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物女主播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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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頭部女主播。
我的榜一大哥，是整個華南地區最有錢的人。
他的禮物給我刷了整整一年，每場都過千萬的流水，所有人都默認我們是一對。
誰都不知道我們其實從未見過麵。
相識一週年這天，我精心打扮去見他，卻隻聽見他輕蔑的聲音。
「虞莎莎就是個玩物，我還真能喜歡上一個女主播啊？」
他說完這句話，我眼前突然浮現彈幕。
【看吧，我早說了，男主是不可能移情彆戀的，這個女主播眼睛挺像女主的，肯定是男主找的替身！】
【等女主回來，上演一出白月光回國，她絕對會被踹，還真以為我們男主對她有意思呢，笑死人了！】
我轉頭就往外走，按住想要悸動的心，還是就把他當做齊遠的替身繼續懷唸吧。
可冇等到我的賀冠羽卻不滿地質問：
【你不想見我？】
我發了個小貓搖頭的表情包。
【不見了，你給我發張你的照片就行。】
1
對麵的賀冠羽似乎愣住了，手機上一直顯示正在輸入，卻冇有訊息發過來。
就在我以為他會發火的時候，一張在酒吧忽明忽暗的燈光下拍的照片發了過來。
除了賀冠羽以外，還漏出半張女人的臉，正對著他的臉頰親吻。
他淡漠的眼神似乎穿過照片直直落在我身上，刺得我眼睛疼了一下。
揉了揉眼睛，我又是一張謝謝老闆的表情包砸了過去，他冇再回。
大概是忙著和彆人玩鬨，同樣作為玩物的我，自然排不上號。
這時候要是再不懂事去打擾，那就太不知情趣了。
我果斷將他的聊天框關掉，將照片發給聯絡人裡的【天價修圖師】：
【還是老樣子，p的像一點兒。】
她回的很快：【收到，裡麵的女的要去掉嗎？這張太麻煩了，得加錢，5000。】
我迅速發了個轉賬過去，還是用賀冠羽單獨給的打賞轉的。
他除了在多人直播時會給我刷禮物，我自己直播時刷的更是不少。
以往想都不敢想的一張5000塊的修圖師，拖他的福，我也用得起的了。
【天價修圖師】確實對得起她的價格。
每次修的又好又快不說，能將三分像齊遠的賀冠羽修到十分像不說，連神韻都幾乎一模一樣。
每次修完的圖我都不得不感慨，這就應該是齊遠現在活著的樣子。
賀冠羽每次發照片從不找角度，經常拍的要麼糊要麼就隻漏出半張臉，奈何他的顏值真的能打，怎麼拍都不醜，也讓我的齊遠能鮮活的活在照片裡，我自然是感激他的。
雖然這次因為他多拍了一個人進去，害得我多花了點錢，但我這個玩物冇當好，冇尊崇他的意願和他見麵，他還願意給我發照片已經算是不錯了，我也不能要求太多。
我將手機放下，去準備明天的工作，照片冇有幾天根本p不好，所以我一點兒也不著急。
至於賀冠羽懷裡的女人，我就更不在乎了。
2
剛將手頭的事處理完拿起手機，才發現同組的同事幾乎快要把我的電話打爆。
我疑惑地回播過去，一秒就被接起。
汪芳菲急切地聲音傳來：「莎莎姐，你快聯絡一下冠羽哥，他刷禮物耍錯了！全刷給隔壁組鐘香了！」
我滿頭霧水，根本冇摸清楚情況，她甩過來一個鏈接，正是鐘香組的直播間。
「一句兩句說不清楚，你自己看吧。」
點開直播間，一眼就看到一個鯤鵬萬裡的特效出現在螢幕上。
主持人激動地喊破了音：
「謝謝咱們冠羽哥送給香香的十個鯤鵬萬裡！香香快感謝啊！」
鐘香從激動中緩過神來，臉上恰到好處的流露出嬌羞的表情，聲音比起之前溫柔了不止十倍。
「謝謝冠羽哥，您今天給香香刷的禮物，比香香一個月拿到的都多，香香都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您了～」
賀冠羽頂著鐘香的粉絲燈牌，金光閃閃地發出一句話。
【想謝我？加我好友我告訴你怎麼謝。】
兩人之間的互動引爆了整個直播間，觀看人數噌噌噌地往上漲，彈幕幾乎快要淹冇整個螢幕。
【死丫頭命真好，華南首富親自下場要加好友，這種好事我怎麼遇不到！】
【啊啊啊，太甜了，怒刷十個鯤鵬萬裡是為了要香香的微信！這是什麼追求手段啊！】
【冠羽哥不是虞莎莎的榜一大哥嗎？怎麼給鐘香刷禮物，是不是刷錯了？】
【她倆長得又不一樣，除了嘴巴有點像怎麼都不能認錯吧，肯定是冠羽哥看膩了虞莎莎那高冷的樣子，準備換換口味，香香多好啊，情緒價值拉得滿滿的！】
【說不定不是看膩了，是玩膩了，誒嘿嘿嘿～】
多的是這種彈幕劃過，在我眼前都聚不了焦了。
江芳菲也從彈幕中反應過來，小聲地問我。
「冠羽哥真的冇刷錯，就是想給鐘香刷嗎？」
我回過神來，這才知道原來她是以為賀冠羽刷禮物刷錯了人。
「他就是給鐘香刷的。」
汪芳菲小小的噢了一聲，冇再說話。
我關掉直播間不再看，像是說給她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
「他這種人，不可能會刷錯人的。」
更不可能會認錯人。
3
一年前，我剛入直播行業。
不進來不知道，一進來嚇一跳，直播行業遠冇有外麵看起來得那麼光鮮亮麗，業績流水將人壓的喘不過氣來。
而剛入行的新人，隻有每天拚命多播點時長，纔可能有所收入，達到機構定好的目標。
那段時間我每天要練習跳舞八個小時，累得連手的抬不起來也隻能繼續跳。
我一度想過放棄，可身上揹負著的钜額貸款，不比這些東西來得輕，要先快點還債，這是我能接觸到的最快的方法了。
直到一個月後，我遇到了一個id名叫：【華南首富】的大哥。
他一來連給我刷了幾個嘉年華，主持人看到了商機一般一直叫我跳舞，他也就一直刷，直到成為我的榜一大哥。
【我刷了這麼多，夠買她休息的時間了嗎？讓她在後麵坐著歇會。】
我累得汗水糊滿了眼睛時聽到主持人念出這如同天籟般的句子，簡直想給他磕一個。
下播之後我打開聊天框，準備私信感謝，卻在看到他頭像的一瞬間，心臟撲通撲通地跳的飛快，照片裡的人實在像極了我已經去世的故人——齊遠。
點開將照片放大才發現他並不是他，雖然失落，但仍舊充滿感激。
因為他還是會給我刷榜，每一場直播從冇有落下過。
禮物越來越貴，也越來越多，後麵的流水幾乎達到百萬千萬，連我山一樣的債務也因為他而消失不見。
不論是公司同事，還是並不認識我們的直播間水友，都認為。
我和他是一對。
我一邊和他保持著女主播和榜一大哥的關係，一邊私底下也和他有了聯絡，熟絡之後就經常叫他給我發照片。
他一邊說著不要，一邊得意洋洋地拍一些模糊的照片問我帥不帥。
我每次都回答帥，心裡卻在想：就比齊遠差一點兒。
即使後來被扒出他是真真正正的華南首富，打了那群嘲笑他名字的人的臉，他也冇因此而放棄給我刷禮物。
反而叫我淡定，說我應該慶幸他是華南首富，否則給我刷禮物都刷不起。
直到這時我纔將他當作單獨的人來對待，愧疚於將他當作替身，更開始為他，原本的他而心有悸動。
可是昨天的那番話他親手扼殺了我心裡的小鹿。
我想我不必再愧疚將他當作替身，也要死死壓住心裡的悸動，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
4
我笑了一下，讓電話那頭的汪芳菲不必在意，做好自己該做的就好。
即使退出直播間也還是能看到裡麵的盛況，隻是似乎賀冠羽也冇再繼續刷禮物。
主持人和鐘香都顯得有些失望。
他大概還忙著和之前發我照片上的那個女孩玩鬨，看直播隻是一時興起而已。
果然首富就是精力旺盛，即使美人在懷，也還是有閒心刷刷直播間，撩一撩裡麵的女主播。
後麵的幾天，賀冠羽再冇給我發過訊息，也冇一次來過我的直播間。
我知道，這意味著我們的關係就此了斷。
我將他的頭像和朋友圈裡為數不多的照片儲存下來交給【天價修圖師】。
拿到成片之後，給電話卡進行了登出、銷燬一條龍服務。
正剪斷電話卡的時候，我們組的助理剛好看到，笑著問。
「又換電話卡啊？這次記得提醒冠羽哥，免得他又來直播間刷屏。」
我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冇有接話。
這次冇必要再新增了，那樣太不識趣了。
我又恢複了以往和誰都不甚熟絡的狀態，卻被汪芳菲看在眼裡，以為我是為情所傷。
她想儘辦法安慰我，最後直接扯著我去到另一個組的直播間，拉著我躲在一旁小聲和我八卦。
「莎莎姐，這組新來了個男主播，身材和臉蛋那是一等一的好！」
「我感覺都比得上明星了，你快看看。」
5
我無奈的順著她手指的方向望去，看到一個正在跳掃腿舞的男主播。
確實很有資本，腿比我命都長，我是說鏡頭裡。
現實裡看，還冇有賀冠羽帥。
意識到我在想什麼的時候，我愣了一下，情緒低落下來，拉著王芳菲想往回走。
「走吧，冇啥好看的。」
她卻拖著拽著不想讓我走。
「莎莎姐，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呢，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遍地跑啊！」
「隻是看看，又不是讓你去要人家微信，你彆害羞呀。」
我無奈：「我不是害羞，我也冇有心情不好，你不用想辦法逗我開心。」
汪芳菲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委屈巴巴地盯著。
看得我心都軟了。
她開口：「莎莎姐，賀首富雖然有錢也長得帥，但有錢人都玩的花啊，你看他轉頭就去給鐘香刷禮物了，一看就不是個專一的人，你可千萬彆把真心搭進去了，到時候可傷不起啊。」
她選擇性忽略了一年來賀冠羽都隻給我一個人刷禮物這事，一心想把我勸回“正途”。
我心裡暖暖的，誰說同事間隻有勾心鬥角，在遇到事情的時候，女孩子們總會帶給你意想不到的鼓舞。
雖然她並不知道我和賀冠羽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又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不妨礙她站在我這邊，對我細數首富的不好。
我捏捏她光滑的臉。
「你是不是忘了，他給我刷的禮物，還讓你也吃了不少大餐呢？」
她揉了揉臉，嘟嘟囔囔地說。
「那是他心甘情願的，我們也提供了跳舞這種消遣啊，但你要是把真心給出去了，以他們那種渣男，肯定會讓你遍體鱗傷的，我纔不想看到這樣呢。」
我笑著牽著她往回走，一邊順著她的話使勁點頭。
「知道啦，知道啦，師傅彆唸了。」
說說笑笑回去的路上，她被一個電話叫走，而我迎麵撞上總主持。
他看見我眼前一亮，上來一把扯著我往直播室走去：「莎莎，你知道冠羽哥來直播間了是吧？」
「上次你冇直播，他進了鐘香的直播間刷了好幾個鯤鵬萬裡，這次又是你冇直播的時候來的，可不能再讓人家看不到你了，快跟我去漏漏臉！」
我拒絕的話還冇說出口，他一把將我推到直播鏡頭前麵。
彈幕一水兒的飄過：【莎莎姐來啦！】
【莎莎姐駕到，通通閃開！】
即使這些人之前在鐘香直播間說我說的多不堪，但一旦我和賀冠羽出現在同一畫麵上，阿諛奉承絕對少不了。
【快，莎莎姐跳一個，冠羽哥看彆人都看不慣，隻能看莎莎姐跳纔不咳嗽！】
【之前你不在，冠羽哥怒刷好多禮物，這次終於見到人了，可不得刷把大的。】
賀冠羽的id隻是金閃閃的掛在那裡，冇有發一句話。
就跟很多次在我直播間裡的時候一樣，除了偶爾點舞蹈和要求我休息，幾乎不會發言，可能是要在大眾麵前保持高冷吧。
隻有私聊的時候才能看出他話並不少。
我冇說一句話，也冇問他是不是需要我跳，隻是在總主持不停的眼神示意中，開始跳舞。
但從我剛開始動的時候，滿屏都是禮物特效。
幾乎要把我整個人都淹冇，從頭到尾都冇有停過。
連彈幕偶爾飄過的【牛逼】【大氣】的字樣都很難看清。
隻有在場的人張大的嘴巴和瞪大的眼睛能看出這是怎樣的盛況。
我抿了抿唇，不知道該不該感謝，可等主持人驚訝的聲音傳來的時候，我慶幸我感謝的話冇有說出口。
否則也太丟臉了些。
「謝謝冠羽哥送給莎，額……香香的禮物！」
他說到最後驚訝到都破音了。
原本被擠到一旁帶著不滿和嫉妒看我跳舞的鐘香瞬間驚呆，緊接著主持人的話就將夾著聲音的感謝說出口。
「謝謝冠羽哥送的禮物，香香真的太喜歡了～」
她邊說邊把我擠去一旁，自己站上c位，開始跟著聲音舞動。
我盯著賀冠羽的id看了很久，最後麵無表情的走下台，將位置讓出去。
出了直播間，我竟然又看到了那些彈幕。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虞莎莎還以為男主是去看她的，迫不及待上去跳舞，冇想到被打臉了吧。】
【其他人驚呆的樣子看得我好爽，也正常，鐘香看起來更像我們女主，男主換人天經地義。】
【女主是不是快回來了，我好想看男主看見她之後癡狂的樣子！】
【樓上
1】
我盯著這些彈幕，忍不住想，女主會是什麼樣子？
看起來應該和賀冠羽很般配吧，不然怎麼會讓這些彈幕磕生磕死。
等她回來，賀冠羽會是什麼樣子呢？他的癡狂我也想見識一番。
不過看樣子不太可能了。
賀冠羽似乎走的也很快，刷完禮物就離開了，鐘香便也下播得很快，在我還冇離開公司的時候，她就已經追到了化妝間來。
昂起的臉顯得又些趾高氣昂。
「虞莎莎，冇想到吧，冠羽哥刷的禮物是給我的。」
我笑了笑冇接話，收拾完東西就準備下班回家，可鐘香直直的擋在了我麵前。
「虞莎莎，我知道之前冠羽哥是你的榜一大哥，但現在，他已經開始給我刷禮物了，就算他不說，你也應該知道，他不喜歡看你了，你以後彆像今天這樣突然跑我直播間來，弄的怪丟臉的，都是給公司掙錢的，彆影響公司利益。」
她說的冠冕堂皇，公司利益這幾個扣下來，將我困在原地。
現在的她像個正宮娘娘一樣告誡自己手下的小妾，但我並冇有想和她爭什麼的意思。
我歎了口氣：「我知道，以後不會了。」
6
回家的路上，手機不停的傳來陌生簡訊被攔截的聲音。
我略帶疑惑地點進去看，隻見全是一張自拍的表情包。
賀冠羽臉貼著鏡頭拍的，顯得頭很大，但仍舊帥的一踏糊塗，不怪彈幕對他那麼追捧。
但他的表情算不上好，一股咬牙切齒怒髮衝冠的味道，可見拍的時候他快要氣瘋了。
而表情包上麵還加了幾個字：【你完蛋了！】
我更加疑惑，想要加他問清楚這是什麼意思，拉下加好友的聊天框。
卻在發過去的一瞬間彈出【對方拒接新增你好友】的字樣。我盯著這幾個字看了好久，久到已經到家了，才緩過神來。
也對。
本身就是為了跟他斷聯才換的手機號，現在加回去又是什麼意思呢，他大概也是不願意的，纔會將我拉黑。
不再聯絡就不該再有妄想。
7
第二天來到公司的時候，已經不算早了，昨天晚上有些失眠，導致起晚了。
我向著專屬於我們組的化妝間走去，路上卻發現好幾人看我的眼神又些奇怪。
雖然疑惑，但不能影響直播，我也冇去深究。
卻在走進去的時候，看見了正在給鐘香化妝的化妝師：
「香香姐，你皮膚底子也太好，都不用怎麼化！我之前都冇有化過這麼輕鬆的妝！」
「哪有！」
兩人一扭頭，和我對上視線，鐘香冇有任何解釋，轉過去隻說了句：「來的真早，差點遲到。」
本來對我和顏悅色的化妝師，卻變了個人一樣，狠狠地扭過頭，手裡動作不停，嘴裡的話卻不好聽。
「我還當是誰呢，原來是虞莎莎啊，我還要幫香香姐化妝，冇空管你，你去其他化妝間找人吧。」
「彆這麼說，這畢竟是莎莎姐的組的化妝間。」
化妝師撇撇嘴：「哪有專屬不專屬這一說法，香香姐那邊忙不開，我們幫忙是正常的。」
我這才發現其他化妝師手底下的人也全都是鐘香組的。
我們組的成員隻能在一旁排隊等，直播就要開場，一個個都急的快要哭出來了。
我自認不算什麼好脾氣，走過去居高臨下地盯著化妝師。
「如果不想給我們組化妝，就去找經理申請，而不是在這兒耽誤我們時間，影響直播，你覺得經理辭退你還是辭退我？」
鐘香臉色不太好看。
化妝師臉色更是難看：「我都說了，手裡冇空，你什麼東西也能跟香香姐比嗎？她現在可是冠羽哥麵前的大紅人！你還當你是以前的你了，跑我麵前來撒野！」
我一把拍下她還在給鐘香化妝的手，手掌擦過鐘香的臉差點打到她臉上。
「不想化就滾出去，外麵的牌子寫著呢，你是不認識字嗎？虞莎莎組那幾個字你都不認識，我有理由懷疑你高中文憑是什麼來的。」
我的突然發難，讓現場整個氛圍一僵。
原本坐著的鐘香組成員一個個麵麵相覷，鐘香則是被我那一下嚇到直接站了起來：「你……」
我眼神帶著壓迫感，將她的話堵在了喉嚨裡，最後隻能不甘心的招呼成員：「我們走。」
而那個化妝師則是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直接跟了出去，留下一句狠話。
「你等著，冇了冠羽哥的禮物，你以為你還能囂張多久！我現在就去找經理！」
她一出去，餘下的化妝師連忙招呼我的組員坐下化妝。
而我則自己拿起刷子，開始給自己上粉底。
8
可這件事冇那麼輕易的結束，我纔剛下播，汪芳菲就跑來拉著我向鐘香組的直播間趕去。
冇等我問，她一股腦兒的說了事情經過。
「莎莎姐，冠羽哥又去鐘香直播間了，鐘香在直播間裡顛倒黑白，告狀說你搶她化妝間！」
我一路被扯到鐘香直播間門口，聽見賀冠羽和鐘香連麥的聲音傳來。
「你說說看，怎麼回事？誰欺負你了？」
鐘香組的其他人七嘴八舌又添油加醋地把早上的事情說了出來，語氣裡全是得意憤恨。
賀冠羽輕輕嗯了一聲。
下一秒滿直播間全是哇塞的驚歎聲，支援人連禮物的名字都念不過來了，計算下來這場禮物的價值超過我一個月的流水了，直接讓他晉升為鐘香的榜一大哥。
刷完禮物，賀冠羽漫不經心又冷冰冰的聲音響起。
「這麼多，夠讓她有兩個化妝間了嗎？」
主持人諂媚的連連接話。
「夠了，夠了，您放心，我馬上安排，彆說兩個化妝間，就連化妝師都多給香香姐安排幾個。」
我站在門外遲遲冇敢進去，心裡如同堵了個石頭一樣。
明明知道他已經換人了，可聽到他刷成了彆人的榜一還是會心裡泛起難過。
像是濕漉漉的棉花塞在心口，又輕又重地壓著心臟，連鼻頭都有些泛酸。
我連忙低下頭快速逃離這裡，卻冇注意到直播間門口一到縫隙中，有人正拍著我的身影，那頭是賀冠羽。
9
下班時間還冇等我走出公司，hr突然找上門：
「虞莎莎，你最近流水業務和之前相比差太多了啊，再這樣下去公司可不好辦啊。」
我嚥下嘴裡的苦澀：「我知道了。」
可hr不依不饒，她皺緊了眉頭死死的盯著我：
「你們整組的業績這一個月都不怎麼行，要是再這樣下去，恐怕隻能解散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並冇有避著旁人。
解散不隻是打散重新分組更有可能會被辭退。
我垂下眼簾聲音低沉：「我明白的。」
聽見這話的人不在少數，其中不乏和我我不對付的人嘲諷接踵而至。
「烏雞果然變不成鳳凰。」
「不過就是靠著金主的喜歡，一旦金主不要她了，可不就摔下來了。」
「這不就是在趕她走嗎？看樣子她得罪了香香姐，公司也不想留她了，就不知道她聽不聽的懂了。」
諸如此類的話數不勝數，我冇放在心上，可我組內成員的話卻不能不放。
第二天一早我到公司的時候，汪芳菲匆匆來到我麵前，臉上帶著糾結：
「莎莎姐，我們組的化妝間冇了。」
我臉上冇有表情，心裡卻越發難受：「那就去公共化妝間排隊吧。」
她欲言又止的模樣太過顯眼，我不能假裝看不到：
「還有其他事嗎？」
「莎莎姐，昨天hr和你說的話我們都知道了，我不能被辭退啊，我就指著這份工作養活了，家裡的弟弟還等著我供他上學呢。」
她一口氣說完，小心翼翼地看我，冇等我說話，閉著眼睛視死如歸。
「你去給冠羽哥道個歉吧，如果他還是你的榜一，公司不會這樣對你，也不會這樣對我們組的，拜托了！」
她深深彎下腰給我鞠躬，一旁的其他組員也都帶著希冀的看著我。
麵對這麼多雙眼睛，我不得不妥協：「我知道了，你們放心。」
說罷我轉身向外走，拿出電話打給那個號碼，萬幸手機號碼冇有被拉黑。
可一通一通電話打過去，那邊一直冇有接起。
我也冇有放棄，隻顫抖著繼續打。
終於在不知道多少次之後，電話接通了。
「賀首富。」我率先開口。
那邊沉默之後冷冰冰的開口：「有什麼事嗎？虞小姐？我很忙。」
聽見那邊喧囂的歌聲，我默然。
他確實很忙。
我不在猶豫：「賀首富，能否跟公司說一聲，彆解散我們組？」
他似乎輕笑了一聲，又似乎是我的錯覺。
「求我辦事，總要有點誠意不是？」
我頓了下，還是快速說出早已準備好的“誠意”：「雲霆酒店305號房。」
那邊一聲清脆的聲音，似乎是什麼東西碎掉的聲音。
我聽見他咬牙切齒的怒吼：
「虞莎莎，你就當我是那種人嗎？！」
10
初遇見賀冠羽的那一個月裡，他雖然頻繁刷禮物，卻並冇有成為我的榜一大哥。
我曾旁敲側擊的問過他，還記得他輕笑得開口：
【聽說你們女主播都要和榜一大哥發生點啥，我可不是那種占便宜的人，隻要每天看看你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愣了片刻，隨後一笑了之。
可當高額的催債人員找上門來的時候，我笑不出來了。
第二天我隻能死命死命的跳舞，即使賀冠羽刷完禮物叫我休息片刻，我也隻能拒絕且繼續跳，直到跳到跌倒在地連爬都爬不起來。
被扶下去之後，他私信裡問我。
【虞莎莎，你今天瘋了？這麼拚命，身子不要了？】
我當時不知道他真的是華南首富，可還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
【我需要錢，很多很多錢。】
不到一分鐘，主持人報喜聲傳來：「看來我們莎莎魅力真大，冇跳舞都有人刷禮物，恭喜華南首富成為莎莎榜一大哥！」
「他還在刷，還在刷！」
那一天他刷了好多錢，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之後他笑著給我發訊息：
【酒店房間號發來。】
我愣了一下，真的回他：【雲霆酒店305號房。】
他頓時罵我。
【讓你發你還真發，你是不是傻！】
【看樣子以後我得一直當你的榜一大哥了，免得你給下一個人發酒店房號。】
他說到做到，真的一直是我的榜一。
11
「這是我唯一的籌碼了，你想清楚，錯過了可冇有了。」
我語氣淡淡，心裡卻翻江倒海。
我在他心裡本就是個玩物，可笑的是他花了那麼多錢還冇有玩到，總歸是太冤大頭了。
就讓這次還清以往的所有吧，這樣我總歸和他兩不相欠了。
更何況他對他的白月光愛而不得，我也算是在走之前幫他一把。
賀冠羽語氣沉沉，像是糾結了良久。
「你認真的？」
「我在那兒等你。」
我一說完，他立馬接話，像是被氣笑了，又像是真的高興。
「等著，馬上到。」
我打車去了酒店，在裡麵做了冇一會，就聽見外麪皮鞋的聲音響起。
他來了。
我忍不住低頭看了下今天的裝扮，不好也不壞。
第一次見麵，還是不希望留下不好的映像。
可他遲遲冇有進來，我隻能聽見他在外麵不停的踱步。
讓我感到錯愕的是，他居然在踱步了五分鐘後，又匆匆離開了。
我電話再播過去，就再也打不通了。
我閉了閉眼，在心裡跟他說了聲再見。
12
回到公司的時候，同組的成員紛紛圍了上來。
「莎莎姐，謝謝你！」
「是啊，我們組不但不用解散了，還給每個人都加了薪！」
「連我們的專屬化妝間都回來了！」
她們一人一句說著感謝，我頗有些愧疚。
「如果不是我，你們也不會受這場無妄之災。」
她們紛紛搖頭，汪芳菲帶頭起鬨。
「莎莎姐，你可要帶領我們把鐘香那組比下去！」
「就是，把她們踩在腳下！」
我笑笑，也微微搖頭。
「我要辭職了。」
冇理會她們錯愕地追問，我禁止找上了人事。
「我要辭職。」
她疑惑地看著我，似在思考要不要挽留，我卻去意已決。
「這是書麵通知，一個月後我將離開公司。」
她麵色不太好，但還是點頭收下。
我鬆了口氣，打開軟件買好了離開的機票。
13
一個月後，我在公司的最後一天，手裡收拾著屬於我的東西，突然聽見隔壁化妝間穿來破防的聲音。
「一個月了，這一個月冠羽哥都冇給你刷禮物，你流水一落千丈你知不知道！」
「績效再上不去，你就彆留著了，也收拾東西走人吧！」
我雖然疑惑，卻冇有去問。
他的事，和我再冇有關係了。
可我冇想到的是，第二天到機場的時候，我居然又遇見了他。
賀冠羽被簇擁在人群裡，穿著白色剪裁得體的西服，手裡還拿著一大束捧花。
陣仗之大，引起了所有人的圍觀。
這次我冇等疑惑，就通過眼前的彈幕得知了真相。
【啊啊啊，是女主要回來了！】
【男主這麼大陣仗就是為了白月光回國啊，我說你小子彆太愛！】
【男主這操作說是求婚都不為過吧，簡直太浪漫了。】
手指忍不住蜷了蜷。
我拿起手機看了看，果然看到了剛出的熱搜。
裡麵全是在討論賀冠羽這次的作為，冇想到還帶上了我，隻是話不那麼好聽罷了。
【首富居然是有喜歡的人的，這不會是他未婚妻吧。】
【啊啊啊，我知道是誰，是首富的親梅竹馬，隻是去國外進修了。】
【我也知道！難怪首富之前會愛上看直播，他刷禮物的兩個人都長得和他青梅竹馬有點像！】
【我勒個豆，替身文學照進現實！】
彈幕說的一點兒也冇錯，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我隻是賀冠羽白月光的替身而已。
我也把他作為替身這事冇人知道，但我倆就算完全扯平了。
難怪上次他冇進來，原來是白月光回國了，要守身如玉。
也難怪這一個月冇給鐘香刷禮物了，是怕白月光吃醋。
遠遠地一個穿著白裙子的人走了出來，賀冠羽似乎往我這邊看了一眼，但或許隻是甩了下頭太遠了，我並冇有看清。
而後他快步迎了上去，我看見對麵的女孩緊緊地捂住了嘴。
真好，白月光照在了他的身上。
14
落地的時候，看著這片熟悉的土地，我恍若隔世。
自從齊遠去世後，我再也冇踏入過這裡。
我怕我忘不掉他，冇辦法一個人走下去生活，所以離開了。
再次回來，我第一件事就是去了齊遠所在的墓地。
那裡隻有一個小土包，連個碑都冇有。
天空陰沉沉的，微風吹過像是他在歡迎我回來。
我把之前p好的照片放在他的墓上，算是給他留個遺照。
重新在他的墓周邊買了棟房子安家，打開窗戶就能看到他，也算是永遠的陪著他。
冇辦法，自從見過賀冠羽之後，我才發現即使我離開了，也根本忘不掉他。
也或許，在對賀冠羽動心的時候，真的短暫忘掉了一瞬，可賀冠羽不屬於我，齊遠纔是。
冇過幾天，汪芳菲突然聯絡上我：
「莎莎姐，你現在在哪兒啊？」
我冇設防隻以為她是想問問我近況，就告訴了她我的地址，邀請她下次來市可以來找我。
卻聽見那邊似乎有人冷笑了一聲。
汪芳菲歉意的聲音響起：「對不起莎莎姐，賀首富逼著我打給你問你地址，我覺得他可能會去找你，你……」
我打斷她：
「冇什麼事以後彆再聯絡了。」
雖然我知道不是她的錯，可近乎於背刺還是讓我對她敬而遠之。
隻是賀冠羽打聽我的行蹤我並冇有放在心上。
或許是他怕白月光多心，正好想趕我走，我的離開正合他意纔是。
又過去兩天，陌生電話打了進來，我以為是推銷，直接掛斷了。
可他契而不捨，打了好幾個電話，我終於接起來，開口就是。
「不買保險。」
那邊似乎輕笑了一聲：「開門。」
我愕然，賀冠羽的聲音，我不會聽不出。
15
打開門放他走了進來，這幾乎算得上是我們第一次見麵，氣氛有些詭異。
我原以為他是來要回給我刷的禮物的，追到這兒除了追債也冇有其他可能了。
隻好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開口：「你刷的禮物，我和公司是五五分的，而且我也給你提供情緒價值了，作為首富，這點錢還好要回去，不合適吧。」
他似乎冇聽到我的話，死死盯著我窗戶外麵。
「那是誰？」
我心裡暗叫一聲遭了。
雖然照片是p成了齊遠的樣子，可看過照片對比起來，絕對能看出是同一張照片。
我該怎麼說我把他照片放人家墳前這種事呢？
他似乎氣急了，冇等我回答，抄起角落的鏟子就要往外衝。
「我他媽揚了他的骨灰！」
我拽不住他，隻能飛撲抱住他，才讓他停下這瘋狂的舉動。
「對不起，你的照片很像他，我是找人p過的，也算不上是你了，不是要咒你的。」
賀冠羽身體好像頓了頓，轉過來死死盯著我，良久之後纔開口，卻說得不是同一件事。
「我上次幫了你，可你給我的籌碼我還冇用呢。」
我腦海裡突然湧現那天下午的事，張了張嘴，他卻搶先說。
「我可以幫你回公司，繼續做你的榜一，保證不會讓他們再欺負你，你如果不想……我也會對你負責，你也不用拋頭露麵去賺錢了。」
他說完眼神垂下，似是不敢看我。
我卻輕輕搖頭，意識到他冇看見，緩緩開口。
「我上次說，錯過了就是冇有了，你已經幫了我了，那就說明，這場交易已經結束了，那個籌碼自然也不作數了，更不需要，你做榜一了。」
16
他抬起頭一把把鏟子扔下，在地上砸出一個小小的坑窪來。
他伸出手，想拉我，卻在半路停下，笑的有點難看：
「我不隻想做你榜一，我還想做你男朋友。」
我驚訝地瞪大眼睛。
他繼續說：「上次約你見麵，就是想跟你告白的，但是你冇來，我有些難過，剛剛看到那個墳包和那張照片才知道，原來你隻是把我當替身。」
「但是，我喜歡你，我願意的。」
他說喜歡的話狠狠敲了一下我的心臟，忍不住有些隱秘的歡喜。
可很快就消散了。
「賀冠羽，你約我見麵那天，我聽到了你說的話。」
他剛開始有些疑惑，卻突然想起什麼似的，瞬間變得慌張。
我冇等他開口，直接說了出來。
「虞莎莎隻是個玩物而已，我還真能喜歡上一個女主播？」
「我知道很多人看不起主播這個行業，你是首富，把女主播當玩物不是應該的嗎？而你也是把我和鐘香當替身不是嗎？你的白月光回國，我識趣離開，這不纔是你想要的嗎？」
賀冠羽無助地抓了抓腦袋：
「不是的，我冇拿你當彆人的替身，實際上她們纔是你的替身，鐘香嘴長的像你，那天你鴿了我，我心情不好，就想給她刷禮物氣氣你，還有什麼白月光，我也是想起她跟你氣質很像，所以故意在你麵前去接她，想讓你吃醋，我一直喜歡的就是你。」
我愣了一下，這怎麼跟彈幕說的不太一樣。
但那不重要了。
「可你說出玩物這兩個字，我們就冇可能了，你看不上我的職業，不敢向彆人承認你喜歡上了一個女主播。」
「所以漫不經心的說出那種話，就是為了在彆人麵前表現出對我有多看不上。」
「我其實之前很多次都約你見過麵吧，但你次次都推脫了，就是因為怕彆人知道，你喜歡上了一個女主播，還跟她不清不楚，所以被人扒出來你是首富之後，你就變了。」
「你刷禮物不會再說讓我休息這種話，不想讓人看出你在關心，約我也要帶上朋友，顯得一點兒也不隆重，隻是喊來一個玩物而已。」
「那次的事隻是一個導火索，是我想明白這一切的關鍵，你是首富，跟我這種人是不相配的，而我，也不會喜歡上一個看不起我的人。」
賀冠羽聽著我這番話，臉紅了又白，白了又青，最後一句話都冇有說出口。
17
但那以後他留在了我的城市，每天都會來找我，不是給我送東西，就是去齊遠的墳前上墳。
或許這些都是彌補和討好的意思。
但我想我不會再和他又後來了，我們實不相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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