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獸拜！殺神歸！她攜萬鬼虐五界 449

    他忘記了什麼？

“是我。”

封絕把兒子從床上扶起，又給他在後背墊上軟枕，緊張地問：“可還有哪裡不適？”

多年不見，封翊還不適應與父親麵對麵說話。

他沉默片刻，搖頭，臉色還泛著無力的蒼白，眼神顯了幾分空洞無光，整個人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脆弱感。

封絕注視著封翊，目光在他額頭上停留幾秒，欲言又止：“翊兒，你……”

“什麼？”封翊看出他有話想說。

封絕指向他的手腕：“這裡，你還記得嗎？”

封翊順著父親指著的地方看去——他看見自己的手腕上，多了一道長長的疤痕。

這疤痕沒有半點疼痛或是泛癢……他什麼時候在手上留過這樣的傷痕？

不過，傷疤看著倒有點像是自殘後留下的。

他為何自殘？

見封翊眼中露出茫然，封絕心中沉了沉，果然……翊兒不記得同命契的事了。

床幔內的氣氛又再次陷入沉寂。

封翊的目光從腕間那道無端出現的深疤移開，落在封絕臉上：“我為何在此？”

聲音空茫得沒有一絲重量，彷彿和封絕對話的隻是這具軀殼。

“百裡霧叛了。”

封絕意簡言賅，回想起那日的事，眼底壓著洶湧的風暴，“他強行將魔靈主骨從你額上挖走，你重傷垂危，是我帶你回來……”

望著兒子沒有多少表情的臉，以及空洞非常的眼，封絕心中更擔憂了。

“魔靈主骨……？”

封翊指尖下意識撫過額頭，額上的肌膚平滑無痕，完全沒有傷口跡象。

身體裡，好像有什麼很重要的東西被剝離，隻留下冰冷的空洞……是因為，靈骨被挖的緣故嗎？

封翊很努力地回想起自己昏過去前的事。

他記得，他與百裡霧確實是大戰了一場，可大戰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他記不起來了。

封翊腦中空空如也，聲音平板且冷淡：“是嗎？他如今在哪？”

封絕冷冷道：“死了。我吩咐下屬在魔界追尋，發現他的屍體在某處隱蔽的山穀底下，他被我重傷，註定活不了。”

說到這裡，封絕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選擇問出來：“翊兒，你還記得……一個小姑娘麼？”

“誰？”封翊問。

“應該是個會召動陰氣的鬼族小姑娘。”封絕一邊說著，一邊認真地看著封翊的眼睛，“她在你心裡，是非常重要的存在，你可有印象？”

封翊：“……”

他蹙了蹙眉，心臟沒有因為“非常重要”這四個字而有什麼過大的起伏。

或許，他心中本就不該存有什麼能牽動肺腑的情緒。

“沒有這樣的人。”

封翊語氣冷漠，“你多慮了，我不會讓這樣的存在阻礙我。”

這時，殿門被推開一條縫，剛剛離開沒多久的隨從又再度折返回來，他快步走進來，看到封翊醒了，連忙行禮：“少主！”

“何事？”封絕回頭看著隨從。

隨從低聲急報：“主上，三長老和七長老帶了十幾個魔族侍衛硬闖魔宮，已候在正殿，還非要見您，不見著您就不離開。”

說著，隨從看了一眼床上麵無表情的魔界少主，憂心忡忡。

封絕的麵容瞬間凝起寒霜：“隨我去見見這群老東西。”

他替封翊掖好被角，站起身：“你歇著，我很快回來。”

看著父親和隨從大步離開房間，封翊拿開軟枕，再次躺了下來。

他沒有閉眼，而是視線發直盯著上方的床幔。

剛才……封絕說的那些話，是何意？

召動陰氣的小姑娘，她是誰？

為什麼封絕會覺得，這個小姑娘是他心裡很重要的人？

封翊擰著眉，漆黑的眼中緩緩漫起一絲血紅，越是細想下去，頭就越痛。

他是不是，忘記了什麼？

……

封絕踏進魔宮正殿，黑曜石鋪就的地麵，反射出高處血月投下的猩紅冷光。

殿內佇立著十數位魔族，縈繞在周身的魔氣如同凝固的厚雲。

為首的三長老白發如雪，眼裡的銳光如淬毒的刀。

“主上。”

他率先打破沉寂，聲音嘶啞卻極具分量，“您一去經年杳無音訊，魔界無主，群龍無首，動蕩不安！若主上歸來隻為安置少主，將我等置於何地？！”

七長老瘦如枯竹，拄著一條盤蛇黑杖，嘶聲附和：“不錯！魔界不可一日無主，若主上仍有牽掛之事，不如趁早擇定新君繼承人！”

“擇定新君？”

封絕冷笑一聲，身上彌散開來的威壓驟然襲向眼前的一眾魔族，孤闕劍被他從劍鞘抽出，劍身流淌吞噬一切光線的暗紅。

“魔靈主骨雖失，但我兒在此，嫡脈血胤未絕，這魔君之位，何時輪到你們來置喙？”

目光在這些長老和魔族侍衛驚恐的臉上逡巡而過，字字清晰：“我親立翊兒為君，即為魔界定鼎之主！爾等今日行徑，並非勸諫，而是在逼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