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絝貼錢求我拆婚 撲所迷離
撲所迷離
“酒來了!”
五壺酒下去,齊觀瀾俊俏的臉蛋紅了一圈,溫若伸出三根手指在他眼前一晃,“這是幾個?”
“三個。”
溫若暗自攥緊拳頭,有些驚訝他怎麼還沒醉,酒量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齊觀瀾晃晃悠悠將她的手看了又看,“沒錯啊!”他死死地摟住,眼神迷離,還帶著一絲疑惑,“你故意灌醉我?”
“為什麼?”
“你要跑?”
溫若深吸一口氣,把早早準備好的理由搬了出來,“你醉酒時格外好看,我想再看一次。”
有問有答,乖巧的很。
齊觀瀾放鬆下來,將她的手貼在胸膛前,“你想看哪?”
溫若隻好被迫當了一遍流氓,越發覺得撲朔迷離,怎麼和最近聽到的不一樣,這家夥身體這麼結實,好像不需要補元丹。
“你住哪兒?”
“北街。”
齊觀瀾與顧應關係真這麼好?
溫若辭彆曹曦,雇了馬車將他送到顧府,楊深悄無聲息的出現,沒有一點腳步聲。
“叨擾了!”
“我送他去吧。”
那怎麼行,溫若一手架住他的胳膊,一手摟住他的腰,“他沒醉,認路,我送就好了。”
楊深嘴巴微張,還是放下雙手,乾巴巴道:“有事叫我。”
兩人磨磨蹭蹭終於到了房間,溫若將他扶到床上,給他墊上枕頭,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推了推,“齊觀瀾!”
“藥在哪裡?”
齊觀瀾輕輕地搖頭,眸中帶著一層霧水,眨了眨眼,眼神清明瞭些許,“櫃子裡!”
溫若打量了一下他的房間,不遠處的桌案上擺著一個香爐,裡麵還有未燃儘的小截香。
案上擺著一個巴掌大小的三層檀木櫃,中間那層還被抽出來一點,似乎主人沒關好。
溫若開啟,果然有一個小瓶,她看了眼床上,倒出一粒,她立刻蹲在地上,哎呀一聲,“掉了一顆。”
齊觀瀾輕輕坐起身,靠在床頭欄上,“彆管它了。”
溫若又倒出一粒,塞進他嘴裡,又給他倒了杯熱茶,試了下溫度,“頭暈嗎?是不是酒勁上來了?”
齊觀瀾沉默了一下,他捂著胸口,“好像心悸犯了。”
“那你躺下,我去燃香。”
香氣嫋嫋,安心靜神,果然是好香!
齊觀瀾的臉色很快便舒緩下來,等他呼吸平穩,溫若替他掖好被子,方纔出門。
楊深正在門口,一身灰袍冒著寒氣,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找我有事?”
楊深:“你怎麼知道婪州的暗語?”
這話問的,溫若輕笑,“自然是待過,如今端了它,也算是報仇雪恨了。”
“可曾記得家人?”
“都死了,是被他們打死的。”
可笑,不知哪裡來的情分,許是她太能乾,她的第一任買家不捨得撒手,惹怒了人販子,活生生給打死了,官府草草了事。
她出了牢,新的買家就在外麵候著,兩眼抹淚,跟親生似的。
滑天下之大稽。
溫若嘴角露出一抹譏笑,隨後回過神來,好奇地看了一圈,“快除夕了,顧大人還這麼忙?”
“你找他有事?”
溫若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口,“臨隴孫家的事情好不好查?”
打著骨頭連著筋,人家可是親母子,難道就因榮靜公主嫉惡如仇說一不二的性子?
孫浩被迷昏了頭,可也不會半點腦子都沒有,居然如此囂張,背後定然有倚仗,若隻是孫雪榮,定要他好看。
“你要給他報仇?她父親可是吏部侍郎,這意味著什麼,你不知道?”
她升不升官全在人家手上。
“我還護短,我若不給孫浩點教訓,以後人人都能欺負他,他在京城日子怎麼過。”
楊深神色突然變得古怪,想了一下說道:“你彆臟手了,我幫你,算還你人情。”
天色漸昏,溫若心裡有事,沒注意到他的異常,直接婉言拒絕道:“分內之事,孫雪榮視我為眼中釘,我怎麼也逃脫不了。”
楊深認真道:“我一定轉達。”
顧府大門一關,庭院立刻變得幽暗寂靜,夜涼如水,燈罩裡的火苗淺淺一顫,又恢複平靜。
清冷的月光灑在青石上,齊觀瀾宛若一縷清風,出現在楊深身後。他目光犀利,開口便聞到一絲醋味,“你很關心她?”
“我拿她當妹妹。”
楊深從不說假話,齊觀瀾鬆了口氣,“她要做什麼?”
楊深把剛剛的話複述了一遍,麵帶猶豫,“你打算一直瞞著她?”
“我也沒想到會是這樣。”齊觀瀾眉頭不自覺攏起,眼底卻盛滿笑意,甜蜜之中帶著些許煩惱,“她還拿走了我的藥,她心裡真的有我。”
“所以你擔心她生氣?”
齊觀瀾垂下眼眸,忽然捂住手腕發起呆來,楊深等了片刻,識趣地離開了,沒有聽到他的呢喃,“她很聰明,若是知道,輕而易舉便猜到其中緣由!”
“不過有句話她說的對。”
話音一轉,齊觀瀾臉色陰的嚇人,周身與剛剛的溫柔迥然不同,“孫雪榮不用忍了。”
不出兩日,溫若便拿到了孫雪榮的訊息,大略一看,除了各種鋪子和聚會,最多的便是公主府。
“她父親的事還需要些時日。”
“不愧是師弟,儘得師傅真傳,身手就是快!”
顧應輕笑:“師姐吩咐,做師弟的自然要竭儘全力。”
溫若收起笑容,眉頭一皺,勸道:“不要什麼都和陶厭學,我還是習慣你旁若無人的樣子。”
“若我說,我出生入死這一切,都是為了師姐,你會怎麼想?”
溫若放下冊子,左瞧右看,“你不會被陶厭灌輸了什麼唯師門馬首是瞻這種屁話吧?還是被他蠱惑了?你到底哪裡來的?這都能信?”
顧應嘖嘖搖頭,“師姐當真如師父所說,油鹽不進。”
“我身薄,承不了這麼重的情。”
顧羽一怔,“那換齊觀瀾也是嗎?”
溫若啞然失笑:“你倒會異想天開。”
“這白玉齋倒是清淨,師父一直唸叨你,還說師姐喜歡顧羽這種,沒想到我做到了,卻被齊觀瀾搶先一步!”
他話裡有些黯然神傷,溫若聽的一愣,擡眼望去,一向如青竹般挺直的脊背,好像多了點風霜。
她心頭咯噔一下,表情有些複雜,“你伸過手來,我幫你把把脈。”
顧應倏地站起身,笑道:“玩笑而已,我還有事。”
溫若:“你真沒病?”
“我兄弟就交給你了。”
溫若聳肩。
“噓!”
“孫雪榮來了,準備好了嗎?”
顧東軒來信後,根據顧應的調查,她特意選了除夕。
齊觀瀾點頭,“真快把公主府當第二個家了。”
兩人剛到不久,孫雪榮的轎子便悠悠趕來,丫鬟見到兩人,嘴巴微微動了幾下,轎夫慢慢放下轎子。
簾子一掀,無形的敵意從對麵射來。
雲青剛出來,就見兩人竊竊私語,毫不避諱,她臉色微變,轉向一旁目光立刻變得深沉。
“雪榮見過姑姑,公主殿下身體可好,雪榮帶了些藥品。”
齊觀瀾冷下臉,“既然公主殿下有人關心,我就不湊上去惹人煩了。”
“觀瀾哥哥,公主定然是想見你的。”
溫若還沒反應,不懷好意的目光直直刺來,話裡帶著一絲得意和熟稔,“就是人在氣頭上,可能見到旁人,說話有些重。”
“我說過,不要叫我名字。哥哥兩個字,我聽了想吐。”
孫雪榮歎了口氣,“齊少爺竟然如此絕情。”
“就算你成了親,我們打小的情義,稱一句兄長不為過吧,還是溫姐姐容不下我?”
齊觀瀾搖了下食指,否認道:“錯了,是我,容不下你。”
“若你沒有慫恿表親來教訓我這個廢物,我倒還忘了,你從小就愛裝。”
他望向雲青,略帶自嘲道:“不成器的兒子和貼心的小棉襖,隻能選一個,麻煩雲姨通報一聲。”
“我厚著臉皮問最後一次,她到底選誰?我和她,隻能二選一。”
“以後也不用勞煩顧將軍,兩頭跑怪累的。”
孫雪榮霎時臉都白了,“我隻是關心公主,早沒了彆的想法。”
“管你有什麼想法,我看你不爽。”
“踩著我作出一副深情地樣子給誰看。”
“居然得寸進尺,敢利用她的愧疚。”
“往她心上紮刀子,風光無限的滋味不錯吧。”
孫雪榮牙齒輕顫,“你一定要這樣嗎?”
齊觀瀾臉上露出一抹譏諷,聲音都比平常低了幾分,“怎麼,現在清醒了?你不是顧影自憐,把自己都騙過了。”
“我是不問世事,不代表我不知道。”
孫雪榮沉默住,看向緊緊關起的朱門,長長的指甲刺進紗裙,一向柔弱的臉上露出她陰狠的一麵。
聲音一個比一個冷,似有暴風雨在空氣中暗自湧動,陰涼刺骨,“是顧應告訴你的?”
齊觀瀾失了興致,他忽地轉過頭,低聲問道:“現在知道了嗎?”
寒顫不由自主爬向後背,沒頭沒尾的提問更讓人摸不著頭腦,溫若疑惑地看向他,“什麼?”
“我應付的很累。”
“這後代怎麼就這麼重要!”
“我不懂,為何當麵答應,轉身又變了。”
“不管我走哪裡,這些人如影隨形,麵目醜陋,徒留惡心。”
“所以我沒去找你,若不是兩情相悅,死纏爛打也沒意思。”
“她臨時反悔,而你張口便定我的罪,對我全無情義。”
“我去求聖旨,是賭氣,也是徹底斷了念想。”
溫若揚起頭顱,靜靜地聽著,麵容逐漸嚴肅,眸中帶著一絲心疼,她前些日子是有些冷淡。
“惡心?”
“醜陋?”
“原來我在你眼中就是如此!”
孫雪榮身形踉蹌了一下,右手緩緩拂過麵頰,價值百兩的珍珠粉宛若雪花一樣,精緻的妝容一點點裂開。
“容貌是老天給的,麵目可憎是相由心生,改不了。”
她不甘心地擡起手,“她又比我好去哪裡,進鴻鵠書院,留在大理寺,不都是利用的你!”
溫若走上前去,再見這身打扮恍如隔世,“大理寺我可不認。”
賀安這廝都能留下,她憑什麼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