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獸拜！殺神歸！她攜萬鬼虐五界 508

    殺了我，你開心了嗎？

夜乘風屏住呼吸，坐在床上一動不動，大腦迅速運轉起來。

不，不可能。

封翊不可能認出她，她明明將自己偽裝得滴水不漏，聲音、樣貌，甚至連氣息都刻意修飾過，他不可能……

即便是心裡深處還存在一絲小小的僥幸，但很快又被更大的理智取而代之。

記憶被拉回到魔宮裡的再次相遇，被扼住命脈險些死在他手中的那一幕畫麵，足以讓夜乘風冷靜下來。

是的，此時的封翊，絕對不可能認出她。

她就當他的那一聲呼喚……隻是她的幻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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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趕路會耗儘精神，封翊在閉目養神時做了個夢——

這不是個好夢，他的意識在一片看不清周遭環境的白霧中飄忽不定。

身體本能地往前走，走了不知多久，封翊終於見到一個身影。

是個年輕的少女，身著白衣，融在霧氣中如一隻難以觸碰的鬼魂。

“你是誰？”他靠近她，啟聲。

少女慢慢轉頭，讓封翊感到意外的是，映入眼簾的竟是夜乘風的臉！

夜乘風將臉正對他，走前一步，彼此之間的距離不斷縮小，他想要退後，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像是被牢牢固定在原地一般。

“我是誰？”

少女笑得明媚，伸出手撫上他的臉，指尖在他臉上的每一寸地方滑動，動作溫柔到極點：“我是乘風啊，你忘記了麼？”

封翊無法動作，隻能眼睜睜看著女孩的手指觸向自己，指腹冰涼得不似活人，薄唇翕動：“……乘風？”

少女笑得眼睛眯起，手指觸碰到他的唇，又貼近他，在他耳邊低語：“你答應過我，會回去找我的。”

“可我等了好久、好久，依然沒有等到你的出現……封翊，你為什麼要騙我？”

夜乘風喃喃說著，突然將手收回，又扼住自己的喉嚨，力道很大，連骨節都在泛白，唇齒中溢位嘶啞的聲音：“你說過會義無反顧地去愛我，但是你騙我，你還想致我於死地……就像這樣。”

一掐，一擰，喉骨碎裂的聲響，清晰回響在封翊耳畔。

封翊瞳孔微縮，看著眼前這一幕，他感到有冷意在攀上脊背！

“封翊……你終於如願殺掉我了……你開心了嗎？你滿意了嗎？”

夜乘風布滿血淚的臉龐扭曲著，質問的聲音卻在最後一刻變得空靈幽遠，彷彿從深淵底部傳來，她掐住自己咽喉的手猛地用力，整個身影如同碎裂的琉璃一般，瞬間崩解！

封翊頓感心臟像是被一隻巨手攥住，窒息般的疼痛席捲全身，他試圖邁步，試圖伸手，卻發現身體依舊被無形的鎖鏈釘在原地，隻能親眼目睹那些碎片化作猩紅的血霧朝他洶湧撲來。

霧氣吞沒了他，刺鼻的腥氣以及滲入骨髓的陰寒將他拉入比魔淵更絕望的黑暗。

無數混亂的畫麵不受控製地在麵前飛速閃過，全部都是他與夜乘風曾經曆過的一切——每一種景象，都伴隨沉重得令人發狂的負罪感！

“不……”

一聲悶哼從封翊緊抿的唇中溢位，夢境與現實，驟然撕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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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翊猛地睜開雙眼。

漆黑的房中，他坐在床上，胸口因呼吸急促而劇烈起伏，額角滲出一層薄薄的冷汗。

封翊迅速而無聲地調整呼吸，銳利的目光在第一時間移向房間的另一側——左側床鋪。

夜乘風保持正對著他的姿勢，眼睛閉著一動不動，不知是在冥想還是在小憩，呼吸均勻平緩。

封翊沉默著，目光久久落在那麵容陌生的女子臉上，之後，他目光下移，一路順著她的下頜線往下看，直至她那隻搭在膝頭的手。

那聲“乘風”滑出喉間時，他甚至沒意識到是自己在開口。

某種深埋的本能，似正在掙脫束縛。

封翊強迫自己轉移視線，指尖慢慢摩挲孤闕劍上的紋路，他重新闔上眼。

記憶是一團混沌的泥沼，而夢境，不過是從泥沼中浮上來的泡沫，不必深究。

他隻需要謹記此趟的目標：能恢複記憶的輪回往生花。

黎明前的晨露夾著一絲寒意滲入窗欞。

躺在床上的小戰麟蜷縮成一團打了個冷顫，軀體深處的細微撕裂感隱隱傳來，他暗暗咬牙，硬是把痛哼聲給吞下。

夜乘風睡眠很淺，她伸手扣住小戰麟的手腕，將一絲帶有安撫性質的陰氣悄然注入其中。

另一頭的封翊也睜開了眼，視線停留在她的手。

夜乘風能感受到那道目光，她很自然地忽略他，動作也沒有半點凝滯，甚至微微側身，替小戰麟掖了掖毯子：“又疼了？再忍一忍，天亮了我們就出發。”

女子聲音略帶疲憊，看起來還真的是個為弟弟操碎了心的姐姐。

封翊沉默著轉移注意力，夜裡做的那個夢，讓他不得不對這個刻意偽裝的少女多留了幾個心眼。

雙方就這麼保持著“互相認出但假裝不識”，迎來無還城的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