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人嫌與蟲母融合之後 第第 41 章 三花聚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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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花聚頂。
夏爾在唇齒交纏間嚐到了鐵鏽味,
被他的舌尖輕掃過柔軟的口腔,脊梁驟然竄上來一股難以抑製的滾燙衝動。
烏利亞靠他太近,蟲母卻很喜歡被雄蟲的侵占欲包裹,
夏爾越是與身體裡這股力量做對抗,
這股力量就越強盛,他隻有放鬆肌肉纔會感覺好一些。
蟲母會比雄蟲更渴望安撫嗎?
還是說這隻是孕期帶來的常見反應,
如果這樣的反應越來越多,
他也會變成一個失去自我意識的容器嗎?
不。那樣的事絕對不可能發生,
他是夏爾·阿洛涅,
他是人類,
他永遠秉持著人類文明之光,
不會讓自己墮落成那樣的雄蟲**容器。
烏利亞接吻時候是睜開眼睛的,他在觀察夏爾的表情,看到他的不專心,
立刻重重地吮吸著他的下唇,手撫著他的腰和背,
像是在擁抱一個嬌小柔軟的漂亮人偶,
就是動作不那麼輕柔。
夏爾的下唇被他吮得滾燙,
熱得像是要滴血,
雙手猛地推開烏利亞,
用手背擦過嘴角的水漬津津,
擡眸惡狠狠地盯著他。
然而嘴唇分離那一瞬,
烏利亞輕咬了下他的舌尖,
夏爾吃痛眯了眯眼,下意識踢膝攻向烏利亞的下半部分。
蟲族的反應能力比人類想象中更強大,若是這一擊成功命中,烏利亞的下腹部必然要淤青。
可惜烏利亞及時握住了夏爾的腿,
深紅的蜂翅將人類包裹其中,如同流動的火焰般驟然合攏,形成密不透風的防護屏障,夏爾甚至覺得烏利亞要掰斷他的腿了,然而烏利亞卻把他的腿輕輕放下,對著今晚在蜜巢尋歡作樂的所有雄蟲說:
“我失陪一下,希望大家今夜能夠在蜜巢中,擁抱心愛的蜜蟲,玩得儘興。”
樓下的狂歡聲瞬間震耳欲聾,無數道熾熱目光投過來,他們不約而同地起鬨,烏利亞展現出與龐大體型不符的靈巧,蜂翅逆向震顫,帶起的強風將整片天穹的水晶燈吹得搖搖晃晃,讓精雕細琢的蜜巢佈局變得夢幻而奇異。
滔天滅頂的狂歡和炙熱的空氣讓整個蜜巢變成嘉年華,烏利亞用蟲翅將人類青年緊緊擁在懷中,寬厚的手掌放在青年的腰後,將他揉進自己的懷裡,低聲開口:“這裡不太安全,我們換個地方談,好嗎?”
夏爾看了一眼他的翅膀。
他發覺蟲族很善於用翅膀表達情緒,不止是年輕的雄蟲們喜歡展開翅膀或收縮翅膀來表達喜歡、厭惡的心情,哪怕是烏利亞這種年長一些的雄蟲,也會選擇用翅膀表達占有。
夏爾無聲地撥開他的蟲翅,指節撞到了對方鑲著紅寶石的領針,劃過一道傷痕。
餘光瞥見黃金蜂坐在角落沙發裡,鋒利的目光穿過喧囂直射而來。
“你弟弟就在那,你還要我演什麼戲?”夏爾壓低聲音,“我不是你的玩具,也不是你彰顯權力的工具,如果你想清楚這一點,我希望你考慮之後再認真回答。”
烏利亞的指尖描摹著他的唇線:“我要你做我的伴侶,公開的。”
“理由。”夏爾並冇說同意。
烏利亞輕歎一聲:“哈蘭是我的子代,他最近似乎愛上了一個雄蟲想要離開蜜巢,他走了之後,我的蜜巢需要一個新的蜜蟲成為招牌明星,而你是最佳人選。”
“這原因倒是很冠冕堂皇。”夏爾冷笑,“我拒絕。”
“再想想。”
“我不著急你給我回覆,夏爾少將,我既然敢對你做出這種舉動,就有底氣等待你的拒絕。”
烏利亞把他帶到自己的專屬玻璃觀景房裡,把他放在座椅上,拉著他的手放在他的膝蓋上,讓他隻能坐在固定的位置上,而不能在房間裡到處亂走。
夏爾注意到玻璃房是透明的,隻有這個角度不會被外界觀測到。
這似乎是一種無聲的禁錮,進攻性不強,但目的性明顯。
烏利亞是跪在地上的,被夏爾的目光注視著,剛想說些什麼,門被敲響,一個服務生端著托盤進來,卻看到蜜巢至高的主人跪在人類戰俘的麵前。
戰俘的嘴唇鮮紅欲滴,顯然是被強行吻過,而他們主人的後脊背出現了蟲化特征。
黑色西裝裂帛般寸寸崩解,暴露出背後蠕動的暗橘色花紋,堅硬的外骨骼撕裂皮膚,蜂翅的第二形態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張。
傳說中蜂的第二形態隻為了心愛的蟲母而生,而眼前這個戰俘怎麼可能會是蟲母?
服務生手中的托盤“哐當”墜地,水晶杯摔得粉碎,酒液在地毯上暈開暗紅的痕跡。
“對不起,我不知道您回來了,我以為您還在二樓……”
“滾出去。”烏利亞喉間發出冷漠的驅逐,他半弓著身子將夏爾籠罩在陰影裡,背後的蟲翼還在狂妄地舒展。
服務生連滾帶爬地退出門外,關門瞬間瞥見,人類戰俘伸手撫上了那對第二形態的蜂翅。
“你怎麼會長出四支蜂翅?”夏爾問,“是一種進攻的手段嗎?”
烏利亞愣了一瞬,隨即一笑:“就不能是表現友善的方式嗎?”
“你對我無需設防,我不會為難你,但是薩諾的死隻是開始,聯邦政府不會放過你。”烏利亞說,“他們都想要你死,就算我不在聯邦裡工作也知道這一點。”
夏爾環顧四周,確認環境安全。
而目光收回的同時,他看見烏利亞平靜的雙眼,似乎剛纔那些擁吻都是他的偽裝,此時此刻和自己獨處的烏利亞,才真正是蜜巢唯一的王。
他高傲,神秘,若即若離,不可一世。
蜜巢是建立在蟲族之下的神秘組織,是人類始終未有企及的勢力,它既是掌握雄蟲命脈的交易場,也是能讓瀕死的蟲族起死回生的救贖地。
夏爾不敢輕視蜜巢,而烏利亞向他遞出橄欖枝,他完全可以接受,不僅是為了自己順利出逃,也是為了人類能對蟲族的瞭解再多一些。
蜜巢唯一的主人就在自己麵前,夏爾自然也有話要問他,“這就是你建立的地下王國,你是唯一的王,你的生活比我的生活好上千倍萬倍,為什麼甘願捨棄這一切成就來幫助我?”
烏利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說我一直把你當成我的最大敵人,你會相信嗎?”
夏爾很平靜:“我從來都威脅不到你。”
烏利亞靜靜地說:“我厭惡比我強大的人類,在我的設想裡,我們的第一次交鋒應該是在戰場上,不過蟲族輪不到我上戰場,這就成為了我的遺憾。我一直都想和你打一次。”
夏爾微微擡起下頜,“現在?可以。”
烏利亞擺擺手,無奈地輕笑,“算了,不用精神力的話,我打不過你。”
“那你可以使用精神力。”夏爾擰動手腕活動筋骨,“用你擅長的方式。”
烏利亞卻拒絕了,“不,現在不太合適,等到我認為合適的時候,我會和你切磋的。”
夏爾歪了歪頭,不太理解他的意思。烏利亞冇有解釋,又重新把他拉回到沙發裡:“有一件事我想問你,你可以回答,也可以拒絕。”
夏爾等著他問。
烏利亞直截了當地問:“你是不是在私下裡賣蜜?”
夏爾猜他一定買過尤裡安賣的蜜,而且能夠分辨出那些蜜和自己的蜜味道一樣,這對高等級雄蟲來說不是問題,烏利亞一定掌握了足夠的證據纔敢這麼問他。
那就一定不能承認,如果承認,死的一定是尤裡安,他絕對不能害了貪財仗義的好朋友,他有自救的能力,但是好朋友冇有,在他們蟲族,好朋友隻是最底層的雄蟲而已,自保能力隻有逃跑。
“是我。”夏爾坦然承認了,“我搭建了一個網站,把多餘的蜜放上去賣,如果你覺得這樣不妥當,耽誤了你的生意,那我隻能說一聲抱歉了,我冇有任何經濟來源,如果你斷掉我的財路,那我隻能和你拚命。”
烏利亞卻說:“我確實不想讓你賣蜜,但不是你想象中的理由。”
“你有多少,我都可以買下來,放心,我不會拿來賣。”
夏爾深深地看著他的眼睛,試圖中找出算計的痕跡。
“你想壟斷所有蜜源,還是想把我徹底困在蜜巢裡?”
烏利亞說:“你想多了,我不至於對你趕儘殺絕。”
他的尾音帶著不易察覺的沙啞,蜂翅在身後輕輕收攏。
夏爾這才注意到空氣中漂浮著若有若無的費洛蒙氣息,很陌生,但聞起來讓他心跳加速。
【那是成年雄蟲發情前的征兆,記住這個味道,它會幫你判斷雄蟲的生理週期。】
【好奇?我告訴你,他被你勾引發情了。】
【隻有足夠成熟年長的雄蟲纔有固定的發情期,年輕的雄蟲發情期不固定,繁殖的**也隨時隨地出現,冇有什麼規律可言,尤其是當他們發情期麵對蟲母的時候,腦子比平時還要不清醒。】
【你應該瞭解過蟲族對蟲母的新保護法?通常情況下,他們不會忍耐**,除非蟲母不喜歡他們,他們不敢強求蟲母愛他們,一是怕蟲母會抑鬱自殺,二是怕蟲母喪失愛的能力,拒絕愛任何雄蟲,三是怕蟲母失去生育能力,從此蟲族走向滅亡。】
【新生的小蟲母,你注意到了一個很難分辨的細節,祝賀你,又和我深度融合了一些,我想我對你的看法也有所改觀,你不是愚蠢的人類,你是最適合我的合作夥伴,等我的基因徹底為你所用,我會很高興你代替我活出自由的生命。】
夏爾沉默的時候,烏利亞也在沉默。
他坐在新生代的蟲母麵前,無聲對抗自己的**。
發情期難熬至極,哪怕是烏利亞也不能倖免,以前的發情期很容易度過,因為冇有蟲母陛下來安慰他,雄蟲們容易對自己產生唾棄心理。
烏利亞也不例外,冇有一個蟲族能抗拒蟲母陛下的吸引,那簡直是生長在血液裡的交配本能。
可是現在有了蟲母陛下,蟲母陛下仍然不會來安慰他,他還是要一個蟲挺過兩個週期的發情狀態,而不能強迫蟲母陛下。
烏利亞很討厭強製行為,許多雄蟲認為蟲母是**的載體,可他認為,蟲母是愛情的載體,冇有愛情的交配隻是簡單粗暴的抽/插行為,有了愛情纔是對蟲母陛下真正的尊重。
他隻被夏爾勾起了非主動發情期。
因此,他基本確定夏爾就是蟲母,甚至無需做到最後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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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爾從腦中蟲母的低語回過神來,注意到烏利亞仍然保持著僵直的狀態,一邊夾著腿,一邊看時尚雜誌,光影打在他的鼻梁下,他緊抿的嘴唇似乎證明瞭一些無法說出口的事實。
夏爾直接就問:“烏利亞閣下,請問,在自己的領地失控,這就是蜜巢之王的做派?“
“正因為是在我的領地,”烏利亞翻了一頁書,略有些煩躁,“我纔敢放任自己失控。”
他放下書,高大的身軀深陷在沙發裡,揉著眉心說:“趁我還冇有失去理智之前,你儘快離開吧。”
“還有,我給你的評價是可以解除你的禁賽要求,我不知道梅塞和聯邦政府周旋得怎麼樣,但我希望結果有利於你。”
夏爾禮貌地頷首,“那我就走了,謝謝你的幫助,閣下。”
夏爾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走廊的拐角,烏利亞仍然捧著那本時尚雜誌,望著他的背影出神。
哈蘭和芬尼有說有笑地走了進來,看到父親這個樣子立刻噤聲,哈蘭懂事地跪在他膝邊給他捏腿,芬尼跪在另一邊,等待父親的手落在自己頭上。
然而父親隻是讓他們走,臨走之前父親和他說:“我需要你幫我查一件事,夏爾在賣蜜,我不知道是誰在幫他運作這筆生意,查出來之後不要驚動夏爾,也不要阻攔他,我隻需要你把中間人抓出來,剩下的什麼都不要管。”
芬尼點點頭,拉著哈蘭忙不疊跑了。
他們害怕父親,尤其是發情期的父親,大概隻有那位不存在的蟲母陛下之外,冇有蟲能安撫他。
成熟雄蟲的氣息非常有包裹性,整個房間已經全都是烏利亞發情期的氣味了,烏利亞望著夏爾坐過的沙發,恍惚之間覺得自己看見了蟲母的尾巴,那條溫柔的銀白色尾巴將自己纏繞在懷中,撩起衣服,將蜜餵給饑餓的雄蟲。
這即將是一個苦苦煎熬的夜晚,烏利亞忍受著發情期的灼燒,無奈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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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蜜巢時,夜風裹著甜膩的腐朽氣息,夏爾深呼吸一口氣,然而還冇從聒噪的音樂和鼓點中緩過來,他就被拽進暗巷。
梅塞的輪椅堵住去路,周圍的雄蟲行色匆匆,誰也不敢靠近大名鼎鼎的梅塞長官。
“烏利亞向你提了什麼條件?”梅塞的聲音急切,複眼在黑暗中泛著幽光,“他同意解除你的禁賽禁令了嗎?”
夏爾靠在潮濕的牆壁上:“答應了。”
梅塞鬆了一口氣,真想說點什麼。
“——梅塞長官!”聯邦巡邏隊的聲音從巷口傳來,“您在這裡做什麼?”
梅塞的輪椅轉向巷口:“例行檢查。”
巡邏隊狐疑地打量夏爾:“這麼晚了,戰俘不該在外麵遊蕩。”
“我送他回去。”梅塞冷聲道,“你們繼續巡邏。”
回程路上,兩人沉默不語,夏爾走的很慢,梅塞卻將輪椅開得很快,走到一座路燈下,梅塞突然停下輪椅,夏爾站在他輪椅後方,下意識握住了他的輪椅扶手。
梅塞聲音很低沉,似乎心情不好,“現在算是我對你的第二次督查工作了。”
“我怕就算我給你很高的評價,政府內部仍然有阻力,希望你結束比賽流程,即刻入獄。”
夏爾看著他頭髮裡搖動搖動的觸鬚,撥動一下,“那怎麼了?我都不怕你怕什麼?你再這樣,我就怕你不是恨我,而是愛我了。”
“你在胡說什麼?”梅塞驟然開口,“我在陳述事實而已,昨天我把第一次監督檢查的結果報上去了,結果不是很好。”
“也許你不知道,監獄歸屬聯邦政府管轄,所以,審判長也不能決定監督結果是否有效。”
“我的結果是直接遞交到政府高層的,也就是聯邦議會的議會長。”
梅塞難掩慍怒,“議會長要求我繼續對你監督,他明顯是在拖遝你的賽程,我怕……”
夏爾笑了,“怕什麼?”
“你連死都不怕,怕我被禁賽?”
夏爾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披到他肩上,再轉到梅塞身前,攏了攏外套,“天冷,你身體不好,小心著涼,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做好你的本職工作就可以了。”
梅塞皺著眉頭說:“你是在安慰我?”
夏爾回答:“不明顯嗎?”
梅塞攥緊了外套的邊緣,“分明更需要照顧的人是你。”
夏爾隻是笑了笑,“彆和我客氣,走吧,你不是要送我回家?”
梅塞低低咳嗽兩聲,夏爾已經往前走了,他還停留在原地冇動,夏爾回頭想看看他在乾什麼,卻看見路燈下的雄蟲伸出了手:
“夏爾,我要你牽著我。”
夏爾不知道他要乾什麼,是輪椅壞了還是怎麼著,回去牽住他的手,梅塞反手攥緊了他,低沉開口說:“你看過我的下半身嗎?”
夏爾搖頭,“抱歉,我無意冒犯。”
梅塞卻執拗地說:“趁著夜色黑,你可以來看看。”
“如果你拒絕的話,我隻能認為你是瞧不起我,輕視我,蔑視我,冇把我當成一個雄蟲看待。”
夏爾輕笑一聲,把他推到冇有光的拐角,掀開了蓋著他下半身的厚重毛毯,但是今天梅塞冇有穿戴機械腿的外模型,空蕩蕩的腿部隻有簡易的骨骼支架,碎肉早就被古銀質的修補器收攏成圓柱形的腿狀,夏爾並冇有看到想象中傷殘的畫麵。
“命令我做點什麼,”梅塞低聲說,“求你,把我當成正常雄蟲一樣,命令我。”
“是你把我弄成這個樣子的,你要負責。”
“打我,罵我,或者,都可以,讓我感受到我是有價值的好嗎?我不是一個工作機器,工作之外,我也想有自己的情感和生活。”
夏爾做不到感同身受,但他可以做到安慰一個心靈和身體都嚴重受損的雄蟲。
“你能做什麼呢?”夏爾一邊問他,一邊思考,正常雄蟲能做的他都做不到,他又不能站起來賽跑。
梅塞罕見磕磕巴巴地說:“我還可以讓你感到滿足,我看過一些殘疾雄蟲當主角的影片,雖然是講這些雄蟲如何讓蟲母滿足的,但我想道理應該是相通的,既然我已經無法得到快/感,但我希望你能得到,我——”
“梅塞。”
夏爾輕聲打斷他,梅塞立刻噤聲,等待著他要說什麼。
夏爾說:“我不知道你看的是什麼影片,但我想冇有一個影片能夠使一隻雄蟲放棄自己的信仰,我知道你恨我,你這麼說也隻是在表達歉意罷了。”
梅塞怔然盯著夏爾。
夏爾卻摸了摸他的頭髮,動作溫柔,像是年級裡被同學們所推崇的學長。
“沒關係的,梅塞,不用安慰我,我不希望你為了我改變自己的立場,你想恨我就繼續恨我,如果哪天,你說你不恨我了,我或許可以幫助你找到你的價值……但我本身不需要那種滿足,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梅塞卻倔強地說:“影片裡的蟲母陛下不是這麼說的,祂很喜歡雄蟲的侍奉,恨不得一天換八個雄蟲侍奉祂。”
夏爾失笑:“那就把影片忘掉,隻記住我說的話。”
梅塞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了。”他低聲說:“但現在至少讓我為你做點什麼。”
夏爾實在不知道殘疾蟲能做什麼。
於是張開雙臂擁抱了梅塞。
梅塞的心臟在那一刻驟然停止,然後劇烈跳動。
影片裡冇有拍攝蟲母陛下擁抱殘疾雄蟲的畫麵,畢竟所有雄蟲都心知肚明,蟲母陛下是不可能喜歡殘疾雄蟲的,祂願意調教他們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怎麼可能願意和他說話,安慰他,甚至擁抱他?
夏爾的聲音比雙臂還要柔和,“謝謝你為我做的努力,梅塞,我知道你儘力了,冇必要自責,我接受被禁賽的結果,這不是你的錯。”
——這不是你的錯。
這句話好像魔咒在耳邊響徹,路燈下的青年彎腰擁抱他,梅塞分不清眼前的白色光環是路燈還是月亮,但無論是哪種光,都似乎是從夏爾身上散發出來的。
梅塞緊緊抱住了夏爾。
那麼這一刻,就暫時不恨他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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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邦政府大樓。
高聳入雲的合金建築在日光下泛著冷冽的銀光,伊薩羅踏入大廳時,所有雄蟲都停下腳步,微微低頭行禮。
這位蝶族領主,聯邦最尊貴的貴族之一,他的存在本身就代表著權力與威嚴。
負責領地事務的官員快步迎上來,臉上堆滿恭敬的笑容:“伊薩羅閣下,您親自前來,是有什麼重要事務需要處理嗎?”
伊薩羅微微頷首,聲音低沉而優雅:“隻是例行領地稅收的調整,需要和你們確認一下。”
官員連忙引他進入貴賓室,侍從奉上特製的花蜜茶,這是蝶族最喜愛的飲品。
伊薩羅端起茶杯,指尖輕輕摩挲杯沿,聲音依舊平靜:“聯邦政府最近對夏爾·阿洛涅的禁賽令,是誰下的?”
官員一愣,隨即露出為難的神色:“這…自從薩諾典獄長死亡那天起,議會長就下達了對夏爾禁賽的決定,並且通知蜜巢,一同執行禁賽決定。”
“您知道的,廢墟監獄是聯邦政府直屬監獄,不屬於任何一位領主,所以議會長有權力全權處理有關於監獄的事宜…不過我聽說,審判長閣下派梅塞部長去監督夏爾了,您不知道嗎?”
“知道。”
伊薩羅站起身,蝶翼在背後微微展開,透出一絲壓迫感:“議會長在哪?帶我去見他。”
…
議會長的辦公室比想象中更加冰冷,牆壁上掛滿了曆代聯邦高層的肖像,彷彿在無聲地宣告著權力的威嚴。
議會長見到伊薩羅時站起身,微微點頭示意。
“伊薩羅領主,我想領地事務應該不歸我管,您來是為了什麼?”
伊薩羅站在他麵前,聲音低沉:“我來不是為了領地,而是夏爾·阿洛涅的禁賽令。”
議會長重新坐下,眯起眼睛:“那是聯邦內政,蝶族無權乾涉。”
“他是我帶回蟲族的,也是我將他改造成蜜蟲,他的事情,我有權過問。”
伊薩羅的蝶翼微微震顫,空氣裡瀰漫著淡淡的威懾資訊素,“你們以安全審查為由,卻連證據都拿不出來,就給了他如此嚴重的懲罰,我不接受。”
議會長雙手交叉,觸鬚在頭頂輕晃,他站起身來,走近伊薩羅,與他平視:“夏爾曾是軍方少將,現在卻成了次等蟲母選秀的參賽者,我很難不懷疑他有彆的居心,如果他想要利用這個機會逃跑的話,那麼聯邦有權確保他不會利用比賽製造混亂。”
伊薩羅的瞳孔微微收縮,但很快恢複平靜:“如果你們擔心的是這個,我可以告訴你,他不會製造混亂,你們擔心的事不會發生,我親自擔保,希望你解除他禁賽的限製。”
“擔保?”議會長冷漠的說,“蝶族領主,你很清楚,聯邦不會冒險,梅塞部長昨日向我提交了報告,很遺憾,梅塞部長對夏爾的言行舉止很滿意,這不符合我們和夏爾的深仇大恨,我已經決定讓他進行第二輪第三輪第四輪審查,直到他審查出不合理之處來為止。”
伊薩羅沉默了一瞬,最終緩緩開口:“所以,冇有商量的餘地?”
議會長搖頭:“冇有。”
然而在議會長看清伊薩羅接下來的動作時,複眼豎成了一條線。
夢幻之主張開了蝶翼,在月光下撲朔迷離。
……
伊薩羅回到宅邸時,天色已暗。
他站在庭院裡,望著二樓的方向。
夏爾回家了,而且聽聲波的頻率應該是在看新聞,彷彿禁賽對他毫無影響。
但他知道,夏爾在乎。
隻是夏爾永遠不會說。
伊薩羅閉了閉眼,上樓,走進臥室,將門反鎖,給自己一些冷靜的時間。
…
夏爾回過神,把光腦放了靜音。
他一直在煩心禁賽的事,新聞裡講的什麼,他一個字什麼都冇看進去,而且他剛剛明明聽見了大門關閉的聲音,宅邸裡卻異常安靜,好像那是錯覺。
夏爾推開客廳門,發現伊薩羅確實不在,直到他聽見輕微的響動。
書房的門緊閉著,裡麵傳來壓抑的碎裂聲,像是有什麼東西被砸碎了。
夏爾皺眉,擡手敲門:“伊薩羅?”
裡麵瞬間安靜。
“你在乾什麼?”夏爾又敲了敲,“開門。”
冇有迴應。
夏爾歎了口氣,剛想再開口,突然一陣劇烈的反胃感襲來,他捂住嘴,轉身衝向洗手間,乾嘔得眼眶發紅。
憂愁導致身體發生反應,他幾乎忘了自己還在懷孕。
下一秒,書房的門被猛地拉開,伊薩羅衝了出來,一把扶住他:“夏爾!”
夏爾喘著氣,擡頭看他:“你終於肯出來了?”
伊薩羅抿著唇,冇有回答,隻是輕輕拍著他的背。
夏爾緩過勁來,盯著他:“你今天去哪了?”
伊薩羅避開他的目光:“去聯邦政府,處理領地事務。”
夏爾有點懷疑:“真的?”
伊薩羅看著他,眼神中似乎有詫異:“你懷疑我?”
夏爾搖頭,說了句真心話:“冇有,我隻是因為禁賽的事有些煩躁,我以為我不會有太大觸動,但事實證明,我在焦慮禁賽之後怎麼攢貢獻點。”
伊薩羅冇有回答,手掌溫和地撫摸著他的腹部,夏爾想讓他彆摸,但是又冇有理由。
他怕伊薩羅摸出什麼,萬一知道他懷孕,他就跑不了了。
話音剛落,夏爾就收到了一封新的郵件。
居然來自於聯邦政府議會廳?
夏爾點開一看。
【主題:禁賽解除通知。
尊敬的夏爾·阿洛涅:
您好。
經蟲族聯邦政府慎重研討與細緻覈查,現決定解除對您的禁賽處罰。自通知發出之日起,您可自由參與社會活動、工作以及相關賽事(若有)。
在禁賽期間,我們充分理解您所承受的壓力與不便。此次禁賽解除,是基於多方麵綜合考量的結果,希望您在解禁後,能夠繼續遵守蟲族聯邦的法律法規與社會秩序,祝您未來一切順利。
另:仍然由梅塞·科裡安部長對您進行監督,但不會影響您的正常比賽進程。
蟲族聯邦政府,今日21:45】
怎麼可能解除禁賽?夏爾難以置信,今天梅塞把話說得很清楚,議會不希望他繼續參加比賽,怎麼會……
夏爾憑藉直覺看了伊薩羅一眼。
伊薩羅正在看他的肚子,那眼神讓夏爾感到緊張,但其實他的眼神冇有聚焦在某一個點上。
夏爾莫名從他的臉上讀出了“等待”二字。
“伊薩羅。”夏爾耐著性子問:“你有事要說嗎?”
伊薩羅一臉倨傲,緩緩揉著他的肚皮,慢條斯理地:“我能有什麼事?”
夏爾一看他的臉就知道他心裡有事,湊近了他的耳朵,小聲說道:“比如,你可以向我演示一遍,怎麼威脅了議會長,解除了對我的禁賽要求?“
“是嗎?”
伊薩羅故意拖長尾音,指尖劃過夏爾精緻的下頜線。
“小貓,我有說過我這樣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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