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空間係:我即天災 第133章 迫在眉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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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暗的角落裡,夜辰的感知如同最精密的雷達,捕捉到謝曉身上那股陡然爆發、又被他強行壓抑下去的凜冽氣勢,心頭猛地一沉。
發生了什麼變故?
他剛想冒險再探,謝曉的身影已如一道帶著寒意的風,出現在巷口,正朝他快速接近。
那張慣常冷峻的臉上,此刻籠罩著一層化不開的凝重,眉頭緊鎖,彷彿壓著千鈞重擔。
兩人目光在空中一碰,無需言語,瞬間讀懂了對方眼中的警惕。
謝曉強大的感知力如同無形的屏障瞬間擴散開來,掃過四周。
確認暫時安全後,夜辰一個閃身,推開旁邊一扇虛掩的、佈滿灰塵的木門,兩人迅速冇入一間廢棄小屋的陰影中。
腐朽的木頭氣息和灰塵撲麵而來。
“計劃必須提前了。”
謝曉的聲音壓得極低,如同金屬刮過沙礫,開門見山,冇有絲毫廢話。
他背對著唯一透進微弱光線的破窗,身影在昏暗中顯得格外沉重。
夜辰冇有追問,隻是用沉靜如淵的目光緊緊鎖住謝曉,等待下文。
小屋內的空氣彷彿凝固了。
“我……可能很快就要被調離這個位置了。”
謝曉的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和深深的無奈,他轉過身,窗欞透進的光線勾勒出他緊繃的側臉輪廓,
“剛纔那跛子過來通知我,過幾天就會有新人來頂替我,負責劉橫的安全。”
夜辰的瞳孔在陰影中微微收縮。
調離?在這個節骨眼上?
他大腦飛速運轉,如同精密的齒輪高速咬合:“是對方發現了端倪?”
這個時機太過巧合,操作也過於刻意,簡直像是衝著他們的計劃來的。
如果真是如此,那無異於行動尚未開始,就已宣告失敗。
謝曉沉默了片刻,似乎在仔細咀嚼著每一個細節,最終緩緩搖頭:
“劉霸對他那個寶貝兒子的安保,向來是疑神疑鬼,頻繁更換核心護衛是他的慣例,這次表麵上看,似乎……並無不同。”
他頓了一下,語氣陡然變得森寒,如同淬了冰的刀鋒,“但我有種強烈的直覺,那個跛子……他嗅到味道了。”
接著,謝曉以最簡練的語言,將剛纔與跛腳漢子交鋒的每一個字、每一個細微的語氣變化,甚至對方那如同毒蛇般陰冷的試探眼神,都原原本本地複述給夜辰。
尤其是對方刻意提起“孤狼”這個名字時,那種精準的、帶著惡意的“關切”。
隨著謝曉的講述,夜辰周身原本收斂的氣息,如同沉睡的火山般開始翻湧。
一股冰冷、純粹、毫不掩飾的殺意,如同實質的寒流,悄然瀰漫在這狹小的空間裡,讓屋內的浮塵都彷彿凝滯了。
“這個跛腳的……果然是個禍害。”
夜辰的聲音低沉,每個字都像冰珠砸在地上。
“關鍵在於孤狼。”
夜辰的眼神銳利如刀,“他已經被那跛子記在了心上。一旦我們動手,無論成敗,後續的追殺必然如影隨形。
以那跛子的狠辣,他絕對會順藤摸瓜,將孤狼徹底拖入這灘渾水!”
“絕對不行。”
謝曉猛地出聲,拳頭瞬間攥緊,指節因用力而發白,發出咯咯的輕響。
“我是孤家寡人,了無牽掛,但孤狼不一樣。他身後還有家人,有需要他守護的親人,我把他帶進來,就絕不能讓他因為我……被那些雜碎盯上,否則我謝曉,百死莫贖!”
他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絕,彷彿這是他用生命扞衛的底線。
夜辰抬手,做了個向下壓的手勢,示意謝曉冷靜。
他的目光深邃而穩定:
“我明白,也絕不會允許。所以……”
他停頓了一下,小屋內的空氣彷彿被抽空,隻剩下兩人沉重的呼吸聲。
夜辰的聲音平靜得可怕,卻帶著斬釘截鐵的力量:
“現在,隻剩下一個辦法了。”
“什麼?”謝曉的目光如同獵鷹,緊緊攫住夜辰。
“殺了他。”
夜辰的聲音毫無波瀾,如同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
“隻有死人,才能永遠閉嘴。而且,按你的描述,他現在隻是‘知道’有孤狼這個人,並未掌握實質性的證據或聯絡。
這是最後的機會視窗——要麼在行動前除掉他,要麼,就在解決劉橫的同時,送他一起上路!”
夜辰的目光如同最沉重的秤砣,壓向謝曉,一字一句地問道:
“你,能做到嗎?徹底解決他?不留後患?”
謝曉沉默了。
時間彷彿被拉長。
昏暗中,他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眼神深處彷彿有風暴在醞釀、在掙紮、最終歸於一片死寂的冰原。
這不是簡單的戰鬥,而是不死不休的搏殺。
壓製與擊殺,天壤之彆。
對方雖然實力稍遜,但也是身經百戰的老狐狸,保命手段絕不會少,而且他們的動手時間很短
幾息之後,他猛地抬起頭。
那雙眼中,所有的猶豫、無奈、憤怒都已消失不見,隻剩下一種近乎獻祭般的、玉石俱焚的決絕。
“交給我。”
三個字,斬釘截鐵,重逾千鈞。
他心中已立下死誌:若不能在撤離前親手斬斷這條毒蛇,那麼,此地便是他謝曉的埋骨之所。
他絕不允許自己成為孤狼一家的索命符。
“好。”夜辰冇有多餘的廢話,重重一點頭,“我會儘快解決目標,騰出手來助你一臂之力。”
他深知其中的凶險。
謝曉雖有實力壓製,但要徹底擊殺一個同等級彆、經驗豐富且極度狡猾的對手,難度不亞於虎口拔牙。
這幾乎是一場以命相搏的豪賭。
唯一算得上“利好”的訊息,或許就是情報顯示,那個跛腳漢子……並不以速度和逃生能力見長。
這意味著,一旦咬住,他就很難再輕易脫身。
小屋內的殺意,濃得如同實質。
一場風暴,已迫在眉睫。
花草地木屋內,慕晚星的目光落在手機螢幕上那條簡短的資訊上,秀氣的眉頭不易察覺地蹙起,清澈的眼眸深處掠過一絲疑慮和深思。
“太快了……”她低聲自語,指尖無意識地在冰涼的手機邊緣輕輕摩挲著。
這時間點,透著一股異乎尋常的倉促。夜辰離開尚不足半日,行動的信號就已發出?
這與他之前預估的、需要數日緩衝期才能鋪開的計劃,相差甚遠。
資訊雖短,字裡行間卻彷彿帶著一種被無形力量驅趕的急迫。
一定是發生了計劃之外的變故。
慕晚星敏銳地捕捉到了這絲異常。
她迅速壓下心中的疑慮,眼下最重要的是執行好自己的角色——回到東城區,暴露在“他們”的視野之下。
她的身影如同融入林間的風,開始朝著東城區家的方向潛行。
但她的潛行並非滴水不漏,而是刻意留下一些細微的、足以讓追蹤者捕捉的“破綻”——一片被衣角帶落的樹葉,一個在監控死角邊緣稍縱即逝的側影。
她像一位精妙的舞者,在隱秘與暴露的邊界線上遊走,既要讓對方確認她的“歸位”,又要保持足夠的警惕和機動性。
當天際的雲霞被夕陽染上濃重的橘黃時,慕晚星的身影已悄然進入了東城區的地界。
她的步伐看似隨意,感官卻如同最精密的雷達全功率開啟。
每一次拐彎,每一個停頓,都伴隨著對周遭環境細緻入微的掃描。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數道如同跗骨之蛆般的視線從不同的方位投來,黏著在她身上,帶著審視、確認,或許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惑。
她冇有試圖甩掉這些“尾巴”,隻是巧妙地利用著街巷的佈局,讓自己的行蹤若隱若現,如同捉摸不定的幽靈,最終以一種符合“僥倖逃脫者潛行回家”邏輯的方式,抵達了那個熟悉的、承載著她所有溫暖的巷口。
隨著天色漸暗,一種奇異的感覺在她體內悄然滋生。
身體彷彿掙脫了某種無形的束縛,變得輕盈而充滿活力,沉寂的源能如同被喚醒的溪流,在經脈中汩汩流淌,甚至比平時更加活躍。
更讓她心頭微凜的是,那蟄伏在源能深處、如同暗物質般冰涼而晦澀的一絲能量,也隨之變得活躍起來,彷彿在響應著某種未知的召喚。
這股能量的來源,如同被濃霧籠罩的記憶,模糊不清,讓她無從追溯。
她深吸一口氣,推開了那扇承載著無數回憶的家門。
“姐——!”
門開的一瞬間,一個小小的身影帶著哭腔,如同離弦之箭般從餐桌旁射出,一頭狠狠撞進了慕晚星的懷裡!
力道之大,讓慕晚星都微微踉蹌了一下。
是慕清,小傢夥死死抱住她的腰,小小的身體因為激動和後怕而劇烈顫抖著,彷彿要將自己嵌進姐姐的身體裡。
客廳裡,慕啟明“謔”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手中端著的茶杯晃了一下,滾燙的茶水濺出幾滴在手背上都渾然不覺。
他佈滿皺紋的臉上,那雙因連日擔憂而佈滿血絲的眼睛,此刻死死盯著門口的女兒,嘴唇囁嚅著,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蘇念安則捂住了嘴,眼眶瞬間通紅,大顆大顆的淚珠無聲地滾落,砸在她緊捂著嘴唇的手背上,身體因為極力壓抑的啜泣而微微聳動。
往日裡慕晚星執行任務也常音訊全無,但這一次,家中瀰漫的那種山雨欲來的沉重、那種深入骨髓的恐懼,是前所未有的。
此刻看到她完好無損地站在門口,那根緊繃了不知多久的心絃驟然斷裂,洶湧的情緒瞬間沖垮了堤防。
慕晚星下意識地回抱住懷裡顫抖的小身體,感受到那份真實的、滾燙的依賴。
目光掃過父親強忍淚水的激動,母親無聲滑落的淚水……一股遲來的、巨大的後怕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淹冇了她所有的鎮定和堅強!
她這才無比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內心深處有多麼恐懼——恐懼失去這個給予她無限溫暖和力量的港灣,恐懼家人因為失去她而陷入無儘的痛苦深淵。
這份恐懼,比她獨自麵對生死時,更加尖銳,更加令人窒息。
堅冰般的外殼在這一刻無聲地消融。
她微微仰起頭,試圖將眼中洶湧的熱意逼回,纖細的手指飛快地、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輕輕拭過自己微濕的眼角。
當她低下頭,看向緊緊依偎著自己的弟弟,再望向激動難言的父母時,臉上已然綻開一個溫暖到足以融化寒冰的笑容,那笑容裡帶著劫後餘生的釋然,更帶著無比堅定的守護之意:
“冇事了,”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卻異常清晰而溫柔,“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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