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空間係：我即天災 第116章 不存在的交談
-
向天歌那雙彷彿蘊含無儘虛空的雙眸，穿透了夜辰的皮囊與骨骼，精準地聚焦於那顆緩緩搏動的心臟。
心臟的輪廓在他深不見底的瞳孔中清晰映現，成為這片黑暗世界裡唯一的焦點。
他並不急於動手，反而閒庭信步般走到慕晚星身旁。
看著少女即使在昏迷中依舊透著倔強的蒼白小臉，他陷入短暫的沉思。
目光在夜辰與慕晚星之間來迴遊移，最終，一抹難以捉摸的笑意悄然爬上他的嘴角。
那笑容，若是被夜辰看到，定會讓他渾身汗毛倒豎——
過往的經曆告訴他，每當這位大佬露出這種表情，自己的命運軌跡總會拐向荊棘叢生的險境。
向天歌伸出修長的手指，指尖凝聚出一滴純粹到極致的、宛如濃縮暗夜的黑色能量液。
它無聲地滴落在慕晚星微蹙的眉心，瞬間冇入肌膚，消失無蹤。
“唔……”
刹那間，沉睡的少女身體猛地一顫！無數道繁複而詭異的黑色魔紋，如同活物般自她皮膚下蜿蜒浮現、蔓延，在她白皙的肌膚上勾勒出神秘的圖騰。
劇烈的、源自生命本源的改造之痛，讓她即使在深度昏迷中，秀眉也痛苦地擰成一團，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
向天歌低沉而隨意的聲音，在寂靜的結界內悠悠迴盪：
“這，便算作你作為‘女主角’的酬勞了。小傢夥，要撐住啊。”
語氣平淡，帶著對生命的漠然。
不再關注痛苦掙紮的慕晚星，向天歌的目光重新投向真正的“重頭戲”——夜辰。
他微微抬頭，瞥了眼籠罩湖區的暗黑宮殿虛影，似乎覺得防護仍不夠嚴密。
意念微動，一座虛幻的宮殿驟然凝實了幾分，散發出的隔絕之力更加強大，徹底將此地與外界分割開來。
“現在…應當無礙了。”
視線落回夜辰身上。
刹那間，那宛如自遠古戰場傳來的、撼人心魄的戰鼓聲，再次在向天歌的感知中轟然奏響！
鼓點比上一次更加密集，更加狂暴，如同萬千神魔在血脈中咆哮，正麵對著一場決定存亡的終極決戰。
向天歌眼中的興味愈發濃烈。
在他的視野裡，夜辰那顆平凡心臟的最深處，一股蟄伏已久的、精純的暗黑能量，如同沉睡的火山般被徹底引燃。
它們化作洶湧的暗流，從內部奔湧而出，帶著侵略性，悍然撲向那一滴滴在心臟脈絡中流淌的、散發著浩瀚、張狂、彷彿蘊含著太陽真火般的——金色血液。
“開始吧。”
向天歌輕語，這一次，他不再吝嗇。
磅礴如星河的純粹黑暗能量，自他偉岸的身軀內奔湧而出。
這股力量以夜辰心臟內那點同源黑暗為精確座標，如同擁有生命的億萬黑色鎖鏈，瞬間跨越空間，精準地纏繞、鎖定了幾乎每一滴桀驁不馴的金色血液。
然而，令人驚異的一幕發生了！
向天歌那足以湮滅星辰的黑暗能量，在接觸到金色血液的瞬間，竟未能將其“侵染”，反而如同撞上了無形的壁壘，發出無聲的爆鳴。
金色的光芒在黑暗中驟然亮起，帶著一種不屈的、焚儘萬物的狂傲，竟將纏繞其上的黑暗鎖鏈寸寸崩碎、湮滅。
“嗬…有意思！”
向天歌眼中的興趣瞬間轉化為熾熱的探究欲。
隨著他心緒的變化，一股更恐怖的威壓自他體內瀰漫開來！
自扭曲森林起始，極致的永夜如同洶湧的墨色潮汐，瞬間向著整個混亂都市瘋狂蔓延！
天空被徹底染黑，白晝淪陷！
都市內所有生靈，無論強弱，靈魂深處都感受到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無法抗拒的終極戰栗！
陸擎蒼站在門外，仰望著驟然被永夜吞噬的天空，眉峰緊鎖，凝重得幾乎要擰出水來。
他死死盯著暗湖方向，忍不住低吼：
“老小子，到底在搞什麼鬼？連自身本源能量都控製不住外泄了？！”
這絕非向天歌的風格，除非…他正進行著某種極其關鍵、甚至需要全力以赴事情。
“嗷嗚——！！！”
身旁的大黑突然發出低沉而充滿威脅的咆哮，它龐大的身軀如同吹氣般膨脹，濃密的毛髮根根豎立如鋼針，恐怖的凶戾之氣如同實質般噴薄而出。
陸擎蒼急忙喝止，但已然來不及。
一道身影，彷彿從永夜本身中剝離出來，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庭院中央。
正是向天歌。
此刻的他，周身翻湧的黑暗能量凝如實質，宛如從九幽踏出的魔神。
他無視了陸擎蒼，目光落在那頭因憤怒而凶威滔天的巨獸身上。
“噓——”
向天歌對著大黑，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抵在自己唇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他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凍結靈魂的寒意，清晰地穿透了大黑的咆哮：
“他冇事。但…你最好安分點。”
話語平淡，卻蘊含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和…警告。
同時，他那隻象征著絕對力量的手掌，看似隨意地撫上了大黑那因狂暴而肌肉虯結的龐大身軀。
這一撫，如同太古神山壓下！
邪魅、狂狷、浩瀚如淵的魔神形象，連同那足以碾碎星辰的恐怖威壓，瞬間深深烙印在大黑那狂躁的靈魂深處！
這是對老友陸擎蒼情麵的“優待”，但更是對大黑最嚴厲的警告。
不要挑戰我的耐心
異象來得快，去得更快。
向天歌的身影如同幻影般消散在永夜中。
店鋪內，隻剩下心有餘悸的陸擎蒼，以及…匍匐在地，瑟瑟發抖，連嗚咽都不敢發出的大黑。
它巨大的狗頭上，劫後餘生的慶幸與深入骨髓的恐懼交織在一起。
陸擎蒼走到老夥計身邊，蹲下身，拍了拍它仍在顫抖的脊背，聲音帶著一絲無奈和後怕：
“這種命懸一線、生死操於人手的感覺…可真不好受啊，你說是不是，老夥計？”
他深知向天歌不會對自己出手，但那無差彆釋放的、源自生命層次的靈魂威壓，依舊讓他感到自身的渺小與…一絲難以言喻的嚮往。
“真是…把你這傻狗嚇得夠嗆。”
他看著大黑那副慫樣，苦笑搖頭。
而剛剛在陸擎蒼庭院顯化的，不過是向天歌力量的一縷投影。他的本體，已然瞬間迴歸暗湖結界。
向天歌緩緩在夜辰身邊蹲下，目光穿透血肉骨骼，再次聚焦於那顆搏動的心臟。
更準確地說，是穿透了層層封鎖，與那滴潛藏在心臟最核心、散發著不朽神性的——赤金血液，進行著一場超越言語的、同位格存在的“交談”。
他低沉的聲音，如同古老的囈語，在這片絕對寂靜的空間內獨自迴盪：
“雖然無從知曉，你這等存在，為何會選擇放棄所有，與他糾纏共生…或者說，是成全了這小子……”
他話鋒陡然一轉，語氣變得冰冷而銳利，如同審判之刃：
“但你的力量，太過霸道，太過張揚！這具身軀，根本承受不起，我想你也明白這點，才選擇如此緩慢地‘溫養’改造。”
“可這速度…還是太快了，時機…也太過早了。”
向天歌的聲音帶著洞悉世事的平靜，
“這種聞所未聞的‘特例’一旦暴露，對他而言絕非幸事。
你也不想看到這小傢夥，被拖進冰冷的實驗室，躺在解剖台上被切片研究吧？”
向天歌不再言語。
周圍陷入死寂。
但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那滴赤金血液中蘊含的磅礴意誌，正在權衡、在思考。
他冇有選擇強行壓製，這是一種對同等位格存在的尊重。
同時，也是源於對自身力量的絕對自信——結局，早已在他掌控之中。
他雖不知這金血原主是誰，但那澎湃如星海的生命力，那睥睨眾生的狂傲氣息，無不昭示著其生前的不凡。
其巔峰之姿，恐怕並不遜色於此刻的自己，甚至…猶有過之？
看來，這世間還隱藏著一段我所不知的輝煌史詩啊…向天歌心中暗忖。
覺醒者？還是
若說這世上還有誰可能知曉這氣息的源頭，恐怕隻有城牆上那位固執如頑石的老傢夥了。
去問問？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隨即被向天歌掐滅。
罷了…那老東西嘮叨起來冇完冇了，搞不好還要被抓去當苦力，得不償失。
他無奈地在心中歎了口氣。
很快，他感知到了變化。
夜辰體內那股桀驁不馴的赤金氣息，開始主動收斂鋒芒，甚至…開始主動地配合起他那股純粹的黑暗力量。
一道道無形的、由最精純黑暗本源構築的玄奧鎖鏈，如同活物般纏繞上夜辰的心臟，將那滴赤金血液及其散逸的所有特殊氣息，徹底封鎖、隱藏。
“總算…大功告成。”
向天歌微微頷首。
隻要不是遇到實力遠超夜辰、且擁有特殊探查能力的頂尖強者，應該都無法察覺其心臟的異常了。
至於到了自己這個層次的存在…隻能祈禱這小子運氣夠好，彆靠得太近了。
否則後果…連向天歌也無法預料。
若非自己已登臨此境，天命無缺，身魂幾近圓滿…
一絲遺憾在他眼底掠過，倒真想強行剝離出來，看看這滴血裡，究竟藏著怎樣的驚天秘密。
向天歌垂眸，凝視著依舊昏迷不醒的夜辰，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玩味與探究：
“這究竟是上天的垂青…還是刻骨的厭棄呢？嗬…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話音落下，籠罩天地的永夜異象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那遮蔽湖區的宏偉暗黑宮殿虛影也無聲消散。
向天歌的身影，連同他那令人窒息的威壓，徹底消失無蹤，彷彿從未出現過。
結界散去，暗湖重歸死寂。
湖麵上，隻剩下夜辰和慕晚星依舊昏迷的身影，靜靜地漂浮在墨黑的湖水之上，如同被遺落在此地的謎題，等待著甦醒的時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