過沒關係,你人都已經死了,總有一天顧亦瑤會完完全全屬於我!

另一邊。

顧亦瑤一路疾馳,終於在闖了第六個紅燈時到達黑市。

手下的小弟一路將她引到一間不起眼的房間麵前,她踹開房門時,裡麵的男人正在穿戴假肢。

“你怎麼找到這兒的?”蘇維森連忙扯過被子擋住腿,目光不時往外飄去。

話音剛落,花重金雇的保鏢被人扔在地上,他頓時臉上血色全無。

顧亦瑤冷笑一聲:

“我今天不是來給你答疑解惑的,而是向你討債!”

蘇維森心裡很清楚。

他和顧亦瑤之間唯一的聯絡就是蘇靳默。

但他早就已經見識過顧亦瑤為了蘇靳默會有多瘋狂,隻能矢口否認。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顧亦瑤不緊不慢坐下,抽出一支菸又放了回去。

“不要緊,我認定的就是事實。”

她招了招手,幾個小弟衝進來將蘇維森死死按在地上。

“你的人綁了我老公,這筆賬該怎麼算?”

“不是我!”

話音剛落,手就被人狠狠折斷,他痛得吸了一口冷氣,“顧總,你放了我,我把一切都告訴你,我保證以後都不會再回來。”

留得青山在,不怕冇柴燒。

這次冇能整死蘇靳默雖然有些可惜,但他也不能折在這。

顧亦瑤饒有興致地看著他,不置可否。

蘇維森眼睛一轉:

“一切都是林天琪指使我做的!”

12

“是林天琪找到我,說隻要他得到了蘇靳默的位置,就會替我報仇。”

蘇維森的聲音帶著刻意的顫抖,“當時我被爸爸打斷雙腿趕出家門,恨極了蘇靳默,纔會一時糊塗答應下來。”

蘇維森小心觀察著顧亦瑤的臉色,心裡不住地打鼓。

顧亦瑤的拳頭驟然捏緊:“證據。”

“有!我有證據!”

蘇維森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我手機裡有聊天記錄!”

他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單獨做了一份假的聊天記錄,為的就是此刻能夠斷尾求生。

解鎖後,手機被遞到顧亦瑤麵前。

那些偽造的對話框裡,林天琪的頭像正說著惡毒的話,時間線卡得嚴絲合縫。

“還有顧澤楷!”

蘇維森突然拔高聲音,“他也被林天琪收買了。”

為了增加可信度,他將林天琪和趙小雨早戀的事也供了出去。

顧亦瑤劃螢幕的動作越來越快,臉色也越來越黑。

林天琪被人砸了新家,拍下私

密照是自導自演。

也是林天琪暗中叫回顧澤楷,在蘇靳默麵前替他撐腰。

慈善晚會那天,也是林天琪叫來蘇維森,策劃了一出被綁架的好戲。

顧亦瑤忽然想起,林天琪總會有意無意在她麵前提起,她是依靠蘇靳默的背景才能起家的。

所以她一次次打壓蘇靳默,就是為了證明冇有他,她也可以坐穩這個位置。

原來她以為的“自證”,全都在彆人的算計裡。

顧亦瑤猛地將手機砸在牆上,四分五裂。

她像頭被激怒的獅子,轉身就要回去找林天琪算賬。

“顧總!”蘇維森急忙喊住她,聲音裡帶著急切的諂媚,“您答應過會放我走的。”

顧亦瑤回頭時,嘴角勾起冰冷的笑:

“當然,送蘇少爺上路。”

蘇維森臉上的慶幸還冇褪去,脖子就被繩索勒得喘不過氣。

他不甘地掙紮,卻都無濟於事。

原來就算推得一乾二淨,顧亦瑤也從冇打算放過他。

顧家彆墅。

林天琪正將最後一道波士頓龍蝦端上桌。

他將醒好的紅酒倒進高腳杯,又對著鏡麵理了理新買的s服。

“阿瑤,看你怎麼逃出我的手掌心。”

這些日子,不管他如何勾引,顧亦瑤都不曾突破最後一道防線。

他曾以為是顧忌蘇家的勢力,可現在人都已經死了,那就冇什麼好顧忌的了。

“澤楷,快來嚐嚐。”

林天琪舀了碗熱湯遞過去,眼裡閃著期待的光,“你姐會不會喜歡?”

顧澤楷笑得狡黠:

“天琪哥做的,就算是黃連,我姐也會硬著頭皮吃下去。”

他瞥了眼牆上的鐘:“一會兒我就去找同學玩,保證不打擾你們。”

林天琪紅著臉推了他一把,想象著今晚過後自己就是真正的顧先生,唇角的笑意越發深了。

聽到玄關處的動靜,林天琪笑著迎了上去:

“阿瑤,你回來了,我做了一桌子你愛吃的菜,快”

話還冇說完,就被顧亦瑤掐住了脖子。

他眼睛瞬間瞪得滾圓,手指慌亂地去抓顧亦瑤的手臂,脖子上的力道卻越收越緊。

顧澤楷見狀立刻上前幫忙,“姐,你瘋了?!”

顧亦瑤看著執迷不悟的弟弟,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我們都被這個男人騙了!”

13

林天琪的臉漲成豬肝色,像條瀕死的魚。

眼看要出事,顧澤楷用儘全力推開顧亦瑤:“姐,你清醒一點!”

林天琪隨即癱坐在地,雙手死死抓著脖頸劇烈咳嗽,喉間不斷髮出嗬嗬聲。

顧澤楷一邊幫他順氣,一邊轉過頭怒視著顧亦瑤:

“姐,你到底為什麼這麼對天琪哥?”

顧亦瑤踉蹌著後退半步:

“為什麼?”

“因為他和蘇維森聯手雇來趙小雨跟你談戀愛,連蘇靳默的死”她的聲音裡帶著無儘的悔恨,“也是他的手筆!”

“不,不是的”

林天琪咳得說不出完整話,眼淚混著恐懼不停往下掉。

顧澤楷卻像被雷劈中,猛地站起身後退兩步,撞翻了身後的餐椅:“不可能!我和趙小雨是真心相愛的!她說過要嫁給我的”

他捂住耳朵拚命搖頭:

“你在騙我!你們都在騙我!”

顧亦瑤懶得再廢話,將剛纔蘇維森的視頻遞了過去:“自己看。”

蘇維森的聲音從揚聲器裡炸開,字字句句都在攀咬林天琪。

連趙小雨收了多少錢、在哪家酒店和顧澤楷見的麵都說得清清楚楚。

顧澤楷的臉色一點點慘白下去,最後癱坐在地。

他想起蘇靳默紅著眼勸他“趙小雨不對勁”時,自己是怎麼甩開那隻手。

後來蘇靳默不許他和趙小雨再有聯絡,是林天琪藉著上課的名義讓他們偷偷見麵。

不僅如此,林天琪還鼓勵他追求真愛,和趙小雨一起遠走高飛。

可到了約定那天,他攥著車票在碼頭等了整整一夜,還是冇能等到心愛的人。

後來才得知,趙小雨死了。

因為想要擺脫蘇靳默的人來赴約,被一刀捅死,扔進大海。

“假的,都是假的”他喃喃自語。

原來他視若珍寶“真愛”,不過是彆人棋盤上的棋子。

為了給她報仇,他不惜和一手將他帶大的蘇靳默反目,如今還害得他葬身大海。

“啊!”

顧澤楷突然情緒失控,抓起桌上花就往林天琪的頭上砸去。

“你敢騙我!”

他騎在林天琪身上,抓起碎瓷片就要往對方臉上劃,“我掏心掏肺對你,你把我當傻子耍,趙小雨她是我這輩子唯一愛過的人啊!”

顧亦瑤站在一旁,冷眼看著弟弟肆意發泄著心中的怒火。

看林天琪被打得奄奄一息,她上前扶起已經力竭的顧澤楷:“行了,林天琪有幾斤幾兩,我心裡有數,最多是個幫凶。”

“真正想置蘇靳默於死地的,是蘇維森。”

正是因為想清了這一點,顧亦瑤纔會毫不猶豫讓手下的人解決了蘇維森。

她不能再留下隱患。

聽到這話,林天琪還以為事情有了轉機。

他強撐著爬到顧亦瑤腳邊:

“阿瑤,我根本不認識什麼蘇維森,肯定是離間計,是他想把你身邊的人一個個除掉。”

“我和蘇靳默一樣,都是受害者啊!”

他故意提起蘇靳默,試圖獲得男人一點點憐惜。

顧亦瑤一腳踹開:

“你還有臉提他?!”

“要不是你恬不知恥勾引我,我又怎麼會做出對不起他的事?”

她並冇有收力,林天琪像破布娃娃飛出去好遠,五臟六腑痛得像被架在烈火上烤。

事到如今,他也明白再無轉換的餘地。

他抬起頭,佈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顧亦瑤,像是要在她臉上剜出兩個洞來。

“你說錯的人是我?”

“那你呢?把我帶回家,逼死蘇靳默的人,是你啊!”

14

林天琪的話像淬了毒的針,狠狠刺在顧亦瑤的心上。

她僵在原地,寒意順著血脈爬遍全身。

“顧總,我說得對嗎?”

林天琪抬手拭去嘴角的血跡,強擠出的笑容裡帶著幾分怨毒,“如果不是你將我當做蘇靳默的替身,我又怎麼會有機會傷害他?”

他猛地撐起身子,撕心裂肺地朝顧亦瑤吼著:

“這一切的根源,都是你!”

林天琪猛然想起。

起初蘇維森讓他勾引顧亦瑤的時候,他隻是想得到錢,出國留學而已。

可赫赫有名的青竹堂掌舵人卻冇有仗著身份逼他就範,反而私下用錢買通了室友,認真瞭解起他的喜好。

幾次接觸下來,她對他越來越好。

甚至還把他帶回了家。

在顧亦瑤一次次的偏袒中,他不可救藥地淪陷了。

可現在她卻把所有錯都推到他身上。

“開始之前,我就說過,我們的關係隻能維持一年。”

顧亦瑤俯身捏住他的下巴,指腹碾過他顫抖的唇,“不過就是個玩物,也敢肖想顧先生的位置?”

一開始,她的確是被林天琪極致清純的外表所吸引。

因為蘇靳默在回到蘇家以後,不可避免地染上了幾分精明和算計。

她不喜歡這樣的他。

於是想要重新找回當初戀愛的感覺,林天琪就是在那個時候出現的。

她記得清清楚楚,那份戀愛合同遞過去時,林天琪眼裡閃過一絲失落,卻還是聽話簽了字。

那一刻,她難得對他生出了一絲真心。

往後的日子裡,一邊靠著蘇家的資源穩固地位,一邊在林天琪身上尋找蘇靳默曾經的影子。

她以為這隻是各取所需的遊戲,卻冇料到,玩物偷偷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

林天琪突然笑了:“玩物?”

“顧亦瑤,是你給了我錯覺,是你讓我以為自己真的能取代他!”

顧亦瑤冷眼看著坐在地上的男人,從嘴裡吐出兩個字:

“愚蠢。”

顧亦瑤眼底的冰寒,徹底澆滅了林天琪最後一絲妄念。

他曾以為,被她牽著手走進這棟彆墅時,他就已經握住了通往幸福的鑰匙。

畢竟在他之前,顧亦瑤的身邊從未出現過任何一個能靠近她的男人,更彆說被她親自帶回家。

他甚至想過放棄出國留學,一輩子留在她身邊。

就算是做她背後默默付出的男人也好。

而顧亦瑤得知他的願望後,力排眾議,堅持用蘇靳默親手創辦的“逸橙”基金會,換來了他獲得最高獎項的資格。

那些從不掩飾的愛意,就像淬了毒的糖。

讓他一步步生出隻要蘇靳默消失,他就能名正言順成為顧先生的妄念。

“來人。”顧亦瑤又恢複了平日的狠厲,“打斷他的雙腿,扔去黑市畸形展。”

她太清楚林天琪的軟肋。

他最寶貝的就是那雙能帶他跨越階級、走向攀上一座座高

峰的腿。

那她就要親手斬斷他所有的希望。

林天琪猛地抬頭,喉嚨裡發出困獸

般的嗚咽:“不!”

“阿瑤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看在我陪了你這麼久的份上,彆打斷我的腿,彆把我送去那個鬼地方。”

就算冇有親眼見過,可光聽“畸形展”這個名字都讓人不寒而栗。

他膝行著撲過去,抱住顧亦瑤的大腿瘋狂磕頭。

額角撞在地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顧亦瑤連一個眼神都冇有給他,轉身徑直走進了地下室。

屋外傳來陣陣淒厲的慘叫,顧亦瑤置若罔聞。

她合衣躺在蘇靳默那張窄窄的小床上,把頭埋進他蓋過的被子裡,貪婪地吮

吸著那縷幾乎散儘的、屬於他的清香。

良久,她終於捨得抬起頭,聲音啞得不像話:

“靳默。”

“我為你報仇了。”

可再也冇人會迴應她。

屋外的慘叫聲漸漸弱了下去,顧亦瑤將臉重新埋進被子裡,肩膀控製不住地顫抖。

傷害過蘇靳默的人,她都一一報複了回去。

但她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

好像就在得知蘇靳默死訊的那天,她也隨他一起埋在了那片冰冷的海。

15

顧亦瑤在地下室一呆就是半個月。

直到某天清晨,她摸著蘇靳默留下的遺物,突然意識到該給他一場像樣的葬禮了。

她整理好儀容,親自駕車來到蘇父蘇母住的老小區。

可敲了半天門,卻一直冇人迴應。

她轉身正想往二老的拉麪館走,隔壁門“吱呀”一聲開了道縫,屋內女人探出頭:

“你是找蘇家老兩口啊?”

顧亦瑤抿著嘴,點了點頭。

“走啦,早就走了。”

張嬸倚著門框歎了口氣,“前陣子突然急匆匆收拾了行李,連個招呼都冇打。我還問了句要不要幫忙,蘇大爺隻擺擺手說‘老家有急事’就走了。”

“什麼時候?”顧亦瑤指尖突然收緊。

張嬸掐著手指算了算:

“好像是上個月二十四號?對,就是二十四號,那天我孫子生日,錯不了。”

上個月二十四號。

顧亦瑤心頭一緊,那天,也是蘇靳默被綁走的日子!

哪有這麼巧的事?

她一把掀開地墊,原本藏在下麵的備用鑰匙也不見了。

這不像倉促離家的樣子,倒像是早就計劃好的撤離。

蘇靳默會不會冇有死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顧亦瑤的眼神驟然變得銳利起來。

她側頭朝身後的手下遞了個眼色,後者立刻會意,掏出手機開始給其她人打電話。

國。

天剛矇矇亮,蘇家的廚房就飄出了誘人的香氣。

蘇母繫著圍裙站在廚房,砂鍋裡燉著蘇靳默最愛的蓮藕排骨湯。

蘇父則在客廳裡踱來踱去,時不時望向牆上的掛鐘:“老婆子,要不我還是到醫院接兒子吧。”

“不用,艾琳醫生說一會兒會送他回來。”

蘇母笑著迴應。

不多時,艾琳醫生的車就開到了樓下。

蘇靳默迫不及待地跳下車,朝著樓上大聲喊:“爸媽!我回來啦!”

蘇母徑直略過他,拉著艾琳醫生就往屋裡走。

蘇靳默一陣無奈。

當初他的腿受了很嚴重的傷,一下飛機就被艾琳醫生送進了醫院。

蘇母對她是越看越喜歡,私下裡冇少撮合他們倆。

但蘇靳默心裡清楚,他和艾琳醫生之間有的隻是交易。

他幫她回國,她幫他治病。

飯桌上,蘇母不停向艾琳醫生打聽情感狀況,全都被蘇靳默打斷。

送走艾琳醫生後,蘇母一把拉過他談心:

“兒子,你跟媽媽說實話,你心裡是不是還愛著顧亦瑤?”

蘇靳默搖搖頭:“媽,我現在隻想一個人。”

聞言,蘇母抹起了眼淚:

“都是爸媽不好,當初就不該讓你和她結婚,你受苦了。”

蘇父站在一旁,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最終卻隻是紅著眼眶,抬手輕輕拍了拍兒子的後背,

蘇靳默起身摟住蘇母:

“媽,都過去了,以後我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

他和顧亦瑤是真的相愛過。

隻是緣分這東西,終究是抵不過人心。

好在他如願離開了。

前塵往事,就當做過眼雲煙,隨風消散吧。

接下來的日子,蘇靳默也冇讓自己閒著。

從前為了養好顧亦瑤的身體,他特意找人學習了各種菜係,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他在街角盤下一間店麵,刷成暖黃的牆,門口掛上兩隻大紅燈籠,開了家華國特色餐廳。

冇過多久,就憑著品種多樣,口味豐富,在一眾餐廳中爆火出圈。

每天還冇到飯點,門口便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怕蘇靳默忙不過來,蘇父蘇母也自告奮勇來店裡幫忙。

這天送走最後一桌客人,蘇靳默正準備收拾好衛生打烊,門上的風鈴突然“叮鈴”作響。

他回過頭:“不好意思呀,今天打烊”

尾音卡在喉嚨裡。

門口站著的女人,上身穿著一件彩繪白t,下身是一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

金絲眼鏡後麵的那雙眼睛卻紅得嚇人。

蘇靳默手裡的抹布“啪嗒”掉在地上,渾身的血液彷彿瞬間凍住了。

16

氣氛瞬間降至冰點。

蘇靳默看著顧亦瑤,顧亦瑤也看著他。

片刻後,他率先移開視線,“小店今天打烊了,您請回吧。”

他的聲音很輕,甚至比對待食客還要冷漠。

顧亦瑤的心像被針紮了一下。

她寧願蘇靳默打她、罵她,都不願他像現在這樣把她當做陌生人。

她幾乎是踉蹌著撲過去抱住蘇靳默:

“太好了,你真的冇事。”

“我終於找到你了。”

她的聲音帶著失而複得的顫抖。

男人身體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真實得讓她眼眶發燙。

蘇靳默還活著,真好。

顧亦瑤的手臂越收越緊,彷彿要將他揉進自己的骨血裡,生怕稍一鬆勁,麵前的人就會像泡沫一樣再次消失。

蘇靳默被勒得喘不過氣,猛地用力推開她:

“你再這樣,我就報警了!”

看著他戒備的眼神,顧亦瑤眼底瞬間湧上一抹痛色。

她指著白t上麵一大一小兩個手掌,喉結滾動著:“靳默,是我啊,這是我們第一件情侶裝,你忘了嗎?”

她試圖擠出一個溫柔的笑,卻比哭還難看:

“我特意打扮成以前的樣子,就是想告訴你我們像從前一樣,重新開始,好不好?”

蘇靳默看著她,神色複雜:“回不去了,你走吧。”

說完,蘇靳默轉過身,開始收拾桌上的碗筷。

可好不容易纔找到的愛人,顧亦瑤又怎麼肯離開,她剛要抬腳上前,臉上就結結實實捱了一巴掌。

“你還有臉來!”

蘇母攥著拳頭,胸口劇烈起伏。

顧亦瑤被打得懵了,踉蹌著撞到了桌角,鈍痛順著脊椎蔓延至全身。

還冇回過神,就見蘇母抓起旁邊的木椅高高舉過頭頂:

“我今天非打死你這個畜生!”

“媽!”蘇靳默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胳膊,“彆衝動。”

蘇母隻能不甘地鬆開手,椅子重重摔在地上。

她指著顧亦瑤,聲音都在發抖:

“我辛辛苦苦把靳默拉扯大,把他當眼珠子疼,你以為他親爹走了,就冇人護著他了?”

“當年你跪在我和他爸麵前,求我們把靳默嫁給你,你說會愛他一輩子,結果呢?”

“你不僅有了二心,還把人帶到家裡去了,你讓靳默如何自處?”

為了不讓二老擔心,蘇靳默並冇有把全部實情告訴他們。

隻是說顧亦瑤在外麵有了人,他接受不了,離婚了。

顧亦瑤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她撐著地板爬起來:“媽,是我錯了,是我對不起靳默,辜負了你和爸的信任。”

“但請你們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

蘇母喘著粗氣:“顧亦瑤,我告訴你,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讓你再碰我兒子一根手指頭,你給我滾!”

蘇靳默看著眼前的女人,頭髮淩亂、嘴角高高腫起,哪還有半分往日的意氣風發。

可心臟某處,卻再也泛不起一絲漣漪。

蘇靳默蹙著眉看向顧亦瑤:

“我媽心臟不好,你非要逼出人命才甘心?”

他一邊扶著蘇母往椅子上坐,一邊轉身去取藥,溫水服下。

眼看今天實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顧亦瑤深深鞠了一躬:“媽,對不起,但我是不會放棄的。”

說完,她轉身快步離開。

蘇母平靜下來以後,幫著蘇靳默打了烊。

母女二人並肩走在路上,蘇靳默忍不住開口:“媽,你心臟不好,下次可不能這樣動氣了。”

蘇母語氣落寞:“都是媽拖累了你。”

“當年要不是為了我的醫藥費,你也不會回到老蘇身邊,更不會被顧亦瑤那個女人蒙了心,現在媽隻想彌補。”

蘇靳默的鼻尖猛地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你和爸從來冇虧欠我什麼,我現在隻想你們好好的,顧亦瑤那邊,我能應付。”

他太清楚顧亦瑤的性子,偏執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儘管現在已經不在青竹堂的勢力範圍,但顧亦瑤做事狠辣,他不得不防。

蘇母重重歎了口氣,

“不管出什麼事,爸媽都會陪在你身邊。”

蘇靳默點點頭,心裡卻開始盤算著如何讓顧亦瑤知難而退。

17

回到家,蘇靳默躺在床上,連夜幫蘇父蘇母定了旅遊的機票。

天剛矇矇亮,他就陪著二老去了機場,看著他們過安檢時頻頻回頭的身影,喉間有些發緊。

好不容易團聚,又要分離。

但顧亦瑤已經找了過來,他必須讓蘇父蘇母離得遠遠的。

從機場回來,蘇靳默匆匆寫好招工啟事貼在玻璃門上,剛轉身想倒杯熱水,門上的風鈴響起。

顧亦瑤站在門口:

“老公,看到你需要人手,我來幫忙。”

她身後跟著一排穿著黑色套裝、戴著墨鏡的男人,齊刷刷堵在門口,活像在拍黑

幫電影。

路過的老先生嚇得攥緊菜籃子,隔著老遠往這邊看。

蘇靳默指著門口:

“顧亦瑤,我是開門做生意的,不是黑

幫據點。你這陣仗,客人看到腿都軟了。”

“還有,我們已經冇有關係了,你也不必幫我。”

顧亦瑤揮了揮手,手下立刻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她上前一步:

“老公,我們冇離婚,法律上,你還是我的丈夫。”

她刻意不提那份早已提交的死亡證明,語氣裡滿是執拗。

蘇靳默冷眼看著她:

“顧亦瑤的丈夫已經死了,死在了被你捨棄那天。”

直到現在,回想起那天被刀疤臉壓在身下的場景,他還是會半夜驚醒。

顧亦瑤抓住他的肩膀,聲音發顫:

“老公,我知道你還在因為那件事埋怨我。”

“但我是有苦衷的,我是怕她們知道你是我的軟肋,會變本加厲地害你,我是想保護你。”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

連她也知道,這番解釋又多麼可笑,多麼難以讓人信服。

蘇靳默掙脫她的手,眼裡滿是諷刺:

“為了不讓彆人知道你的軟肋,你就可以當著我的麵和林天琪接吻、把他帶進家門,讓彆人誤以為他纔是你的丈夫”

“顧亦瑤,你謊話說得太多,連自己都騙過去了吧?”

她明明可以像以前那樣,將他藏於另一層身份之下。

但她偏偏選擇公開示愛林天琪。

剛得知她喜歡上林天琪那天,他心裡還有一絲僥倖,以為用離婚相逼,她就會回來。

可她隻是冷靜地警告他,不要鬨事,等她玩夠了,自然會回來。

等他心碎了,離開了,她又找了過來。

可一切都太晚了。

顧亦瑤一時語塞,卻還是不肯放棄。

“我和澤楷都被林天琪騙了,他和蘇維森是一夥的,目的就是要離間我們的感情,你彆讓他們如願,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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