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界同位體：魔法少女開局 第8章 變動的位置
沙耶香垂著腦袋，指尖無意識地絞著書包帶，對鹿目圓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我真的沒事啦小圓，就是今天有點累……你幫我跟巴麻美學姐說聲，今晚巡邏我就不去了。」她頓了頓，聲音低下去，「免得我分心，讓使魔鑽了空子。」
鹿目圓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到了嘴邊的安慰又咽回去。她輕輕拽住沙耶香的袖子，又慢慢鬆開：「那你回家路上小心，要是難受就給我打電話，或者打給學姐也行。」
沙耶香「嗯」了一聲，沒再回頭，踩著雨窪裡的水跡快步走遠。路燈把她的影子拉得細長，書包上掛著的小提琴掛件在夜風裡輕輕晃蕩。
回到家，沙耶香把自己反鎖在臥室。她沒開頂燈，隻擰亮了床頭櫃上的兔子台燈。暖黃色的光映著滿牆的小提琴海報，卻照不亮她眼底的黯淡。她蜷縮在床腳，目光落在書桌角落——那裡放著半張被撕毀的樂譜，邊緣還沾著乾涸的巧克力醬印。
兔子台燈的暖光在書桌上投下半圓光暈，丘比的絨毛軀體不知何時出現在樂譜堆上，紅寶石眼睛在陰影裡泛著詭異的光。紗耶香猛地抬頭，膝蓋撞在床板下發出悶響。
「你什麼時候來的？」
丘比歪頭，尾巴掃過被撕毀的樂譜，「魔法少女，你在渴望某個奇跡，對嗎？」
紗耶香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窗外的雨聲突然放大，敲打著玻璃像是恭介失控時的怒吼。她盯著丘比猩紅的瞳孔，喉嚨發緊：「你真的能實現任何願望？」
「任何。」丘比的聲音帶著電子合成的流暢，「讓斷指重生，讓癱瘓的神經複蘇——甚至讓你深愛的人愛上你，都不過是能量轉換的過程。」
「恭介的手……」紗耶香的聲音發顫，「能讓他重新拉小提琴嗎？像以前一樣站在舞台上？」
「當然。」丘比向前挪動半步，絨毛蹭過樂譜上的g弦符號，「比起讓人類相愛這種需要乾涉自由意誌的複雜願望，修複生理創傷的能量消耗甚至更低。」
房間陷入死寂。紗耶香望著牆上恭介演出時的海報，少年在聚光燈下微笑的樣子被台燈鍍上金邊。她想起剛才病房裡那隻砸向地麵的右手，想起磁帶碎裂時恭介通紅的眼眶，指甲幾乎要嵌進肉裡。
「我隻是想讓他拉琴。」她突然低聲說，像是在對自己確認，「不是為了讓他喜歡我……如果許願讓他康複，那算什麼？用魔法偷來的愛情嗎？」
丘比安靜地蹲在原地，尾巴停止了擺動。窗外的雨不知何時變小了，遠處傳來末班電車駛過的轟隆聲。紗耶香抱起膝蓋，額頭抵在膝蓋上，兔子台燈的光在她發頂投下細小的光斑：「我想要的……是他真正看著我時，眼裡有光的樣子。不是因為奇跡，是因為我自己。」
熒光迷障中的裁決
4月6日深夜，廢棄工廠的鐵皮屋頂在暴雨中嗡鳴。禦神言踏著積水推開鏽蝕的後門，金屬門框上「禁止入內」的塗鴉被雨水衝刷成斑駁的粉色——與聚集在廠房中央、眼神空洞的自殺者們手腕上的絲帶顏色相同。他黑色鬥篷掃過地麵時，那些被魔女蠱惑的人突然集體轉向，瞳孔裡映出電視雪花般的噪點。
結界入口在鏽蝕的通風管道後。推開那扇布滿映象管的鐵門，成百上千台老式電視突然亮起，雪花屏的刺目白光中，浮現出扭曲的人臉輪廓。「被選中的觀眾……」沙啞的電子音從四麵八方湧來，禦神言抬手遮住眼睛的瞬間，身體已被吸入最近的螢幕。
失重感驟然襲來。當他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變成了二頭身的卡通形象，正從畫素化的天空墜落。魔杖在掌心化作掃帚的刹那，數台黑色電視狀使魔呼嘯著撞來，螢幕裡迸射出的鐳射在背景板上燒出焦痕。「還挺會挑舞台。」他拽住掃帚柄急轉方向，魔女結界的天空突然裂開，無數膠卷如毒蛇般竄出，纏繞著鐳射束織成死亡之網。
在膠卷觸碰到鬥篷的前一秒，禦神言猛地拉高掃帚。魔杖突然變回法杖形態，頂端的紫水晶爆發出強光。他瞄準下方那個由數百台電視堆疊成的魔女本體，在鐳射束貫穿自己殘影的瞬間扣動扳機——光束穿透魔女核心的刹那，所有螢幕同時爆發出雪花噪音，那些尚未抵達的膠卷與鐳射在空中化作熒光粉塵。
當最後一台電視黑屏時，禦神言踩著滿地畫素碎片落地。廠房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月光透過破窗照在昏迷的自殺者們身上，他們手腕的絲帶已變成普通的紅色。遠處傳來警笛聲。
夜風吹散最後一片雲時，鹿目圓攥著手機站在高中校門口。
操場圍欄內，數十個學生像提線木偶般湧向漆黑的教學樓，他們校服領口的白色絲帶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電話那頭巴麻美的聲音被電流雜音切割：「彆一個人進去！那是魔女的結界。」
鐵門在身後吱呀作響，走廊裡彌漫著粉筆灰與鐵鏽混合的氣味。被蠱惑的學生們正沿著樓梯向上湧動，鞋底摩擦台階的聲音像無數蠶蟲在啃食桑葉。
鹿目圓抄近路衝上消防通道，想要抵住天台的鐵門，阻止被魔女蠱惑的學生跳樓，天台邊緣的霓虹燈牌正在閃爍，那是魔女結界的入口。
「不能讓他們跳下去！」她撞開天台鐵門的瞬間，世界突然墜入墨色。月色成了唯一的光源，其餘空間都被粘稠的黑暗吞噬。黑貓似的使魔ul在陰影裡遊走，它們瞳孔的幽光連成浮動的星軌，爪尖劃過空氣時留下磷火般的痕跡。
鹿目圓踉蹌著躲避使魔的撲擊，運動鞋在濕滑的地麵打滑。黑暗中傳來骨骼錯位般的聲響，她本能地向前奔跑，直到膝蓋撞上冰涼的護欄——低頭的刹那，看見自己的影子正倒映在天台邊緣的積水裡，而積水下方，是被魔女之力扭曲成深淵的虛空。
就在身體前傾的瞬間，一道藍光撕裂黑暗。沙耶香的藍色緞帶如閃電般掠過，刀刃切開黑暗的刹那，無數水母狀的觸手從虛空中爆湧而出。
「笨蛋！彆靠近邊緣！」沙耶香的聲音帶著金屬碰撞的清響，她單腳蹬在牆麵借力，藍色魔法在刀身流轉，將撲來的觸手斬成熒光碎屑。
黑暗魔女【suleka】的輪廓在月光下若隱若現，它半透明的軀體像被墨汁染過的水母，觸手末端掛著學生們絕望的麵孔。
沙耶香踩著使魔的殘影躍上高空，刀刃在觸及魔女核心的瞬間爆發出刺目藍光。
隨著一聲電子雜音般的悲鳴，所有黑暗如退潮般消散，天台恢複成原本的水泥地麵，被蠱惑的學生們茫然地站在原地，領口的絲帶已變回普通的白色。
「下次彆再一個人衝進來。」沙耶香收刀時，月光在她發梢凝結成水珠，「如果不是我剛好趕來，就危險了。」她的話沒說完，就看見鹿目圓盯著自己被觸手劃傷的手臂。
「這樣的小傷勢，以魔法少女的身體，根本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