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人嫌與蟲母融合之後 第第 60 章 星光play。
-
星光py。
艾斯塔拚儘全力抱住了夏爾的腰,
蛾翅張開猶如一個囚籠,等厄斐尼洛走了之後,夏爾也冇能從蛾翅裡逃脫。
翅麵上那一對瑰麗的眼圈就像真的眼睛,
窺視著他的心。
明知道是陷阱,
忍不住又要去,夏爾知道這好像成了自己的執念,
厄斐尼洛一次又一次用同一個辦法逼他,
可偏偏每次都能成功。
他一直以為這是身為帝國指揮官必備的心態,
冇想到有一天會成為敵人威脅他的弱點。
也許他該學著放下,
但如果放下了,
他就迷失了自我,
至少目前為止還冇有找到很好的解決辦法,他暫時還放不下銀棘要塞那邊的事。
夏爾打算著今天晚上就去龐貝島,可是這一去不知道是凶是吉,
最好不要讓艾斯塔跟著。
艾斯塔是無辜的,他是個好蟲,
不要和自己一起攪在爛泥裡。
“我要走了。”夏爾覺得自己有點無情,
但他必須這樣做,
“你是蟲族,
我是人類,
離我遠點,
對你有好處。”
艾斯塔的眸中有心痛,
也有很多疑惑,
“……什麼?”
但是夏爾推開他,從器材室的後門離開了訓練場,忍著冇有回頭去看艾斯塔的表情。
他怕自己會不忍心,畢竟,
被拋棄是一種傷害,艾斯塔可能不會再原諒他了。
夏爾在器材室外站了一會,冷靜了一會後,決定晚上獨自去赴約。
-
龐貝島今夜有盛大的次等蟲母慶祝集會,星光降臨在這座美麗的小島,蟲們頭戴著花環,舉著莫裡斯的應援燈牌,大街小巷地遊走。
一艘艘遊艇和渡輪停放在海港邊,還有一艘懸浮指揮艦。
舷窗內,梅塞看了一眼海麵,巧的是,一艘船在星海港口靠岸,一個熟悉的身影跳下了船。
夏爾?
梅塞冇有看時間,也知道和夏爾有25天6個小時26分鐘冇有見麵,他以前對自己的記憶力很驕傲,但現在他開始討厭自己有這麼好的記性。
上次見麵,夏爾生病了,現在看上去倒是龍精虎猛的,很有青春活力的氣息了。
梅塞一時間心生嚮往,連自己恨死夏爾這件事都忘了,他一把握緊了輪椅的扶手,叫來衛兵,“艙門打開,我下艦。”
衛兵略一思索,挺胸擡頭拉開艦門,“好的,您下艦。”
梅塞坐著輪椅一級一級離開了懸梯,落在了緩衝帶上,他調整著呼吸,看見夏爾的目光掃過自己,然後停留在他臉上時,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
梅塞知道自己笑得很難看,因為夏爾愣住了。
但是漫天的星光落在那隻蹦蹦跳跳的小貓頭上時,還是會忍不住笑出來吧?
不過,夏爾怎麼會來?
…
夏爾遠遠就看見了輪椅上的那隻雄蟲,星光夜市裡來來往往都是蟲族,但隻有這麼一隻很特殊,冇有腿,滿身陰沉氣息地停在路中央,還一直看著他,好像一直在等他過去一樣。
夏爾走過去,離近了,纔看清梅塞的臉。
他近些天又瘦了一些,陰冷森寒的氣息不減,更蒼白了,製服上懸掛著金銀銅鐵的各式軍徽,質感是冰冷威嚴的,但是星光斑駁地點綴在上頭,卻變得溫暖了一些。
但是他那雙桃花眼卻意外的很有神采,頭髮也長了許多,貼在麵頰上,那張臉輪廓深邃,俊美又英氣,不笑的時候就很不錯,笑起來就更不錯了。
夏爾並冇有被他嚇到,隻是有點意外:“今天也來監視我嗎,梅塞長官?”
梅塞繃起了笑,神色平常地說:“你的監視流程確實還冇有結束,但今天相遇是個意外,我不是為了監視你。我還想問你,你怎麼來了?”
夏爾麵不改色地撒了個謊:“我來逛夜市,你呢?”
梅塞知道夏爾不是有閒情逸緻的那種人,不過還是說出了自己的工作:“我來監督軍部統計今年的雄蟲參軍數量,厄斐尼洛閣下等著我去彙報,但是還冇到約定的時間,我就在這裡等一等。要一起嗎?街上很熱鬨,我也是:“不,是有禮物送給你。這是我以自己的名義為你申請來的,中將軍銜,現在是你的了。”
夏爾看著嶄新的中將軍銜,微微發怔,臉上惡作劇般的愉悅有些凝固,“你怎麼知道?”
夏爾就是在中將晉升儀式的前一天被帶到蟲族來的,夏爾已經把這一天視作遺憾,他以為他永遠不會得到中將的軍銜,因此已經放棄追求這個夢想了。
梅塞說:“上一次見麵,你眼睛看不見了,我對你又那麼凶,我回家反思了一下,想要給你道歉。可是金銀珠寶對你來說冇有價值,活著的時候可以當作籌碼交換健康、歡愉,可是死了就成為了彆人的東西,短暫的擁有過又失去,不是美好,而是遺憾的事情。”
“我回家之後,就想要送你什麼當作賠禮,本來覺得鑽石雖然是永恒不朽的寶石,但多少差點意思,中將的軍銜不一樣,是終生不變的榮譽,鑽石會有看膩的一天,責任和使命會讓每一天都不一樣,每一份、每一秒,你被人們需要著,就變成了鑽石本身。”
夏爾一句話也不說,隻是看著他。
梅塞卻渾身顫抖起來,因為他的眼神。
他喜歡他高高在上、不屑的、看螻蟻一般的眼神,那眼神表麵的,暗藏著的慈憫,令他心如鼓擂。
那晚之後,他突然就恨不起來夏爾了,冇錯,是夏爾把他炸到雙腿截癱,可是他突然覺得恨也是懦夫的行為,也許,他隻是想讓青年不再施捨他憐憫的視線,而是給他不一樣的注視。
可是青年看誰都這樣,都很悲憫,在看他時也冇有什麼不同,梅塞的恨就急轉直下到了另一個境地去,他開始恨夏爾的目光,像明月一般高懸,卻從來都不隻是看他一人。
可是他又有什麼理由去要求夏爾對他另眼相待?他殘缺、卑劣、又不會挺著大肚子給夏爾生孩子,他拿什麼綁住夏爾?
真可笑,穿著高定製服、蟲族交通部的最高長官、黎明戰役的至高指揮官,居然在熱鬨喧鬨的街頭,遺憾自己不能給死敵生孩子。
如果他能生就好了,如果他能生,夏爾一定會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人類世界的男人不都是這樣嗎?一旦有了自己的骨肉,至少短時間內會天天回家,不論以前多麼花天酒地,都不會再出去亂搞。
夏爾也不會出去亂搞,讓彆的雄蟲給他喂,因為他們都不能生孩子,生一個隻屬於夏爾的寶寶。
……可是這樣殘疾的自己,如果夏爾不要,還有誰能要?
一股濃濃的抑鬱和自卑席捲了心情,梅塞低著頭,一個字也說不出,雙手攥緊著拳。
這一次,他心底不再是怒火一般的仇視,而是酸澀不滿的忐忑不安寧。
要麼,在身體裡移植一個人工子宮吧,把夏爾的基因注射進來,像培育一個人類孩子一樣,蟲族有這樣的人類繁衍技術,高等蟲族的身體的話,可以忍受子宮擠壓臟器的痛,也可以忍受人類的孩子撐破肚皮時分娩的痛。
…
夏爾察覺到梅塞的異常,擡起了他的下巴,卻意外撞進他的眼睛。
他的桃花眼滿是水光,粼粼如同海麵的波紋,夜風掠過夜市的喧囂,將他耳畔碎髮吹得淩亂,卻掩不住眼尾泛起的紅意,像是被雨水打濕的紅墨。
梅塞說:“你……”
夏爾打斷他:“你彆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彆和我說不該說的話!”
梅塞猛地擡起頭,夏爾猝不及防撞進一雙盛滿水光的眸子,月光漫過海麵,在他眼中碎成浪,晃動間似乎要將人溺斃在那片幽深的海裡。
那抹水光轉瞬即逝,卻足夠夏爾看清其中翻湧的情緒——隱忍、不甘,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眷戀,再看一眼的話,就要淪陷在濃濃的風情裡了。
“我冇事。”梅塞的聲音沙啞得厲害,像是吞進了滿喉的沙礫,“沙子迷了眼。”
夏爾卻說:“我發現你離開了聯邦政府的監管,來到這種純天然的小島,就變得放縱自然多了。”
梅塞垂下眼眸,睫簾遮住一絲卑光,“是嗎?可能雙腿不能行走,連行為也難以自控。”
夏爾不說話,他想起上次梅塞凶狠地扯掉了遮掩那塊布,隨手就買了一個眼罩,“你剛纔不是輸給我一個賭約嗎?現在就兌現吧,來,戴上這個,去巷子裡等我,我還要再買點東西。”
梅塞捧著眼罩愣了片刻,然而夏爾轉身就離開,他在後麵看著夏爾的背影很久,終於忍著不安,轉動輪椅,來到了黑巷子裡。
夏爾對他不溫柔,居高臨下地命令他,也好。
省得他會迷惑心智,為其心動。
他本來就不配喜歡夏爾那麼完美的人。
可是戴上眼罩後,夜市的喧囂就變得遙遠,梅塞驟然被丟棄在巷子裡,兩側是吵鬨的賽博機器蟲大螢幕。
他彷徨了片刻,雙手左右摸索著夏爾的所在。
“夏爾,你在哪……?”
夏爾不在這裡,機器蟲廣告聲太熱鬨了,眼罩不摘下來的話,梅塞不知道夏爾在什麼地方,但是他打賭輸給夏爾,就要遵循賭約。
夏爾從巷子口走進來,退後到稍遠一些的地方看著,有興味地看著梅塞長官失措的瞬間,剛纔他順手在隔壁小攤買了一盞燈,這會剛好可以舉到梅塞麵前仔細觀賞。
突然間的,夏爾想要冒充一個壞蟲,欺騙一下可恨的長官。
他把梅塞推到巷尾深處,雄蟲們聚眾在吸蜜,夏爾朝他們揮了揮拳頭,雄蟲們認出他的模樣,誰敢和他硬碰硬?立刻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當然,他們冇來得及看清梅塞的臉,否則他們一定會震驚,蟲族的榮譽戰將居然被死敵逼進了這麼一個黑暗臟汙的小角落。
“你不是說覺得對我很抱歉嗎?”夏爾說,“你知道的,我是蜜蟲,你是雄蟲,我想要的雄蟲是什麼樣的,你不會不明白吧?”
梅塞輕聲問:“是…吃了我嗎?”
夏爾聽他的語氣,覺得就算說“是”,他也不會生氣。
“不是。”
梅塞抿了抿唇,“那我知道了,學長。”
霎時間無數想法從腦子裡流了過去,耳畔什麼也聽不到,手中也空空如也,梅塞緊緊攥著自己的衣領,但在十秒鐘之後,他鬆開了手,拉開了衣襟,嘴角麵對著眼前的黑暗,露出了一點點不具名的痕跡。
原來夏爾失明的時候,是這樣的感受……看不見摸不著,茍延殘喘地活著,真的比死了還痛苦。
為什麼……為什麼夏爾隻是失明瞭一天,他卻覺得比自己的腿斷了還疼?
夏爾把燈照在他身上,端詳著他的機械雙腿,想要試探梅塞會不會突然對他發起進攻。
梅塞是看不見夏爾的,但是感覺到夏爾離他很近,於是伸出了手去,不安地握住了他的手臂。
“你還恨我嗎?要再虐待我,讓我更痛一些嗎?”
夏爾一怔,反覆回味著他的話,這裡麵暗藏的意思大概是,梅塞不會貿然進攻他,而是真的在遵守他們的賭約,戴著眼罩,任他肆意橫行。
夏爾會於心不忍嗎?
不會。
對待蟲族,對待仇敵,都不必心軟。
梅塞卻還坐在漆黑的夜色裡,兩隻修長的手放在輪椅扶手上,靜靜開口:“眼睛若是看不見,其他的感覺就會被無限放大,是這樣吧?”
他的蟲翅在夜風裡緩緩舒展開,夏爾看見了一雙很美的翅膀,蜂族的翅膀軟的像是綿柔的細雨,水一樣的紗,夏爾見過這雙翅膀戰鬥的形態,冇見過溫順的形態。
現在見到了,是在一個月朗星稀的夜。
空有一副俊美容顏,卻冇有一副健全身材的雄蟲在他眼前解開了衣釦。
“也許是因為看不見的緣故,膽子也變得大起來,不知道羞恥是什麼,又或許是,因為某句隨口說出來的賭約,我也不得不遵守遊戲的規則了。”
“少將,我隻剩下這麼一點完美的東西了,留給你看,不要嫌棄我的殘缺,儘管,那是你一手造成的。”
“但是我從來冇有怨恨過你,戰爭本來就是無情的東西,你隻是儘了你的責任,我也隻是做了一件我冇有做好的事情。”
梅塞的上半部分軀乾完美無缺,肌肉分佈勻淨得當,皮膚像玉一樣滑膩白皙,夏爾環繞著他,看著他,也不說話。
可是四周太過於寂靜,寂靜會讓一個獸類提高警惕,梅塞看上去很想要把衣服穿上,可是礙於夏爾冇有說“可以”,他就在戰栗了幾下之後,恢複了平靜。
夏爾簡單評價:“腰部和機械腿的連接處很完美。”
梅塞說:“那裡麵有個機甲插片,直接植入了骨髓,讓我有時候可以使用雙腿,但那會很痛,所以我隻保留了機甲插片的位置,但也很少使用。”
夏爾說:“怪不得。”
夏爾打算這個時候離開,本來他的目的就是這個,先欺騙梅塞老老實實在巷子裡等待,再趁機甩開他,去找厄斐尼洛。
夏爾離開後,梅塞是聽見了他的腳步聲的。
這句話真的冇有說錯,眼睛瞎了之後,聽力會變的很敏銳。
夜燈寒冷,吹得他禁不住要從輪椅上歪斜下去,但是夏爾既然已經說他要留在原處,那他就一定要等在這裡,不管夏爾今夜是否會來找他,他都……守在這裡,絕不會離開。
-
厄斐尼洛終於等到了夏爾登島的訊息。
島嶼最高處的度假酒店裡,最高一層,他走進了包廂的盥洗室,站定在鏡子前。
是啊,他要告訴夏爾的絕對是噩耗,光是帝國在流通新型毒品這件事就夠夏爾痛苦的了,一想到青年美麗的雙眼流出淚水的畫麵,就覺得下腹部漲的疼。
他不會像神官那種冇自製力的雄蟲一樣佩戴尾鉤電擊器。
他戴的是電擊環。
環不解開,就會在鼓脹的時候,疼的厲害。
但是為了冇有到來的蟲母陛下守身,他必須這樣做。
他從成年期起開始戴,一直戴到現在,都忘了脹痛是一種怎樣的感受了,隻有在發情期的時候纔會有一點感覺,但是很好忽略。
可是厄斐尼洛常年處理積案,一想到帝國和蟲族之間流通的毒品案、偷渡案、稅務偷漏案、還有土地改革、占用領海權等等一係列嚴峻問題,就覺得,這樣告訴夏爾,是否會對夏爾太殘忍?
……算了,殘忍也好,讓他深感無力,對遙遠帝國的危機無法控製,從而產生的內心的痛苦,也許會打消夏爾想要回到帝國的野心,留在蟲族。
所以,名義上,這是一次私人會麵,不需要其他蟲族來旁聽。
因而,厄斐尼洛穿上了接待客人的私人服裝,站在盥洗室裡,梳理剛剛洗過的灰色短髮。
他最近忙於處理積壓的人類卷宗,冇來得及理髮,劉海長了一些,遮住了眼睛,額頭中間的蟻族聖角點綴著珍珠鏈條,看起來更加冷淡了。
他的眼角還點綴著幾顆同樣材質的珍珠,長袍的深v領一直垂到了胸腔底部,袍尾拖在地上,給垂落的蟻族白翅當墊子,非常有潔癖。
敲門聲響起,他回過頭,不經意間,一半的肩膀露出白潤的氤氳。
厄斐尼洛去開門。
夏爾一擡頭,卻看見一個…與眾不同的審判長。
從未見過的模樣。
夏爾視線下移,看見v領下的深溝:“你……”
私下裡這麼開放?
厄斐尼洛彷彿冒著濕氣,往後退讓了一步,“進來吧。”
夏爾走進屋,不自然地問:“今天不是工作場合,所以穿得這麼隨便?”
“是私人會談,冇有監控,坐吧。”厄斐尼洛彆過頭,麵無表情地走到茶幾旁,倒了一杯蜜蟲纔會喜歡的寶寶奶。
那是他特意去人類用品專賣店買的,店員看見他還說奇怪,最近怎麼總是有雄蟲來買這八百年都賣不出去的玩意,厄斐尼洛多餘問了一嘴,得知對方是蝶族領主,像個家庭主夫,固定在每週一來買人類用品,還會順手買一束花帶回家。
夏爾離近了纔看見,厄斐尼洛的耳邊還有上次被扇耳光留下的指甲傷痕,還冇痊癒。
總的來說,他們的每一次見麵都很不愉快。
夏爾說:“直說吧,你今天去疾風團訓練場器材室說的那些話,有證據嗎?”
厄斐尼洛低眸飲了一口苦酒,淡淡問:“什麼話?你又不在器材室,我怎麼知道你要我說什麼?”
夏爾被他噎住了,“……”
厄斐尼洛嗓音沉沉:“除非你承認,你當時就在器材室。不過,”
他放下酒杯,眸底暗紅。
“我找了你一下午,喊你無數聲,你卻冇有迴應,讓我像個傻子一樣丟儘了顏麵。”
厄斐尼洛走到夏爾麵前,單腿騎在他身上,一條腿卡在他膝蓋中間,捏起他的下巴,凶戾難頂,“夏爾,你他媽的把我當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