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獸拜！殺神歸！她攜萬鬼虐五界 476

    克製

小戰麟早在之前便知道這個神秘的鬼麵人“彼岸”，就是夜乘風的親生母親，冥界的鬼王，無幽。

畢竟，也就隻有無幽才能隨意拿捏還是神魂的他……

“她需要時間。”

小戰麟忍不住開口，視線擔憂地望向昏睡中的夜乘風，“現在的她心緒不穩，根基雖因寂栩的妖目有所增進，但兩塊靈骨一塊缺失，另一塊太過凶戾，還有，她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在失去重要的人……”

他頓了頓，終究還是沒有再提及封翊和祝榕，“這麼重的擔子壓下來，是不是太著急了？”

無幽側目看著夜乘風，鬼麵下的眼神複雜難辨：“急與不急，並非你我能夠決定的。”

“冥界一日無主，外有玉琮虎視眈眈，內有我的另外三名鬼將蠢蠢欲動，局麵順勢萬變，她必須儘快接掌權柄，纔可名正言順調動冥界的力量，纔能有立足之本。”

“更何況，磨難亦是磨煉，成為新任鬼王，本就是她的宿命，無論她是否願意。”

寂栩和小戰麟互相對視一眼，他們都聽得出，無幽在說著一個十分殘酷的現實。

無幽撫摸著夜乘風的臉，半響，再次將目光投向寂栩和小戰麟，語氣是前所未有的鄭重：“寂栩、戰麟，我能信任的人不多，我走了之後，還請你們陪在她的身邊。”

她的聲音微微放低，蘊含著深切的懇求：“不是傷害她，指責她，或是試圖替她決定什麼，而是陪著她，在她迷茫時給予前進的方向，在她跌倒時拉她一把，在她被仇恨或怒火矇蔽時點醒她，至少……讓她深切地感受得到，她不是一個人在麵對一切。”

“尤其是你——”

無幽目光銳利地直視寂栩，彷彿要透過他的眼眸去看他的靈魂，“寂栩，你的眼睛在乘風心臟裡，這已然是不能更改的因果，你對她的每一分情緒，無論是愛惜還是怨憤，都比旁人更能影響到她，你想守護她，就要先學會克製你自己。”

寂栩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無幽話語中的懇切與警告像冰水澆頭，讓他從裡到外一片冰涼，頭腦都變得清醒了。

他望向石台上的人，唇瓣微抿，最終用力地點了下頭，沒用言語去保證，但這個動作的重量，比千言萬語都要更重。

“我自然會陪著她。”

小戰麟稚氣的臉上一派嚴肅，“我戰麟自認不是什麼善輩，但也懂得報恩，夜乘風替我重塑軀體，讓我得到另一種形式的重生，如此大恩，我會拚儘一切去報答她。”

無幽聽著小戰麟堅定地表達了自己的立場，目光又在他們臉上來回逡巡了片刻，似乎是得到了確認，身上那絲柔軟漸漸隱去，再次被冰冷又深沉的鬼王氣息所覆蓋，輕吐兩個字：“很好。”

“那你接下來要去哪裡？”小戰麟多問了一句。

無幽沉默半響，低緩的聲音從麵具下傳出：“去喚醒一個人……一個我欠了他很多很多的人。”

小戰麟挑眉，一個被鬼王欠了很多的人？誰？

寂栩卻是一瞬間就明白了過來，用眼神示意小戰麟彆再問下去。

無幽從石台站起身，一身厚重的袍子伴隨吹入洞府中的冷風微微擺動，她的身形開始變得模糊，如墨滴融入深水。

“乘風就拜托你們了……告訴她，我和錦衣，很對不起他們兄妹倆……對不起。”

最後三個字，輕得像是一聲歎息，瞬間被嗚咽的風聲吞噬。

有什麼東西隨著她的消散而掉在地上，寂栩和小戰麟聞聲看去，是那個被無幽戴在臉上的鬼麵具。

濃鬱的陰氣徹底消散，除了留下一個麵具以外，鬼王的身影徹底消失，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小戰麟看著無幽消失的地方，頓了頓，低聲嘟噥一句：“跑得真快……”

語氣裡沒多少怨懟，隻有一種說不出的複雜，還有沉甸甸的責任感，他轉而看向寂栩，斟酌幾秒，問他：“你還好麼？”

寂栩沒有回答，他隻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單膝跪在石台邊，視線牢牢鎖定在夜乘風臉上，嵌入玉珠的右眼空洞無神，完好的左眼中翻滾著許多複雜的情緒——

有痛苦，有守護，還有一種被強行烙在血肉裡，名為“克製”的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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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夜乘風昏睡了很久。

不像是瀕死那時的意識抽離，更像是身體在自我保護。

光怪陸離的夢境與絲絲徹骨的疼痛互相交織，喉骨欲碎的窒息、封翊冷漠的眼神，以及寂栩暴怒之下妖目在胸腔中灼燒她的痛意……每一個夢境，都在攪動她脆弱的神經。

溺在這樣的夢魘裡不知多久，她感覺有一股溫和的力量朝她襲來，流淌過四肢百骸，滋養受損脈絡。

夜乘風發出一聲輕吟，眼睫劇烈顫動著，直到她終於能艱難地撐開眼皮。

眼前模糊一片，所有意識都在遲鈍地歸位。

“你醒了？”身側傳來低沉的男聲。

失神的視線慢慢聚焦，夜乘風看到寂栩那張近在咫尺的俊臉。

寂栩不知在這裡守了多久，一身紅衣依舊張揚，但上麵沾染著大片暗沉的血跡。

他左眼下有一層淡淡的青黑，看起來很疲憊，跪坐的姿勢顯得僵硬，似在極力控製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