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家燈火不為我 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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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夠。”
“這點苦就想彌補自己犯的錯?”
我掐住他的下巴,一寸寸挪到他麵前,感受著他錯亂的呼吸:
“我要你自斷兩指!”
房間安靜的隻剩下熱水器的燒水聲。
謝雲深難以置信,近乎歇息底裡地抓住我的手:
“你一直都知道我有多寶貴這雙手,不是嗎?”
“為什麼要為難我,你明明知道這是完成夢想的最寶貴的工具。”
我心裡莫名地鬆了口氣。
揮了揮手讓管家把謝雲深丟了出去。
門關上的最後一刻,我平靜地看著謝雲深的眼睛:
“謝雲深,短暫的深情和愛我不需要,更無法彌補我心裡的洞。”
“隻要看見你的臉,聽到你的聲音,甚至是感受到你的呼吸都會讓我作嘔。”
“我再也不會愛你了,永遠永遠。”
門關上的那一刻,我大腦一片空白。
突然意識到這句話很熟悉。
謝雲深也曾經對我說過。
我的心跳、呼吸,甚至是睫毛煽動的聲音都會擾亂他的創作。
此時此刻,我釋懷地吐了口氣。
……
謝雲深回家了。
或許也不叫家,在他眼中的天堂在不經意間變成了冰冷的工作室。
他試圖通過創作轉移注意力。
油畫。
畫出來的臉是我。
刺繡。
繡出來的臉是我。
就連雕塑,也下意識雕成我的模樣。
上個月我寄過去了一份簽好字的離婚協議,謝雲深糾結了整整一週,妥協地簽了字。
他不願再花精力在我麵前伏低做小,但他從未想過當初那麼比他的女人,竟會如此決絕。
在藝術家的眼裡,或許也覺得強扭的瓜不甜。
一份看似風平浪靜的湖麵,卻在平凡的一天波瀾起伏。
謝雲深照常和朋友見麵,欣賞各自的藝術作品。
直到朋友笑著打趣:
“怎麼還雕了個快要結婚的前妻?你這個謝大藝術家,不怕被人笑話?”
朋友把我和顧北川準備在雪山結婚的請帖給他看,嘲笑道:
“你真的夠了啊,彆在我麵前裝了。”
謝雲深不知道那天是怎麼回到家,更不知道自己靜坐在雕塑前多久。
他隻知道。
後悔了。
真的後悔了。
後悔冇有果斷地切掉兩根手指,更後悔這份後知後覺的愛。
但這個世界,
千金難買後悔藥。
(全文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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