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獸拜！殺神歸！她攜萬鬼虐五界 544

    霜風凍原

戰麟的感謝並沒有讓夜乘風表露出多少情緒。

她隻是微微頷首，然後平靜地收回目光：“軀體已成，今後的路，你想如何走，自己考慮。”

少女聲音清冷，帶著一種塵埃落定後的空寂感，“我離開後，梟影就先拜托給你和寂栩。”

戰麟活動著手腕，咧嘴一笑，笑容不羈又張揚：“放心，隻要我還站著，梟影的旗就不會倒下來，等你回來，它隻會比現在更強大！”

夜乘風點頭，不再多言，這些年的相處，她也清楚戰麟的為人，也相信他能在她離開之後，將梟影打理得井然有序。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骨樓的議事廳，剛進門就看到寂栩斜倚在她那張鋪著虎皮的王座上，緋色的衣袍似血流瀉而下，與這粗糲的骨樓環境形成一種奇異的反差。

他在百般無聊地用指尖摩挲王座扶手上雕刻的骨蜥蜴，見夜乘風回來了，左眼瞬間亮起，但緊隨又浮現出一絲擔憂。

“好了？”

妖皇懶洋洋地開口，目光掃過跟在夜乘風身後的戰麟，上下打量，眉梢微挑，“嘖嘖，總算有點天尊的氣勢，你現在這副皮囊，可比那小豆芽菜要順眼多了……要不要找個我們妖界的女妖，給你開開葷？”

戰麟衝寂栩翻了個白眼：“你這嘴還是那麼欠……算了吧，我隻對打架感興趣。”

寂栩輕笑一聲，不再調侃，又看向夜乘風，頓了頓，眼神變得認真起來：“所以，你做好決定了？真的要一個人去闖那些鬼地方？”

他說的鬼地方，指的就是桌案上那張地圖所標注出來的幾處凶險之地。

夜乘風迎上他的視線，眼神堅定：“梟影已成氣候，戰麟也重獲身軀，這裡……暫時不需要我了。”

“萬骸峽穀已沒有我能繼續前進的方向，所以，我必須走出去，用更極致的壓力去衝擊瓶頸。”

夜乘風沒有提那五年之約，但寂栩和戰麟心裡都明白。

寂栩點了點地圖上的標注：“這些地方，哪怕是本皇，也不敢說能全身而退，裡麵的危險，不僅僅是強大的妖獸，更多是天地自然形成的絕域以及上古遺留下來的詭異，防不勝防。”

“我知道。”

夜乘風淡聲回應：“你們就在這裡替我守著梟影，最遲也是三年，我一定會回來。”

寂栩凝視她片刻，妖眸似要穿透她的身體，去看清她心底最真實的想法，兩年前在水榭的那番談話後，他也明悟她的決絕。

最終，他不再勸阻，用手指點了點胸口的位置。

夜乘風看著寂栩的動作，眸光閃動一下，這個位置是……他那顆眼睛所棲息的地方。

“活著回來，乘風。”

寂栩的聲音低沉了幾分：“本皇……不想再挖出剩下的眼睛，救你第二次。”

夜乘風沒有多言，隻是對寂栩點頭。

戰麟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語氣很正經：“夜乘風，千萬彆死了，你答應過我，要跟我一起殺去天界，削了玉琮和百裡霧這兩條老狗的腦袋！對了，還要去魔界找……”

說到後麵，戰麟才驚覺自己多嘴了，硬生生把後麵沒說出來的話咽回去。

夜乘風沉默幾秒，垂下眼睫，說：“嗯，不會死的，等我回來。”

兩年了，她的精力都放在梟影和提升自己，沒有刻意去打聽魔界那邊的訊息，也沒有去查封翊的一切。

她隻從那些傭兵的口中偶爾聽說，那位魔君，像是突然失蹤了一樣，誰也找不到他。

具體是不是真的這樣，她現在……也無暇心去打探。

天亮了，夜乘風換好衣服，還給自己披上一件沒有任何標識的連帽鬥篷，寬大的帽簷下，是她用術法變幻的陌生容貌。

沒有更多煽情的告彆，夜乘風把準備好的東西全都塞入空間。

當她再次轉身，那個叱吒萬骸峽穀的傭兵之王白梟已然消失。

隻剩下一個氣場沉凝，準備踏上未知險途的獨行者。

夜乘風沒有再回頭，與戰麟、寂栩道彆後，直徑走出梟影大本營的後門。

戰麟雙手抱臂，看著那抹身影漸行漸遠，直至變成一個黑點，癟癟嘴：“她總是這樣，從不回頭。”

寂栩負手而立，鮮紅的衣擺在微涼的風中翻飛，左眼望向夜乘風消失的方向，眸光深不見底。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不回頭，是因為她的路在前方，而我們能做的，就是在她需要的時候，確保她後方有路可退。”

……

夜乘風朝著萬骸峽穀的北麵一路前進。

三日後，在眼前展開的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這裡不再是峽穀一成不變的黑色山岩與森森白骨，而是由灰白與冰藍交織而成的荒原。

這個叫霜風凍原的極寒之地，隻有嚴寒，沒有溫暖。

兩年前，寂栩用以誤導封翊下屬的兩個絕地之一，如今卻成了她主動踏入的起點。

地麵覆蓋著不知積攢多少萬年的堅冰，硬如玄鐵，冰層下凍結著扭曲的巨大獸影，還有奇形怪狀的植被。

稀疏的枯木筆直地刺向灰色的天穹，樹皮布滿螺旋狀的詭異紋路，在永不止息的寒風中發出尖銳嗚咽。

森冷的寒意無孔不入，即便以夜乘風現在的化神修為運轉玄靈抵禦，但那股彷彿能凍結靈魂的冷意，仍在透過衣服布料滲透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