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紈絝貼錢求我拆婚 溫若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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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若回家

月光灑在身上,小順纔看見延安寺的牌坊,喂養了馬兒,又順著大殿的方向爬了數十階石梯,直視過去,隱隱約約能看見天王殿彌勒佛笑口常開。

小順快步向前,拜了一拜,又繞到彌勒佛背後,韋陀菩薩一手持杵杵在地麵,又虔誠地一拜。

一個小沙彌從門口冒出來,張口閉口阿彌陀佛,他才說明來意,小和尚又是一聲阿彌陀佛,然後一溜煙跑掉了。

稍後來了一個濃眉大眼,耳垂敦厚很有佛緣的青年和尚引路,他才來到溫若的住處,入目便是假山,一個長須男子雙腿盤坐在矮石頭打坐,說話隨和:“來了啊,剛紮完針,明早就出發。”

神醫真是駐容有術,頭頂隻一縷白發,素色深衣,發髻束成逍遙巾,方臉清臒,眼睛炯炯有神,也就四十歲的樣子,實際他就不得而知了。

溫若迷迷糊糊醒來,發現渾身動彈不得,眼珠微轉,薄薄的眼皮下費了些力氣才撐開一條縫,五臟六腑像千萬隻螞蟻在爬,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石榴娘伸過臉,麵龐愁苦,看上去蒼老了幾分,聲音嗚咽道:“薔薔,你醒了?”

怎麼不點燈?這麼黑?溫若艱難地張開雙唇,才發現嗓子又痛又乾,口渴難忍,周圍暗的連縷光都透不進來,她心中更加急躁,鈴醫那?跟來了沒有?她身上的毒難道解了?

石榴娘撥出的熱氣灑在臉上,搞的她鼻尖發癢,她略微扭了下腦袋,才發覺像是全身陷進了一片沙漠,熱氣從腳心傳來,隻有一顆腦袋還沒被掩埋,她抿了抿唇,試著掙紮了一下,眼底又多出幾分恐慌,到底怎麼了?

小順哥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小強子,你不是叫溫若嗎?怎麼還真叫強強?”他說完,緊接而來的便是鈴醫奇特的笑聲,溫若緊繃的心情一下子放鬆,身心全部安定下來。

石榴娘掖嚴被角,厚厚的棉被裹緊溫若,連人帶被抱在懷裡,臉上露出一個踏實的笑,“乖點,不要動,再有一個時辰我們就到家了,神醫說你見不得風。”

好了,這下埋到嘴巴了,隻留了個鼻孔出氣,溫若心想,雙眼緊閉,心卻安靜了下來,看來她還得再來一次延安寺,向佛祖還願。

小順哥的駕車本事顯然好得很,一路上連磕磕碰碰都不曾有,還時不時地報備,這次滄桑的語氣中多瞭如釋重負,“馬上到城門了,謝天謝地,我也算不負使命。”

一個時辰後馬車還未停下,就聽見小順哥驚訝的聲音,“少爺!”

鐵鎖哢嚓一聲,木門吱呀吱呀叫著,隔壁看門的黃狗汪汪叫著,似乎想嚇退突如其來的陌生人。

溫若睫毛顫了一下,齊觀瀾?來她家門口做什麼?等下,不會是來挖金核桃的吧?齊少爺來真的?誰來打昏她,一病醒來兩顆金子易主了?

噩夢,溫若趕緊閉上眼睛,一定是她睜眼的時機不對。

齊觀瀾獨有的嗓音再次響起:“她醒了沒?”

“這地方四麵漏風,哪裡能住人,算了,我給神醫找了個好住處,你帶他去東街,順帶把病人安頓在哪裡,等好了再回來。”

東街?那間鋪子?這是拿了她兩個金核桃的補償?不過兩個金核桃住一段時間,齊觀瀾有做奸商的苗子。

車門都未開啟,石榴娘剛擡起的屁股又坐了回去,溫若挪了個舒適的姿勢,說她家房子無所謂,後麵那句纔是實在話,似乎過了一炷香,腳步聲停在車廂旁,鎖頭聲音又起,顯然齊觀瀾已經從家裡出來。

去東街的路上,溫若一動不動地窩在娘親懷裡,心裡隻有一個念頭,他到底挖沒挖?

馬車直接從後門進了院子,溫若眼前一黑,臉被矇住,下一刻一隻肥美碩大的蠶蛹躺在了擔架上。

等再次見到亮光,頭頂已經是黃花梨木雕花床罩,身下是鬆軟的羅被,貴還是有貴的道理,溫若浮想聯翩,從頭到尾地算了一遍,數不清多少朵牡丹,帷幔垂在床邊,將人遮的嚴嚴實實,密不透風。

麻利地腳步聲響起,暖爐被擺在牆角,一深一淺規律的腳步聲推門而入,難以言說的草藥味彌漫整個房間,瓷碗放在床邊的桌幾上,勺子發出清脆的磕碰聲,石榴娘鉤起帷幔,天光泄入床上,今日陽光明媚。

溫若被扶起,慢悠悠地挪到靠枕上,大夫似乎封住了她的xue道,雙腿沒有知覺,胳膊也沒怎麼有力氣,“娘,我什麼時候能下床?”

石榴娘坐在床邊,褐色的湯水還在冒熱氣,苦味肆無忌憚地鑽入她的鼻底,溫若慶幸地呼了口氣,幸虧鼻內有些堵塞,聞的不太真切。

“大夫說你得喝補藥,等補完身子,一個月後才能解毒。”

溫若下唇一抖,眼神滴溜溜地算起賬來,本來就白的臉色更加蒼白,“不能先解毒嗎?”與其補得傾家蕩產,還不如賴活著。

“說什麼胡話,這藥都是齊少爺都宮裡帶出來的,你身體怎麼回事,要不是神醫說,我還一直被瞞在鼓裡,總之你先補了。

這恩等你身子好了我們再報,再來一次,我要短命十年,半夜聽你交代後事有多嚇人,我可不想再來一次。”

石榴娘白了她一眼,像是氣不過,直接一勺湯藥餵了過去。

溫若苦不堪言,本來今天驚訝已經夠多了,然而聽到這些她還是做不到心如止水,她開始懷疑,齊觀瀾難道是被鬼上身了?否則怎麼會對她這麼好?她記得此人好像還在生著氣?

“娘,我昏迷時說了什麼?”

石榴娘神色一頓,藥涼一些又一勺子堵住她的嘴,“能說什麼,還不都是錢,你也是鑽錢眼裡了,還有溪右死了是怎麼回事?”

她在鋪子門口閒逛,就聽見隔壁樓上有人談笑,小王爺重金尋美,說的居然還是當初鬨的沸沸揚揚的青樓女子溪右。

溫若嗆了一下,鼻腔一下子通了,嘴裡藥的酸味連帶湯水腥味,此刻一股腦地席捲了她的大腦,什麼叫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可算見識到了,她眨了眨眼,藥碗直接被送到嘴邊,伸頭也是一刀,溫若咕咕幾口,一眨眼湯水見底。

石榴娘放下碗,塞了顆紅棗給她漱漱口,溫若嚼的差不多,才問道:“你也說這是夢話,你沒和彆人說吧?”

石榴娘身體一滯,旋即麵對麵坐了回去,“寺廟就我一個婦人,我能和誰說,好了,彆人的事你就彆瞎操心了。”真要讓她知道小王爺賞銀千兩,她不得掘地三尺,就她現在這副病殃殃的樣子,還是老實待著吧。

兩日一過便到了寒衣節,溫若能下床後便再也躺不住,去年做的淡青長裙,外麵是石榴娘心買的錦白色窄身薄棉襖,為了顯氣色,眉頭臉頰掃了點水粉,唇上還抹了點紅。

在房間來回走了一圈,才發現和她看房是大不一樣,博山式陶瓷香爐立在書案前,牆上換了副山水畫,書桌書架倒是空蕩蕩,博古架上還多了幾個花瓶,白梅臘梅層層疊疊,姿態優雅,顯然是佈置過的。

繞過屏風,溫若坐在圓桌前,桌上是今早小順哥送來的牛乳粳米紅棗粥,燉的軟爛,“彆說,小紈絝有點開竅。”鈴醫端碗進來,一屁股坐在她旁邊,餛飩上麵飄了一層油花,芝麻香油的味道在空中炸開。

溫若吞了下口水,眼裡露出一絲渴望。

“彆想了,喝你的粥吧。”

溫若攪了攪,喝了幾口便迫不及待地問道:“敢問神醫高姓大名?還有我孃的腿可否能醫?”

鈴醫一臉享受地嚼著最後一顆小餛飩,似是不過癮,又捧起碗呼嚕幾口,湯水一滴不剩全進了肚子,隨後抹乾淨嘴巴,“老夫就猜你是自願中毒,小女娃對自己挺狠啊!”

溫若突然多了些食慾,一碗粥很快喝完,還頗為瀟灑地亮了一下碗底,“見笑了,不過是想多留神醫一段時間,我怕醒來見不到神醫。”

“你孃的腿可以治,隻要她願意。”

許是病未痊癒,她腦子反應的有些慢,率先而來的不是喜悅,而是恍惚,不可置信,溫若怔怔地點頭,驀然漾出一抹笑容,蒼白的臉頰多了幾分血氣,“多謝神醫。”

“你高興的太早了,我話還沒說完,你娘能治,隻是你,”鈴醫撫須搖頭,“得虧你有條蠱蟲替你擋了一下,半條命換一條腿,該說你聰明還是愚笨。”

神醫就是厲害,溫若笑容不減,擡手給刈先生倒了杯茶,恭恭敬敬地遞了過去,他接過手直接放在一旁,“老夫姓劉,單名刈,你叫我刈先生吧。蠱哪裡來的?還挺凶猛,老夫費了好大勁才壓住它,沒讓你醒來當個小殘廢。”

“拜師的禮物。”溫若有問必答。

刈先生好奇心上來,調侃道:“聽小順子說你叫強強?我看身體還不如條半截的地龍,起碼人家活蹦亂跳。”

“是薔薇的薔,不過都過去了,溫若,文弱,這算不算未卜先知,配我這半條命可以說是名副其實。”

這般雲淡風輕,刈先生端起茶喝了一口,“小姑娘還挺想得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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