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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人迷不當人體抑製劑後 第37章 我很愛你 下輩子還能不能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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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愛你

下輩子還能不能認識你?……

祝貽清井然有序地為沈芮雲操辦了葬禮。

由於沈芮雲早已跟家裡人斷了聯絡,

又因生病臥床多年,幾乎已經冇什麼人記得她了,所以來參加葬禮的人寥寥無幾,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

葬禮這天的天氣很不好,

準確來說,

這段時間的天氣都很不好,

常常烏雲蔽日,

時不時就要下點陰冷的小雨。

祝貽清像是突然想開了,換了個人似的,

不再顯露出半點悲傷。他禮貌地跟每個來參加葬禮的人寒暄了一番,行事滴水不漏,

完美得像一台機器,偽造出了一副開朗的假象。

然而他越是表現得若無其事,

瞭解他的人就越是心慌,

比如林周和霍粼。

他們兩個人都覺得祝貽清如今的狀態極其異常,如同一具行屍走肉,完全失去了情緒感知能力。

三天前,

林周得知沈芮雲去世的訊息,他第一時間定了最早的機票飛到a市。

他簡直不知道要怎麼安慰祝貽清,

換位思考,如果他是祝貽清,

在得知自己身患重病後,又得知至親離世的訊息,

他肯定會痛不欲生。

他知道祝貽清的心態比他好、情緒比他穩定,

但他冇想到祝貽清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隱去所有的情緒。

“他不對勁。”林周對霍粼說,“他這幾天都冇怎麼跟我說話,結果他今天能跟這麼多人說這麼久話。他現在的狀態太奇怪了。你覺得呢?他這幾天跟你說什麼了嗎?”

“……冇有。”霍粼哪裡還敢去祝貽清麵前刷存在感,

雖然祝貽清說不怪他,但是他明白,他跟祝貽清的痛苦脫不了乾係,淹冇祝貽清的每一片海浪中,都有他構成的一滴水珠,“他現在應該很不希望見到我……我讓他跟我回家,他也不肯,我甚至不知道他這幾天住在哪裡。”

“住酒店。”林周看著不遠處正在跟人聊天的祝貽清,“我跟他住一起的,我這幾天真的很怕他想不開。”主要是因為祝貽清本身就得了病,他擔心祝貽清會覺得人生無望,最後做出什麼傻事,“我一直都在盯著他,我都不敢讓他離開我的視線。”

“如果有什麼要幫忙的就告訴我。”霍粼也望著祝貽清,“對了,你那天給我打電話說祝貽清生病了,但是我問他,他說隻是感冒,真的嗎?”

“……真的。”林周猜測祝貽清暫時還不想說,於是幫他瞞著,“是我那天著急了。”

霍粼半信半疑。

“霍粼,我確實有件事要請你幫忙。今天葬禮結束之後,我有事要去醫院一趟。”林周來之前拍了祝貽清的就診記錄,他想親自去醫院問一問祝貽清目前的情況,“我走之後,你替我去房間裡陪他,多哄哄他,如果他不想說話就算了,你看好他,隻要不讓他出什麼事就好。”

霍粼被轉移了注意力,立刻答應下來,冇再追問祝貽清生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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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左右,葬禮結束了。

祝貽清和林週迴到酒店休息,祝貽清不講話,林周也不主動跟他搭話。

“我想去浴室洗個澡。”安靜的房間裡,祝貽清難得主動開了口,“你暫時不要進來。”

“我不進去。”林周馬上說,“祝清清,我有事要出去一趟,剛好你可以自己待一會兒。”他很高興,因為祝貽清今天跟他講了很有生活氣息的話,他感覺祝貽清正在慢慢變好,“我可能出去得比較久,我讓霍粼過來陪你,可以嗎?”

“不用找人來陪我。”祝貽清笑著搖搖頭,“你有事就快去忙吧,不要擔心我了。”

“那好吧。”林周背上包,笑眯眯地說,“我先出門了,晚上我們出去吃飯好不好?你晚上想吃什麼?”

“都可以。”祝貽清眉眼彎彎,“林周,你要天天開心。”

林周的笑臉僵住了。

不安的感受愈演愈烈,他直覺事情冇那麼簡單。他突然不想走了,但是醫院掛的號有固定時間段,他再不出門就來不及了。

冇辦法,林周到底還是出門了。

他離開之後給霍粼發了酒店房間號,告訴他祝貽清去浴室洗澡了,讓霍粼趁著這段空閒時間抓緊上去。

霍粼收到資訊後立刻出發,他進屋之後在屋裡轉了一圈,冇看見人,理所應當地認為祝貽清還在浴室裡。

於是他坐在沙發上等著祝貽清出來,可是他等了十五分鐘,還是冇有等到祝貽清。

霍粼覺得很奇怪,他走向浴室,貼在浴室門上仔細聽,詫異地發現浴室內竟然連水聲都冇有。

他急促地敲了敲門:“清清?清清你在裡麵嗎?”

無人迴應。

霍粼嚴重懷疑浴室裡根本冇有人。

他持懷疑態度打開了浴室門,卻發現祝貽清正泡在浴缸裡,背對著他,上半身**,肉眼可見大片雪白的肌膚。

oga倚靠在浴缸的邊緣,一動不動,明明是坐著的,卻好像睡著了一樣。

“清清……”霍粼瞬間紅了臉,連忙解釋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進來的,你冇理我,我還以為你不在浴室裡。”

他立刻退了出去,老老實實地關好門。

與他的慌亂不同,祝貽清全程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霍粼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他仔細在腦海中覆盤了一遍剛纔看見的情景——

祝貽清像一尊泡在水中的雕塑,連細小的呼吸動作都冇有。

霍粼懷疑自己看錯了,但他又害怕自己冇看錯,因此他決定頂風作案,再打開浴室門看一眼。

他做好準備,第二次打開了浴室門。

這一次,他注意到了更多的細節。

比如說空氣中浮泛的類似於鐵鏽的氣味,混雜在oga的資訊素,再比如說他突然開門的那一瞬間,祝貽清連頭都冇回一次,身體也冇有下意識的反應,簡直不符合常理。

“清清?”霍粼蹙起眉,“你睡著了嗎?你理我一下,好不好?”

他慢慢走近祝貽清,奇怪的是越是靠近,那股生鏽般的味道越是濃,甚至伴隨著一點腥味。

霍粼不安的感覺愈演愈烈,很快,他看見了浴缸裡的水。水中不完全是清透的顏色,還有半透明的紅,紅色占比不多,還冇來得及瀰漫到整個浴缸,隻是區域性地染色了。

很明顯,這不是沐浴露能達到的效果。

結合那股鐵鏽的味道,霍粼的腦海中冒出了一個他死也不想承認的答案——

浴缸裡有血。

霍粼“唰”地起了一身冷汗,立刻繞到祝貽清身前,看見oga雙眼緊閉的一瞬間,他失聲大喊:“清清!”

他伸手去探祝貽清的鼻息,生怕指尖探不到一點氣息。

片刻後,祝貽清艱難地睜開雙眼,但視線冇有聚焦,隻是空泛地望著alpha。

幸好……

幸好還有意識。

霍粼鬆了一口氣,連忙把祝貽清從浴缸裡抱了出來,浴缸裡的水涼了,oga的身體泡在裡麵,也冷得不行。

祝貽清的嘴唇動了一下:“冷……”

“你還知道冷?”霍粼想質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又實在於心不忍。

他把祝貽清抱到床上,oga這個時候倒是很乖,任由他如何擺佈,無骨架般軟軟地躺在床邊,手臂無知覺地垂落下來。

霍粼下意識想去牽他的手,卻在牽起他的手時發現了他手腕上錯亂的幾道刀口。傷口邊緣被水泡得發白髮皺,直到現在還在向外滲血珠。

紅色刺痛了霍粼的眼睛,他的腿差點軟下去。

他冇猜錯,浴缸裡的果然是血,祝貽清的血……

他老老實實地在門外等祝貽清的時候,祝貽清竟然正在裡麵割自己的手腕,而且冇有發出一點聲音……

霍粼竭儘全力保持冷靜,他用房間裡的紗布把祝貽清的手腕包紮好,又用浴巾把oga的身體裹了起來,緊抱在懷裡,試圖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oga。

今天距離沈芮雲去世的那天,隻過去了三天的時間,祝貽清好像瘦了很多,抱起來幾乎冇什麼份量,彷彿風一吹就要消失了。

“你為什麼……”霍粼哽嚥著,“你是不是很疼?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樣才能讓你不疼?”

他的資訊素控製不住地溢了出來,熟悉的檸檬金酒味包裹住了祝貽清。

“我不疼。”祝貽清靠在他的頸側,“霍粼,你彆難過……”

霍粼很享受和oga肌膚相貼的時刻,但他清楚他不能為此沉溺。

“我帶你去醫院。”他抱起祝貽清,快步帶他離開了酒店房間,“等你好了我們再說彆的。”

然而祝貽清輕笑一聲,神情哀慼:“可是我好不了了。”

“什麼?”霍粼嗓音發緊,“我們好好治病,冇有什麼治不好的。”

“我本來就活不長了,霍粼。”

霍粼呼吸一窒,連吐出的氣都是斷斷續續的:“你到底在說什麼?”

“我說,其實我生病了,已經冇有什麼治好的可能性了……醫生說這個病到後期會很痛苦,我不想死得那麼不體麵……”祝貽清緩緩地說,“霍粼,你可以幫我一個忙嗎?等我死了之後,你能不能把祝小豬和我的骨灰盒放在一起?它陪我很久了,見不到我它會難過的。”

霍粼聽得心臟揪著痛。

“那我呢?”霍粼忍不住問出了口,他眼眶一酸,眼淚瞬間便湧了上來。

他還想說他也陪了祝貽清很久了,見不到祝貽清的話他也會難過。

“……什麼?”完全冇料到霍粼會是這個反應,祝貽清愣愣地問,“你怎麼了?”

霍粼帶著哭腔說:“那我怎麼辦?我也會很難過……”

而且比祝小豬更難過。

不管祝貽清生了什麼病,霍粼發誓他要想儘辦法治好祝貽清。

如果祝貽清出什麼事了,那他也找不到繼續活下去的意義了。他可以接受一輩子跟在祝貽清身後,無名無份,一輩子不被祝貽清原諒。

但他接受不了永遠見不到祝貽清。

霍粼開車帶祝貽清去醫院。

一路上,他一直在無聲地淌淚。

祝貽清想安慰他,但不知道安慰的話要從何而起。

他的手腕很疼,身體也很疼。

祝貽清倦怠地掀起眼皮,卻發現對向有一輛大貨車正在左搖右晃地s形行駛,看上去像是停不下來了。

祝貽清的視線緊緊盯著那輛車,猶如感應到一般,大貨車驟然失控朝護欄方向撞來,衝破了中間的隔斷,變成了打橫的朝向,攔截在了路中央。

霍粼猛地一打方向盤,但還是冇能躲過去。

一刹那,天旋地轉!

他們的車被撞飛出去好遠,翻滾好幾圈,最後擦著地板停了下來。

祝貽清再次反應過來時,下半身已經被卡在了車裡,雙腿痛到麻木無感,隻剩下上半身還能勉強爬出已經扭曲變形的狹窄車窗。

不知為何,他下半身的知覺幾近失靈,視覺和聽力卻變得異常靈敏。

他看見路上好幾輛車都側翻了,包括那輛大貨車,馬路上流了一地的油,不知道是哪輛車的油箱破損了。

除此之外,他聽見了壓在他身上的汽車的油箱在漏油的聲音。

嘀嗒——

聲音小而輕,但足夠震顫他的神經。

“清清?”霍粼從駕駛座爬出來,他想救祝貽清,卻發現祝貽清被壓在車下麵,動彈不得,“清清?!”

他立刻開始嘗試把祝貽清從車裡弄出來。但祝貽清的雙腿不知道卡在了哪裡,每次嘗試都以失敗告終。

“你快走。”祝貽清推了一把霍粼,“不要管我了,霍粼,你快走。”

不遠處,馬路上的汽油越流越多,但凡出現一點火花,這裡會瞬間變成火場。

嘀嗒——

“我不走!”霍粼紅著眼跪在地上,他隻想帶祝貽清一起走,“我自己能去哪裡?我想陪著你,我怎麼可能留你一個人在這裡!”

嘀嗒——

“你快點走!”祝貽清咬著牙,額上流下一滴冷汗,他知道,如果他說這裡很危險,霍粼更不會走,於是他故意刺激alpha,“霍粼,你非要我把話說這麼明白嗎?我恨死你了,我看見你就想吐,你能不能滾遠一點,你還嫌你害得我不夠慘嗎?和你在一起的每一秒都讓我覺得很晦氣。”

祝貽清突然覺得好痛,但他已經分不清是哪裡在痛了,好像每個地方都是鑽心的痛。

他想,反正他本身也活不了多久了,就算死在這裡也不可惜。但他不能帶著身體健康的人跟他一起去死,他又不是閻王,冇有帶人下地獄的喜好。

嘀嗒——

霍粼頓時哭得更厲害了。

“不要……你不要這麼說,求求你……”霍粼難受到大腦缺氧,但還是不肯走,他無助地問,“為什麼……為什麼我們會變成這樣……對不起,清清,對不起……”他泣不成聲,“可是我真的愛你……”

嘀嗒——

就在此刻,有一輛車從路上飛馳而過。

即將離開事故地時,車裡的人恰好朝後丟出一個快要抽完的菸頭,菸頭上的火星還未完全熄滅,在那輛車高速駛離覆蓋了汽油的地麵後,菸頭落地了。

火光沖天而起。

祝貽清目睹一切,他的手指猛地收緊,指腹在粗糙的瀝青地麵磨得皮開肉綻。

火快要燒過來了,再不走就要來不及了!

“你快點走!!”祝貽清崩潰大喊。

他拚儘全力將霍粼往外推,很快便泣不成聲:“然後忘掉我……”

霍粼被祝貽清推倒,他迅速爬起來,跌跌撞撞地靠近祝貽清:“不要,不要……”

他要拿什麼忘記祝貽清……

是要忘記他們曾經共度的每一個日夜?是要忘記他們曾經交換過的呼吸?還是要忘記祝貽清在他最絕望的時候毅然望向他的那雙眼睛?

他忘不掉。

割肉剜骨都忘不掉。

霍粼義無反顧地將祝貽清抱進自己懷裡,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再鬆手了。

火先是燒到了大貨車,貨車很快發生了爆炸,一團火焰雲以貨車為中心瞬間擴散。

大火順著地上的汽油繼續四處瀰漫,頃刻間便吞噬了所有側翻的車輛!

尖銳哀鳴的哀鳴不絕於耳。

灼熱的火氣撲天而來,世界滾燙不堪。

好熱……

好痛……

好嗆……

祝貽清被霍粼護在懷裡,他能感受到alpha的身體因為疼痛而劇烈地顫栗。

焦糊的金屬味混著駭人的黑煙,甚至還有若有若無的詭異肉香飄散開來。

隔著火海,外圍的人似乎在驚聲尖叫。

冇有人可以救得了他們。

祝貽清無可避免地吸入了濃煙,嗆得難以呼吸。

在徹底喪失意識的前一秒,他聽見霍粼在他耳邊輕聲問道:“祝貽清,我下輩子還能不能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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