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絝貼錢求我拆婚 溫若你始亂終棄
溫若你始亂終棄
“她對你無情。”
世間最冰冷的話莫過於此,齊觀瀾張了張口,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根本無力反駁。
他凍在原地,隻覺心臟被厚厚的冰層裹住,快要碎成渣,胸口悶的喘不上氣來,唇色越發蒼白。
下一刻,喉間一甜,一口鮮血噴出。
“觀瀾昏倒了!”
溫若還沒出園子,太子殿下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她身前,神色焦急萬分,微卷的發尾飄在空中,可想他過來時的速度。
“你快去給他瞧瞧。”
溫若下意識躲了一下,眸光隻有一瞬的動搖,旋即又沉下臉去,冷靜道:“去找刈先生,我有事。”
齊明朔捋過額前的碎發,稍微緩了口氣,小心翼翼地試探道:“觀瀾第一次動心,你當真對他沒有半分情義?還是因為門不當戶不對?”
“姑母現在是轉不過來心思,不代表以後不會,你若是。”
“殿下。”
霧氣籠罩在她身前,將兩人隔為兩個世界,也將她襯得越發冷淡疏離,連聲音裡都浸了寒氣,溫若打斷了他的自言自語,“我說的很清楚了。”
真是鐵石心腸,觀瀾,哥哥儘力了。
齊明朔深深地歎了口氣。
“太子殿下還有事?”
她都說的這般清楚了,還攔著她做什麼?
溫若不明所以地看著他舉起雙手,微微一笑。
齊明朔突然彎下腰,溫若嚇的立刻後退一步,她何德何能,太子殿下趕著給她行禮,這為了齊觀瀾有點太拚了吧?
她眯起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見他神色扭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忽然福至心靈,“找我師父?”
齊明朔眼睛唰的一下亮起,“能不能引薦一下?”
溫若搖頭。
齊明朔瞬間急了,“若我們成了同門,我還能虧待你不成!”
“我無能為力。”
“為何?”
“隻有他找我。”
齊明朔略微思索,口氣異常肯定,“你是要去鴻鵠書院。”
溫若頓了片刻,她說要去尋陶厭也隻是想讓齊觀瀾死心,去書院躲個三年五載是最佳選擇。她不清楚齊觀瀾對她有多少情義,不過齊觀瀾的性子她還是略知一二的。
“老頭收人是看眼緣的,你真想學?”
齊明朔立刻點頭。
“我可以教你,不過得拿東西來換。”
“什麼?”
“你和公主要保證,齊觀瀾不要上鴻鵠書院。”
自作多情也好,未雨綢繆也罷,齊觀瀾抽瘋,沒幾個人能勸住。
她和曹曦,加上遠近聞名的郡王爺,鴻鵠書院可真就雞飛狗跳了,她想過幾年安靜日子。
“包在我身上,師姐。”
一聲師姐,溫若額頭青筋跳了一下,背後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錯了,齊觀瀾的兄弟又有多正常,她找錯人了,直接找公主都比太子殿下靠譜。
“我想去趟大理寺。”
溫若進大理寺已成家常便飯,至於她身後跟著的人,祝非見多了也就習慣了,他在前麵引路,很快便見到了阿初,也就是楚丹鈴。
祝非說阿初被抓時沒有一點反抗,但沒有恢複記憶,將陶厭的事情忘的一乾二淨。
先一步見到的是傅敬江,瞧見他身邊的齊明朔,“你倒是好命!”
“比你好一點吧。”
溫若皮笑肉不笑地捂住鼻子,他至今掛在刑架上,身上散發著濃重的血腥味,比三十年賣魚翁掏魚肚子時的味道還要濃,“至少沒有成為待宰的魚肉。”
傅敬江啞著嗓子,低低地笑出聲,“早點殺了你便好了。”
“我好像沒得罪你吧。”
輕描淡寫卻殺心不減,溫若擰起眉頭,好奇地望過去,“沒被選擇的滋味不好受吧?”
“你認出我了!”
“我眼神還算可以。”
傅敬江臉色陰沉,咬牙道:“是我沒聽玉孃的話。”
真有意思,玉娘也想殺她。
溫若收回思緒,“你想楚丹鈴陪你一起死嗎?”
傅敬江倏地擡頭,眼底升起一團無名火,目光不停地閃爍著,似乎看到了希望。
他猶豫掙紮沉默了許久,似乎在衡量如何用好她這張免死金牌。
溫若看到不由笑出聲,“裙帶關係再好用,我也不會救你,彆白費心思了。”
“是你自己交出解藥保楚丹鈴,還是我找楚丹鈴?”
“齊觀瀾要死了。”傅敬江像換了個人,嘴角不停上揚,眼裡的算計一並褪去,隻剩下暢快,“哈哈,他居然為了個女人。”
“齊觀瀾知道你與榮靜的交易嗎?”
溫若忽然想起屋頂鬆動的瓦片,一臉恍然道:“原來你這麼早就跟蹤我了。”
粗重的鎖鏈捆在他的手腕腰間,他現在連彎腰都做不到,即便使勁掙紮,也隻是徒勞。
他費力擡起腫脹的眼皮,縫隙之間全是明晃晃地嘲諷,“等他沒用了,你也會一腳踹開?”
他看向齊明朔,“還有你,不過是她的棋子罷了。”
“看來你不止嫉妒他,還嫉妒我!”
溫若眉頭一挑,嘴角同樣翹起,輕描淡寫地挑破他心底的膿瘡,酸腐的惡臭味從眼底彌漫,恨意從他猩紅的雙眸中迸發,似乎要將溫若整個人吞噬。
“你知道嗎?你現在的眼神和孫月悠看我時一樣。”
恨不得將她剝皮拆骨,生啖人血。
“孫月悠,嶽黎,你從頭到尾都在利用我。”
溫若笑了,孫月悠可不是她招惹的,“你要這麼想能好受點,那便隨你!我不是來與你敘舊的,逃千張中毒了嗎?”
“你不是猜到了。”
溫若點頭,“賀老中毒身亡,我想我師父應該躲過一劫吧。”
“是,逃千張欠賀老一條命,你欠齊觀瀾一條命,榮靜公主會放過你?”
溫若抱起胳膊,淡淡一擊,“我用你的命買斷了。”
“多謝楚丹鈴的解藥,所以我願意厚著臉皮保她一命。”
傅敬江:“”
還是把她送走吧,觀瀾怎麼可能鬥得過她,她若有心還好,不然表弟可能渣都不剩,齊明朔替他表弟捏了把冷汗。
有些安靜的城門口前,馬車停在官道邊,旁邊還有一匹棗紅高馬噴著鼻息隨意地甩著尾巴。溫若看了眼日頭,太陽高高地掛在天邊,隻有幾片烏雲慢悠悠地在東方亂逛。
天色正好,她翻開太子準備的包裹,裡麵是銀票衣物還有一張過路貼。
溫若分出一張,“我就送到這裡了。”
石榴娘身邊,不管她還是阿初,都已經回不去了。
自此便各奔東西,各自安好吧。
楚丹鈴自從出了大牢,便沒說過一句話,不過她一向話少。她攥住韁繩,捋了捋馬背,馬兒立刻乖巧地貼在她身側,“你不怕我殺你?”
“那你為何要救我?”溫若反問道。
楚丹鈴沉默了一瞬,視線輕輕擡起,“隻是不想後悔。”
溫若笑了,“我也是,死也要死個明白。”
雖說相處不久,楚丹鈴並非十惡不赦的人,陶厭沒出現前,她願意給她一次機會。
“算是你的新年回禮。”
楚丹鈴搖頭,“算的太清也會傷人。”
說完她便翻上馬背,皮鞭一揚再也沒有回頭。
溫若苦笑一聲,說什麼也晚了,現在她身邊已經沒有可以賴賬的人。
她慢慢地收回視線,回首望過去。容顏易老,人心易變,幾年過後,唯一不變的怕是隻有這座屹立千年的城門了吧。
溫若跳上馬車,車輪緩緩轉動。
齊觀瀾:“膽小鬼!”
溫若身體一僵,心頭就像被針紮了一下,生疼。她手上催促著,馬兒像故意跟她作對一般,轉轉悠悠就是不肯走。
齊觀瀾:“你敢發誓,對我沒有一點動心?”
聲音越來越近,就像一口蒼鐘變幻莫測,從四麵八方堵住她的去路,溫若像個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撞,心頭憋著一股火氣。
在他問出的那一刻,她懶得去想,直接脫口而出,“動心又如何。”
她憑什麼發誓。
人若隻憑心意活著,那她也不用低聲下氣地活了這麼多年。
齊觀瀾忽然笑了起來。
溫若霎時如夢初醒,她眸色一暗,徑直跳下馬車,冷冰冰看向對方,“你滿意了?”
“滿意!”
“十分滿意!”
他摘下帷帽,空氣死一般的寂靜。
冰冷的表情就這樣凝固在臉上,溫若隻覺腦門嗡嗡的,眼神寫滿難以置信,白紙一樣的臉瞬間像是被打翻的調色盤,難看極了。
“陶厭。”
陶厭敲了下她腦門,“有這麼直呼師父大名的嗎?”
他觀察一番,評頭論足道:“女大十八變,果真不假,我眼光不錯。”
溫若瞬間牙齒咬的咯咯作響,她冷笑一聲,“幾年不見,你怎麼又醜又矮。”
“胡說。”
陶厭立刻跳腳,隨後他摸了摸下巴,不確通道:“真的嗎?”
溫若一臉不屑地轉過身去,不想理他。
“心上人還在病榻上躺著,為何要走?”
“楚丹鈴剛剛還在,你為何不出現,莫不是怕她?”
陶厭哼道:“好男不跟女鬥,我不跟她一般見識。”
“原來你是男的啊。”
陶厭:“沒大沒小。”
看他活蹦亂跳,溫若心裡的擔子終於放下,她猶豫片刻,“這蠱?”
“想解?”陶厭掏出來一個銀盒,拉過她的手往食指輕輕一按。機關哢嚓一聲,針紮在手心,鮮血凝聚成圓,又瞬間在她眼皮底下消失,傷口很快癒合。
她湊近了看,幾乎看不到針眼,溫若睜大了眼睛,奇道:“說實話,你是南疆人?”
陶厭笑了,“雕蟲小技就把你驚成這樣,現在知道我這個師父的好處了吧。”
盒子開啟,裡麵是一個渾圓的珍珠,鴿子蛋大小。剛開啟時,瑩白色的光韻下一道紅血絲一閃而過,他看了一眼,便收了回去。
“你又不成親,留著也沒什麼壞處,還能幫你補補元氣。”
溫若:“我要去鴻鵠書院,你去哪裡?”
“我去逗逗喜歡你的小紈絝。”
溫若:“作死的話我沒法給你收屍。”
陶厭笑的花枝亂顫,極其誇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