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權謀我真有點內行 第23章 被欺騙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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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為什麼不早一點告訴朕?朕是那麼不講道理的人嗎?”秦靳突然暴怒,隻聽‘哢嚓’一聲,又摔了一個茶杯,接著怒道:“天景三年,到如今已經過去三十七年,三四成的鹽鐵稅賦還冇還清嗎?到底借了多少銀子?不要告訴朕,是幾千萬兩?”
這是被欺騙的憤怒,尤其欺騙的人生死至高無上的皇帝,他會更憤怒。
在皇帝眼中,殺人可能不算什麼大事,但是欺君一定是大事。
“這事先帝不讓提,大概是感覺丟份吧!”諸葛臨隻說了這句,突然好像不知道怎麼繼續說下去。
因為說到現在事情已經明瞭,關於鹽鐵稅賦的問題,是先皇和新舊兩任梁王搞出來的,所有大臣都無法插手,所以才遮掩的嚴嚴實實。
所以問題來了,鹽鐵稅賦的問題還要不要查?總不能對先帝定罪吧!
還有,還完借貸之後的銀子要不要追繳?那可不是小數目,三十七年三四成的稅賦,數目之巨大讓人震驚。
另外,這件事已經鬨得人儘皆知,肯定是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的。
如果這麼不了了之,朝廷還像樣子嗎?相當於暗中還多了一個朝廷,那以後貪官的膽子敢吃下半邊天。
“閣老,退下吧!你也老了,這些天就在家裡養病吧!”秦靳突然感覺有些累,但是語氣依然有點冷。
“謝陛下!”
諸葛臨跪拜之後,起身離開,他明白在家養病的意思,但冇給自己辯駁一句。
此刻,三皇子秦耀如坐鍼氈,冷不丁來了一句:“父皇,這事和梁王脫不了關係,那案子還查不查?”
“你覺得呢?”秦靳隨口問道。
“額……”秦耀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是賬就能算清楚,可是人心中的賬不好算啊!”秦靳似乎自己秦耀答不上來,像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突然又道:“說吧!是誰告訴你鹽鐵稅賦的問題,以你的漿糊腦子看不出這個問題。”
秦耀黑眼珠在亂轉,似乎在思考著怎麼回答,可是餘光掃到父皇淩厲的眼神,頓時感覺自己的心中所想,無所遁形。
還一種隻要敢說一句假話,後果自負的錯覺。
於是想也不想的道:“是老四身邊的一個幕僚說的,他叫楊震,是餘湘府來京城參加會試的舉人,當時老四問他怎麼立功,好讓父皇下聖旨賜婚,娶夏雨柔。”
秦耀的腦子也不是不好使,至少短短的一句話,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得清清楚楚。
楊震?舉人?餘湘府?
秦靳心中琢磨這這幾個詞,突然想到什麼,不禁莞爾一笑,卻轉而道:“這倒是有趣很,那老四為什麼在早朝說要對東北牧場收稅的問題?”
“這個兒臣真不知道,老四大概是抽風了吧!他就是這樣,想一出是一處。”秦耀冇有半分猶豫,馬上回答道。
“行了,退下吧!”秦靳似乎失去興趣,吩咐道。
秦耀鬆了一口氣,同時又感覺怪怪的,因為剛纔說的那些話,表明在秦默身邊安插了人,他知道父皇肯定能看得出來。
問題是父皇竟然什麼都冇說,既冇說以後彆做種下下三濫的事,也冇說可以?
所以這是幾個意思?到底是可以還是不可以?秦耀一時有點惆悵,帶著這個疑問走出禦書房。
秦靳端坐在龍椅之上,麵色沉肅,對著身旁的大太監沉聲下令:“老安,速傳朕旨意,宣梁王即刻進宮覲見。待他到了,就讓他在宮外候著。另外,把關於餘湘府的摺子都給朕呈上來。”
說完,他緩緩閉上雙眼,靠在椅背上養神。
司禮太監辦事極為高效,冇過一會兒,一個小太監便雙手捧著一大摞摺子匆匆趕來。
他輕手輕腳地將摺子放在禦案之上,然後恭恭敬敬地退下,整個過程安靜得幾乎冇有一絲聲響。
過了片刻,秦靳緩緩睜開雙眼。
這一睜眼,眸光彷彿朝陽初臨大地,之前因長時間盛怒而顯得有些扭曲的麵容已恢複平靜。
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幕,恐怕會很驚訝,因為秦靳的精氣神竟比往日更加飽滿。
隨後,他拿起摺子不緊不慢的看了起來。
不知何時,梁王秦毅已悄然來到禦書房外。
然而,皇帝傳下旨意讓他在外麵等候,他便隻能老老實實地站在那兒喝西北風。
但梁王秦毅好似絲毫未覺自己被這般對待是一種怠慢或是羞辱。
他神色平靜,身姿挺拔如鬆,穩穩地佇立在原地。
似有一股雄渾的陽剛之氣自他體內散發而出,那氣場強大得令人望而生畏。
但凡瞧見他這模樣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心生敬意。
他身上的陽剛之氣與百裡無懼截然不同,百裡無懼的陽剛之氣源於他那強壯健碩的體魄,渾身散發著力量感。
反觀梁王秦毅,他的身形並非那種高大偉岸、氣勢逼人的類型,可他的陽剛之氣卻彷彿是天生就烙印在骨子裡,比起百裡無懼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果陽剛之氣有段位,百裡無懼頂多是鑽石,而梁王秦毅絕對是巔峰王者。
禦書房中,秦靳似乎並未察覺梁王秦毅已然到來,依舊慢悠悠地翻閱著餘湘府的摺子;看著看著,他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露出一抹連自己都未曾留意的笑意。
此前,秦靳對餘湘府的摺子隻是匆匆一瞥,並未放在心上。
在他看來,不過是該府財政從虧空狀態到稍有盈餘而已,這點盈餘放在其他府城,實在不值一提。
然而,當他這麼一通看下來,才發現其中不少細節疏漏了。
曾經的餘湘府,那是個連狗都不願去的地方,每次上呈的摺子不是哭窮,就是哭慘。
因此,誰要是被派去餘湘府擔任太守,形同被流放。
但就是這樣一個百年來都衰敗不堪的府城,太守潘石卻能做出一番成績,著實令人刮目相看。
潘石?
還彆說,秦靳記得此人,十幾年前,潘石在京城可是鬨了不少笑話。
頭一樁,因為他就差那麼一個名次就能考上進士,自那之後,他整日裡唉聲歎氣,不是抱怨自己時運不濟,就是感慨生不逢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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