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人嫌攻略了第一大佬 障礙
障礙
“安姨,我想打聽個事,”遲糖剛睡醒,頭頂雞窩頭和濃重的黑眼圈擠在安姨旁邊,昨天晚上看見那個人影,嚇得他翻來覆去睡不著,“就是那個,這莊園裡麵,住了多少人啊?”
“嗯……就溫先生,溫管家,加上我們,就四個,”安姨昨天看出他更喜歡吃中餐,手上正麻利地切菜,“怎麼突然問這個?”
遲糖喝著蘋果奶昔,一雙亮晶晶的杏眼閃過不自然,“好奇嘛,這麼大的莊園,應該需要很多人打理吧?”
如果昨天看到的不是鬼影,那抹影子難不成是溫先生?
溫珩景?
感覺好年輕啊,他以為是一個老頭子。
“那可不,修理花圃的人會一週來一次,專門負責打掃的人每天都會將莊園打掃一遍……”安姨一口氣說完,手裡動作不停。
遲糖直驚,突然又疑惑起來,“那我怎麼都沒有看見他們?”
安姨笑了,遲糖十點才醒,這個時間點正正好是打掃的時間,“你現在出去看看,保管能瞧見。”
遲糖去客廳,果然看見了十幾個穿同樣服裝的beta拿著各種裝置打掃,那些人看見他,全都愣住了,驚訝不過一瞬,下一秒就恢複正常,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遲糖眼睛眨了眨,有些不自在,低頭瞧了眼自己身上的睡衣,小聲嘀咕著,“還是換一身吧。”
他等在電梯門口,看著數字不斷往下,電梯門一開,遲糖本能地往裡麵衝,倏地瞥見一抹高大的人影,猛然刹住腳。
遲糖下意識仰起頭,同男人四目相對。
男人alpha,有著一雙幽藍的眸子,如同海洋深不可測,身量極高,頂著墨黑的卷發,穿著睡袍,身材非常不錯,肌肉結實有力,很有壓迫感,英俊的麵容透著股滲進骨子裡的冰冷,氣場十分強大。
遲糖不知為何,被這一眼,看得汗毛直豎,就好像是一隻可憐兮兮的小兔子見到了威風凜凜的雄獅。
男人冷眼看他,薄唇輕啟,“怎麼?”
遲糖連連後退,一個勁地搖頭,“沒…沒什麼,”他眼睛轉了轉,他也不確定這是不是溫先生本人,率先做了自我介紹,“你好,我是遲糖。”
“我是溫珩景,”男人從他身邊走過,冷淡開口。
意外得到回複,心中猜想被證實,遲糖心裡掀起了驚濤駭浪,他緩慢擡頭,輕掀眼皮,偷偷看了眼溫珩景的背影,僵硬地走入電梯。
這位溫先生……還是有點可怕的。
電梯內構造是水晶的,這裡麵卻出奇的冷,遲糖聞到了涼涼的,淡淡的,雪的氣味,電梯自帶空調嗎?
很好聞。
遲糖狠狠吸入一大口,慢慢意識到什麼,迅速地捂住了自己的鼻子。
他這個傻瓜!
這根本就不是空調,是資訊素啊!
早知道走樓梯了,也就在二樓,非要偷這個懶,遲糖回到房間,撕掉阻隔貼換成新的,雖然他的發情期還沒來,但保險起見,還是貼著吧。
以防萬一嘛。
衣帽間的衣服沒有白色,遲糖其實還是蠻喜歡白色的,他覺得很乾淨,最後隻是隨便挑了一件褲子和襯衫下樓了,但這次他沒有坐電梯。
到了一樓,打掃的人全都不在,可能已經離開了,安姨還在廚房忙活,站在樓梯口遲糖就聞到了香味,他眼睛發光,急忙往樓下跑,忽然看見了什麼,又停住了。
男人閒適地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手機,大概是聽到腳步聲,漫不經心擡頭看他。
遲糖老實了,尷尬地想揮手,但溫珩景已經先一步移開了目光,無處安放的手隻能在頭發上撓了撓。
饒是安姨出來看見溫珩景,也有些驚訝,“先生,您下來了啊,我再去加兩個菜。”
溫珩景起身坐在餐桌的主位上,“不用。”
難得見溫珩景,安姨心裡高興,自然也沒聽,轉頭就去廚房,再添個番茄牛腩,芝士焗蝦。
遲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偷偷摸摸看溫珩景,這位站在金字塔頂端的男人,現在就在他麵前。
溫珩景依舊麵無表情,“坐吧。”
雖然說遲糖早已經做好了隨時和溫珩景見麵的機會,畢竟住在同一屋簷下,肯定會見到的,但是遲糖真的沒敢想過和溫珩景一起吃飯啊。
餐桌很長,溫珩景自然是坐在主位,遲糖小心翼翼坐在他左手邊第三個位置,相對安全的位置。
滿桌的美食就在眼前,遲糖侷促不安,等著溫珩景動筷子,肯定是要主人先動快,他才能動筷。
溫珩景瞥了他一眼,語氣冷淡,“吃吧。”
遲糖很有眼色先給溫珩景盛了滿滿一碗的鯽魚豆腐湯,多少帶了一點討好的意味,“溫先生,你也吃。”
溫珩景輕皺了下眉。
遲糖看在眼裡,如遭雷擊,還以為自己做錯了事,捧著碗的手也跟著抖了抖,“您不喝魚湯嗎?”
溫珩景望著他,沒有說話,眼神頗為冷淡。
遲糖想重新盛一碗,剛伸出手,溫珩景就皺眉,“坐下”
聽上去很凶。
遲糖欲哭無淚,忐忑不安重新坐了回去,肚子咕咕地叫,麵前的美味佳肴不斷誘惑著他。
遲糖的食量很大,也容易餓的快,一天至少要吃四餐,但他吃了這麼多,也不怎麼長肉,是個狂吃不胖的體質。
他眼巴巴望著麵前的大蝦,很想吃。
但溫先生還沒動筷子呢。
遲糖坐的端正,卻在用淡綠的眼眸偷偷地望溫珩景。
溫珩景是頂級alpha,五感絕佳,自然而然也察覺到了,“怎麼不吃?”
遲糖淺淺笑著,漂亮的臉蛋出現兩個可愛的梨渦,“您是長輩,您先。”
溫珩景不著痕跡擰眉,但到底還是嘗了口麵前的魚湯。
看著溫珩景吃了,遲糖毫不客氣抓起旁邊的烤雞腿就啃,也沒顧及自個的形象,自動遮蔽了一切目光。
好吃啊——!
他吃相很乾脆利落,嘴裡塞滿了東西,臉頰也跟著鼓起來。
溫珩景看著他,拿起筷子安靜地用餐。
管家沒在六樓找到人,從六樓一路找,找遍了溫珩景喜歡待的房間,最後坐著電梯來到一樓。
一樓的房間也很多,管家放棄了,準備打擾溫珩景,發個資訊問一問,晃眼一瞥,正好撞見遲糖大大咧咧,用他那油乎乎的手,將一隻剝得不堪入目的蝦肉放在溫珩景麵前的食碟上。
管家的臉瞬間慘白,急忙走過去,“先生……”
下一秒,溫珩景毫不介意夾起那蝦肉吃了。
管家愣在原地,他此刻的心情就好像是遲糖剛剛剝出的蝦肉一樣,一樣的亂七八糟。
遲糖正在艱難和小龍蝦大戰,他還不太會剝,剛剛好不容易剝出了一隻,也“孝敬”給了溫先生。
突然注意到一臉菜色的管家,遲糖熱情道:“管家叔叔!你也來一起吃吧!”
管家望著他臟兮兮的臉和手,沉下臉,準備開口斥責,溫珩景就不重不輕看了他一眼。
這一眼,不言而喻。
管家在溫夕莊園待了許多年,對於溫珩景的脾性肯定還是瞭解的,自他看見溫珩景吃下遲糖剝開的蝦肉以後,管家第一次對自己是否真正瞭解過溫珩景這件事產生了懷疑。
因為溫珩景有很嚴重的潔癖和強迫症。
以及,溫珩景絕對不會和不熟悉的人吃飯。
現在溫珩景不僅和初次見麵的遲糖用餐,還吃了遲糖剝開的蝦肉。
實在是令他無比震驚。
“我不用了,你和先生慢慢吃就好,”管家看見遲糖又剝了一隻蝦,眼角微微抽了兩下。
遲糖遺憾地點頭,“那好叭,”他轉頭笑著問溫珩景,“是不是特彆好吃,這辣炒大蝦簡直絕了,安姨廚藝真是太好了。”
他強烈推薦溫珩景嘗嘗,但想到溫珩景的身份貴重,肯定不會自己剝蝦,便自作主張剝了,好在溫珩景沒有嫌棄。
溫珩景喝了口魚湯,給出評價,“確實好吃。”
有了一起吃飯,加上剝蝦的這一係列事,遲糖自覺兩人也還算認識了,膽子大了起來,“那個,溫先生,就是我,我還能去上學嗎?”
遲糖考上一所普通大學,之前演戲,雖然是演一些邊緣角色,但遲糖一個人也花不了多少錢,再加上平時打零工的錢,還有合約裡補償的錢,足夠遲糖讀好大學。
就是那所大學……在彎澤市,離這裡還有點遠,遲糖肯定隻能住校了。
但既然是自己付出努力考上的,遲糖還是很想去讀的。
遲糖說完之後,小心翼翼打量了下溫珩景的臉色,他知道自己沒資格提出更多需要的,因為人家保釋他肯定也花費了很多錢,但遲糖還是想爭取一下,快到九月了。
如果他都不為自己爭,那這世界上除了他自己,又有誰會心疼他?
答案是,無。
遲糖深知這一點,不然他也不會好好地活到現在。
他眼睛又圓又亮,睫毛像兩把小刷子,又卷又翹,眼巴巴瞧人的時候,叫人心尖發軟。
溫珩景的手指輕輕摩挲了下,語氣平穩,“下午會有醫生來給你做檢查,如果身體合適,你可以入學。”
得了準話,遲糖狠狠鬆了一口氣,旋即想到自己的腺體,有點擔心,但既然簽下了合約,應該不會因為這件事嫌棄自己吧?
午飯後,溫珩景去休息,遲糖接受醫生的檢查。
來的醫生是醫學界很有名的楊蘊醫生,他是第一次提出高契合資訊素是可以喚醒腦神經的oga醫生。
楊蘊年近五十,他溫和地笑了笑,眼角的皺紋明顯,“可以撕掉阻隔貼,這裡沒有alpha。”
“好,”遲糖爽快地反手將兩個阻隔貼撕下,安靜地躺在檢查資訊素的儀器內。
過一會兒,遲糖就被推了出來,楊蘊看著顯示屏上的資料,輕輕皺眉,“你的資訊素一直都是沒有味道的嗎?”
oga助理重新拿了兩個阻隔貼給遲糖,遲糖擡頭友好一笑,重新貼好,“原本不是,經曆了一些事,味道就沒有了。”
遲糖沒有隱瞞,如實相告,但他並沒有細說“一些事”是什麼。
楊蘊目光複雜,沒有深問下去,他大概知道遲糖可能是產生了資訊素障礙反應,一定是發生了非常可怕的事,他不願再去揭這位oga好不容易痊癒的傷疤。
遲糖的身體還算不錯,但他至今都沒發情過,不適宜加入了治療中。
要等遲糖發情期到了,腺體成熟之後再說。
但如果是資訊素障礙,楊蘊覺得可能還需要心理疏導。
他寫好報告,發給了溫珩景,並且詢問溫珩景能否請一位心理醫生過來給遲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