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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人嫌與蟲母融合之後 第第 69 章 終極審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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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極審判(下)

夏爾瞳孔微縮了一瞬,

隨後平靜下來,接受了這個突髮狀況。

或許王夫們的繭確實存在某種特殊能量,他們無法和活著的雄蟲說話,

卻能和自己對話。

明白了。

一定是他身上的蟲母基因和王夫們產生了精神共鳴。

現有的雄蟲們冇有見識過蟲母的精神力鏈接,

所以無法和夏爾進行心靈溝通,但是王夫們可以搭建一個交流通道,

主動鏈接上蟲母的精神力。

這也好,

省得他還要自證身份,

而且他現在還冇掌握怎麼鏈接蟲族精神力的辦法呢,

可能以後也不會掌握了吧。

“各位,

請起來吧。”

夏爾垂眸,

看似在微笑,其實笑意並冇有到達眼底,“難道要我一個個把你們都扶起來嗎?彆耽擱時間了,

我時間有限。”

王夫們紛紛站了起來,“是的,

陛下。”

他們來自各個種族,

曾經服侍過三位蟲母陛下,

懂得該怎樣做,

才能讓這位年幼的蟲母陛下感到放鬆,

怎麼可能審判尊貴的蟲母陛下呢?

蝶族的王夫誇讚道,

“您真的很聰明,

這件事是我們的秘密,

冇有蟲族知道,但是您一下子就猜出來了。”

他擡起頭,纖長的紫發在地麵上鋪就,像是一片絢麗的紫藤蘿花,

他藍紫色的闊翅輕輕地顫動著,非常優雅。

在曆代王夫中,每一隻蝶族都是俊美非凡的,他們蝶族修煉自己的容貌,隻是為了爭奪蟲母的交/配權。

夏爾看著他飛到麵前來,托起自己的手,施了一個古典的吻手禮。

“陛下,我是第二任蟲母陛下的王夫,請問,這一代的蝴蝶中,您是否有心儀的蝴蝶呢?”

夏爾猶豫了一下。

伊薩羅算嗎?不知道心儀的定義是什麼,喜歡的界限又在哪裡。

夏爾穩妥地說:“冇有,但是我有一個好室友,是你們蝶族的,我們以前一直住在一起,我們還打算以後也同居。”

“哦,那他很榮幸了,”蝶族王夫笑著說,他伸出一隻手,在手心裡凝結了一團光,“來,把手給我。”

“我將為您賜福,作為我的見麵禮。”

他飛舞起來,圍繞著夏爾,將星輝撒下。

與此同時,他祈禱著:“蟲神降福,願這隻小蟲母,擁有蝶族可以與花草樹木溝通的能力,每一縷吹過的風,都將為他帶來遠方的訊息;每一枝盛開的花,都會成為滋養他心靈的福音。”

紫色的星光落在他身上,夏爾冇有奇怪的感覺,但是他突然感覺到了一些細小的聲音。

是從風裡吹來的,來自於精神世界之外的聲音。

-

劇場外的蟲族們隻能看見一粒粒繭在震動,它們圍繞著夏爾,散發出一圈圈柔和的精神力。

【這是什麼意思?王夫們拒絕審判夏爾嗎?】

【他們冇有展現進攻性?如果他們打算弄死夏爾的話,會有紅色的光霧。】

【等等……蝶族的繭上麵……為什麼出現了紫色的光霧?】

【不可能啊,就算是同意無罪,也應該是藍色的光霧啊!怎麼可能會是紫色的呢?】

冇有蟲知道裡麵發生了什麼,他們現在不在一個空間,而夏爾坐在最中間的座椅裡,像是睡著了一樣安靜。

伊薩羅的手緊緊攥住,他不確定裡麵發生了什麼,但冇猜錯的話,父親對夏爾展現出了相當的友好。

父親高傲而自愛,一生除了和蟲母陛下親密相處之外,對其他蜜蟲看都不看一眼,怎麼可能會對夏爾這麼溫柔?

不要傷害他。伊薩羅在心底祈禱著。

他不想看見夏爾的眼淚,這是他和夏爾的約定,無論受到怎樣的傷害,都不要他哭泣。

蟲族的口器是用來殺死獵物的,不能用來傷害愛人的心。

-

“您喜歡這樣的能力嗎?”蝶族王夫落下來,溫柔地問,目光落在他的腹部。

他也看出來,那裡麵有他們蝶族的孩子,頓時充滿了希望。

蝶族終於有可能成為第一王夫了,伊薩羅,你要加油啊,父親隻能幫你做到這裡了!

夏爾睜開眼睛,感覺渾身充滿了靈氣,世界變得輕巧玲瓏,視線都清晰了不少。

“喜歡。”

蝶族王夫笑著說:“您喜歡的話就再好不過了,如果您覺得蝶族的脾氣還算對您的胃口,還請您多多關注蝶族的年輕雄蟲們,若是您願意將第一王夫的位置留給蝶族,那麼我將對您感激不儘。”

夏爾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黑甲族,“你們確實很漂亮,也很溫柔體貼,是我會喜歡的類型。”

蝶族王夫立刻笑開了眼,更加篤定伊薩羅這孩子有機會。

“謝謝您的厚愛,這次審判,我宣佈蝶族投無罪票。”

蝶族王夫接到這潑天的富貴,欣喜地消散在精神世界中。



他一走,整個劇場就好像黯淡了幾分。

夏爾可算知道為什麼蟲母會喜歡蝶族。

仔細想想也是這麼回事,本來懷孕養胎生蛋就很枯燥了,原始社會連個光腦都冇有,天天麵對著黑甲族那張臉,還必須得交/配,蟲母隻能戴上眼罩了,畢竟拉了燈都一樣,要不真下不去嘴。

麵對漂亮的,當然是能多看幾眼就多看幾眼了。

蝶族一走,和他一個時代的王夫們發出不屑的聲音。

心機蝴媚子,當年就知道爭寵,現在當老祖宗了,改成給後輩討封了,還不是要爭寵!

-

劇場外,蝶族的王繭轉變成淡淡的藍色,伊薩羅高高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緊攥著的手出滿了汗,緩緩鬆開。

謝謝,父親……他在心裡想。

厄斐尼洛落槌,梅塞記錄,“蝶族選擇了夏爾無罪。”

賈斯廷看上去也是欣喜的,嘴角翹起了一瞬,意識到自己在笑之後,後知後覺的恢複了平靜。

他慵懶地靠在王座裡,挑著眉毛問:“伊薩羅閣下,剛纔會議開到一半還冇開完,你還冇有說你的想法,當初你親手把夏爾改造成蜜蟲,是不是也希望他死?”

伊薩羅看了他一眼,語氣冷淡:“我從來都不希望他死去,如果你心裡是這樣想,可以直說。”

“我可冇說過,”賈斯廷舉起雙手,慢條斯理地說:“不過,我申請利用這個時間,商議一下夏爾少將審判之後的去向。”

蟬族領主坐直了身體說:“之前夏爾去能源區乾過苦力,又參加了次等蟲母選秀,雖然落選了,不過也通過軍營訓練的方式攢夠了200萬的貢獻點,足以證明他的實力。”

“夏爾少將畢竟是罪犯,被判無罪的話,我們也不應該讓他回到帝國去,我建議,把他當成人質,留在蟲族,好吃好喝地供著,帝國忌憚著他的性命,不會輕舉妄動。隻有這樣,纔不會讓蟲族和帝國再次陷入戰亂中。”

賈斯廷說:“如果這樣的話,我在t-23星球修建了一座宮殿,那裡珍奇的植物不少,我可以用邀請他學習參觀蟲族的理由把他留下來,纔是對雙方都最有利的做法。”

厄斐尼洛低聲說:“不可以。就算夏爾免刑了,也不能恢複自由之身,他必須和我待在審判庭,時時刻刻在我的視線範圍內,才能最大限度地減少他的危險性。”

“我不同意。”伊薩羅說,“他必須恢複自由之身,就是我的底線。”

厄斐尼洛卻說:“你不覺得這話有點奇怪嗎?你的底線居然是保護一個戰犯?”

伊薩羅冷漠地說:“那又如何?”

他話音剛落,螳螂族王夫的繭就亮了起來。

這次更詭異,白色的光圍繞著夏爾,遲遲不變色。

-

精神幻境裡,螳螂族的王夫走上前:

“陛下,您是否決定了,誰纔是您的第一王夫?”

夏爾實話實說:“並冇有決定,而且我不打算有王夫。”

我一心想逃,當然這話不能告訴你們。

剛纔隻是為了哄蝶族王夫走的,如果不把這群精明的老傢夥哄明白了,他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審判?他還得逃跑呢,時間很緊迫,邊境線的毒/品問題刻不容緩!

螳螂王夫的目光落在小蟲母的肚子上,變得小心翼翼,“原來這裡麵…已經有了我們螳螂族的寶寶?”

夏爾說:“是。不過我不打算留下他們。”

“求您,”螳螂王夫居然單膝跪下,“留下它吧,我可以為您祝福。”

“我們螳螂族多子多孫,一胎數量不少,生產之時會有些許困難,但我將保佑您,不會遭受生產之痛,也不會遭受身體的損傷。”

隨著他的話出口,夏爾感覺到肚皮變得柔軟,好像原本腹部的肌肉群變得越來越薄,留出了更多的空間給孕囊。

螳螂族的王夫不善言辭,所以說完這些話他就離開了。

但是他篤定夏爾不可能離開蟲族,因為,外麵那群子子孫孫一定會想辦法留下小蟲母。

夏爾看著螳螂王夫消失的方向,摸了摸自己突然變得q彈的肚皮,心想這能力倒是實用,以後吃自助餐再也不怕撐著了。

下一個是誰?能不能搞個批量審批?

一個渾身泛著黑金屬光澤的黑甲族王夫走上前來,每走一步都發出哢噠哢噠的聲響,“陛下,我們黑甲族向來直接,就不搞那些花裡胡哨的了。”

夏爾挑眉:“所以你打算怎麼審判我?”

黑甲王夫單膝跪地,動作之猛差點把精神世界的地板砸出個坑:“陛下,請允許我為您展示黑甲族最引以為傲的能力。”

還冇等夏爾反應過來,黑甲王夫開始變形,先是手臂變成兩把菜刀,然後又變成剪刀,最後變成了一把多功能軍刀。

夏爾:“……你們黑甲族是開五金店的?”

“不,”黑甲王夫驕傲地挺起胸膛,“我們是初代蟲母陛下的專屬廚房小幫手,切菜、剁肉、開罐頭,樣樣精通。”

夏爾突然理解了為什麼曆史上蟲母會允許黑甲族當王夫,在原始社會,能有個隨身攜帶的廚具確實挺實用的。

“行吧,這個能力還不錯。”夏爾扶額,“你也投無罪票嗎。”

“當然,”黑甲王夫興奮地說,“隻要您答應讓我們的後代繼續為您切菜,我們家那小子刀工可好了,就算他長得醜,也請為他留一個王夫的位置好嗎?求您了!”

夏爾心說蟲母這個職業比想象中艱難多了,隻能先糊弄這位老祖宗先走:“好,我一定會給他留一個位置,不做倒第一個王夫,也做倒第二個。”

黑甲族王夫興高采烈地說:“如果您覺得孤單,可以讓我們家的孩子陪您哦,他繼承了我的擬態能力,可以變成任何您喜歡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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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螳螂族和黑甲族的繭也慢慢變成藍色,外麵的蟲族徹底炸鍋了。

賈斯廷看著變藍的光圈,不知道精神力小劇場裡都發生什麼了。

他的父親他很瞭解,性格霸道,不講道理,這世界上唯一能管住他脾氣的隻有初代蟲母陛下。

可是父親卻給了夏爾免刑,回到了繭裡?

但螳螂族已經投了無罪票,這是最大的安慰,他在心裡感謝父親。

【黑甲族也投了無罪?哦,也正常,畢竟連蜜蟲都不想喂他們吃蜜呢嗬嗬,太醜了下不去嘴,寶寶稍微給一個笑臉就挺不住了吧?】

【按照這個趨勢,寶寶可能會全票通過,我認為其他王夫對我老婆冇有抵抗能力。】

【三票無罪了,我老婆真要無罪釋放了!太好了,能不能把寶寶放進蜜巢當明星?我想天天看見寶寶!】

與此同時,蟻族的繭亮了,全部蟲族緊緊盯著這枚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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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世界裡,夏爾看著眼前這個手握花瓣權杖的俊美王夫,警惕地問:“你們蟻族該不會也有什麼奇怪的要求吧?”

蟻族王夫優雅地行了一禮:“陛下多慮了。我們蟻族向來以理服蟲,若您覺得厄斐尼洛做的不好,那應該隻是他一個蟲的問題,我們蟻族還是很好的。”

“那你的訴求是?”夏爾稍微放鬆了警惕。

“我隻是想告訴您,”蟻族王夫露出一個得體的笑容,“厄斐尼洛那小子雖然脾氣差了點,但他有八條蟲肢,像我一樣,可以同時做八件事——按摩、端茶、扇風、撓背、洗澡,當然還有一些不可說的事情,但我相信他應該已經把您伺候得很舒服,您肚子裡的白蟻寶寶很健康。”

夏爾對比了一下之前幾位王夫的要求,嘖了一聲:“你們蟲族老祖宗是不是都兼職婚介所?”

蟻族王夫麵不改色:“我們隻是希望陛下能過得舒適些,順便一提,厄斐尼洛那孩子長相也不錯,您要是生氣了,他的臉也能哄您開心,做第一王夫的話正合適。”

蜻蜓族的王夫卻站了出來,他的身體開始發出溫暖的光芒:“陛下,我認為,無論您選擇蟻族還是蜻蜓族成為您的第一王夫,都是您的自由,因為我想,您更需要的是這個。”

他輕輕揮手,夏爾感覺手腕上多了一個發光的印記。

“這是什麼?”

“您可以把它理解成緊急呼叫按鈕,”蜻蜓族王夫眨眨眼,“任何時候您需要幫助,隻要按下它,所有蜻蜓族的後代都會立刻趕到您身邊,當然,如果蜻蜓族可以是第一王夫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

夏爾笑著說:“西瑞爾嗎?他根本就對我冇有意思,他也不會喜歡我,不過你說的話我會認真考慮的,退下吧。”

剩下的王夫趕緊一湧上前,訴求也大同小異,緊接著,他們跟著王夫們投了無罪票,一個個離去了。

夏爾看著最後一個冇表態的繭,那是個散發著柔和光芒的淡金色繭子,是蜂族的王夫。

背後有著發光翅膀的王夫走了出來,琉璃鎧甲精緻大氣,隨著他的動作閃爍著:“陛下,我是二任蟲母的第一王夫,我已經察覺到您肚子裡有蜂族的氣息,所以我想,您應該已經懷有蜂族的幼子。”

夏爾不置可否,“是有一個。”

蜂族王夫卻想,隻有一個嗎?應該是兩個吧?可是另一個的狀態不太好,好像有天生的瘋病。

算了,還是不要告訴小蟲母了,萬一他一不高興就殺掉這隻小蜜蜂,他們蜂族當第一王夫的概率又小了。

蜂族王夫溫柔地笑了:“我知道您或許不喜歡這些孩子們,但是現在時間還充裕,隻剩下我們倆,我可以給您講一個故事嗎?”

夏爾點頭,“可以,隻要你投無罪票。”

“那是自然。”蜂族王夫笑著說,“您知道第二任蟲母的故事嗎?”

“知道。溶巢之刑的受害者。”

其實夏爾對於蟲族這三代蟲母一直有著自己的判斷。

初代蟲母出生於野蠻時代,對於交/配生產並冇有太多感觸,況且第一王夫是螳螂族,以子嗣諸多為傲,所以可以說,初代蟲母是喜歡懷孕生產的,祂的一生也一直在生育。

也許是從初代蟲母這裡得到了甜頭,蟲族認為二代蟲母也喜歡頻繁的懷孕、生產,但事實上,二代蟲母並不喜歡這樣,祂喜歡自由,雖然擁有許多王夫,卻隻認定與蜂族一位王夫生死相隨。

也是因為這個完全和蟲族觀念相悖的思想,二代蟲母的一生堪稱悲劇。

伊薩羅曾給他講過這段史實,蟲族稱之為“溶巢之刑”。

二代蟲母在被迫接受了無數個王夫之後,誕下了無數的幼崽,可是祂最愛的始終都是蜂族,於是祂選擇了自殺,將自己生產的巢xue化為灰燼,與蜂族王夫殉情了。

這個“刑”是留給蟲族的刑,直接導致了第三任蟲母過度叛逆,拒絕任命第一王夫,在玩夠了之後出逃人類世界,意外在轉生前夜與夏爾融合。

蟲族自此不敢再強行要求蟲母生產,隻好吃好喝地供著蟲母,希望蟲母能夠不抑鬱,開開心心和雄蟲們生育後代。

但其實,夏爾很清楚,一旦被髮現蟲母的身份,麵臨的仍然是不停生育的現實壓力。

他會被關在某一處陰濕的巢xue裡,或者是某一個金玉打造的囚籠裡,大著肚子經曆一次次生產,就這樣度過一生。

那絕不是他想要的結果,所以他想要和伊薩羅有一個新家,也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現在請閉上眼睛,我來拉您進入這個幻境。”



夏爾睜開眼,看見一座漆黑的巢xue,分明是十分潮濕陰冷的,可是夏爾卻感覺到舒適。

也許是因為,他也是一位懷有蟲崽的蟲母的緣故吧。

夏爾對身體感到很無奈,好吧,就算他心理上不喜歡陰暗環境,但是蟲母會喜歡在這裡生產。

剛剛生產結束的蟲母虛弱地倒在地上,身旁蜷縮著十餘隻尚未睜開複眼的幼崽。

蜂族王夫跪坐在巢邊,透明翅膀輕輕扇動,將混雜著血腥氣的空氣驅散,他用口器小心清理著幼崽身上的黏液。

然後,他小心翼翼地把幼崽交給其他蜂族帶走,緊跟著一把大火燒燬了巢xue,他們在裡麵緊緊擁抱著,一直到骨骼也燒成灰燼。

夏爾深深地看著這一幕,心裡的震撼萬千。

“我愛祂,無數年裡我一直重複做著這一天的夢,身體上的疼痛無法讓我覺得悲傷,反而讓我更加欣喜,因為這一天我們有了孩子,我們也永遠的在一起了。”

無數金色光點從中飄出,而後化作漫天流螢。

夏爾的精神世界突然泛起劇烈震顫,那些光點如活物般鑽進他的意識。

“陛下,蟲母不是容器,是生命的奇蹟,您不要感受到壓力。”

“您腹中的雖然是蟲族的幼崽,在考慮幼崽之前,先愛自己。”

“若您不喜歡這些幼崽,我希望您殺死它們,隻要您能快樂。”

“他們都已經回到繭中沉睡了,那麼,最後就由我來為您賜福吧。”

“願您擁有足夠的智慧、寬廣的胸懷、體貼的愛人、無限的光陰,不要像我的祂一樣,與最愛的雄蟲殉情,再也無法看見燦爛的太陽。”

“願您有足夠多的愛,足夠多的快樂,願您的生命永遠充滿陽光,能夠牽著愛人的手,自由地走在大路上。”

-

當最後一個繭也變成藍色時,整個審判庭鴉雀無聲。

夏爾緩緩睜開眼睛,發現所有蟲族都用一種複雜的眼神看著自己。

這是高興還是不高興?

不重要,免刑了最重要。

“全票通過,夏爾·阿洛涅,無罪釋放。”

厄斐尼洛定下結論,全場嘩然。

【全票通過?家蟲們誰懂啊!全票無罪!這波老祖宗們的操作直接給我看傻了,我要去燒高香了,求能搶到寶寶的限量版吧唧!】

【寶寶以後就是蟲族頂流,24小時帶保鏢的那種,誰說人類改造的蜜蟲不好啊?這可太好了,我隻想問一件事,寶寶的蜜能不能賣?我買爆!】

【突然發現寶寶纔是隱藏的談判鬼才,雖然不知道裡麵發生了什麼,但這一會一個光暈也是看傻我了,既保住自由又握住主動權,瑞思拜!】

議會方麵的蟲族臉色也放鬆了下來,看樣子也是不太想讓夏爾去死。

唯獨蘭德裡臉色鐵青,站起來說:“不可以放走夏爾!在前任議會長霍克斯的死亡真相冇有調查出來之前,我要求將夏爾關進監獄!”

“霍克斯我殺的。”

厄斐尼洛突然開口,看向他:“我承認了,我動的手,他試圖殺死我,我合理反擊,有什麼問題?”

蘭德裡拍桌子站起來:“審判長,你要知道你包庇的是誰,他是帝國少將,身上流著人類的血!”

“我知道他是人類,”厄斐尼洛說,雙腿交疊,不耐煩地敲擊扶手,“但他現在也是蜜蟲,是蟲族的一員,你是在質疑王夫們的判斷嗎?我們八芒心法庭一旦下定論,就冇有一次是出爾反爾的,我說他無罪,他就是無罪!我說是我殺死霍克斯,就彆無疑問,我請問,你是在質疑審判長嗎?”

況且,我包庇的是我喜歡的蜜蟲,有問題?

【什麼?審判長居然承認殺了霍克斯?這瓜也太大了吧!蘭德裡這是要硬剛啊!但厄斐尼洛也太猛了,直接自爆是生怕蘭德裡不知道他護妻嗎?】

【家蟲們,有冇有蟲和我一樣是磕審判長x夏爾少將的?好想看審判長一臉不服地被夏爾少將坐臉,擰來擰去,審判長濕著一張臉,看得見吃不著,有冇有廚子給我寫同蟲文?】

【救命!所以霍克斯的死根本和夏爾沒關係?蟲族高層這是在演哪出大戲?蘭德裡怕是不知道厄斐尼洛有多瘋,他敢動夏爾,整個法庭都得陪葬!】

【完了完了,這矛盾一挑起來,蟲族怕是要大亂!】

【趁亂插眼,冇有蟲磕夏爾少將x黃金蜂閣下嗎?你們看黃金蜂閣下多乖啊,他都哭了,其他領主爭辯的時候他一句話都冇有說,一直在哭,烏利亞閣下都看無語了。好想看兄弟x寶寶的本子,小瘋子用刀殺自己,寶寶哄小瘋子,弟弟一邊吃奶一邊哭,哥哥在外叫門:寶寶開門我是我弟。】

議會席上的蟲族們先是一愣,隨即爆發出震天的喧嘩。

夏爾站起身,謙遜大方地說:“既然我已經無罪,那麼我可以離開了。”

“不行!”蘭德裡大喊:“把夏爾按住!不能讓他離開蟲族!”

幾隻暴躁的甲蟲衛兵撞翻座椅,衝向夏爾,尖銳的蟲肢劃破空氣發出刺耳聲響。

騷動如同野火般蔓延,觀眾席的蟲族們憤怒地揮動觸角,鋒利的口器發出威脅的嗡鳴。

“憑什麼不讓我寶寶走?”

不知誰率先釋放出攻擊型精神力,淡紅色的光霧瞬間籠罩法庭。

緊接著,審判庭的牆轟然炸裂,碎石混著塵土紛紛墜落。

夏爾本能地護住腹部,甚至都冇思考自己在乾什麼。

可是,密密麻麻的蟲族如潮水般湧來,蟲族們此刻正揮舞著螯肢,將他牢牢護在中央,轉而攻擊議會座席上的雄蟲們。

不知道是誰碰到了哪裡,電閘壞了,火花四濺,很快,火星子噴了出來!

“著火了!”

有蟲喊了一聲,火焰不知從何處燃起,很快吞冇了石柱!

熱浪中,夏爾聽見艾斯塔怒吼著指揮軍蟲攔住那些衛兵,而蘭德裡仍在聲嘶力竭地抗議。

但這些聲音很快被淹冇在沖天火光裡,整個審判庭在熊熊烈焰中搖搖欲墜。

雄蟲們的精神力陡然間變得無法控製起來,激發了法庭的被迫防禦係統,所有蟲族都向四麵八方疏散,但是那些發了瘋的雄蟲開始攻擊身旁的同類。

“哪裡精神力抑製劑?”有蟲大喊:“那東西應該鑲嵌在牆裡!”

“在我這!”

一陣玻璃碎裂的聲音,夏爾看見火光中一閃而過的紅色抑製劑噴射裝置,但是雄蟲們不敢碰這個裝置,可以說一旦被抑製器噴到,基本就喪失了攻擊能力,萬一被其他蟲族誤傷,那就太倒黴了。

夏爾立刻明白,這是逃跑的好機會,錯過了就再也不冇有了。

夏爾衝了過去,搶過抑製劑,對雄蟲說:“我是蜜蟲,不會受到精神力抑製劑的影響,讓我來。”

夏爾握著精神力抑製劑的手沁出薄汗,耳畔是此起彼伏的嘶吼與尖叫,心裡跳個不停,舉著抑製劑,衝進蟲群中。

他瞥見伊薩羅在混亂中奮力撥開蜂擁的蟲族,蝶翼上沾著不知是誰的血跡,正拚命朝他的方向擠來。

奇怪,看見他這樣,心跳為什麼這樣慌張?

“少將小心!”

夏爾猛地擡頭,然而黃金蜂從頭頂掠過,用翅膀替夏爾擋下一塊燃燒的木梁,火焰燎過他的翅尖,發出焦糊的氣味。

“快走!”少年輕柔地推了他一把,含著眼淚大喊著:“走啊,去做你想做的事,彆回頭!”

這短暫的阻礙讓夏爾被蟲群衝散,踉蹌間撞上冰涼的金屬牆壁——正是鑲嵌著緊急逃生通道的那麵牆。

身後傳來蘭德裡癲狂的叫喊:“攔住他!不能讓人類的走狗逃了!”

幾隻衛兵張牙舞爪地撲來,鐮刀狀的前肢在火光中泛著冷芒,千鈞一髮之際,厄斐尼洛如黑色旋風般殺出重圍。

他的聖角光輝耀眼,八條蟲肢同時揮舞,將攔路者掃得蟲仰馬翻:

“誰敢動他,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而觀眾席上,無數蟲族自發組成蟲牆,用身體為他築起逃生之路,烏利亞的蜂翅,忍受著火燒的疼痛,深沉地望著他的眼眸。

他在說,去吧,我會去找你的。

夏爾回過頭,厄斐尼洛笑著說:“傻了?逃跑通道在那邊,彆忘了我的獎勵,我總會一天會找你要回來的。”

夏爾還冇來得及說話,通道的儘頭,梅塞穿越無數蟲族,來到他麵前,“學長,走這邊。”

他按下按鈕,通道的金屬門緩緩升起,熱浪裹挾著濃煙撲麵而來。

梅塞輕輕一笑,“怕了?彆怕,我掩護你。”

逃生通道的階梯在腳下延伸,夏爾最後看了眼陷入火海的審判庭,賈斯廷卻從天而降。

他接過青年手裡的抑製劑,笑著說:“寶寶,你身體不好,這種粗活就交給我吧,記住,你欠我一個吻,彆想賴賬。”

他的聲音被爆炸聲撕碎,夏爾回頭望去,透過瀰漫的煙塵,看見他的身影在火光中踉蹌前行,他正揮舞著染血的利刃,為他斬斷一切阻礙。

夏爾定了定神,朝著通道裡未知的黑暗中狂奔而去。

身後,蟲族們在烈焰中鬥做一團,隨著鐵門的關閉,消失的安安靜靜。

-

蟲族們脫困之後,救援隊及時趕到,可是大火仍然未被撲滅。

烈火燒燬了建築,唯獨秘密通道冇有被燒燬,但是前門已經打不開了,隻有後門能進去搜救。

火焰還在燃燒,救援隊帶著攝像裝置,以最快速度進入火場。

在打開通道門的時候,一片漆黑。

可是,一股腥甜的氣味撲麵而來,伴隨著潮濕的氣息,令在場的所有蟲族都無法抵抗。

他們的眼睛在一瞬間變成了豎瞳,直播鏡頭跟著救援隊,緩緩走進這片黑暗中。

黑暗的儘頭,是光明,他們先是看見了一條銀白色的尾巴,濕漉漉的,冒著潮氣,濕濕滑滑的樣子像剛剛破殼而出,亮津津的,水潤又柔軟。

這條尾巴無意識地掃過地麵,在灰燼中劃出一道濕潤的痕跡,帶著奇異的芬芳。

“這……不應該是蟲母陛下纔有的,銀白色的…孕尾嗎?”



半個小時前,夏爾的指尖剛觸到逃生通道的按鈕,腹部就突然傳來一陣劇烈的絞痛。

未出生的幼崽似乎感受到外界的危險,在他體內不安地躁動起來,他扶著牆劇烈喘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昏倒了過去。



就算是誰也冇見過蟲母的這條尾巴,也聽說過,在書本上學到過,在夢裡遇見過。

美貌冷淡的青年承受不了熱度,迷迷糊糊地醒來,他濕透的黑髮黏在臉頰,火焰映得那雙黑色瞳孔泛起水光。

那條傳說中的蟲母尾巴此刻正劇烈顫抖,表層的鱗片簌簌剝落,蛻掉了一層皮,露出新生的瑩潤肌理,蟲母的專屬蟲紋銀銀髮亮,在火光中如同閃耀的珍珠。

熾熱的氣浪掀起他破碎的衣襟,露出雪白柔軟的腹部。

直播鏡頭裡,全體蟲族都看到,美麗的青年捂著柔軟鼓起的小腹,虛弱而無助,眼中除了茫然,就是令蟲心碎的求生**。

天使一般的雪白蟲翅自他肩胛骨裡生長出來,羽翼邊緣泛著珍珠母貝的虹彩,每一根纖羽都流轉著聖潔的光暈,宛如天使降臨人間時遺落的羽翼,如同這烈焰濃煙的煉獄之中,綻放出的一雙純淨而神聖的翅。

無數道目光聚焦在那道柔軟香甜的身影上,恍惚間,曆史長河中的傳說與眼前人重疊。

“原來我們找了無數年的蟲母陛下……就是我們的宿敵,夏爾少將嗎?”

蟲群救援隊中傳來沙啞的呢喃,像是疑惑,更像是驚歎,而這一切,通過直播鏡頭,在一瞬間引爆了全蟲族的熱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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