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獸拜！殺神歸！她攜萬鬼虐五界 625
不要看她的臉
冥界，邊境，地下空間。
伏錦衣躺在玉床上，床邊是在閉目養神的無幽。
許久後，無幽睜開眼，目光移向床上的人，她伸出手，指尖在伏錦衣手腕上探了探脈搏，一縷精純的陰氣將他包裹起來。
陰氣彌漫此地，整個空間的溫度都跟著陰冷了幾分。
每探一次，無幽眼中的光就明亮一點。
沒錯……
她沒有感覺錯……
錦衣的氣息，比以往都要強盛，再也不是靜如死水了……這是不是就意味著，他真的要蘇醒了？！
想到這個念頭，無幽心中喜悲參半。
喜是因為沉睡多年的他，終於能再次醒來。
悲是因為——她答應過，隻要他能醒來，她就放他離開。
如果他在自己身邊過得不快樂，那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
與其折磨下去，不如……
無幽眼中的光再次黯淡下去。
她低著頭，發絲垂落下來，隱隱遮住被焚天業火燒得殘缺不堪的臉，雙肩繃得很緊。
此地再次陷入死寂，時間就在這份充滿窒息的寂靜中消逝。
不知過了多久，躺在玉床上的伏錦衣眼皮再一次顫動起來。
這次，顫動的幅度很劇烈，像是本體在努力逃出一個囚他已久的噩夢一樣，平放在腹上的手指也隨著眼睫的顫抖而動了動。
無幽感受到他的身體反應，身體緊繃得更厲害了。
終於——
玉床上沉睡已久的男人慢慢撐開眼皮。
睡了太久，率先入目的是一片模糊不清，他緩慢轉動眼珠子，移向身側。
無幽自然是看到伏錦衣睜開眼的那一刻，她感覺自己的心臟好像要停止跳動了，連呼吸都下意識屏住。
他醒了！
他終於醒了！
無幽突然意識到什麼，立即抬起雙手捂住臉，指尖止不住地發抖。
不……
不要看她的臉……
伏錦衣努力地眨著眼睛，使得自己的視野變得清晰起來，喉骨上下滾動了一下，發出極其沙啞的聲音：“無……無幽……”
醒來的第一句話，是在呼喚妻子的名字。
聽到他的呼喚，無幽的手抖得更厲害了，隱約的哽咽從指縫中溢位來。
伏錦衣努力讓自己恢複力氣，哪怕隻是一點點也好，喉間發出細微的喘息，手伸向她的發絲：“為什麼……不看我……”
無幽的哽咽聲更明顯：“彆看我……求求你……”
“難看……被毀了……我答應你，隻要你醒了，你想離開我，去哪裡都可以……”
她說話語無倫次，彷彿是在急於兌現那個飽含沉重的承諾。
伏錦衣沒有回答，手臂發顫，又異常執著地直接伸向無幽捂住臉的手腕。
動作很慢，帶著久睡初醒的僵硬，無幽想躲開，想縮回手，但他的手指已經輕輕搭在她腕骨上。
這一下，讓無幽徹底失去了所有掙紮，她宛如被定身咒擊中，凝固在原地。
伏錦衣的指尖帶著安撫的意味，輕輕摩挲了一下她腕上細膩的肌膚，然後，他用儘此時此刻能調動的所有力氣，一點點把她的手拉下來。
那張布滿猙獰燒痕的臉，毫無遮掩地暴露在伏錦衣的視線中，縱橫交錯的傷疤，扭曲了她那張精緻又張揚的輪廓。
無幽瞳孔驟然一縮，又猛地閉上眼，睫毛顫抖著，像是在承受比業火焚身更甚的痛楚，一滴眼淚順著崎嶇的疤痕滑落下來，她下意識偏過頭，“很醜，對不對？”
然而，預想之中的驚駭、憎惡和憐憫沒有出現。
伏錦衣在玉床上撐起身子，儘管這個動作幅度太大，讓他眼前陣陣發黑，呼吸也變得極其急促。
但他還是傾身向前，低下頭，唇在她眉骨上方那道最深的疤痕上印下一個吻。
他的親吻很輕，輕得像是羽毛拂過，帶著跨越漫長沉睡的無儘思念。
無幽僵在原地一動不動，她睜開眼睛，視線發直，似不理解。
“我不走。”
伏錦衣的聲音貼著她的麵板響起，低沉沙啞，“你把我從那個地方帶回來，又把我困在你身邊……現在推開我，是不是太遲了？”
“我已經是你的了……無幽。”
他用儘所有力氣，一字一頓地說出這些話，清晰無比。
酸澀衝垮了無幽強撐的心防，她伸手緊緊抱住伏錦衣，臉深深埋在他懷中，壓抑了多年的恐懼與自責，在這一刻儘數宣泄。
伏錦衣任由無幽抱著，手臂艱難但同樣用力地回抱住她，下巴輕輕抵在她發頂，感受從她身上傳來的顫抖。
良久，無幽抬起頭，又抓住伏錦衣的手仔細探查，“你的身體……沉睡太久，太虛弱了，筋脈乾澀，本源力量幾乎消散，我儘快幫你恢複。”
無幽調動四周的陰氣，再結合自己的力量，她將自身那帶有徹骨寒意的極陰之氣轉變為溫和的暖流，緩緩渡入伏錦衣體內。
她的眼神又變得銳利起來，曾經屬於鬼王的理智與決斷再次顯現。
“孩子們……怎麼樣了？”伏錦衣閉目感受著體內久違的力量在緩慢浮現出來，低聲問她。
無幽手中的動作頓了頓。
作為前任鬼王，她自然比誰都清楚冥界萬千鬼族的一舉一動。
尤其是最近，冥界內的陰氣流轉得比從前要更有活力，不複滯澀，這就表示——現任鬼王已完全掌控冥界，讓冥界再度恢複從前的生機。
無幽眼中閃過複雜的光，有驕傲，有擔憂，隻是緩聲說出五個字：“他們都很好。”
在無幽力量的渡入下，伏錦衣感覺自己恢複了相當力氣，他反手握住無幽的手：“實際上……我隱隱感覺天界即將要發生很大的變故，這也是我蘇醒的原因。”
當年，他將兒子送到凰氏之後，便卸去身上的力量，獨自陷入沉睡。
這樣的舉動，是對天界的失望，也有避世的意思——到底是曾經的天界神將，一時接受不了自己被天界追殺，落得如此境地。
而這次能再次醒來，是隱約感覺到一絲奇異之力從天界降臨，那力量像是在提醒他，如今的天界變得混亂不堪，有大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