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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空間係:我即天災 第156章 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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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曆那一聲泣血般的質問,如同驚雷在死寂的議事廳內炸開,震得空氣都在嗡鳴。

“當初——我爹他,是怎麼死的呢?!”

每一個字都像淬了劇毒的冰錐,狠狠紮進石猛的心臟,也刺破了這二十年來他小心翼翼維持的平靜假象。

他搭在金屬扶手上的手指猛地蜷縮,堅硬的金屬竟發出不堪重負的細微呻吟。

那雙飽經風霜、銳利依舊的鷹眸,此刻瞳孔劇烈收縮,彷彿被這突如其來的、裹挾著滔天恨意的質問撕開了塵封已久的傷疤,露出了底下從未癒合的、血淋淋的創口。

空氣彷彿凝固成了沉重的鉛塊,壓得人喘不過氣。

隻有石曆粗重而壓抑的喘息聲,如同瀕死野獸的低吼,在空曠的大廳裡迴盪。

他死死地盯著主座上的石猛,眼中燃燒著多年積攢的、幾乎要焚燬一切的怨恨,那冰冷的平靜麵具早已徹底碎裂。

時間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流逝,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般漫長。

石猛冇有立刻回答。

他緩緩地、極其緩慢地靠回椅背,整個人彷彿瞬間蒼老了十歲,眉宇間那揮之不去的疲憊被一種更深沉、更痛楚的滄桑所取代。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翻湧著複雜到極致的情緒——痛苦、追憶、憤怒,還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悲涼。

“你爹……”石猛的聲音異常沙啞,乾澀得如同砂紙摩擦,“蒙拓……”

僅僅是吐出這個名字,就彷彿耗儘了他巨大的力氣。

這個名字,承載了他半生的兄弟情義,也揹負著最終的背叛與死彆。

“我和他……”

石猛的目光變得悠遠,彷彿穿透了厚重的牆壁,回到了混亂都市最底層那片充斥著絕望與血腥的貧民窟,

“是從爛泥坑裡一起爬出來的兄弟。那時候,東城還不是什麼‘城’,隻是一片連野狗都不屑多待的廢墟。

我們兩個孤兒,為了半塊發黴的麪包,能跟比我們大幾歲的混混打得頭破血流;為了一個能遮點風雨的破窩棚,能在寒冬臘月裡抱在一起,用彼此的體溫熬過凍死人的夜晚。”

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帶著一種穿越時空的沉重感,將那段塵封的歲月徐徐鋪開:

“蒙拓……他比我小兩歲,膽子卻很大,心思也活絡。我力氣大,能打,他就負責動腦子,找活路。我們偷過救濟站的營養膏,扒過走私犯的貨車,甚至……為了活下去,也乾過一些見不得光的臟活。

但我們有個底線,不害無辜的人命。在那個人命賤如草芥的地方,我們就是彼此唯一的依靠,比親兄弟還親。”

石猛的眼神裡流露出深切的懷念,那是對一段純粹情誼的祭奠。

“後來,運氣好,也可能是夠狠,我們漸漸有了點小名氣,身邊也聚攏了幾個同樣走投無路、但敢打敢拚的兄弟。日子似乎有點盼頭了。直到……我們發現了一處廢棄的地下礦洞。”

石猛的語調陡然變得凝重,手指無意識地又敲擊了一下扶手,發出沉悶的“嗒”聲。

“那裡麵,有源晶礦脈的殘留痕跡。雖然品質不高,量也不算大,但對於當時掙紮在溫飽線上的我們來說,那就是天降橫財,是改變命運的鑰匙!

我們小心翼翼地開采,一點都不敢聲張。靠著這些源晶換來的資源,我們的實力開始突飛猛進。我的體質比他好,配合源晶吸收,進境很快。他……他的天賦似乎一般,所以進展緩慢。”

石曆的身體微微繃緊,他從未聽石猛如此詳細地講述過那段過往,尤其是關於源晶的部分。

他屏住呼吸,生怕錯過一個字。

“差距,就是從那時候開始拉大的。”

石猛的聲音帶著一種洞悉世事的疲憊,“我能一拳轟碎半堵牆的時候,他可能才勉強能超過一個精壯的壯漢,實力的天平,開始不可逆轉地我傾斜。

起初,蒙拓很為我高興,是真的高興。但漸漸地……我能感覺到,他眼神裡的東西變了。不再是純粹的欣喜,多了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

是羨慕?是失落?還是……不甘?”

石猛痛苦地搖了搖頭。

“我試圖幫他,把最好的源晶留給他,甚至不惜耗費自己的源能幫他梳理經絡。

但他拒絕了。

他說,資源有限,應該用在刀刃上,用在最能提升我們整體實力的人身上……也就是我。

他說得很好,但我能感覺到,他心裡的那根刺,已經紮得很深了。

他開始變得沉默,經常一個人外出,說是去探聽訊息,找新的出路。”

議事廳內落針可聞,隻有石猛沉重而緩慢的敘述聲。

“終於,矛盾爆發了。在一次分配新開采出的源晶時,他提出要拿走其中品質最好、蘊含能量最純淨的一塊,理由是……他感覺自己的瓶頸即將突破,需要這塊源晶做引子。

但我當時也正處於衝擊更高境界的關鍵時刻,那塊源晶對我來說同樣至關重要。

我們吵了起來,前所未有的激烈。

他說我變了,變得自私,隻顧自己強大,忘了當初一起捱餓受凍的誓言。我說他心浮氣躁,根基不穩,強行突破隻會適得其反……”

石猛長長地歎了口氣,那歎息裡充滿了無儘的懊悔與苦澀。

“那次爭吵,徹底撕裂了我們之間最後的情分。第二天,他帶著那塊他想要的源晶,還有幾個平時跟他走得近的兄弟,一聲不響地離開了我們辛辛苦苦建立起來的那個小小的‘地盤’。他把我們積累的大部分資源,幾乎洗劫一空。

我……我當時氣得發狂,恨不得立刻追上去殺了他!但最終,我還是忍住了。我告訴自己,兄弟一場,好聚好散。

那些源晶……就當是買斷我們二十年的情義了。”

石曆聽到這裡,拳頭死死攥緊,指甲幾乎嵌進掌心。

在他知道的故事裡完全不是這樣的!是石猛摧毀了他們,摧毀了一切!

“他走了之後,杳無音訊。”

石猛繼續道,聲音更加低沉,

“我帶著剩下的兄弟,在混亂都市裡掙紮求生,經曆過無數次生死搏殺,也漸漸有了一些根基。很多年後,當我終於在這東城區站穩腳跟,甚至被推舉為城主的時候……他竟然又回來了。”

石猛的眼神變得銳利而冰冷。

“他隻帶著你回來了,他看上去落魄潦倒,風塵仆仆,臉上寫滿了滄桑和……愧疚。

他說他當年年輕氣盛,鬼迷心竅,被力量衝昏了頭腦,這些年在外漂泊吃儘了苦頭,才明白兄弟情義的可貴。

他聲淚俱下地懺悔,求我收留你們,給他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哪怕做牛做馬都行。”

石曆的心猛地一抽。

他記得那個雨夜,父親帶著他跪在氣派的城主府門前,父親則卑微地乞求著門內那位高高在上的“石城主”。

而門內,最終走出了石猛。

他當時看著父親的眼神……石曆努力回憶,似乎並非冰冷,而是一種極其複雜的審視,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痛楚?

“我……”

石猛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看著他跪在雨裡,看著他身邊年幼的你,我的心……還是軟了。

我忘不了我們一起在泥濘裡打滾的日子,忘不了他把最後半塊麪包塞給我的情景。

我告訴自己,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更何況是混亂都市這種地方,為了生存,誰冇犯過錯?

我接納了你們,給了你們安穩的生活,甚至……認你做了義子,視如己出。”

石猛的目光轉向石曆,那眼神裡有痛心,有失望,更有一種被至親之人再次背叛的徹骨寒涼。

“我以為,時間能沖淡一切。我以為,他是真的悔改了。我讓他參與府中事務,甚至讓他接觸一些核心的資訊。

我石猛,自問對你們一家,仁至義儘!”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壓抑不住的憤怒和痛楚:

“可我萬萬冇想到!我石猛瞎了眼!引狼入室!他蒙拓,根本不是什麼悔過!他是帶著任務回來的!

他是被魑魅的人蠱惑了!他的兒子——也就是你——被魑魅扣為人質!他接近我,就是為了獲取東城區的佈防圖!

為了竊取城主府的核心機密!為了在我背後捅上致命的一刀!”

“不!不可能!”

石曆如遭雷擊,臉色瞬間慘白如紙,身體劇烈搖晃,幾乎站立不穩。

他瘋狂地嘶吼著,試圖否定這顛覆他所有認知的殘酷真相,

“我爹是被你逼死的!是你殺了他!是你容不下他!是你怕他威脅到你的城主之位!”

“我殺了他?”

石猛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軀散發出迫人的威壓,他眼中燃燒著熊熊怒火,但深處卻是難以言喻的悲愴,

“是!最後是我親手結果了他!但那是在他最後一次試圖盜取絕密情報,被我當場抓獲之後!

是在他親口承認了一切,承認他是魑魅的棋子,承認他接近我就是為了背叛之後!”

石猛的聲音如同受傷的雄獅在咆哮:

“你知道他臨死前對我說什麼嗎?他說:‘大哥,我對不起你……但我冇辦法……他們抓了小曆……’他說他早就想收手了,但魑魅用你們的命威脅他,他隻能一次又一次地出賣我!

他說他每一天都活在煎熬裡,生不如死!他求我……求我看在曾經兄弟一場的份上,無論如何都要保住你的命!

他最後……是跪著求我給他一個痛快的!”

石猛胸口劇烈起伏,彷彿那些陳年的鮮血再次湧上喉頭。

他死死盯著麵無人色的石曆,一字一句,如同重錘:

“你以為我想殺他嗎?他是我石猛這輩子唯一認過的兄弟!我寧願死的是我自己!但我能怎麼辦?放他走?魑魅會放過他嗎?會放過你們嗎?留下他?讓他繼續在痛苦和背叛中煎熬?讓整個東城區,讓跟隨我多年的兄弟,都因為他而陷入萬劫不複?!”

石猛的聲音嘶啞了,帶著一種被命運反覆捉弄後的疲憊與絕望:

“我給了他一個痛快。我親手送走了我這輩子最好的兄弟……也送走了那個曾經在泥濘中,與我背靠背取暖的少年!

然後,我封鎖了訊息,對外宣稱他是舊傷複發暴斃。

我厚葬了他,善待你,把你養大成人,給你名分,給你地位……我石猛,捫心自問,對得起石堅的臨終托付,更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他猛地指向石曆,指尖因激動而顫抖:

“可你呢?石曆!我養你多少年教你本事,給你信任!你甚至……甚至為了報複我,不惜出賣夜辰和慕晚星的行蹤!

你知不知道,你這一念之差,會害死多少人?!你想好怎麼麵對小宇他們了嗎!

你會把你父親用命換來的、我對你的庇護,徹底葬送?!”

“轟隆!”

石曆隻覺得腦海中彷彿有驚雷炸開,將他所有的信念、所有的仇恨、所有的支撐都炸得粉碎!

他踉蹌著後退,撞在冰冷的石柱上,才勉強穩住身體。

臉色慘白如白紙,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些被他奉為圭臬的“真相”,那些支撐他隱忍多年、處心積慮的動力,此刻在石猛血淋淋的陳述麵前,顯得如此蒼白、可笑、甚至……卑劣!

原來,他恨錯了人。

原來,他纔是那個被魑愚弄的棋子。

原來,他所謂的“複仇”,是在恩將仇報,是在踐踏父親用生命換來的庇護!

巨大的愧疚、羞恥、信仰崩塌的痛苦如同滔天巨浪,瞬間將他吞噬。

他猛地捂住臉,發出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如同野獸瀕死般的嗚咽,身體沿著冰冷的石柱緩緩滑落,蜷縮在陰影裡,劇烈地顫抖著。

議事廳內,隻剩下石曆痛苦的嗚咽和石猛沉重如山的喘息。

空氣彷彿凝固成了悲傷與絕望的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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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東城區邊緣,靠近廢棄工業區的地帶。

夜色如墨,濃稠得化不開。

冰冷的夜風穿梭在殘破的廠房和高聳的廢棄管道之間,發出嗚咽般的怪響。

兩道融入夜色的身影,如同最敏捷的狸貓,在斷壁殘垣和巨大的鋼鐵陰影間無聲地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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