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絝道爺的野路子 第611章 沙暴傀儡破陣歌
沙暴卷著青銅傀儡撲到眼前時,林子淵一把扯開衣領,把玉簡拍在胸口。小白爪子剛按上他頭頂,青光就從兩人接觸的地方炸開,像潑出去的墨汁,瞬間染透半邊天。
「跑調戰歌預備——」林子淵嗓子還沒亮,張萌萌已經拎著他後頸往後拖了三步,「你當自己是戲台子上的角兒?」
「戰術性乾擾!」林子淵掙開她手,邊倒退邊扯著嗓子嚎,「傀儡兄弟聽我言——左邊關節鬆一鬆——右邊齒輪卡一卡——」調子歪得連沙漠裡的蜥蜴都鑽回洞裡。
劍無痕劍鋒劈開第一具傀儡的胸膛,金屬碎屑濺到臉上都沒眨眼:「你再唱下去,它們沒亂,我先聾了。」
三百具傀儡的腳步聲本如悶雷滾地,被林子淵鬼哭狼嚎一攪,前排幾具突然同手同腳,撞得後排東倒西歪。張萌萌趁機甩出三道劍氣,在沙地上犁出深溝。流沙順著溝壑旋成漏鬥,最前排的傀儡嘩啦啦陷進去半截身子。
「有效!」林子淵蹦起來繼續嚎,「核心樞紐在腰眼——萌萌快捅它老窩——」話音未落,一具傀儡掄起青銅臂砸向他天靈蓋。小白從他肩頭躍起,爪子拍在傀儡肘關節,哢噠一聲脆響,整條胳膊軟綿綿垂下來。
張萌萌咬破指尖抹過劍刃,血珠滲進紋路的刹那,飛劍嗡鳴著化作赤練。她足尖點地騰空,劍光如瀑傾瀉而下,正中傀儡群中央那具格外高大的軀體。青銅外殼裂開蛛網紋,露出裡麵跳動的幽藍晶石。
「就是現在!」林子淵撲過去抱住那具傀儡大腿,任憑其他傀儡的拳頭砸在背上。張萌萌的劍尖精準刺入晶石縫隙,晶石應聲爆裂,藍光四濺中,所有傀儡動作齊齊一滯。
劍無痕突然蹲下身,劍尖挑開最近一具傀儡的膝關節護甲。銅鏽剝落處,露出細如發絲的劍紋。「玄天劍宗鑄劍堂的標記。」他指甲刮過紋路,「三年前叛逃的趙長老,專管兵器淬火。」
林子淵吐掉嘴裡的沙,扒拉著傀儡殘骸往深處翻。半截斷臂下壓著塊青銅片,邊緣還沾著乾涸的血跡。他摳下來舉到張萌萌眼前:「這玩意兒像不像你們掌門大印缺的那角?」
張萌萌瞳孔猛地收縮。青銅片內側刻著半朵蓮花,正是玄天劍宗掌門信物的紋樣。劍無痕的劍鞘突然抵住林子淵手腕:「彆碰那東西。」
遠處沙丘上傳來冷笑。黑袍人站在傀儡殘骸堆成的小山上,麵具裂縫裡露出的眼睛盯著張萌萌:「鴻青的女兒,果然和你爹一樣愛多管閒事。」他袖中滑出枚骨哨,吹出尖銳顫音。剩餘傀儡眼眶驟然亮起紅光,關節處噴出黑煙。
「走!」劍無痕拽著張萌萌後撤。林子淵卻反手把青銅片塞進她掌心,順手撈起地上半截傀儡手臂當盾牌。黑煙纏上手臂的瞬間,金屬竟像蠟油般融化,滴落處沙地滋滋冒泡。
張萌萌突然甩開劍無痕的手,劍鋒直指黑袍人:「當年是誰幫你偷走鑄劍堂的寒鐵?」
黑袍人晃了晃骨哨:「你猜?」哨音陡然拔高,三具傀儡從沙地下破土而出,鉗製住劍無痕雙臂。林子淵掄起融化的傀儡臂砸向地麵,黏稠金屬液濺到傀儡腳踝,竟把它們焊在原地。
「萌萌砍腿!」林子淵吼完就被黑煙嗆得咳嗽。張萌萌的劍光掠過,傀儡小腿齊根斷裂。劍無痕脫困的瞬間反手一劍,削掉黑袍人半截袖子。布料飄落時,露出小臂上蜿蜒的蛇形刺青——九幽殿執法使的標記。
黑袍人不退反進,骨哨抵在唇邊吹出長音。所有傀儡胸腔同時裂開,射出密密麻麻的青銅箭矢。林子淵把張萌萌往身後一推,融化的金屬液在身前凝成弧麵。箭矢叮叮當當彈開,有幾支擦著他耳際飛過,帶起的風掀飛了束發的布帶。
「你頭發散了。」張萌萌突然說。她劍交左手,右手扯下腰間絲絛拋過來。林子淵手忙腳亂接住,絲絛尾端還沾著她指尖的血,溫熱的。
劍無痕的劍突然橫在兩人中間:「彆分心。」他劍尖挑起地上半截傀儡手指,指節內側刻著細小的「庚辰」二字——正是玄天劍宗現任刑堂長老的表字。
黑袍人的笑聲混在骨哨聲裡:「想知道誰給你們的佩劍淬毒嗎?去問你們敬愛的刑堂長老啊。」他忽然捏碎骨哨,所有傀儡眼眶紅光熄滅,轟然倒塌成一堆廢銅爛鐵。
林子淵踩著傀儡殘骸衝過去時,黑袍人已化作黑煙消散。最後一縷煙鑽進沙地前,飄來句話:「張姑娘,你爹的棺材板快壓不住了。」
張萌萌的劍插進沙地,劍身震顫嗡鳴。林子淵蹲下來扒拉傀儡殘骸,從胸腔夾層摸出個油紙包。展開一看,是半塊燒焦的掌門印信,邊緣參差不齊,像是被什麼利器生生劈開的。
「這玩意兒得帶回去。」林子淵把印信塞進懷裡,抬頭發現張萌萌正盯著自己散開的頭發。他趕緊抓起絲絛胡亂綁住發髻:「要不你幫我重新係?我手笨。」
張萌萌沒接話,劍尖挑起塊傀儡碎片扔給他:「擦乾淨再收著。」碎片內側刻著玄天劍宗的雲紋,旁邊還有個小小的「器」字——正是鑄劍堂總管事的私印。
劍無痕突然按住腰間劍柄:「有人來了。」沙丘後轉出三個灰袍人,胸前繡著玄天劍宗的徽記,手裡卻提著九幽殿製式的鎖魂鏈。
林子淵把油紙包往褲兜裡塞了塞,咧嘴衝灰袍人揮手:「幾位師兄是來幫忙收破爛的?我們正缺幾個麻袋裝傀儡零件。」
為首的灰袍人冷笑:「奉刑堂長老令,捉拿盜取掌門印信的逆賊。」鎖魂鏈嘩啦抖開,鏈頭淬著幽綠毒光。
張萌萌的劍緩緩抬起:「刑堂什麼時候改行當九幽殿的看門狗了?」
灰袍人鏈子甩出的瞬間,林子淵突然掏出把瓜子撒向空中。瓜子遇風即燃,爆出漫天金粉。趁著對方眯眼的工夫,小白竄到灰袍人腳邊,爪子拍地凝出冰棱。鎖魂鏈劈在冰麵上,毒液滋滋腐蝕出蜂窩狀的孔洞。
「跑!」林子淵拽著張萌萌往沙丘背麵衝。劍無痕斷後揮劍,劍氣削平灰袍人半截衣擺。追出半裡地,林子淵突然刹車,指著前方沙地上凸起的石碑:「鴻青真人筆記第七頁,遇到追兵就往這兒跑!」
石碑斑駁處刻著歪扭的符文,正是玉簡星紋的簡化版。林子淵把玉簡按在碑文上,地麵突然裂開道縫隙,湧出清泉般的靈氣。灰袍人的鎖魂鏈剛探過來,就被靈氣衝得寸寸斷裂。
「這招叫請君入甕。」林子淵得意洋洋拍拍石碑,轉頭卻見張萌萌盯著自己褲兜——那半塊掌門印信不知何時露了角,邊緣的斷口與她袖中藏著的另半塊嚴絲合縫。
劍無痕突然按住林子淵肩膀:「彆動。」他劍尖挑開林子淵衣領,露出鎖骨下方一道陳年疤痕,形狀恰似玄天劍宗禁地的守山陣圖。
遠處傳來號角聲,比先前更加急促。林子淵摸出懷裡的冊子快速翻頁,停在畫著兩半印信拚合的那頁。題注寫著:「印信重圓日,血洗玄天時」。
張萌萌突然伸手按住他翻頁的手:「回宗門。」她聲音很輕,卻讓林子淵後頸汗毛都豎了起來,「現在就走。」
灰袍人重整旗鼓圍攏過來時,劍無痕的劍鋒已抵住自己咽喉:「告訴刑堂長老,劍無痕叛出玄天劍宗,從此與師門恩斷義絕。」
林子淵一把打掉他的劍:「放什麼屁!要叛一起叛!」他拽著張萌萌往石碑裂縫裡跳,小白叼著玉簡緊隨其後。劍無痕最後看了眼灰袍人,轉身躍入裂縫的刹那,用劍氣在沙地上刻下七個字——
「待我歸來斬儘奸」。
裂縫閉合前,林子淵聽見灰袍人驚怒的吼叫,還有張萌萌貼在他耳邊說的話:「牛肉麵加雙份肉,彆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