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紈絝貼錢求我拆婚 > 挖坑吧,該埋了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紈絝貼錢求我拆婚 挖坑吧,該埋了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挖坑吧,該埋了

這好像有些難。

齊觀瀾估計是被楊叢玉娘二人倒打一耙,聯合蒙騙整的有陰影了,溫若咂了咂舌,剛回過味來,思緒便被腳步聲打亂,餘光一掃,旋即毫不猶豫點頭。

死活不肯換的鹿皮靴出現在眼下,連鞋尖微彎的鉤角,都透著高傲,齊觀瀾不知什麼時候走過來的,信了嗎?她一臉期待地擡頭。

泛紅的手心就在眼前,溫若下意識看向齊觀瀾的眼睛,會這麼好心,或是想半路撒手?

齊觀瀾等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溫若一把握住他的手,順著力道站了起來,沒有想象中的報複。

溫若心頭又酸又脹,望向他的目光更加堅定,“哥,你放心,以後誰敢騙你,我殺他全家,雞犬不留。”

誰知,齊觀瀾聽完這話,一把扔開她的手,青著臉離開。

性子當真難以捉摸。

刀疤臉看向他離開的方向,“你這個兄長可真有趣。”這麼大人,還需要幼弟哄著,之前是多不靠譜啊。

溫若雙手放在背後擦了擦,靦腆地抱起雙拳,臉上升起一抹不自然的紅色,“讓大哥看笑話了,小弟自小身體孱弱,我哥生性不羈一時難改,若真是犯了什麼錯,還請大哥原諒一二,給我家留點香火,我也算能對死去的爹有個交代。”

“若是大哥答應,小弟必效犬馬之勞,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天寒地濕,茅草屋內連火都生不起來,太陽漸漸隱在山頭,山上寒風瑟瑟,搶來的棉衣已經套在各自身上,為了禦寒取暖,幾人報團湊在一起。

齊觀瀾似乎還心存芥蒂,在與她置氣,她看了眼兩人的距離,抱緊大腿的手指縮排袖子裡,濕漉漉的衣服摸上去硬邦邦,冰涼硌手的很。

下雨天,蝸牛要換新家,慢到不可思議,溫若頭抵在膝蓋上,隻覺腦子成了一片漿糊。

她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走到齊觀瀾身邊,兩人你看我我看你,真像是離了心的兄弟,連報團取暖都不肯。

“哥,我好像生病了,”

剩下的話還沒說完,溫若便已經倒在地上,齊觀瀾慌忙地抱起她,溫若雙目緊閉,時不時囈語幾句,模模糊糊根本聽不清楚,微涼的手心貼在她額頭上,“這麼燙!”

周圍的劫匪靠在一起,百無聊賴地啃著餅,有些閉目休養生息,甚至有人捧著手心,聆聽雨水滴落的聲音,刀疤臉對生死之事司空見慣,更何況是剛加入的沒有半分情義的新人。

“快,我弟弟生病了,快讓大夫給他看看。”齊觀瀾聲音大到攪亂所有人的休息,卻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連隔壁都聽的一清二楚。

刀疤臉嘴唇發紫,一說話滿嘴冒著白氣,“這時候知道心疼了,晚了,你弟弟身體孱弱,怕是熬不過去了。”

“不可能!”齊觀瀾抱著她跑到鈴醫麵前,“你不是大夫嗎?快救她。”

鈴醫捋著胡須,搭上手腕,隨後一愣,“命不久矣!”

命不久矣隻是瞎編的,怎麼會,齊觀瀾破口大罵,“你個庸醫,她不過是得了個風寒,桂枝湯,麻黃湯你不會開,還需要爺教你!”

鈴醫手指微動,眉頭漸漸蹙起,“先天不足,氣血兩虧,最近是不是還受過傷,就這身體底子,很難熬過這場風寒,就算熬過去了,以後也怕是難有子嗣。”

原來是這個原因,刀疤臉一臉若有所思,齊觀瀾愕然地舔了舔乾裂的嘴唇,低下頭看向溫若,醞釀了片刻,喉結微微滑動,艱難地發出聲音,“你說的都是真的?”

“老夫行醫數十載,從不騙人。”

將溫若交給鈴醫,直奔隔壁,終於在牆角一個長臉男人的屁股下麵見到了藥囊,劫匪細條的個子,自然沒他力氣大,齊觀瀾大步一跨,一把拽起他的衣領丟在一邊,劫匪摔了個狗啃泥,糊了一臉。

兄弟在旁邊看笑話,乾枯的頭發瞬間濕漉漉的,還往身上滴水,冷死個人,長臉劫匪急眼,“當誰是孬種。”

趁齊觀瀾不注意,狠狠地踹了他一腳,齊觀瀾膝蓋一軟,口哨聲從頭頂傳來,霎時,期待的好戲並沒有上演,齊觀瀾仰麵朝天躺在地上,緊緊地摟住了箱子,牆角一片噓聲歎息,口氣失望至極。

剛剛情急之下靠著腳下的力量翻了個身,整個人重重跌落進泥裡,潮濕的背後,各種東西交織進而一起腐爛的酸味從身下傳來。

第一次在泥窩裡打轉的齊觀瀾立刻不乾了,霎時周身彌漫殺氣,他爬起來,無形的火焰卷挾著他的理智,腦子裡無數個聲音叫囂著,“找死,本公子就成全你!”

銳利冰冷的視線恨不得將這些人挫骨揚灰,前來看戲的刀疤臉不經意掃過他的目光,下意識地咳嗽一聲,“以後都要吃一鍋飯的,不說生死相隨,但也不能見死不救,快去救人。”

長臉訕訕地縮回手,救字如同冷水,一頭澆在齊觀瀾頭上,他抱著箱子愣神片刻,連忙跑到鈴醫麵前。

鈴醫一臉愛惜地擦著藥囊,在齊觀瀾的催促下,終於掏出了銀針,半個時辰後,溫若幽幽轉醒,熱氣隔著冰涼的衣服傳了過來,她下意識地靠的更近,腦中又有些疑惑,什麼時候生了火?

“醒了。”

溫若身體一怔,慢慢擡起頭,就看見齊觀瀾一臉關心地看著她,估摸著被她嚇到了,還有一點點怨氣,哄哄就好了,她這樣想著,齊觀瀾的質問劈頭蓋臉砸在她眉心,“生病怎麼不知道說?”

“他說你難有子嗣,你知道嗎?”他聲音放得很低,但溫若卻瞧見了脖頸間青筋,顯然是用力壓著怒氣,溫若有些迷惑抿起唇角,這有什麼好生氣的,“我知道,爹也知道啊,不然你以為我為何會容忍你。”

還在做戲,齊觀瀾猶如雷劈一般當場怔住,這個大夫就非請不可嗎?這破地方待一晚哪裡還有小命請鈴醫,“你不想比娘活得久?”

溫若沉下臉去,突然一臉自嘲地笑了,“事到如今,難道你還能去自首?”

“有何不可。”

“那咱們家可就絕後了。”溫若支起身子,想要從他懷中離開,齊觀瀾見她死不悔改,隻好耐下性子配合,眼珠微轉想起一招,“我回去求顧將軍,讓他請禦醫救你。”

“禦醫?”溫若心動了片刻,禦醫為皇家看病,可以說是最厲害的一撥大夫了,齊觀瀾立刻點頭,“對,禦醫,比這老東西好多了,你不是說什麼都聽我的嗎,難道你要說話不算數。”

鈴醫立刻吹鬍子瞪眼,“老夫哪裡老了!禦醫,不過爾爾。”

溫若立即轉過臉去,略顯僵硬的神色重新煥發光彩,一雙眼睛熠熠生姿,看的齊觀瀾眉頭一跳,心頭無名之火開始灼燒,燒的他胸口生疼,還救什麼,遲早要被她給氣死。

耳邊一聲吃痛的囈語,齊觀瀾愣神片刻才發現自己攥的太過用力,他連忙鬆開溫若。

溫若這才活了過來,潤了潤雙唇,小聲說道:”神醫,我現在胳膊有些癢,這是為何”

鈴醫當即變了臉色,後退了幾步,“小夥子,我勸你還是離她遠些,以老夫的經驗,她這病,後續怕是還有大的。我觀察半天了,老夫發現她手臂偶有抓撓,風寒怕是天花病發前的征兆,也就這兩三天吧,這病可要人命,原本老夫也隻是猜測,誰知是真的。”

齊觀瀾沒動,旁邊的刀疤臉卻指揮著劫匪,同時飛快地遠離了三人。

破舊的茅草屋瞬間空了,綿密的冷風從領口灌了進來,溫若下意識縮起脖子,神色茫然望向齊觀瀾,眨了眨雙眼,才一會不見,怎麼這麼狼狽?

她再次掙紮著從他懷裡離開,失控到這個局麵,她可不想害了齊觀瀾。

齊觀瀾拉住她的胳膊,按著不撒手,“還沒拔針,給我坐好!”

溫若與齊觀瀾對峙片刻,綿延不絕的疼痛從頭上傳來,她偏過頭去,餘光掃見布上一根又一根的銀針,鈴醫用布裹著,走到遠處挖了個坑將銀針埋了起來,長籲短歎,歎世事無常。

“老夫不過出門看個病,被綁也就算了,居然還遇到天花。”

“哥,你也離我遠點。”溫若推開他,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周圍個個掩袖捂著鼻子,眼神凶狠,警告她不要過來。

齊觀瀾跑過去抓住鈴醫的手,一臉強勢地說:“你不許走,你既然認得這病,便給我治好他。”

“這病傳染性極強,你該慶幸老夫心善,就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若是換了旁人,怕是半分都不肯靠近,眼下的情況老夫也束手無策,你雖身強體健,就這一會怕是也過了病氣,還是趁早挖坑吧。”

溫若呆若木雞,她也沒想到這破身體如此不爭氣,齊觀瀾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鈴醫留下兩瓶傷寒藥,背起藥囊朝刀疤臉走去,環顧了一圈,冷血笑道:

“我看也不用急著回寨子,怕是有些人過一夜,就再也睜不開眼了,還不如趁著能喘氣,找個地方挖個坑把自己埋了吧。”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