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爺不好了,六阿哥他又搗蛋了 第420章 工部
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上頭那幾位哥哥,有去了就立規矩的,也有去了先隱忍不發慢慢摸透整個部門的。
六部魚龍混雜,不是看你阿哥身份就給麵子的地方,那些麵子,也都是表麵功夫。
年輕的阿哥根基淺,也容易被糊弄過去,不想被牽著鼻子走,真想立足,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辦成的。
哪個不是耗費大量的心力?
但是……他可不一樣,他的開端,無比的簡單!
胤祺晚上回了阿哥所,才長舒一口氣。
啊~~~
幸虧有六弟呀!
這才叫神仙日子,躺著都有六弟在旁邊給他撐腰。
王鼎這人不錯,今兒一叫他,立馬就來,帶著他和六弟晃了一圈,又把四位侍郎(左侍郎和右侍郎,滿漢各兩位,一共四位)都叫來,讓他們認了人,都和和氣氣的。
蘇赫他也沒看錯,見勢不對,立刻態度就再軟三分。
哼哼哼,想跟六弟鬥,不用鬥了,回去洗乾淨脖子自個吊上就行。
幸虧蘇赫沒想著和六弟南轅北轍的來。
若真是這麼個犟嘴……
還要他這個哥哥出馬!
胤祺回了屋,兩個小太監伺候著解乏,捶肩捏背。
「爺,今兒您可是高興,大喜事呀,要不要,和太後娘娘說道說道。」
胤祺的貼身太監小燜子提議。
這話說的不糙,是該好好說說,彆讓瑪嬤擔心。
「爺,今兒宵夜都給您備好了,您最愛吃的大肘子,要不請六爺一起?」
唉,那平時是說他心坎兒上,可今天事忙,六弟早回去歇歇,不好再讓他跑一趟。
胤祺就擺擺手,「罷了罷了,爺獨自享用。」
大肘子,大肘子,還是六弟最愛吃這大肘子,他小時候和六弟一起,慢慢的也愛這味道,還給自己的貼身太監賜了這名,胤祺瞄了一眼小燜子,燜肘子嘛,最重要的就是燜。
哎呦,香,肥而不膩,粑而不爛。
吃的儘興,心裡更是暢快。
嗐,他也是沾了六弟的光嘍。
胤祺哼了首蒙古小曲,七弟比六弟就小五個月,這會兒也沒輪上上朝,還苦哈哈的每日去上書房呢。
他這待遇,六弟仗義啊!
好六弟!
胤祺那好心情,他拽了肘子就往外走,竟是邊吃邊笑,他也去院子裡透透氣。
胤祺高興成這樣,胤祚也不遑多讓。
他在自個院子裡,配了冰過的飲子,道小菜,慢慢品味。
半年,再過半年,他就把陳潢放到合適的位置上去。
蹉跎已久,不該再虛度時光。
陳先生,大才啊!
胤祚夾了一筷子冷盤,往嘴裡一叨,大夏天的,吃這個爽口開胃。
工部,他覺得以陳潢的才華,必須要發光發熱,以後,怎麼也要官居三品,至少要如此。
這幾年陳潢跟著他,乾了不少事,打磨了一番性子,和豐生一起管鋪子,跟著也學了些人情世故,總不會在朝中一張嘴得罪所有人了。
以後有他撐腰,也不是那個毫無背景的落魄書生。
說起豐生,這小子在戶部過的可不錯,摸爬滾打,胤祚覺得,他就是個當官的料,或者說他這人,乾什麼都成,到哪兒都能辦的不錯。
最開始隻是個九品的司務,從底層做起,熟悉戶部的日常事務,三年後又去乾筆帖式,七品官,芝麻大,彆看官小,但他還很年輕,十八歲,能乾著呢。
當然,除了能乾,也離不開完顏家撐腰和他這個親王給他刷存在感。
汗阿瑪麵前掛名的人,以後前途不愁。
主事、郎中不過是時間問題,二十年以後,侍郎,尚書也是不虛的。
他心腹中的心腹,自然不會虧待他。
豐生啊,有能耐的人。
說起豐生,胤祚就想到富昌,四嫂的親哥,這幾年和自己也好得很,那是乾很多事都要帶著的。
費揚古的兒子,費揚古是武將,兒子們也大多走了軍功的路子,富昌卻不一樣。
他琢磨來琢磨去,還是跟在自己屁股後頭轉。
乾啥呢?
要富昌自己說,他也有點說不出來,隻支支吾吾的,「我要跟在六阿哥身後!」
這話倒不是虛言,胤祚汗顏片刻,富昌以前怕他阿瑪費揚古怕極了,這幾年是越來越放飛自我,膽子越來越大,腦子越來越活泛,以前是背著費揚古去做,現在是光明正大,美名其曰,為六阿哥辦事。
這可成了他的虎皮大旗,自在逍遙。
讓他去掙軍功?
富昌有些猶豫,他倒不是討厭這個,就是不想如他阿瑪的意。
乾那些文職的工作,唉,倒是也行。
就是乾啥都行,沒有特彆想乾啥。
乾啥呢?安排到哪兒去呢?
胤祚都頭痛。
隻想著再等一年,怎麼明年也要把他安排出去。
多大個人了,該琢磨琢磨出路了。
他們又不走科舉的路,要不都去念書去。
看看人家王輔昌,讀了個進士出身,正式邁入官途。
和他哥哥一樣,最開始都在禮部乾活。
不過後來呢,去了都察院,成了一名光榮的監察禦史,七品,和豐生一個品級,不過他要比豐生大幾歲。
這小子比他哥坐冷板凳混的好的多。
還是有前途的。
胤祚數了數自己手底下的人,啊,還是很好的。
到時候,他要把戴亮和黃宣也弄到工部來,以後這就是他的大本營了。
好好乾,爭取名留青史。
文人,想留名不容易。
可匠人,有傑出的發明,他可以幫忙讓人寫上。
胤祚用好了膳,對著小南子道:
「唉,一眨眼的功夫,時間過得可真快。」
十六歲,他在大清也這麼多年了。
那一年,他也是十六歲。
時間的軌跡啊……
胤祚感慨了一會兒,就沒弄那些傷春悲秋了。
徒增煩惱。
人啊,要往前看,他要往前看!
從明天開始,他就要和五哥去打雜了。
還是雜活啊,枯燥的文書罷了,剛上手,真重要的,他們頂多是旁聽,插不上什麼話的。
剛去就指手畫腳,把事情弄得亂七八糟,汗阿瑪這麼多兒子,夠大清亂一場了,就算是汗阿瑪也吃不消啊。
辦差,比上學無趣多了,胤祚如實說。
上朝真的很早,卯時朝會,早早的就要去等著。
他們這些阿哥還不能走神,誰也不知道汗阿瑪什麼時候就突發奇想,冷不丁的將哪個兒子給點名提問。
真是可汗大點兵,不知哪一卷就有爺名啊!
胤祚苦中作樂,起碼有哥哥們在他身前給他撐著?他該感到慶幸。
汗阿瑪的日常操作就是——
太子啊,你對這個事有什麼看法。
大阿哥,你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理?
派誰去好呢?老三,你來說說。
若是一走神,支支吾吾答不上來,挨板子也是有可能的。
就算隻是被斥責兩句,看似簡單的一句罵,也能讓人無地自容。
畢竟當著文武百官的麵落下這麼一句,他們就知道這位阿哥最近帝王是感到不喜了,他們也該斟酌與這位阿哥的距離。
不僅落了麵子,還沒了裡子。
都是尊貴人,誰都不想難堪。
一個比一個努力,一個比一個儘心,胤祚瞧他哥哥們,整天腦子飛速運轉,真是……不容易啊。
不過,他也不容易,雖然他被提問的少,可是上朝和上學不一樣。
真是天不亮就要上朝,慘兮兮的,住的離紫禁城遠的官員更是慘,黑燈瞎火的,睡不了幾個時辰就得趕路。
不過下班還挺早的,春夏兩季在申時(下午4點)下班,秋冬還要早些,未時(下午3點)就可以收拾收拾準備回家了。
這一點比披星戴月而歸,一堆課業好。
而且假期呢,也稍多些。
胤祚每天就和哥哥一起,在工部看些文書,偶爾和幾位侍郎聊一聊天,潤物細無聲,慢慢來,不著急。
反正,他工部有人。
王鼎是個明白人,不會搞些幺蛾子出來,他倆兒子前途還和自己綁在一起呢。
坐到他這個位置,總是要站隊的,不站隊,也會有個偏向,做孤臣,很難。
能做孤臣的都是有足夠的底氣,或者孑然一身,沒那些在乎。
王鼎……他倒是有幾分骨氣,但是啊,也捨不得兒子一直被冷待。
他那兩個兒子都是極優秀的,當父親的,總不忍心看著他們被埋沒。
寒窗苦讀十年書,在官途上,卻舉步維艱,長子跌跌撞撞,摔了不知多少次,後來纔有了盼頭。
官場,最是肮臟的地方,是無形的戰場,廝殺,從未間斷。
漢軍旗,更是不容易,他家以前是漢人呢,前明……後來編入漢軍旗,也是靠著科舉起來的。
這種出身,總是仕途坎坷一點。
為了王家的未來,為了兩個兒子的前途,還有許多彆的東西,王鼎就不敢起異心。
何況,他覺得榮親王真的是個很好的選擇了。
他明白,胤祚也明白。
如今胤祚在工部辦事,還算清閒。
有王鼎和蘇赫儘心竭力的帶他和胤祺,倆人也慢慢上手,相信過不了多久就可以接觸實務了。
胤祚決定慢慢的施行計劃,爭取一步步的將大清煥然一新。
三年,五年,十年,二十年,他有很長時間。
工部,被稱為「賤部」,好似是人人看不起的部門,可工部太重要了,全國工程經此而發。
以後他要「興土木」!
要想富,先修路,各個交通樞紐,由京城往各地的道路,必須需要修好。
房屋,給難民的房屋,窮苦百姓的房屋,也可以由工部操辦,逐步進行。
礦冶紡織……反正官辦的工業有關的都歸工部管,工業哎!工業興,民富國強。
還有工匠,工匠都登記在冊,想研究個什麼想找人,這就容易多了。
大力搞科研,就可以從工部這辦。
那什麼紡紗機,可以試試了,江南那邊善紡織的女子多的是,說不定就有哪個能有如此巧思。
這些都可以操作,等他在工部做主的時候。
但他可聽說四哥那邊忙得腳不沾地,老狐狸們都不想讓他接觸核心,這些阿哥們下來就是分權的,阿哥們做大,他們就做小,誰願意。
唉,胤祚此感慨一句自己選的妙。
彆的部門,哥哥們的事,他是不會多去插手的。
就算是親近的弟弟,也不能對哥哥的工作指手畫腳,好似很懂事似的,其實很容易消磨兄弟情分。
在哥哥沒有開口的時候就不要去幫倒忙,很容易打亂原本的計劃。
胤祚相信他四哥心中有數,這可是曆史上鼎大名的雍正皇帝,抄家皇帝嘛,鐵血手腕。
他先辦好自己的分內之事。
這幾天,胤祚琢磨著農桑之事,他手底下有不少農莊,每年都會有所產出。
產量多少?
他可以不在意這些,他不靠田地吃飯,農莊那點糧食,每年都讓莊頭給賣了,折成銀子給他就是,大多也拿去施粥什麼的,也是行善事。
大薩滿曾叮囑康熙,讓此子多行善,多積德,胤祚也謹記在心,他覺得,這大薩滿是真有本事的。
他心裡敬佩!
他可以不在意產量,拿出去行善,可是大清百姓不是,大清的老百姓們都靠著那一畝三分田過活。
靠著他那點施粥放糧,成不了什麼氣候,能給幾十人幾百人幾千人,可有更多的人,幾萬人幾十萬人幾百萬人……更多更多的人,他沒有那麼多糧食。
提高產量,培育良種。
纔是長久之計。
田地就這麼多,隻能想辦法多出糧食。
育種勢在必行,這是個大工程,需要很長的時間。
胤祚琢磨著,這還需要點號召,比如,帝王親耕,太子扶犁。
這樣,得到的支援就多了。
他自個兒琢磨,閉門造車造不出個什麼來,他懂什麼呢?他隻能支援去推行,讓朝廷實行這個專案,廣召天下英才,專業的事就要交給專業的人去辦,這太重要了!
就像火銃,要不是戴梓,要不是南懷仁,就他自個兒,根本造不出來。
他就懂些基本原理,不是十全十美,什麼都懂的天才。
術業有專精,胤祚的至理名言之一。
胤祚很有自知之明的,推動發展的,從來不是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