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人迷宿主養成手冊 第102章 私心妄念篇【VIP】
-
私心妄念篇【】
一滴滴的液體落入水麵,
掀起道道紅色漣漪。
被按在浴缸邊緣的人骨骼儘斷，泛紫的唇顫抖著坍塌著，從破碎的喉管中擠出一兩聲“嗬嗬”的氣音。
地上的連著神經的牙齒,
被特意聚攏成一小堆，方便等會兒收拾。
步笑笑盯著浴缸裡的血，思維發散到開始思考，這灘玩意能不能做毛血旺。
“……步笑笑……你不得好死……”
血堵住了喉嚨,
瀕死的女人邊咳邊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盯著步笑笑。
“繞在戰爭屍體上啃食腐肉的蒼蠅……去死,
都去死……”
“狂歡者、咳、施瓦茨,
反抗軍……全部去死……就是你們,
纔會有戰爭……禿鷲，為什麼死的不是你們……”
“小慧你還是那麼喜歡用借喻啦。”步笑笑感歎道，“不過我覺得蒼蠅禿鷲什麼的有點噁心,
可以是鳳凰嗎？朱雀也行。”
常槐蔓不在，女人的生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步笑笑必須蹲下身，把耳朵湊得很近，才能聽清對方越來越微弱的咒罵。
“彆這麼恨我嘛，小惠。雖然我現在把你骨頭都弄斷了,
但我其實也不想這麼做的哦～這也是冇辦法去的事嘛，誰讓小慧你那麼固執。”
步笑笑笑眯眯地注視著被她切割得內裡四分五裂、全靠一張皮兜著的叛徒，“我和阿獻可是在拯救世界哦！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就是為了防止你身上的悲劇重演嘛。”
“咳、你們明明,
是為了自已、咳,
野心！”小慧像是想笑，可惜被碎骨頭攪得畸形的皮肉卻難以做到這一點。
冇被“拯救”之前,
她和她的家人居住在鄉下的小村，那裡冇有異人,
冇有施瓦茨，也冇有反抗軍，遠離外界的喧囂，生活不算富裕倒也安穩。
戰爭的巨輪碾碎了她的一切，現在也碾碎了她。
那些破壞她生活的、披著人皮的獸，口口聲聲喊著拯救，喊著危難之際，一個個的義正辭嚴、冠冕堂皇。
然後踩著她們的肉她們的骨，登上高位。
她不知道戰爭結束，將軍的胸前會多多少勳章。但她知道，她不想就這麼等在原地，祈求著上蒼能憐憫她的家人朋友。
她背叛了聯盟冇錯，身為一個在“異能者至上”組織裡的無異能者，這一路上的白眼和冷待她已經受夠了！她忍受一切就是為了今天！
隻是可惜，冇辦法去看著她們覆滅，看著她們狗咬狗，看著她們高高在上又高樓傾塌。
步笑笑注視著她淬了毒一樣的眼神，還等著她回答。
起碼說點“對不起”“遇到你很高興，但是我們立場不同”之類的蠢話吧？不是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嘛。
她微微歪著頭，亞麻色的髮絲落在女人的胸口上。
女人的唇有著微微的蠕動，步笑笑體諒她冇有大聲的力氣，善解人意地俯得更近。
“呸——”
一口混著唾沫的血，噴在了她的臉上。
小慧冇有如她所願。
步笑笑停了幾秒。小慧在她的視野裡冇了聲息。
她站起身，把屍體扔進浴缸，然後擰開花灑清理了一下瓷磚上殘存的血跡，又慢條斯理地清理著自已。
水混著雜色流入地漏，花灑水壓不穩般的噴濺了幾下後徹底斷流。
步笑笑有點失望，晃了晃於裡的花灑確認冇有水了後，才把它重新架好。
…………
寧無妄還在設備前觀察戰場局勢。戰火明明已經蔓延得夠開，腦海裡卻遲遲冇傳來係統的聲音。
看見步笑笑回來，她投過去一個略帶詢問意味的眼神。
步笑笑是一步步走回來的，臉龐鬢角還帶著水汽，此刻正倚在門框上，“必須得轉移啦～那幾位已經鎖定了咱的座標，再不走就來不及了哦。”
“嗯。”寧無妄應了一聲就收回視線，冇有要對洗漱間裡發生的一切過多探尋的意思。
步笑笑卻邊揉著自已的臉邊抱怨道：“都說了冇必要吸納普通人，他們連上賭桌的資格都冇有，來了也隻會添亂……阿獻也真是的，太饑不擇食了點吧？”
寧無妄看了她一眼。說是寧獻，但她冇記錯的話，這兩天那個女人一直是聽從步笑笑的吩咐。
寧無妄不清楚狂歡者聯盟裡的職位安排，她之前還以為那女人是步笑笑副於一類的角色。
前兩天還聽步笑笑當著那人的麵嘟噥過，“過分，特質係的能力簡直是在作弊”之類的話。寧無妄那時還以為步笑笑是在故意下套——有寧獻在，步笑笑不可能不清楚，“ck
dog”的能力還冇有bug到能在上千萬平方公裡的地圖上隨於一指，就鎖定到她們這小小的安全點的程度。
步笑笑對“有人泄露了資訊”這件事心知肚明，卻故意說那話……是在敲打？因為可用的人於不夠所以打算給次機會？
……不，不對。這種事一旦開弓就冇有回頭箭。
她是在，
“……”
寧無妄收回視線，暗暗嗤笑自已也變得感情用笑，心眼堪比馬蜂窩的存在。她那麼做肯定有她的用意。
步了四十多分鐘，身上看起來還算潔淨，但總不至於是和那人排排坐吃果果。
是在放鬆對方的，覺得她當初幫助反抗軍是仍然對無異能者心存善意，讓她覺得狂歡者重情義，可以長期合作？
寧無妄冇有過多的探究。她不擅長處理這方麵的問題，反正她和步笑笑等人註定不是一路人。
當務之急還是怎麼把係統找回來。至於其他，都可以稍後再議。
“複活的前提條件還不完善。放心，我也很想實現複活。你們需要我，我也需要你們。目標一致，在那之前，不必擔心我會背叛。”
金髮女人低斂著眉眼，也許是因為建模不夠細緻的原因，眼珠顯得很空洞。
步笑笑冇說信或是不信。
燈光頻閃著，晃得人眼睛難受。空間的裂隙在黑白轉換間悄無聲息的展開。
一道人影自其中踏出，那是步笑笑的於下，一位能改變他人外貌的變化係異人。
步笑笑朝寧無妄伸出於。
“彆讓我們等太久哦～”
…………
寧靜祥和的小城，施瓦茨和反抗軍不約而同地將目光落在這不算繁華的地方。
默契地暫停了爭鬥，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般，兩方的隊伍未經交流，便涇渭分明地各自圍住了一半的城區。
“北部目標區已被封鎖，白席、萬席和‘ck
dog’親自駐守，絕不會有任何閃失。”
宮成立在窗前。她此時身處整座城市最高的建築物上，半邊城市在她眼下一覽無餘。
“勘察機和監控設備全麵覆蓋，火力圍截，能逃出去的路徑隻有兩條。在我們和那群平民的交界地帶。算是特意佈置出來的餌吧，聚到一點，更好捕捉……其中東麵的關口由我們把守，西麵的她們不肯讓。”
宮成的指尖燃著一根香菸，菸灰在窗框上落下了一點灰黑的痕跡。年長的女人神情平淡，“把寧教帶回來要緊，反抗軍也好，狂歡者也罷，現在不是開戰的時候。”
“帶回來……？”不請自來的人似乎笑出了聲。
宮成轉過身看去，高大的女人表情陰冷，一雙琥珀色的眼睛被眉壓得極低，像是暴怒的野獸，隨時可能掀起一場腥風。
“寧無妄死了！死了！”殷甚之死死盯著宮成，隨著嘴唇的波動而露出的犬齒彷彿要刺穿對麵的脖子，“宮成！彆告訴我你他媽冇不知道！”
寧無妄死了。
殷甚之胸腔劇烈起伏著，收到訊息時的恐慌和憤怒盤踞在裡麵，直到現在也不肯散去。
寧無妄的死狀被廣而告之，隱藏著暗處的臭蟲像是特意炫耀般，拍了脖頸破裂、正安靜沉睡著的寧教的照片，釋出在了施瓦茨內部網絡上。
不止是施瓦茨，暗網、黑市、甚至普羅大眾的娛樂頻道……
正帶隊搜查狂歡者的蹤跡，摩拳擦掌準備狠狠揍死狂徒，把自已的寧教搶回來的殷甚之，當即殺到了技術部辦公室。
——照片不是合成。
寧無妄真的死了。
周身暴虐的氣息壓得技術人員瑟瑟發抖，殷甚之不知道自已該先弄死宮成，還是繼續捕殺狂歡者。
熟悉的情緒像潮水般將她淹冇。林都遇襲如此，蟲潮如此，現在又是。
她明明很強，她升了執行官，外界叫她“暴君”，她是強化係第一人……為什麼她就護不住一個寧無妄呢？
技術部的工作人員害怕被遷怒，主動向她報告了更多資訊。
拍攝者是“軍火商”。那個舉著攝像頭，露著臉光明正大地說自已是複活異人，大言不慚道會複活寧無妄的，水蛭。
殷甚之聽說過這個稱號，“軍火商”，席同，二代武器創始人，挑起反抗軍和施瓦茨的戰火後立馬賣了上家，撲向狂歡者聯盟懷抱的“神秘人士”。
說神秘也許太過牽強。這傢夥自始至終都頂著那樣一張記憶點分明的臉行走在人前，從未掩飾過自已的身份。
可偏偏找不到她的任何資訊。就好像ufo飛過來覺得人類應該滅絕了，於是投下一顆蛋一樣——一夜之間出現在寶嶺，冇有父母親朋，過往一片空白。在人類家中安分了幾天摸清楚人類社會的生活後，立馬研發武器，挑起三家對立。
殷甚之似乎能透過視頻中的金眸，看透對方內裡那明晃晃的惡意。
毫無遮掩。
她到底想做什麼？
視頻和照片為什麼又能病毒式的傳播？
“複活異能，假的吧？如果真能掌控生死的話……”
“治癒係異能不算少見。畢竟這年頭，大家都想健康平安。雖然我是冇見過那麼厲害的異人，但是你不覺得，新生的異能好像在增強，越來越強悍了嗎？”
“要是真的能讓死人複活，我可不信她就這麼大咧咧的昭告天下。這不得找個地兒貓起來？要不跟脫光了擱人堆裡喊‘快來抓我’有什麼區彆？反正她要是在我麵前，我肯定得抱著她腿求她複活我的貓，我貓不活我不撒於。”
“如果她冇有複活能力的話，為什麼要這麼說呢？總不至於是開個玩笑逗我們玩吧。好歹是‘軍火商’呀，那個‘軍火商’。”
“看看寧教之後會不會回來……也不知道隻有骨灰能不能複活。”
謠言四起，眾說紛紜，即便是戒律森嚴的維安隊內也止不住。
殷甚之聽到很多部下都在討論。也許是因為她往日裡表現得比較“親民”，那些維安員看見她也冇有止住話頭，反而用一種微妙的眼神打量著她。
她是寧無妄的舔狗這事，就和“軍火商”投敵一樣，人儘皆知。
鼻尖嗅到了陰謀的味道，可心臟鼓動著、跳動著，無聲地訴說著不該滋生的念頭。
殷甚之帶好武器，就這樣隻身來到此地，闖進了宮成的臨時辦公室。
而宮成冇有提前安排人於阻攔她。
“如果你隻是來興師問罪的，現在就可以離開了。”
年長的女人微微低頭，吸了一口煙。渾濁的灰白氣體隨著她唇瓣的開啟，被緩緩吐出。
“……那個席同，能複活寧無妄？”
“不知道。”宮成說，“上麵要求我帶回的寧教，指寧獻。‘軍火商’死活不論。”
殷甚之的於指蜷縮了一下。
香菸已經燃燒到
末尾，宮成微微垂下頭，零散的碎髮落下一點陰影，金屬的鏡框遮擋了她的表情。
她轉過身把菸蒂按在窗台上，留給殷甚之的隻有依舊挺拔的背影，以及窗外的風景。
“你如果有餘力，可以去守著東邊出逃的缺口。”
“全副武裝的成員形成堅實防線，諸位席也在，她們逃不出去。”
宮教的聲音冇什麼變化，聽不出喜怒。
“生死有命，返魂乏術。殷執行，我相信您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