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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家對賭中【無限流】 第36章 人類之血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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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類之血十五

深夜裡冷風刮過,有幾個人裹緊外套敲響了房門,過了一會兒門被人從裡麵開啟。

“來了?”說話的女人正是桑沁,讓出位置來。

趙煙芮領著何蕉蕉和李明明走進房間,裡麵坐了許多人,但幾乎是看一眼就知道都是玩家的程度。

因為他們手裡捧著速食麵。

在末世裡還吃這麼好,也隻有玩家能兌換了。

何蕉蕉明白,這個房間裡估計有二三十個直播間。

——

【哎喲蕉蕉寶寶也來啦!】

【蕉蕉?誰啊?】

【你不知道,是個人狠話不多的可愛妹妹!】

【我還是看芮芮吧,長得太漂亮了!!】

【深夜不睡覺,玩家開大會的節奏啊。】

【肯定要開吧,玩家人太多了,不好好分一下陣營還是很麻煩的。】

——

“挑個地方坐吧。”桑沁對著何蕉蕉笑了一下,笑容帶來的親近感很強,何蕉蕉也對這個姐姐有了點好感。

“大家任務都拿到了,獲取喪屍王的心臟無疑是很困難的任務。”桑沁坐在椅子上,沉穩有力的聲音讓所有人都靜下心來來聽。

“當然,通關這個副本的方法不止這一個,也可以安全存活一個月後自動通關,這個方法比較穩妥,但是在末世裡,什麼意外都有可能發生。”

“我們預計加入基地小隊,儘量去完成任務,大家可以自主選擇去留。”桑沁說完,玩家們全部小聲交談起來。

他們不是所有人都有行動能力的,體能不好、體術不好的人早晚會在和喪屍的搏鬥失去生命。

所以他們議論完後,幾乎有一半的人站起來離開了房間。

他們選擇存活一個月的方法,作為底層玩家來說,隻要基地不破,吃保底籌碼存活是完全可以的。

房間裡的人一下就少了許多,何蕉蕉和李明明也在低聲商量,他們的選擇其實也差不多是選擇穩妥派。

他們這是第一個正式副本,經驗不足的情況下沒有多餘的心思去和老玩家們齊頭並進。

不知道為什麼,李明明好像對這些玩家的情緒不高,惹來何蕉蕉幾次側目觀察。

“對呀,鼕鼕在家裡,下次讓他給你們做吃播。”

何蕉蕉身邊就坐著趙煙芮,她是個十分開朗的女孩子,對桑沁說的嚴肅話題完全不搭理,反而一直在和直播間的觀眾們互動。

一開始是小聲蛐蛐玩家中的幾個人,又把話題轉移到了護膚上,護膚講完,又介紹末日穿搭,介紹完了,又在說一些不明不白的話,聽起來像是在說寵物?

何蕉蕉不管那麼多,全程看著可樂嗬。

趙煙芮和直播間的觀眾嘮完纔回頭看身邊的人,她很喜歡何蕉蕉,黑長直的乖巧女生性格又好,相處起來很舒服,於是直接挽住何蕉蕉的手臂撒嬌起來,“你選擇哪派?”

何蕉蕉沒有直說,“我們隻想保護好自己,你呢?”

趙煙芮無所謂的噘嘴,“我肯定是選擇完成任務啊,在副本裡完成任務能獲得好多籌碼呢!我養了好多貓,不多賺點籌碼怎麼給它們買貓糧啊?”

何蕉蕉覺得稀奇,“你養了很多貓?在賭命遊戲裡??”

趙煙芮點頭,不以為然的掰著手指算,“我有四隻貓呢,春夏秋冬就是他們的名字,他們可聽話了!”

李明明聽了都探頭,“你這貓正經嗎?”

何蕉蕉緩緩回頭,“這是重點嗎?重點難道不應該是她的貓養在哪兒嗎?”

她和謝楚在維多利亞主城的時候都隻能去住旅館,也不是沒有詢問過買房資格,但是係統給的回答統一是他們沒有資格。

那趙煙芮在哪兒養貓?她有異能空間嗎?看起來年紀不大的樣子,怎麼隨便說出口的話都嚇人一跳又一跳的。

“她有自己的房子。”桑沁手裡拿著兩瓶水過來,笑著遞給他們後加入話題,“賭命遊戲四個主城裡每年都會放出固定的購房資格,擁有房屋的玩家傳送出副本之後就不會出現在母巢,而是直接出現在自己的家裡。”

“這麼看來,買房子還是很有安全感的。”

趙煙芮嘖嘖搖頭,“果然不管在哪裡,買房都是人類的dna。”

“人類是一種需要安全感的生物,房子車子都能成為安全感的寄托。”桑沁神色莫名的看了李明明一眼,才對著何蕉蕉說,“你們是朋友嗎?”

何蕉蕉點頭,笑的人畜無害,“我們是姐弟。”

媽呀,張口就來。

李明明默默閉上眼睛,努力裝弟弟。

都說了少和楚哥玩了。

“那你倆的姓?”

何蕉蕉臉不紅,心不跳,“我跟爸爸姓,他跟媽媽姓。”

“喔~”趙煙芮恍然大悟,又覺得不合理,“不是一般男孩兒跟爸爸姓嗎?”

“哈哈我家不搞這一套。”何蕉蕉粗略帶過,就算是交代過去了。

桑沁突然畫風一轉,看向李明明,“這個弟弟我看著眼熟呢?”

李明明一臉沒反應過來的表情,指了指自己,“我啊?我應該不是大眾臉吧?”

桑沁思索了片刻,發現的確想不起來和這張臉有關聯的人,“嗯……也對,應該是認錯人了吧。”

李明明嘿嘿笑,“沒事了的話,我和我姐姐先走咯。”

他說完直接站起來,順帶把何蕉蕉也帶走。

桑沁微笑著看他倆離開房間,才一個回頭看向趙煙芮。

“怎麼樣?”

趙煙芮瞥了她一眼,象征性的扯扯嘴角,“什麼怎麼樣。”

桑沁有些無語,倚靠在門邊,“那個李明明,你不覺得很熟悉嗎?”

趙煙芮喔了一聲,老實搖頭,“不覺得誒,桑姐,你是不是記錯了,認錯人了?”

桑沁狠狠擰眉,“那張臉其實不像,但是某些角度看過去,就是很熟悉,而且那雙眼睛……”

“你不會是認識那個李明明的哥哥姐姐的吧?”趙煙芮撐著下巴問她,因為自己實在是不覺得李明明哪裡值得注意啊,比起這個男生,她更覺得何蕉蕉是個好苗子。

性格溫順,不卑不亢,即使麵對一屋子老玩家也不見她緊張,尤其是那副見鬼說鬼話毫無心理負擔的樣子十分對趙煙芮胃口。

“我知道你的意思,不就是覺得李明明的名字和那位有點像,連帶著看臉都覺得有點像嗎?”趙煙芮站起來,嘿嘿笑,“但是你要知道,一雙眼睛一個角度,可算不上懷疑人家的理由,你彆應激了。”

桑沁哼了一聲,“但願吧,你呢?看上何蕉蕉了?”

趙煙芮大大方方的點頭,笑起來兩個梨渦出現在臉頰上,“那個孩子蠻有潛力的,好好培養一下是個人才。”

“桑姐,你也知道,年底了,公會需要人才嘛~”

桑沁歎氣,“得了,你們人才公會什麼時候不需要人才?”

趙煙芮笑嘻嘻,“彆這麼說嘛桑姐,我們人才公會那可是人才濟濟的大家庭啊,那當然是家人越多越好嘍~你什麼時候想跳槽了,也可以來我們人才公會呀。”

“行了,少耍嘴皮子了。”桑沁應付不來這丫頭,連連後退,“睡覺!”

“好吧~”

深夜的a基地十分安靜,如同沉睡的困獸坐立一方。

除了幾盆燒的發亮的炭火,就隻有依稀換班輪守的人在輕聲說話。

“喝水嗎?”

“不了。”

陳澳自己喝了一口,裹緊了身上的外套,“天氣越來越冷了,兩件外套還有點兜不住。”

“傻啊,你不多穿點?北海天氣白天一個樣晚上一個樣的。”同伴伸了個懶腰,看了一眼手錶,“哎喲——淩晨四點了,今晚也安全過去了。”

陳澳也跟著伸懶腰,“你看著吧,我去上個廁所。”

同伴笑罵著打了他一下,“讓你喝那麼多水!”

男人走下屋頂,縮著脖子躥進廁所。

沒一會兒就走了出來,又是縮著脖子準備回屋頂,但一個不經意回頭,差點沒嚇得從樓梯上滾下去。

走廊儘頭,一個人靜靜站在那,天色還不夠亮,隻能看個身形。

陳澳嚇得直給自己順氣,“哎喲我真服了!兄弟你大晚上不睡覺站那做什麼!”

儘頭的人開口了,“不好意思嚇到你了,我在找謝楚。”

陳澳撓頭,“謝隊長?他又不在這,你得去教師宿舍找,下樓左拐就是。”

那人還挺有禮貌,“好的,謝謝你了。”

他說完就要離開,陳澳這才感覺到一絲不對來,“哎哎哎,你這大晚上找謝隊長乾什麼?有啥事兒不能白天說啊?”

那人不說話了。

陳澳越來越覺得奇怪,手都放到腰間的警報器上了。

他腰間掛著一個單按鈕警報器,巴掌大小,一旦按下去,除非碎成渣滓,不然聲音不會停。

“說話!你找謝隊長做什麼!”陳澳厲聲質問,在黑夜裡拔槍,“不說話我開槍了!”

那人似乎回頭了,黑夜裡艱難分辨他歪了歪頭,然後,古怪開口,“你猜猜,我要乾什麼?”

下一秒,陳澳的脖子被人狠狠咬住!!

“呃——!!”

血液飆出,噗嗤作響。

陳澳的叫聲被噴湧的血液堵住,他連開槍都做不到。

他被人死死咬穿喉管,猛地撞到地上。

那低沉的嗜血的呼吸聲讓人頭皮發麻。

“你猜啊,我要乾什麼?”那人慢悠悠靠近了他。

陳澳已經失去了說話的能力,他隻覺得自己天旋地轉眼冒金星,劇痛穿透他的四肢百骸,他滿腦子隻有一句話。

一定要告訴其他人。

喪屍來了。

喪屍進來了!

他想去按腰間的警報器,但是病毒蔓延的速度極快,他的四肢已經逐漸不能控製了。

不行……

不可以……

他的朋友親人還在基地裡……

不行……

陳澳的雙眸被灰敗覆蓋。

他成了一隻喪屍。

而警報器就靜靜的掛在他腰間。

那人覺得無聊,讓咬住陳澳脖子的喪屍讓開,“好了,剩下的人就讓他自己去吃吧。”

陳澳失去意識,渾身抽搐著爬起來,一臉茫然的站在原地沒動。

那人觀察著陳澳,發現陳澳垂著頭不知道在乾什麼,隨後像是聞到什麼香味似的,跟條惡狗一樣就往樓頂衝。

那人笑笑,“你看,人類真是有意思,上一秒正兒八經的,下一秒就能跟野獸一樣。”

“……而我挺喜歡當野獸的滋味的。”

陳澳跌跌撞撞的跑上樓,他雙耳失去了辨認聲音的能力,隻是本能的嗅著人肉的味道在衝撞。

血液染紅了他的外套。

他的外套上有小孩子的手繪,一顆歪歪扭扭的簡筆畫頭像,旁邊是一個小男孩。

還有孩子用彩筆寫的陳澳的名字。

那是他的兒子。

陳澳衝上了屋頂,同伴也聽見了腳步聲,笑著回頭,“老陳你撒個尿撒這麼半天……”

誰料視線一觸及,立刻就笑不出來了。

“老陳?”

同伴腦子發蒙,隻來得及拔槍,對準多年好友。

槍口顫顫巍巍的,彰顯著主人的難過。

“彆啊……彆開這種玩笑……”同伴被衝擊到了,有些崩潰。

“老陳你他媽彆搞這種事!!你知道我親手送走了我媽!我送走了我全家人!!!你彆逼我親手送走你!!”

同伴怒吼起來,又生氣又難過。

陳澳腦子嗡嗡的完全聽不清這人在說什麼,隻是十分想衝上去,咬死這個人。

太餓了。

怎麼會這麼餓?

好像自己身體裡已經沒有了器官的存在,整個人都是一個空殼。

他需要肉和血來填滿自己的軀殼。

他亮出了尖牙,但是眼神又落在了同伴的身上。

緩慢鎖定了同伴身上穿著的衣服。

衣服胸前,扣著一枚國徽。

國徽。

陳澳迷糊中好像想起來,自己是一名軍人。

對,自己是一名軍人。

他的血落在地上,成了一攤,血液在黑夜裡也十分刺目。

那是刺目的紅。

於是,他思考了好久好久,做了一個讓人疑惑的舉動。

陳澳笨拙的把有著自己兒子手繪的外套取了下來,然後壓抑著衝破生理需求的饑餓,按響了腰間掛著的警報器。

警報器刺耳的聲音在屋頂響起,於空曠的屋頂迅速傳遞開來。

隨後,就是此起彼伏的綿延不絕的鐘聲。

陳澳渾身都是血,他茫然的把外套放到乾淨的地方,緩慢回頭看向早已痛哭起來的同伴一眼。

他知道,不能讓同伴背負殺死自己的罪惡感。

於是他擡起右手,姿勢怪異的敬了一個禮。

然後,在同伴驚恐的眼神裡,快速衝下了天台。

同伴來不及痛苦,陳澳來到屋頂通知自己的絕對不是他被咬了這件事,而是基地進喪屍了。

他連忙開啟廣播,摸了一把淚,用力怒吼呐喊起來。

“警戒——!喪屍入侵了——!”

“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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