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絝遇清風：衍之與清沅 第95章 歸鄉協議：逆流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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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
‘歸鄉協議’最終階段啟動。
時空漣漪將在標準時間
72
小時後抵達。
請所有非協議單位……
規避。”
冰冷的合成警告音像裹著鉛塊，沉墜地壓著地幔深處
“守護者”
網絡的低頻脈衝
——
每三個音節就卡頓一下，還混著金屬摩擦的嘶嘶聲，像是從時空裂縫裡拽出來的破碎信號。
這聲音震得控製檯邊緣那圈深褐咖啡漬裡的細紋都在微微發顫，那咖啡漬是上週研究員林野加班時灑的，
凍乾的奶漬邊緣還沾著半片脫落的石墨烯散熱貼，此刻連貼紙上的電路紋路都跟著脈衝輕抖，像是怕被這聲音震得散了架。
更要命的是，這警告音冇繞開
“龍宮”
基地任何一道貼滿防輻射貼紙的走廊
——
那些貼紙是特製的鉛硼聚乙烯材質，能擋住地幔輻射卻攔不住聲波，連基地最深處的備用發電機房都聽得真切，
與通風係統
“嗡嗡”
的老舊運轉聲纏在一起，活像台用了十年的微波爐在念悼詞，還時不時夾雜著濾網積灰導致的喘息聲。
而這聲音早已精準鑽進全球
23
個秘密節點的通訊器，每個節點的震顫都藏著不為人知的恐慌：
南極冰蓋下
800
米的
“雪藏實驗室”
裡，研究員陳雪正用顯微鑷夾取史前凍土中的放線菌
——
這些微生物體內含有的
“時間穩定因子”
是
“守護者”
網絡的核心燃料，
可警告音突然炸響時，她指尖猛地一顫，試管口的藍色培養液順著管壁淌下來，在實驗台上洇出一小片藍霧。
那霧氣碰到低溫的實驗台，瞬間凝結成細碎的冰晶，冰晶裡竟能看到倒轉的雪花紋路，像是時間在這方寸之間倒走了半秒。
馬裡亞納海溝
米的
“深淵監聽站”
中，聲呐操作員阿明剛摘下防壓頭盔，準備喝口熱湯。
這處監聽站本是監測海底板塊運動中的時間異常波動，此刻耳機裡突然炸出那陣雜音，裹著深海特有的低頻嗡鳴
——
那嗡鳴比往常強了三倍，活像傳說中深海巨獸沉眠時的呼吸聲，嚇得他指尖攥緊了耳機線，熱湯灑在防壓服上，燙出一片深色印記卻渾然不覺。
青藏高原念青唐古拉山下的
“引力錨點站”
裡，研究員周航正盯著螢幕上的引力波曲線
——
這處站點負責校準全球
“守護者”
節點的時空座標，警告音響起時，
他手邊的引力波探測器突然劇烈晃動，筆尖劃破了記錄紙，紙上原本平滑的曲線瞬間扭曲成鋸齒狀，旁邊標註的
“時空穩定值”
從
0.98
驟降到
0.61，紅色警報燈在天花板上瘋狂閃爍。
大西洋中脊的
“熱液觀測站”
更糟，研究員莉娜正操控水下機器人采集熱液噴口的礦物樣本，通訊器裡的警告音讓機器人突然失控，機械臂砸在噴口上，濺起的高溫流體燙壞了外殼，
螢幕上跳出
“時空錨點丟失”
的紅色提示，而噴口周圍的海水竟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
“倒流”，氣泡從海麵往海底鑽，像是被什麼力量拽著退回原點。
“規避”，多溫柔的技術術語啊。三個月前亞馬遜雨林深處的
“時間擦除點”，早用血淋淋的現實拆穿了它的真麵目。
當時美國
“鎖眼”
衛星正運行在近地軌道
512
公裡處，搭載的高解析度相機能捕捉到地麵螞蟻的觸角擺動，最後傳回的畫麵裡，一群美洲豹正圍著亞馬遜河支流低頭喝水
——
水珠在鬍鬚尖晃悠，陽光透過樹葉灑在它們油亮的皮毛上，連每根絨毛的紋路都清晰得紮眼，河麵上還漂著幾片剛落下的望天樹葉子，正順著水流往東南方向飄。
可下一秒，整群豹子突然像被無形的橡皮擦抹掉，化作一縷縷銀藍色量子塵埃。那些塵埃冇立刻消散，反而在河麵上方盤旋成螺旋狀，順著河麵的風飄散開時，連落在草葉上的影子都跟著淡成了透明
——
更詭異的是，原本飄向東南的樹葉突然轉了向，倒著飄回瞭望天樹的枝頭，像是時間被按下了倒退鍵。
當時巴西聖保羅地麵監測站的螢幕先出了問題，操作員卡洛斯眼睜睜看著畫麵從清晰變模糊，最後徹底白屏，數據日誌裡隻留下一行亂碼：
“時間座標：-003:17:22，空間錨點失效”。
他想把數據導出，卻發現硬盤突然格式化，連備份的
u
盤都變成了空白。可官方新聞稿還在扯
“極端氣候導致的光學誤差”，活像把恐龍滅絕歸咎於
“感冒引發的呼吸道感染”——
有位叫馬庫斯的科普博主第一個站出來質疑，他本是裡約熱內盧聯邦大學的天體物理學博士，賬號有
120
萬粉絲，常發硬核的時空物理科普。
他在社交平台曬出
“鎖眼”
衛星事發前後的軌道對比圖：事發前衛星軌道偏差僅
0.02
度，事發後突然偏移了
1.3
度，像是被某種力量撞了一下。
更關鍵的是，他還附上了自己三年前在亞馬遜雨林拍的貓咪視頻
——
當時他帶著寵物貓去科考，視頻背景裡有片異常的綠色極光，
可事發後再回看，那片極光竟變成了空白，連貓咪爪子下踩著的野花都消失了。
結果帖子兩小時內就被限流，點讚數卡在
178
不動，評論區全是
“係統維護中”
的提示。
馬庫斯想再發一條補充數據，卻發現賬號收到了
“涉嫌傳播不實資訊”
的警告，連三年前發的貓咪睡覺視頻都被下架
——
那視頻裡根本冇有任何敏感內容，隻有貓咪在吊床上打呼，現在點進去隻顯示
“該內容已被刪除”。
他試圖聯絡平台客服，得到的回覆隻有自動生成的郵件：“您的內容違反社區規定第
7.3
條，涉及危害公共秩序資訊”。
更讓人脊背發涼的是，當時參與
“時間擦除點”
現場勘查的研究員艾倫，在匿名采訪裡透露了更驚悚的細節：
他接到的命令是
“規避時間汙染區域”，可到了現場才發現，地麵竟像塊透明的玻璃，能看到地下
10
米的岩層在倒著運動
——
原本已經風化的岩石，正慢慢變回完整的石塊，而他踩在地麵上時，能感覺到腳下有
“黏膩的時空阻力”，像是踩在融化的果凍上。
可這些證詞剛被髮到小眾論壇，論壇就被永久關閉，連域名都被登出了。
現在，全球
23
個節點的通訊器還在循環播放那道警告音，隻是卡頓的間隔從每三個音節縮短到了每兩個，像是有什麼東西正在衝破時空的屏障。
“龍宮”
基地的控製檯前，林野看著螢幕上不斷跳紅的
“時空穩定值”，突然發現咖啡漬裡的細紋不再是顫抖，而是在
“倒退”——
那些之前被震出來的裂痕，正慢慢變回完整的桌麵，彷彿剛纔的震顫從未發生過。她猛地攥緊試管，藍色培養液在管壁上留下一道淡藍色的痕跡，
可下一秒，那道痕跡竟也慢慢消失了，像是被時間悄悄擦掉了。
陸衍之站在指揮中心的環形螢幕前，指甲無意識地摳著控製檯邊緣那圈磨舊的防滑紋
——
紋路裡還嵌著上週灑的咖啡漬，褐色的印記早乾成了硬殼，摳起來沙沙響，混著控製檯下方散熱風扇的嗡鳴，在寂靜的指揮室裡格外清晰。
控製檯表麵除了這道咖啡漬，還留著幾道深淺不一的劃痕：最淺的那道是三個月前小行星預警時，老張急著敲鍵盤蹭出來的；
最深的一道則是上週調試時空監測儀時，他自己失手摔了扳手砸出來的。當時負責技術的老張還拍著他的肩調侃：
“這杯咖啡要是能留到世界末日，以後考古的都得給它立個碑，寫著‘拯救人類未遂的加班燃料’。”
現在冇人有心思擦
——
巨大的倒計時顯示屏占據了環形螢幕的核心，紅色數字像淌血的秒錶，正一秒不差地跳：
71:59:59，每跳一下，螢幕邊緣的警示燈就同步閃一次紅光，映在指揮室每個人的臉上，連呼吸都跟著沉了半拍。
螢幕角落還滾動著全球時空異常點的數據：東京銀座的自動門反覆開合卻無人觸碰，紐約中央車站的時鐘倒走了三分鐘，
而濱海市的異常值正以
0.03
赫茲的頻率緩慢攀升，像一根無形的線，牽著陸衍之的目光落在城市座標上。
外麵的世界倒還維持著虛假的體麵。濱海市巷口的
“張記豆漿鋪”
裡，鑄鐵鍋燒得通紅，鍋裡的豆漿咕嘟冒泡，乳白色的熱氣裹著焦香的豆味飄出巷口，在晨霧裡暈成一團軟乎乎的白，
沾在巷口梧桐樹的葉子上
——
往年這時候，梧桐葉早該落儘，今年卻還留著半樹青黃，連風都帶著反常的暖意。
老闆娘王秀蘭握著長柄鐵勺舀豆漿，瓷碗在櫃檯上擺得整整齊齊，一邊給熟客王大爺遞碗，一邊嘮：
“今年冬天好像冇那麼冷，我家那小子昨晚還穿單衣跑出去打球，回來滿頭汗，我說他兩句還嫌我嘮叨。”
王大爺捧著碗嗦了口熱豆漿，哈出的白氣混著霧氣：“可不是嘛！去年這時候我都裹棉襖了，今年單褂還嫌熱，樓下的臘梅都開早了，怪得很。”
冇人注意到鐵勺舀起豆漿時，有幾滴漿液冇順著勺沿往下流，反而在半空懸了半秒才慢悠悠落下；
更冇人在意櫃檯上的白糖罐裡，幾顆砂糖正貼著罐壁輕輕
“爬動”，像被看不見的手推著走。
地鐵口的上班族縮著脖子低頭刷手機，撥出的白氣在螢幕上凝成一層薄霧，擦了又冒。
某社交平台的熱搜
“全球多地出現極光”
還掛在第五位，下麵的評論區裡，有人發了張挪威極光的照片
——
綠色光帶像綢緞般鋪在夜空，配文
“好運爆棚，今年一定脫單”，下麵堆著二十多個點讚，還有人評論
“求蹭好運，明天麵試必過”。
再往下翻，一條
“濱海市市民拍到方糖漂浮”
的帖子被標了
“特效娛樂”，隻有三個評論，其中一個還在說
“現在的
p
圖技術真牛”。
冇人注意手機信號裡混著時空漣漪的細微雜音
——
像老式收音機冇調好頻道的
“滋滋”
聲，藏在短視頻的背景音樂裡，被歡快的旋律蓋得嚴嚴實實；
更冇發現早餐店玻璃櫃裡，剛撒進咖啡杯的方糖突然頓在半空，像被無形的線拎著，慢悠悠飄到杯口又輕輕落下，
濺起的咖啡液冇按重力方向濺開，反而繞著方糖打了個小圈，在杯壁上留下一道螺旋狀的痕跡。
畢竟超市貨架還冇空，地鐵還在按點跑，小李揣著給孩子買的童話書擠上地鐵，心裡還在糾結
“晚上是做番茄炒蛋還是紅燒肉”，
房貸
app
的還款提醒彈窗跳出來時，他隨手劃掉，滿腦子都是
“這個月獎金能不能按時發”——
這算哪門子世界末日？
但高層早就亂成了篩子。
陸衍之的加密終端螢幕還亮著，半小時前剛收到歐盟理事會的緊急通訊：巴黎股市當地時間上午
9
點
17
分開盤，
僅十分鐘就暴跌
17%，相當於蒸發
2.3
萬億歐元市值，創下自
2008
年金融危機以來最大單日跌幅。
券商
app
直接崩潰半小時，無數散戶攥著手機罵娘，有人拍了段螢幕的視頻發上網
——
綠色曲線跌得像瀑布，連重新整理鍵都按得發燙，評論區裡滿是
“我的養老錢冇了”“這是要崩盤了嗎”。
通訊附件裡還附了張德國央行的衛星圖：三輛防暴裝甲車正往法蘭克福地下
50
米的金庫運黃金，輪胎碾過剛下的新雪，留下兩道深溝，雪粒被碾壓得飛濺起來，
在裝甲車身後拖出兩條白色尾巴。護送的聯邦國防軍特種兵戴著黑色麵罩，手裡的槍全程對準四周，路線本該全程保密，卻被民間無人機拍到
——
視頻在暗網裡傳得飛快，有人截了圖放大，能看到裝甲車側麵印的
“德意誌聯邦銀行”
標誌，下麵的評論帶著諷刺：“黃金能擋時空坍塌嗎？不如多囤點壓縮餅乾。”
更離譜的是某東亞國家的首相府，加密通訊裡附的
“緊急避難人員篩選標準”
文檔，陸衍之看了都覺得荒誕：
除了
“近三代無遺傳病史
雅思
8.0
以上
掌握至少兩門理工學科”，還加了
“近五年無交通違章記錄”“能獨立操作農業機械”“會基礎急救”——
彷彿二疊紀的岩漿會拿著語言成績單和違章記錄，在避難所門口覈對分數。有官員私下吐槽：“雅思
8.0
能跟時空裂縫對話嗎？”
卻冇人敢公開質疑。絕望像深海的暗流，在文明的表層下翻湧：某國富豪上週拋售了價值
30
億美金的資產
——
包括三架私人飛機、五艘遊艇和十二處海外房產，想花錢擠入南極
“雪藏實驗室”，結果被實驗室負責人直接拒之門外。通訊裡附的對話記錄裡，負責人的回覆毫不留情：
“我們要的是能操作反物質探測器、懂時空物理學的科學家，不是會花錢的資本家
——
你的錢買不到《時空穩定理論手冊》，更買不到進入避難所的資格。”
隻是大多數人還冇感覺到那股寒意。
豆漿鋪的王秀蘭中午收攤時，還在跟隔壁水果店老闆討價還價
“蘋果能不能再便宜點”；
地鐵裡的小李下午接到妻子電話，還在糾結
“晚上吃油條還是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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