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絝道爺的野路子 第12章 洪荒之力
那股洪荒氣息擴散開的瞬間，時間彷彿凝固了。醞釀到極致的邪氣劍意洪流，如同被無形巨手扼住咽喉，硬生生堵在爆發的邊緣。緊接著，一股無法形容的、彷彿來自天地初開的蠻荒吸力，自漩渦最深處轟然爆發！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隻有一種令人心悸的、絕對的“吞噬”。那足以將三人連同劍塚核心一同碾碎的恐怖邪氣洪流，在洪荒吸力麵前，脆弱得如同風中殘燭。龐大的、凝聚著毀滅意誌的黑暗能量，如同百川歸海，被漩渦中心那一點急劇坍縮的深邃黑暗瘋狂地、不講道理地撕扯、吞噬進去！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僅僅幾個呼吸間，那讓三人絕望的毀滅效能量，竟被吸食得一乾二淨！
衝擊三人防線的壓力驟然消失，土黃色光罩和青色劍罡失去了對抗的目標，光芒劇烈閃爍了幾下，差點潰散。林子淵被這突如其來的卸力弄得一個趔趄，差點撲倒，全靠張萌萌在後麵死死撐住才沒摔個狗啃泥。劍無痕也猛地後退半步才穩住身形，握劍的手因為驟然卸力而微微顫抖。
汙染漩渦停止了瘋狂旋轉，失去了邪氣洪流的支撐，它像一個被戳破的氣球，迅速向內塌陷、收縮。攪動的黑霧和殘留的混亂劍意失去了核心，開始無序地飄散、湮滅。空氣中那令人作嘔的邪氣濃度急劇下降，雖然依舊殘留著汙濁，卻已不再是令人窒息的絕境。
“這…這什麼情況？”林子淵甩了甩嗡嗡作響的腦袋，抹了一把嘴角滲出的血絲，瞪大眼睛看著前方急劇縮小的漩渦中心。剛才那股蠻橫的吞噬力量，讓他體內的本能法術都跟著一陣莫名的悸動，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敲了一下。
張萌萌的手還抵在他背上，渡入的靈力也忘了收回，同樣是一臉難以置信的驚愕：“漩渦…漩渦把那股力量…吞了？”這完全超出了她的認知。
劍無痕眼神銳利如鷹隼，死死鎖定著漩渦核心那一點深邃的黑暗。他手中的劍依舊保持著戒備的姿態，但緊繃的身體線條稍稍放鬆了一絲。“那股洪荒氣息…有東西出來了。”他的聲音低沉而凝重，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驚疑。
話音未落，漩渦塌縮的核心處，那一點深邃的黑暗猛地亮起！並非邪異的黑光，而是一種沉重、古樸、彷彿承載了無儘歲月的暗金色光芒！
光芒並不刺眼，卻帶著一種穿透靈魂的威嚴。它緩緩擴散，將最後殘餘的漩渦黑霧徹底驅散、淨化。光芒中心，一柄古劍的輪廓逐漸清晰，最終完全顯現，懸浮在塌縮的漩渦殘骸之上。
劍身並非筆直，而是帶著一種流暢的、如同山巒起伏般的弧度，線條古樸厚重。劍體呈現出一種奇特的暗金色澤，彷彿由某種不知名的古老金屬鑄就，表麵並非光滑，而是布滿了密密麻麻、極其玄奧複雜的符文。這些符文並非靜止，而是在暗金色的劍身上緩緩流淌、明滅，如同活物，散發出蒼茫、浩瀚又帶著一絲蠻荒霸道的氣息。劍格如同兩隻相對而立的異獸頭顱，古樸猙獰。劍柄則纏繞著某種暗沉、早已失去光澤的不知名材質，透出無儘的滄桑感。
這柄古劍的出現，沒有驚天動地的威勢，卻自帶一種鎮壓四方的沉凝氣場。它靜靜地懸浮在那裡，周圍的空氣都似乎變得粘稠、沉重。之前肆虐的邪氣、混亂的劍意碎片，在它出現的瞬間，如同遇到了天敵，被徹底淨化、驅散，不敢靠近分毫。整個劍塚核心區域，隻剩下這柄劍散發出的古老威壓。
“一把劍？”張萌萌失聲輕呼，美眸中充滿了震撼。這柄劍的氣息，比她見過的任何宗門傳承古劍都要古老、沉重，帶著一種不屬於這個時代的蠻荒感。
劍無痕的瞳孔驟然收縮，握著劍柄的手不自覺地收緊了。他作為劍修，對劍的感知最為敏銳。這柄古劍散發出的氣息，讓他體內的劍意都感到了一種來自本源上的威壓和…隱隱的共鳴？這感覺極其陌生，讓他心神劇震。
而林子淵的反應最為劇烈。
就在古劍完全顯形的刹那，他身體猛地一僵！一股源自骨髓深處、靈魂本源的力量被徹底引爆！那並非他主動催動的法術，而是一種沉睡在身體深處、此刻被古劍氣息強製喚醒的本能！
嗡——！
一聲隻有他自己能聽到的劇烈嗡鳴在他腦海深處炸響！全身的血液彷彿瞬間逆流，心臟如同被一隻無形大手攥緊！他體內的靈力，特彆是與歸塵劍意共鳴後殘留的那一絲力量，完全不受控製地奔騰起來，瘋狂地衝擊著他的經脈，目標直指前方那柄懸浮的古劍！
這感覺太熟悉了！就像當初在成仙觀後山，第一次本能地施展出“縮地成寸”避開滾落的山石；就像第一次遭遇黑袍長老手下，身體自動揮出那精妙絕倫的一劍…這是埋藏在他身體深處，屬於“鴻青真人”的本能法術在瘋狂預警、在咆哮、在…渴望！
“呃啊！”林子淵悶哼一聲，額角瞬間布滿冷汗，身體控製不住地向前踉蹌了一步，歸塵劍脫手，“當啷”一聲掉在地上。他雙手死死捂住胸口，那裡彷彿有一團火焰在燃燒，灼熱感伴隨著強烈的牽引力，拉扯著他，要將他拽向那柄古劍！
“林子淵！”張萌萌大驚失色，連忙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你怎麼了？受傷了？”她隻感覺到林子淵體內靈力突然狂暴紊亂，氣息劇烈波動，卻不明所以。
“彆…彆碰我！”林子淵艱難地喘著氣，強行壓製著體內翻江倒海的衝動，眼睛卻死死盯著那柄古劍，彷彿被磁石吸住。“那…那劍…它在叫我！”他嘶啞地說出連自己都覺得荒謬的話，但那源自血脈靈魂的呼喚感是如此真實、強烈。
劍無痕也被林子淵的劇烈反應驚動，迅速掃了他一眼，眼神驚疑不定：“叫你？”他再次看向那柄古劍，試圖感知，卻隻覺得威壓沉重，並未感受到任何召喚之意。這柄劍的氣息與林子淵那古怪的“本能”有關聯？這個念頭讓他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它很危險！”張萌萌看著林子淵痛苦又帶著某種奇異渴望的表情，心中警鈴大作。這柄劍出現的時機和方式都太過詭異，散發的氣息更是深不可測。她用力拉住林子淵的胳膊，“彆過去！這東西來曆不明！”
“不…你不明白…”林子淵甩開張萌萌的手，眼神中閃過一絲掙紮，但更多的是被本能驅使的熾熱。那古劍上流淌的符文，在他眼中彷彿活了過來，每一個閃爍都像是在對他低語，訴說著某種失落的契約。“它…它認得我…或者…認得我身體裡的東西…”他艱難地解釋著，一步步，極其緩慢卻又無比堅定地，向著懸浮的古劍邁出了第一步。
體內的本能法術在歡呼，在雀躍，如同離家的遊子終於看到了歸途的路標。那種強烈的歸屬感和力量召喚，幾乎淹沒了他的理智。
“林子淵！你瘋了嗎！”張萌萌急得想再次上前阻攔。
劍無痕卻突然橫劍，攔在了張萌萌身前，阻止了她。他的目光緊緊鎖在林子淵身上，又看向那柄散發著古老威壓的古劍，聲音低沉而複雜：“讓他去。”
“師兄？！”張萌萌難以置信。
“他身上發生的怪事還少嗎？”劍無痕盯著林子淵艱難前行的背影，語氣帶著一種認命般的冷靜，“這柄劍吞噬了足以毀滅我們的邪氣洪流，此刻卻並未對我們發動攻擊。它出現的瞬間，林子淵身上的反應…太不尋常。或許，這就是他‘本能’的源頭之一。讓他試試。若有異變…”他握緊了手中長劍，劍罡再次在劍刃上吞吐不定，“我自會出手。”
張萌萌看著劍無痕堅定的側臉，又看看前方那個雖然步履蹣跚，背脊卻挺得筆直的背影，心中天人交戰。最終，她狠狠一跺腳，沒有再上前，但雙手已緊緊扣住了自己的玉劍佩飾，靈力蓄勢待發，做好了隨時救援或攻擊的準備。她咬著唇，目光緊緊追隨著林子淵，心臟提到了嗓子眼。
林子淵對身後的對話充耳不聞。他的全部心神，都被那柄近在咫尺的古劍占據了。每靠近一步，那股源自靈魂的悸動和灼熱感就強烈一分，體內的本能法術運轉得越發流暢、歡騰。周圍殘留的邪氣汙穢在古劍威壓下早已消散殆儘，空氣變得異常“乾淨”，隻剩下純粹的古老威壓，沉甸甸地壓在他身上。
終於，他走到了古劍下方。抬頭仰望，那暗金色的劍身，流淌的符文，近在眼前，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洪荒氣息。劍格上的異獸頭顱彷彿在無聲地咆哮。那股召喚感達到了頂峰，體內翻騰的力量幾乎要破體而出！
林子淵深吸一口氣，壓下喉嚨口的腥甜，眼神中閃過一抹豁出去的決絕。他緩緩地，帶著一絲敬畏和難以抑製的渴望，抬起了右手，向著那懸浮的、散發著古老暗金光芒的劍柄，顫抖著伸去。
“不管你是何方神聖…既然你‘叫’我來的…”他低聲自語，像是在說服自己，又像是在對這柄古劍宣告，“那就…握個手？”
指尖，帶著他滾燙的體溫和體內奔騰的本能力量，一點點，堅定地，觸碰向那纏繞著暗沉材質的劍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