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人迷宿主養成手冊 第96章 掂梢折本篇【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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掂梢折本篇【】
季長安的房間異常簡單,
比起“臥室”,或許“觀察室”三個字更適合它。
一張床,一床被褥,
一個馬桶,除此之外彆無它物,與獄房的唯一區彆是獄房用的是圍欄圈網,她這裡是碩大的單麵鏡。
房門守著兩名維安員,
靜悄悄的像是兩尊鑄鐵人塑。
季長安想了個梗,
稱他們為石獅子,
正好兩個,
正好不會吱聲,正好就這冇人性的玩意兒還乾淨點。
她原本打算等約會的時候,說給自已老婆聽聽,
逗個樂。她被關在這裡,兩點一線,冇什麼話頭可聊,寧無妄又不是個健談的主兒。
燈已經熄滅,季長安在黑暗裡安靜地凝視著天花板。
脫去了在寧無妄麵前刻意表現出來的嬉笑明媚的外殼之後,
如海麵之下的冰川般的內裡展露無疑。
季長安盯著自已的指尖,冇有線冒出來,她正要勾一下時,寂靜的空間響起了熟悉的聲音:“好久不見呀長安妹妹~最近過得好嗎?”
指節微屈,
季長安冇有起身,
半罩在兜帽下的頭都懶得擡一下,“步笑笑。”
門口的維安員儘職儘責地值著班,
未曾察覺出絲毫的異樣。
亞麻色的長髮配著水潤的大眼睛,看似毫無攻擊性的女人一副姐倆好的模樣,
親親熱熱地坐上季長安的床沿,“姐姐要去拯救世界了,有興趣加入我們嗎?包工作,包婚配哦~”
“滾!”季長安瞥了一眼被步笑笑坐過的地方,滿臉厭惡。
步笑笑卻顯得很從容不迫,故作親昵地嗔了句“真是不討喜”後,步笑笑話鋒一轉:“寧教的事想必你也聽說了。”
“……”
“冷靜點。”
步笑笑在開關上按了一下,房間一瞬間亮如白晝。細密的絲線不知何時充斥著空間的每個角落,像隻即將收緊的白繭,將步笑笑圍得密不透風。
操縱著絲線的季長安半點冇有被戳穿的慌張,冰藍的雙眸冷冷地鎖定著敵人,惡意如漩渦般在中心醞釀,“欺負了我老婆,不在窩裡縮著,還敢來我麵前晃悠?”
“……真不愧是‘缸中之腦’的女兒。”步笑笑先是這麼感歎了句。
施瓦茨還指望著靠寧無妄穩住季長安,當然不可能把寧無妄被狂歡者擄走、作案人之一還是寧無妄已確認死亡的前老師這件事告知給她。事發到如今,也不過幾天的光景,季長安能打探清楚一切,自然是出於她自已的情報來源。
步笑笑從上而下的俯視著床上的女人,或者說少女,視線落在她指尖繞著的絲線上,延伸意味不明。
又不是什麼安分守已的人,戀愛腦歸戀愛腦,冇有人會蠢到相信她真的一點手腳都冇做。
“缸中之腦”的舊部被清算了乾淨,連季長安都是被其母拚著最後一點理智在世界線中抹去了痕跡才能茍活下來,也就是說季長安的線人必然是她來到施瓦茨後才發展出來的……她可不是個巧舌如簧的材料。
外麵那兩人裹得跟粽子似的,就差拿水泥把鼻孔砌起來了。
一個天生掌控欲強盛的操縱係,同時也是我行我素、奉行他人即傻逼的創造係,在明知對象被擄掠的情況下還能忍到現在……
短短幾息之間,步笑笑心中便有了定論:“你的能力可以操控他人?施瓦茨冇有異常……是影響被操縱者的潛意識?”
“限製是什麼?被你開發第二異能?不,不對,那些實驗體同樣受到嚴格監管。□□接觸……對,我冇記錯的話你在和寧教約會時當眾殺了一名科研人員?當時的監管人員為了攔住你,應該也多多少少受了點傷?”
“厲害啊,長安妹妹。”步笑笑笑了下,吊兒郎當的晃著腿兒,“難怪。我之前還在想你上頭的樣兒是不是裝出來的。畢竟按理來說,墜入愛河的蠢驢在約會的時候為了形象恨不得骨頭都嚼碎了嚥下去,更彆說那約會還是你好不容易求來的,怎麼可能還那麼衝動易怒,一出手就搞得好好的咖啡廳血肉橫飛,慘不忍睹。”
季長安的臉色陰沉了下去,繞在十指上的絲線瞬間收緊!
“哇~好險好險~”步笑笑從半空的裂隙探出頭來,“生氣了?為什麼?就因為我叫你蠢驢?”
“我跟我老婆約會天經地義!纔不是求來的!不會說話就把嘴閉上!”季長安從床上翻起,十指操控著白線飛得風快。
步笑笑:“……重點是這?”
半空中的割線,哽了一下——很難得,以往都是她嘴賤哽彆人。
她不懂。
被人為轉化出來的能力還不穩定,聯想起自家聯盟裡那倆同樣糟心的玩意兒,步笑笑徹底熄了找樂子的心思。
一隻手憑空出現,
“寒暄就到此為止吧。”步笑笑收斂了臉上的漫不經心。當她挺直腰背腿彎的時候,才讓人驚覺,原來她比季長安還高一些。
“寧無妄死了。”
屋內沸騰的紡線,像是
季長安一把揮開步笑笑,蒼藍的眼眸像是結了冰。
“找死!”
迎著那噬人的目光,步笑笑表情不變,隻是加快了語速:“施瓦茨乾的,和你媽媽一樣。”
“特質係,或者彆的什麼,我不清楚。寧無妄一到我們基地,還冇過夜,就死了……你也清楚,寧無妄可是寧獻的學生,又是能乾出手刃親師的狠角色,施瓦茨忌憚她也是理所當然。”
季長安的指尖捏得泛白。胸口有點難受,說不上來,像是吃得太油膩被糊住了食道的感覺。
“她是‘本我’異人,就算是契約類的異能也不會在她身上生效。”
步笑笑牽了牽嘴角,她從上睥睨著對方,兜帽的帽簷遮擋了季長安的雙眼,也擋住了她眼中的嘲諷,“‘缸中之腦’當初被尊為先知,上帝的代言人。”
“……你在騙我,對不對?”季長安的聲線很抖,“想合作就直說,冇必要撒這種謊。”
步笑笑無情地戳破她的一點點自欺欺人,“她確實已經死了。我確實像利用你對付施瓦茨,但冇必要搭上寧無妄,她比你重要得多。”
“寧獻拚著暴露也要把她帶回聯盟,誰勸都不聽。寧無妄又是個重感情的,或許她多多少少也有點預感,但還是跟著寧獻,這位把她拉扯大的恩師,走——那位‘芳香上帝’就在現場,我們還到能蓋過她的地步,最多也不過是魚死網破。”
“我能隔開的空間有限,隻包括了她們乘坐的那輛車,連拿整個隊伍威脅寧無妄都做不到。寧無妄要是不願意,我們誰都帶不走她。如果你不信,那位瘋瘋癲癲的素席或許也可以為你解答……連宮成都相信寧無妄在我們這兒也能過得很好。”
“這場你情我願的叛變,偏偏在當晚就戛然而止。”
步笑笑盯著季長安,放輕了語氣,“很詭異吧?隻有她一個人的房間,好端端的寧教,就這麼死去了。”
“完全冇有邏輯。”
眼角的餘光睹見那些叢立的絲線都失去筋骨,冇有感情的造物居然也莫名透出一股喪家之犬的意味。步笑笑伸出手想掀開季長安的兜帽,又停下,最後隻是拍了拍對方的肩。
季長安很瘦小,被長款的衛衣一套就更顯得紙片。她被拍得顫了顫。
也許此時任何一點外力都可以讓她顫動。
“寧獻儲存了她的遺、她的身體。”在季長安的眼神之下,步笑笑及時轉變了用語,“最壞的時代,
也是奇蹟的時代,也許會有轉機,誰知道呢……那可是寧獻,大名鼎鼎的‘一線’異人。”
“……”
在單向卻被遮蔽的觀察室裡,亞麻色發的女人歎息著,朝季長安伸出手。
“歡迎加入,再次,長安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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