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絝道爺的野路子 第520章 鍋巴引路雪窟行
林子淵一腳跨出成仙觀山門,袖口一抖,半塊鍋巴掉進掌心。他邊走邊嚼,嘎嘣脆響在風裡格外清晰。
“你能不能彆吃這個了?”張萌萌跟在後頭,劍鞘拍開他遞過來的鍋巴碎屑,“都快到北境了,還當是郊遊?”
“不吃這個,骨符不認路。”林子淵把剩下那半塊掰開,指尖沾著碎渣往腰間骨符上抹,“老道留下的東西,認鍋巴不認人——不信你試試用劍氣催它。”
張萌萌沒接話,但眼神掃過骨符時明顯頓了一下。那枚灰白骨頭刻滿符文,此刻正隨著鍋巴碎屑的塗抹微微發燙,表麵紋路一明一暗,像在呼吸。
劍無痕走在最前頭,腳步沒停,聲音卻從風裡飄回來:“贖罪儀式啟動需要什麼條件?”
“親手修複陣眼。”林子淵嚥下最後一口鍋巴,拍掉手上的渣,“彆人碰一下,整個祭壇炸給你看——所以黑袍長老就算先到也沒用,他得等你到場才能動手腳。”
劍無痕腳步一頓,沒回頭,手卻按緊了劍柄。
小白突然從雪堆裡竄出來,叼著一塊冰棱衝林子淵狂吠,尾巴甩得像抽鞭子。影魄無聲飄近,在它頭頂繞了一圈,低聲道:“前方三裡,有活物氣息殘留。”
林子淵蹲下身,從小白嘴裡搶過冰棱,舔了一口:“鹹的——不是雪水,是汗。”
張萌萌皺眉:“黑袍長老留下的?”
“故意的。”林子淵把冰棱塞進懷裡,“怕咱們迷路,給指條明道——可惜啊,他不知道鍋巴比鼻子靈。”
他站起身,拍了拍腰間骨符。符文此刻亮得刺眼,指向正北方向。風雪越來越大,能見度不到十步,可骨符的光紋卻越來越清晰,像被什麼東西從遠處拽著走。
“走快點。”林子淵邁步向前,“再磨蹭,鍋巴渣該被風吹沒了。”
劍無痕突然開口:“你真信我能修好陣眼?”
林子淵頭也不回:“不信。”
劍無痕腳步一滯。
“但我信老道不會坑我。”林子淵補了一句,“他要坑也是坑你——誰讓你當年偷看他洗澡來著。”
張萌萌差點嗆住:“還有這事?”
“沒有!”劍無痕耳根發紅,“那是誤入溫泉!”
“溫泉也分男女吧?”林子淵笑嘻嘻,“再說老道當時穿的是裙子——你確定沒多看兩眼?”
劍無痕拔劍半寸,寒光一閃又收回去。張萌萌憋著笑,劍鞘卻悄悄橫在兩人中間。
小白突然炸毛,衝左側雪坡狂叫。影魄瞬間貼地滑過去,回來時手裡捏著一片黑色布角:“新鮮的,剛撕下來的。”
林子淵接過布片聞了聞:“腐味重了——他在前麵等咱們。”
張萌萌握緊劍:“陷阱?”
“肯定啊。”林子淵把布片塞進袖袋,“但不去不行——陣眼就在那兒,鍋巴指的路錯不了。”
他忽然停下,從懷裡掏出那半張陣圖攤開。符文在風雪中泛著微光,中央“鍋”字忽明忽暗。林子淵指尖劃過紋路,嘴裡念念有詞,眼睛卻盯著劍無痕後背。
“看什麼?”劍無痕冷聲問。
“看你贖罪進度。”林子淵咧嘴,“按這速度,等修完陣眼,你得給我洗三個月襪子。”
劍無痕冷笑:“做夢。”
“夢裡啥都有。”林子淵收起陣圖,突然壓低聲音,“不過說真的——待會兒進祭壇,你走中間,我和萌萌左右護著,影魄斷後。黑袍長老要是露麵,你隻管修陣眼,打架的事交給我們。”
張萌萌挑眉:“你行嗎?上次打蜥蜴債主,最後是小白咬贏的。”
“那次是熱身。”林子淵拍拍腰間骨符,“這次有鍋巴加持,我能打十個。”
小白聞言立刻撲上來扒他褲腿,嗚嗚叫著討食。林子淵掰了塊鍋巴扔過去,小狗叼住就跑,邊跑邊嚼,碎屑撒了一路。
影魄突然飄到隊伍最前頭,黑袍無風自動:“到了。”
風雪驟然變小,前方雪坡頂端露出半截石碑,碑麵刻著歪扭的“鍋”字,和陣圖上的一模一樣。石碑後方,隱約可見圓形祭壇輪廓,積雪覆蓋下仍能看出七道放射狀溝槽。
林子淵吹了聲口哨:“老道審美真是一如既往的樸實無華。”
劍無痕盯著祭壇,呼吸變重:“陣眼在中心——那裡有個凹槽。”
“對,放鍋巴的地方。”林子淵摸出最後半塊鍋巴,“修的時候記得念‘芝麻開門’,老道說這樣成功率高點。”
張萌萌翻白眼:“他又騙你。”
“騙我也認了。”林子淵把鍋巴塞進劍無痕手裡,“去吧,贖罪者大人——我們給你望風。”
劍無痕攥緊鍋巴,一步步走向祭壇。積雪在他腳下發出咯吱聲,每一步都像踩在繃緊的弦上。林子淵和張萌萌分左右散開,各自掐訣凝神。影魄縮成一團黑霧,貼在祭壇邊緣。
小白蹲在林子淵腳邊,耳朵豎得筆直,眼睛死死盯著祭壇西側雪堆。
劍無痕走到祭壇中央,蹲下身,將鍋巴嵌入凹槽。符文瞬間亮起,金光順著溝槽蔓延,眨眼間連成完整圖案。他雙手按在地麵,低聲念誦法訣。
林子淵突然抬手:“等等!”
劍無痕動作一僵。
“忘了告訴你——”林子淵咧嘴一笑,“老道說修陣眼的時候得單腳跳,不然陣法不認。”
張萌萌一劍鞘抽過去:“閉嘴!”
劍無痕深吸一口氣,沒理會他們,繼續催動靈力。金光越來越盛,祭壇開始輕微震動,積雪簌簌滑落。
西側雪堆突然炸開,一道黑影衝天而起。黑袍獵獵,枯瘦手指直指劍無痕後心:“住手!”
林子淵早有準備,袖中甩出三張黃符,空中自燃成火網攔住去路。張萌萌劍光如電,斜刺裡截住黑袍長老退路。影魄化作黑刃,悄無聲息削向對方腳踝。
黑袍長老怪笑一聲,袖中飛出數道黑氣,撞散火網後直撲劍無痕。小白猛地躍起,一口咬住最前頭那道黑氣,落地時渾身毛發炸開,喉嚨裡滾著低吼。
“專心修你的!”林子淵大喊,同時甩出一把鍋巴碎屑。碎屑在空中燃起藍火,組成臨時屏障擋住剩餘黑氣。
劍無痕充耳不聞,額頭滲出細汗,雙手死死按在陣眼上。金光已蔓延至整個祭壇,第七道溝槽正在緩緩亮起。
黑袍長老見勢不妙,突然撤招後退,聲音尖利:“你們以為這就完了?陣眼修複之日,就是成仙觀覆滅之時!”
林子淵呸了一聲:“放完狠話就想跑?鍋巴錢還沒給呢!”
他甩出骨符,符文暴漲,竟在空中凝成一隻巨手抓向黑袍。對方顯然沒料到這一手,倉促間被扯下半截袖子,狼狽遁入風雪。
張萌萌收劍回鞘:“追嗎?”
“不追。”林子淵撿起地上半截黑袖,“讓他跑——鍋巴定位比狗還準,他跑哪兒咱們都能找著。”
祭壇金光大盛,第七道溝槽終於完全亮起。劍無痕長舒一口氣,癱坐在地,手裡還攥著那塊已經融化的鍋巴。
小白第一個衝上去,舌頭一卷把殘渣舔乾淨,然後心滿意足地趴在他腿上打嗝。
張萌萌走過去扶起劍無痕:“感覺如何?”
“累。”劍無痕抹了把汗,“但……輕鬆了。”
林子淵湊過來,賤兮兮地伸手:“贖罪費結一下?洗襪子還是請吃飯?”
劍無痕瞥他一眼,突然抬手——把最後一點鍋巴渣抹在林子淵臉上。
張萌萌笑出聲,影魄默默飄遠假裝沒看見。小白趁機又撲上來舔林子淵的臉,糊得他滿嘴鹹味。
風雪重新變大,祭壇金光卻穩穩罩住幾人。林子淵抹了把臉,含糊不清地說:“下一站去哪兒?西漠的蜥蜴債主還欠我三包鍋巴呢。”
沒人回答他。劍無痕靠著石碑閉目養神,張萌萌在檢查劍鞘上的冰碴,影魄蹲在祭壇邊緣數雪花,小白蜷成一團開始打呼嚕。
林子淵聳聳肩,從懷裡摸出個油紙包——裡麵整整齊齊碼著五塊新鍋巴。他掰開一塊塞進嘴裡,嘎嘣聲混著風雪,傳出去老遠。
祭壇下方,積雪悄然裂開一道細縫,黑氣如蛇,緩緩鑽入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