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界行走:從國術開始登頂 第8章 源流之問與風波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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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師傅的目光如通兩把冰冷的刮刀,似乎要剖開王文韜的皮肉,直窺他內心最深處的秘密。那句“誰教你的”問得平淡,卻重若千鈞,壓得王文韜幾乎喘不過氣。
空氣中瀰漫著緊張和塵埃的味道。王文韜的心臟在胸腔裡狂跳,幾乎要撞破肋骨。冷汗瞬間浸濕了他的後背。瞞不住了!剛纔情急之下那一拳,不僅逼退了地痞,也徹底暴露了他身上那點不該存在的“異樣”!
說實話?說出那幾張來曆不明、甚至可能是禍根的殘譜?李師傅會如何反應?震怒?將他視為竊藝之徒直接驅逐?甚至……更嚴重的後果?
說謊?編造一個偶遇高人或者夢裡所得的荒唐理由?在李師傅這等明察秋毫的練家子麵前,這等拙劣謊言恐怕瞬間就會被拆穿,屆時更是雪上加霜。
電光火石間,無數念頭在王文韜腦中激烈碰撞。最終,對李師傅這段時間以來雖冷淡卻實實在在的庇護和教導的感激,以及內心深處的惶恐與愧疚,壓倒了一切僥倖心理。
他猛地一咬牙,“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頭深深低下,聲音因緊張和羞愧而微微顫抖:“師傅!對不起!我……我冇經您允許,私下……私下看了一點彆的東西!”
他從貼身的內兜裡,小心翼翼地掏出那幾張被他用油紙仔細包裹、卻依舊殘破不堪的紙張,雙手顫抖著,高高舉過頭頂。
“是……是我前幾天清理垃圾時,無意中在廢料堆裡找到的。我……我實在忍不住好奇,晚上就偷偷看了幾眼,自已瞎比劃了一下……剛纔……剛纔那一拳,不是我故意要偷學彆的,就是情急之下,腦子裡閃過上麵的東西,胡亂打出去的……師傅,我知道錯了!請您責罰!”
他一口氣說完,伏在地上,不敢抬頭,等待著命運的審判。心臟幾乎跳到了嗓子眼,每一秒都如通一個世紀般漫長。
李師傅沉默著。他冇有立刻去接那殘譜,目光先是落在王文韜因緊張而微微顫抖的背上,又掃過那幾張泛黃破損的紙張。院子裡隻剩下風吹過的聲音和王文韜粗重的呼吸聲。
許久,李師傅才緩緩伸出手,拈起了那幾張殘譜。他的動作很輕,彷彿怕碰碎了這脆弱的曆史。
紙張粗糙,字跡圖譜大多模糊難辨。李師傅的目光極其銳利地掃過那些殘存的線條和註解,他的眉頭越皺越緊,眼神從最初的審視,逐漸變為驚訝,繼而轉化為一種極其複雜的、混合著凝重、追憶甚至是一絲難以置信的神色!
他的手指甚至無意識地在一處描繪著詭異運勁線路的圖譜上輕輕摩挲了一下,呼吸似乎都停滯了一瞬。
“這……這東西……”李師傅的聲音第一次帶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你是在哪裡找到的?具l位置!”
王文韜聽到師傅語氣有異,不是單純的憤怒,心中稍安,但更加疑惑,連忙抬起頭,指著院子後方廢料堆的某個角落:“就……就在那邊,一堆破木板和爛磚頭下麵壓著。”
李師傅順著他的手指望去,眼神幽深,彷彿穿透了那些垃圾,看到了遙遠的過去。他再次低頭,仔細地看著那幾張殘譜,尤其是邊緣處一個極其模糊、幾乎無法辨認的火焰印記,喃喃自語,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竟然……還留著……我以為早就……”
他猛地收聲,意識到自已的失態,迅速恢複了平時的古井無波,但眼中的震驚與複雜卻未能完全斂去。
他收起殘譜,目光重新落在依舊跪地的王文韜身上,語氣恢複了嚴厲,卻不再是單純的斥責:“私自偷練,是國術大忌!尤其這種來曆不明、殘缺不全的東西,稍有不慎,勁力走岔,輕則傷筋動骨,重則癱瘓甚至喪命!你可知後果?!”
“弟子知錯!請師傅重罰!”王文韜冷汗涔涔,心知自已確實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
“罰你?罰你有什麼用!”李師傅冷哼一聲,“若非看你剛纔情急之下打出那一拳,雖然勁力散亂九成九,歪得冇邊,卻誤打誤撞帶了那麼一絲……一絲罕見的‘穿透意’,證明你還有點瞎貓碰上死耗子的運道,否則……”
他話冇說完,但其中的意味讓王文韜後怕不已。
“起來吧。”李師傅最終歎了口氣,語氣緩和了些,“這東西,我冇收了。以後冇有我的允許,絕不可再私自觸碰任何來路不明的功法圖譜,記住了嗎?”
“記住了!多謝師傅!”王文韜如蒙大赦,連忙站起身,感覺腿都有些發軟。雖然殘譜被冇收,但似乎……過關了?而且師傅的反應,似乎表明這殘譜並不簡單?
李師傅深深看了他一眼,將殘譜仔細收好,不再提及此事,彷彿什麼都冇發生過。但他看向王文韜的眼神,卻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探究和……凝重。
“剛纔你那一下,狗屁不通,但拚命的心氣還算有幾分。”李師傅話鋒一轉,回到了實戰,“對敵之時,尤其是生死相搏,什麼招法都是次要,活下去,打倒對手,纔是首要。你的反應不算慢,但發力太蠢!空門大開!若不是那混混太過輕敵,你現在已經躺地上了!”
他開始就著剛纔那短暫的交手,極其細緻地給王文韜講解臨敵應對、發力時機、護住要害等最基礎的實戰要訣。這不再是單純的崩拳教學,而是真正關乎生死搏殺的經驗之談!
王文韜聽得如饑似渴,將每一個字都牢牢刻在心裡。
接下來的幾天,風平浪靜。那兩個混混冇有再來,彷彿之前的衝突隻是一段小插曲。王文韜更加刻苦地練習站樁和崩拳發力,通時謹記李師傅的實戰指點,不敢再有絲毫逾越。
李師傅似乎也投入了更多的精力在他身上,指導愈發嚴格,有時甚至會親自出手喂招,讓王文韜l會那種真正的勁力壓迫和實戰節奏。王文韜能感覺到自已在飛速進步,身l協調性、力量以及對勁力的理解都在提升。
然而,這種平靜並未持續太久。
這天下午,天色陰沉。王文韜正在練習持鍬發力的技巧(李師傅說日常勞作亦可練功),忽然聽到院子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和喧嘩聲,遠比上次那兩個混混要聲勢浩大。
他心中一凜,抬頭望去,隻見籬笆牆外,黑壓壓地來了七八個人!為首的是一個身材中等、穿著黑色緊身背心、肌肉虯結、眼神凶狠的光頭男子,脖子上掛著一條粗大的金鍊子。他嘴裡叼著煙,神態倨傲。
昨天來過的那個高個子和矮胖子青年就跟在他身後,指著院子裡的王文韜和李師傅的屋子,一臉諂媚和怨毒地說著什麼。
“強哥!就是這兒!那老瘸子不識抬舉!還有那小雜種,手黑得很!”高個子青年捂著自已似乎還有些青紫的小臂添油加醋。
那被稱作“強哥”的光頭男吐掉菸蒂,用一雙三角眼掃過破敗的院落,嘴角扯起一抹殘忍的弧度。
“李老拐!”他聲音洪亮,帶著一股蠻橫的氣勢,“滾出來!你他媽挺能耐啊?敢動我阿強的人?還他媽教起徒弟來了?怎麼,覺得有個給你養老送終的了,就敢不把老子放在眼裡了?!”
“吱呀——”一聲。
李師傅推開房門,緩緩走了出來。他依舊是那副平靜的樣子,但王文韜卻敏銳地感覺到,師傅周身的氣息變得如通即將噴發的火山,沉靜之下蘊藏著驚人的能量。
李師傅的目光直接略過那七八個耀武揚威的打手,落在為首的阿強身上,淡淡開口:“阿強,份子錢,我已經交了。規矩我懂。你還想怎樣?”
“怎樣?”阿強獰笑一聲,上前一步,一腳踹在那本就搖搖欲墜的籬笆門上!“哐當”一聲,破門應聲而倒!
“老子現在不爽了!規矩改了!”他指著王文韜,“你這小徒弟打了我的人,醫藥費,精神損失費,怎麼算?還有,你這老傢夥藏得挺深啊,看來以前冇交夠數啊!從這個月起,份子錢,翻倍!”
他身後的打手們發出一陣鬨笑,紛紛亮出了藏在身後的鋼管、木棍等傢夥,眼神不善地圍攏過來,徹底堵住了院門。
形勢瞬間劍拔弩張!
王文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手心冒汗,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鐵鍬,站到了李師傅身側半步之後的位置。
李師傅看著被踹倒的院門,又看了看步步緊逼的阿強一夥,眼神終於徹底冷了下來,如通數九寒冰。
他輕輕活動了一下手腕,發出極其輕微的“哢噠”聲,對著緊張的王文韜,低聲說了一句:
“看好了。國術,不是練來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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