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歲爺不好了,六阿哥他又搗蛋了 第565章 罪狀壓身
胤祚躲懶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康熙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就這樣,胤祚三天兩頭的請假,變著法兒的躲清閒。
就在這個時候,胤禔和胤礽的「鬥爭」,鬨得翻天地覆。
先是小規模的互相捅刀,今天我說你太子的人瀆職,明天他說你直親王的人違製。
互不相讓,有來有往。
慢慢的就發展為高層官員之間的爭鬥,你貪汙,你欺君,你德不配位!
一通混戰,紛紛下場。
太子黨是卯足了勁兒的想一把將直親王的羽翼都給剪了,還想飛?直接一槍崩了差不多。
軍功壓儲君,行事越發暴戾,越來越無法無天,不說康熙心裡怎麼想,就說那實打實的——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直親王和太子二分朝堂。
一聲大千歲,讓人心驚膽戰。
追隨太子的人沒有能睡個好覺的。
怕不是真的要換太子!
大阿哥黨,對太子造成太大威脅了!
在這朝堂上,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瞅準機會,索額圖率先發難。
先前都是小打小鬨,他直指源頭。
羅列直親王數十條罪狀。
包括但不限於——
目無法紀,不敬太子。
為兄不仁,殘害兄弟。
貪汙受賄,大肆斂財。
心懷不軌,妄圖謀逆。
……
幾條真幾條假?管他呢。
就是一桶桶臟水往胤禔頭上倒。
貪汙受賄,結黨營私,在朝廷上和太子作對。
對此,胤禔心裡隻是不屑,他根本不屑於什麼貪汙受賄,這不是你們太子爺的意思嗎?
既然如此,不撈白不撈,省的就他背黑鍋,彆的兄弟洋洋得意。
到時候他倒了,汗阿瑪高興了,太子放心了,父子倆心心相印,感天動地。
結黨?你們太子沒有嗎?
也好意思拿出來說,這不是……嗬,這不是高高在上的萬歲爺的推波助瀾,默許就差明示了。
至於其他的罪名,挑不出彆的,就摁著他說對太子有意行不軌之事。
就抓著這一點大做文章。
沒錯,就是看太子不爽!
爺,就是看不慣太子!
胤禔態度仍然桀驁,「證據何在,空口白牙,好賴話都讓你一人說去了!」
說罷,竟是囂張的在朝堂一把拽住索額圖的辮子,沙包大的拳頭揮了過去,公然毆打重臣。
康熙都驚呆了,火氣也蹭的冒上來。
這是對他明晃晃的挑釁。
胤禔還嫌力度不夠,嫌棄的甩甩手,打掉一顆牙,才一顆……不得勁。
這種走狗,就應該痛打。
他做的那些事,誰沒有碰?
真的假的,好的壞的。
還不夠汗阿瑪處置呢,這不是,他順勢而為,給萬歲爺個台階下,自己遞上罪名去。
貼心吧,他真是個孝順的好兒子。
想萬歲爺之所想,憂萬歲爺之所憂。
千古大忠臣!
胤禔一拳搗飛了索額圖,混著血水,索額圖趴在地上吐出一顆牙。
看著這一幕。
朝堂上嗚嗚嚷嚷,眾臣都瞪大了眼睛愣在原地。
索相,這兩年是威望不如前,可根基還是在的。
直親王就敢如此行事?
怎麼也是太子的母族赫舍裡氏一族響當當的人物。
這關乎太子的顏麵啊!
這打的不是索額圖,打的是太子的臉。
康熙也忌憚的瞧著魁梧高大的長子,可複雜中卻又莫名多了幾分安心。
胤禔就是這樣,衝動,魯莽,沉不住氣。
有脾氣當場就發出來,反而比那些心思多的,謀定而後動的要好的多。
現在,康熙看向胤礽,想瞧瞧太子的反應。
他寄予厚望的兒子,康熙希望胤礽能親手將這塊磨刀石給墊在腳下,亮出自己的鋒芒!
胤礽本人也不負眾望,麵色冷肅,去扶起索額圖,與胤禔對峙,擲地有聲。
「直親王莫非是忘了此地是什麼地方?萬歲爺麵前,還敢如此放肆,朝廷命官,你都敢不放在眼裡,在此之外,還有什麼是你不敢做的?」
胤礽字字珠璣,胤禔冷著臉,都不正眼瞧他。
「不勞太子爺費心,太子爺還是先管好自己手底下的人。」
胤礽反唇相譏,「大哥此言,竟是將言官當兒戲,將汗阿瑪的臣子當你隨手可……」
不等胤礽說完,胤禔就昂著頭,將鄙夷二字刻在了臉上,竟是跪地直接向康熙道:
「汙衊之言,還請汗阿瑪明察,太子串通索額圖,意欲汙衊兒子,此德不配位之人……」
胤禔演的上頭,康熙聽著他這語氣,卻要氣瘋了。
太子德不配位?
難道要換你來當!
「慎言!」
孽子孽子,前世的冤孽!
康熙不想聽胤禔再說,胤禔卻不管不顧,仍然道:
「汗阿瑪執迷不悟,是被奸人所矇蔽!」
胤禔倒是不說太子德不配位要怎麼樣了,直接罵上康熙了。
康熙氣的頭腦發昏,隨手摸了個東西就朝胤禔砸了過去。
索額圖,何等老謀深算的人物。
要是揣摩不清帝王意思,他會行動嗎?
斷不會在這直親王如日中天的時候硬碰硬,徐徐圖之,纔是他的風格。
索額圖被抬走救治,康熙本還沒多大感觸,隻是覺得胤禔肆意妄為慣了。
可現在,康熙怒火中燒,這廝目無尊長,眼中還能放下誰?
「胤禔,你可知罪!」
胤禔偏頭躲開,他又不傻,乾嘛直挺挺的跪在那兒等人砸?
知罪?何罪之有!
胤禔跪在那不吭聲,就是個硬骨頭,讓康熙磕了一下。
結黨是真,斂財是真,對太子造成威脅最是真!
他手裡有太多兵權了,讓康熙無法酣睡。
此日所作所為,更是令人發指!
康熙手都在抖,他想的果然沒錯。
一個靠軍功立身的皇子,不僅威脅太子,甚至以後也會威脅他。
胤禔身經百戰,戰功赫赫,這無可置疑。
但因為這些,他親信遍佈朝野,滲透軍隊,甚至漢軍那邊,都有不少人對他信服。
這樣下去,太子的滿漢共主,怕不是要異位。
甚至是,此狼子野心之徒,若是鏈子拴不住他,真行謀逆之事,學那逼宮之人……
不能任由他發展下去了。
康熙看過去,胤禔眼裡滿是不服氣,像是頭野心勃勃的虎,殺氣騰騰。
康熙越看越心驚。
……
康熙悍然起身,邁著大步向前,一巴掌扇在了胤禔的臉上。
「公然僭越,你眼中可還有君臣綱常!」
「不顧孝悌,目無兄弟,狂妄無禮,攬功自大。」
康熙這一巴掌將胤禔扇的偏過頭去,耳朵都滲了血,胤禔臉一下子冷了下來,眼中寒意乍現,差點忍不住心中憤恨。
但胤禔還知道正是關鍵時刻,強行忍下心中怒意。
他直挺挺跪在那,不曾彎下半分脊梁。
康熙看他這不知悔改的樣子,怒聲道:
「直親王胤禔,廢去王爵,於府中思過,等你什麼時候知道自己的過錯,什麼時候朕再放你出來!」
此言一出,眾臣跪地不敢言。
眾阿哥更是神色各異,除胤禩外無一人求情,隻是跪在那深深垂著腦袋,眼觀鼻鼻觀心的明哲保身。
平日裡胤禔太過囂張,兄弟們裡和他交好的寥寥無幾。
胤禩挺身而出,幾步爬上前,可不等他說話,康熙就冷聲道:
「若有求情者,一並削去爵位,同罪論處!」
胤禩被那眼神懾在當地,隻是望著胤禔的背影,慢慢垂下頭,也不說話了。
胤祚呢?他還不知道這變故,在王府酣睡。
薩林月份漸大,康熙怕她出什麼事讓好好的孩子沒了,就讓胤祚也多在府中相陪,畢竟這是兒子第一個孩子,康熙心中期盼,放假都放了要半個月了。
胤祚隱隱知道風聲,差不多該是這段時日大哥那邊來個收尾了,可胤禔和胤礽一致要求他最好不在現場。
不想讓胤祚當場被牽扯進去。
事後和現場是完全不一樣的。
帝王的怒火,強烈的記憶,現場是首當其衝。
胤禔不願弟弟被牽連。
事後去求情,還能說是情深義重,講義氣重情義。
胤祚拗不過倆人,也知道康熙性子,當場他一勸,說不定戲就演不成了。
畢竟,大哥那狂勁一起來,他給摁下去了,那不就沒了後頭的事兒?
達不成那效果。
或者他去攔著汗阿瑪,胤祚一想,當場就是得讓汗阿瑪氣的腦袋都糊塗了。
可不能讓他冷靜呀。
這樣,胤祚就在家中等著,等啊等啊等,也不知道具體是哪一天,早朝那麼早,他還睡得熟呢。
榮親王府上歲月靜好,隔壁直親王府卻炸翻了天。
伊爾根覺羅氏哭哭啼啼,趁著沒封府從正門進了榮親王府,神態動作,都暴露在有心人眼裡。
伊爾根覺羅氏一路哭,一路用袖子遮著臉。
胤祚剛起來有點懵,可他很快就反應過來,嫂嫂……這是有意為了,不走便捷的側門,反而從正門進府。
這是告訴康熙,兩方沒有牽扯,胤祚毫不知情,是伊爾根覺羅氏來求的,正兒八經的來求。
伊爾根覺羅氏做足了姿態,苦情的悲歌,唱了一曲又一曲。
王府的下人都看得清楚。
等胤祚迎伊爾根覺羅氏進了屋裡,屋外還時不時能聽到懇求的聲音還有胤祚的安撫聲。
沒多時,胤祚從書房翻出個匣子拿著就奪門而出。
甚至沒洗臉,沒梳頭,隻穿著家常衣裳就往宮裡去。
胤祚急得縱馬橫行,難得一路疾行過鬨市,眾人避讓。
胤祚打馬過街,進了宮門也未減速,直到他騎到乾清宮門前。
康熙在乾清宮中,誰人也不見。
胤祚心急如焚,翻身下馬,快步進宮。
梁九功聽了動靜,早在殿門前站著等,胤祚進宮來,路上多麼著急,他都聽了一耳朵。
正是因此,梁九功纔想著趕快提醒胤祚一句,保自己啊,彆糊塗,什麼哥哥的,彆讓旁人牽連了。
可對上胤祚那雙眼睛,梁九功還未開口就知道——他勸不動的。
六阿哥的眼裡,心意已決。
梁九功隻能換了個說法,「。」
胤祚不為所動,隻是堅定道:「我來的已經夠晚了,還請公公替我通傳。」
梁九功心下為難,出於私心,他是不想六阿哥去的。
可胤祚站在那,任他說什麼也不走,梁九功進退兩難,隻能使了個眼色。
胤祚為了不露出破綻,並未應答。
這麼僵持了好一會兒,殿內傳來動靜,有小太監出來附耳低語,梁九功輕歎口氣,讓開身子。
「六阿哥,萬歲爺讓您進去。」
胤祚毫不遲疑。
殿內,康熙麵色黑沉,胤祚一進來,連僅剩的兩個伺候的都退下了。
胤祚三步並作兩步,猛地上前,跪在地上。
「汗阿瑪,大哥雖有錯,但……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求您再給他一次機會吧。」
胤祚跪在康熙腿邊,康熙看著胤祚,怒意稍退。
他還有些驚訝,胤祚給他大哥求情,沒說什麼請汗阿瑪三思,也沒給他大哥開脫。
沒聽著心愛的兒子質疑自己決定有錯,康熙才沒覺得更生氣。
胤祚摸康熙的性子一摸一個準,自然不可能往他雷點上踩。
要順毛,屬毛驢的。
胤祚涕泗橫流,跪在那抱著康熙的大腿。
「汗阿瑪,大哥……大哥是什麼樣的性子您也知道,他就是說話不過腦子,脾氣太直,容易被人從旁攛掇,容易被鼓動,可對汗阿瑪的恭敬,他絕對不少於旁人。」
兒子脾氣急,您這當爹的不也常說。當爹的和兒子計較什麼?就稍微寬容一點吧。
胤祚還有意無意提醒,一定是有人拱火,讓康熙的陰謀論分散開。
大哥就是那個被人攛掇著上的,另外想惹事的有旁人啊!
康熙擰眉不語,胤祚繼續求情,聲聲哽咽。
「兒幼時,大哥就親自教導,以身作則,教我友愛兄弟孝親敬長,大哥勞苦功高,也一直想著為汗阿瑪開疆擴土,抵禦強敵,為將為帥,都是大哥的心願,今日他一念行差踏錯,罪不可改……
可兒子這個當弟弟的,為人弟,不可不言,昔日兄長對我的疼愛斷不敢忘。」
胤祚聲聲泣血,「汗阿瑪疼愛兒子,為大哥神傷,父子情難兩斷。」
康熙也麵露不忍,扶起胤祚,「好孩子,你的心是好的,隻是你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