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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歲爺不好了,六阿哥他又搗蛋了 第176章 巴揚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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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大清律例》,陳潢「攘奪民田,妄稱屯墾」的罪名所犯乃是侵占田宅罪。

這種罪主要看這官員到底占了多少地和犯罪輕重。陳潢被安上這個罪名,自然不可能畝數少了,隻規定的杖刑就能將他活活打死。畢竟按規定侵占一畝以下,杖六十,最高可至杖一百、徒三年。

除杖刑和徒刑外,他還已經被革職、很可能流放邊疆。

殺頭也不是不可能,帝王一怒,就算是小罪也要丟腦袋了,何況他這罪名還是個厲害的。

土地是國之根本,大清嚴明刑罰,嚴禁官員侵占民田。

陳潢等待判決的那日,身子已經大好了,他心裡還有希望,那口氣重新支撐著他,讓他掙紮著活。

他渴望有人能理解他,渴望被重用,能繼續他的水利建設,黃河——這是他一輩子的追求!

「杖六十,革職查辦,萬歲爺格外開恩,念在你治河有功,侵占田畝之罪以銀抵杖,賠償白銀兩千兩!」

陳潢的眼一下子瞪大了,杖刑判的並不重,但……兩千兩白銀,就算是他砸鍋賣鐵也賠不起呀。

若是旗人,各種補貼豐厚,可一個普通人家一年不過收入三十到四十兩銀子,家裡條件好的能八十兩。

若是那種普通農戶,一年才十兩銀子維持生計。

至於他們這些官員,陳潢一年年俸八十兩,祿米八十斛。

他為官清貧,沒什麼灰色收入,這些年攢下的家財也不過百兩。

兩千兩白銀……

陳潢攥緊了手。

但好在保得一條命在,他……

定了罪,陳潢就立刻被脫去中衣,直到露出皮肉,這種大庭廣眾之下被圍觀著行刑,最是消磨人的傲氣,羞辱極了,可能人沒死精神卻崩潰。

陳潢咬緊了牙,一聲不吭。

行刑的人員拿著大闊頭的竹板,這竹板重兩斤,長約五尺五寸,看著駭人極了。

兩個衙役將陳潢死死按住,還有一個專門打他板子。

這打板子可是講究,分為「外輕內重」和「外重內輕」,據說這些行刑的人是拿豆腐練過的,能做到豆皮兒完好無損,隻出聲,不見碎,可豆腐裡早碎成渣了。

陳潢繃緊了身子,咬著牙等著。

那幾個衙役對視一眼,心裡都有數。

一杖又一杖,打的陳潢血肉模糊,看著不成人樣了,真是好不可憐,卻未傷及筋骨。

要不這六十杖下來,早就非死即殘了。

吐血昏厥是常有的事。

這些衙役都打死過多少人了,其中門道可清楚著呢。

打完後,陳潢是不能動了,下半身血流不止,他在京城並無親眷,也無相熟之人,他革職押送的突然,身上也沒帶什麼銀子,等他被丟出去,無人照料,也是死殘。

但現在也不可能有人收留他,有誰願意趟這渾水呢?

陳潢被兩個衙役抬出去的時候,還趴在那木板上,身子無法動彈。

他很是無助,身後的傷勢連衣衫都穿不回去了,一個讀書人最重的臉麵,被狠狠的踩在腳底下。

被扔在外麵,他艱難的抬頭,但還未有什麼動作,就又來人把他抬了起來,還有一男子站在他身前,說是他的親族子弟,特來接他。

陳潢人是一點不認識的,可他根本來不及說什麼,就被麻利兒的抬走了。

那人的說辭就好像公事公辦的有個理由給眾人聽似的,也不在意他信不信。

可陳潢受了傷根本無法反抗。

等陳潢被搬上馬車,搖搖晃晃的趕路,一路上被搬上搬下,終於進了一個小院子,最後被挪到一張軟榻上,才安穩的能喘一口氣。

陳潢望著眼前的男人,神色複雜,「大人這是何意?」

巴揚阿心情頗好,他得了信,不久榮親王會出宮來親自見見這陳潢,趁著這機會,他也能和阿哥見一麵。

他們家還得了不少東西,大半雖是給福晉的,可王爺也沒忘了他,還送他佩刀,隻那琉璃盞,就價值不菲。

巴揚阿美滋滋的,阿哥爺心裡有他呀!

他言語溫和,帶著些勸,「你剛受了刑,還需人照料,便先在我這待著,等傷好了再走也不遲。」

陳潢眼含詫異,卻也是知道好歹的人,先向巴揚阿道謝,又詳細問道:

「我與大人素昧平生,哪裡值得大人如此費心?」

巴揚阿輕笑一聲,「我也是聽從主子安排,咱們當奴才的,不就是盼著能跟個好主子嗎?忠心為主,纔是我們該乾的。」

這是康熙特意囑咐他要敲打的,巴揚阿不敢忘。

但這也是他的真心話,他萬分期盼為榮親王效力。他以為萬歲爺是要提點這陳潢忠於阿哥爺,自然萬分儘心的說了好一通。

康熙真實的意思嘛,卻另有深意,他想讓這陳潢認清自己的身份,當皇家的奴才,能力不是最重要的,這最緊要的是忠心,是能順著主子的心意。

跟著他這個主子,陳潢做的不好,以後在胤祚身邊,康熙不可能讓他忤逆兒子。

他的兒子性子太好,陳潢又如此,真是讓他憂心。

陳潢若有所思,半響才道:

「自然……自然……」

萬歲爺若還肯用他,他必萬死不辭。

巴揚阿看他那樣子,知道這人腦子清楚,才滿意點頭。

「榮親王善心,救你一條性命,過會兒就再叫大夫來,給你瞧瞧……」

榮親王?

陳潢心中大駭,榮親王。

他怎麼也猜不到會是榮親王。

不是陛下,而是榮親王。

榮親王不是才七歲,還是八歲?

他記不大清了。

這位王爺他有所耳聞,可也隻是聽些他得萬歲爺寵愛之言,或些讚其勤勉有加,讀書至吐血昏厥,騎射過人,年少有為的話語。

他和這位是沒有什麼……對,陳潢看著巴揚阿,萬歲爺早就惱了他,又無人為他脫罪辯解,又怎會突然對他態度轉變,該是有人為他說話。

隻是他沒想到,會是這位親王。

他恍然大悟,頓時耳清目明,心裡通透。

陳潢強撐著身子,問道:「我與王爺並無私交,怎麼……能得殿下青眼。」

「王爺自有決斷,咱們底下人,怎能揣摩阿哥的心思?」

他們王爺沒說話,巴揚阿可不會多嘴,阿哥沒說這是可以說的,他就要嘴巴嚴嚴實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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